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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感受到聞人影歌的溫度后,他更加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對不起?!被ㄉD昙t著眼睛,把傘撿起來,“回宿舍吧哥,再淋下去會感冒的?!?/br> 聞人影歌感覺到很挫敗。 每次他的年年都能很好的安慰到他,而他去總是幫不上年年。不僅幫不上,還要讓年年抽離情緒來考慮現實的情況。 聞人影歌走在花桑年旁邊,他們同撐一把傘,比多數時候的距離都要進,卻感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遠。 他很想告訴他的年年,你很強大,這些問題都只會是暫時的,你會跨過去,成為更強大的自己。 可是這樣的道理,別人說多少次都沒有用。 除非本人發自內心這樣去認同。 他能做的事情,太少太少了。 他只能很別扭地把傘換到外側的手上,然后里側的手攬住花桑年的肩膀,哪怕只能一點點,也要將溫度傳遞過去。 告訴他,他在。 第44章 花桑年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痛苦。 一想到攝影,拿起相機,心里就堵得慌。他明明,應該是熱愛攝影的才對。他熱愛攝影,所以選了攝影專業,所以退出了輪滑社只為更專心地學習攝影。 可為什么他會覺得按下快門是一件痛苦的事。 以前他很喜歡分享自己拍到的照片,可現在,他不敢了。不管他覺得好看與否,他內心都會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你拍的是垃圾。 為什么這么累呢? 花桑年一點不喜歡被負面情緒占領的自己,但現在不只是“拍不出好作品”在困擾他,一件件的小事累加起來,更是變成了高大的墻壁將他囚禁在角落。 他是一個不怎么記事的人,開心和難過都是很短暫的,但這不代表他會忘了這些事,情緒一上來就什么都想起來了。 他拍了近一個月的觀察照片因為病毒一瞬間全沒了。 體育課因為穿了新鞋,一節課下來腳后跟上面一點的地方磨兩個水泡。 上專業課的時候,老師又表揚了其他同學,對他的評價是很努力。 在老地方等了聞人影歌半小時,才想起來對方昨天就告訴他今天有年級破冰會,沒辦法和他一起吃中飯。 去到食堂的時候平時很喜歡的一個菜被煮的很難吃,另外的兩個菜本來就不好吃。 回到宿舍連覺都不想睡,一般不太忙的時候他中午都會睡半小時,但這次他坐在電腦前發了半小時的呆。 實在沒法放任自己如此浪費時間,花桑年打開了電腦,打算寫完老師布置的論文。 但論文主題是他不擅長的部分,所以他只能一邊翻書一邊搜索,把自己想表達的東西一點點地補上具體的信息。 寫得相當辛苦,隨便一個詞都能讓他的思維發散。 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破了的水泡還沒有處理,紅通通的有點難看還有點痛。他拿起桌上的藥水,灑了幾滴上去,忍住了倒吸涼氣的身體沖動,把另一個水泡也如法炮制。 又接著往下寫了兩句話,然后卡住了。 觀察照片記錄下的一個月,是真的找不回來了。 不知不覺手指又在鍵盤上停留了好一段時間沒有動,花桑年就這么往復著,論文進展緩慢。 起身倒了杯水,他突然又想起體育課時踩了一腳泥的鞋子還放在一邊沒有洗。 拿著鞋子到陽臺,花桑年一個走神,手滑把指甲旁邊的皮勾破了,血一下子就冒了出來。漠然地看著往外冒血的傷口,花桑年擰開了水龍頭把手上的泡沫沖掉,回到宿舍里滴了滴藥水,想著還要繼續洗鞋子才從抽屜里拿了片創可貼。 將洗完的鞋子晾好,花桑年繼續寫論文。 他發現細細碎碎的破事兒又變多了。 都是些不值得在意的事情,但夾雜在一起就會靜不下心。 花桑年敲著論文卻總是集中不了精神,打幾行字手指就停留在鍵盤上,思緒亂飛。 他審視了一下自己,覺得他還沒到“因為太過認真所以才會覺得累的地步”。 可為什么這么靜不下心。 花桑年右手食指打下一個逗號,收回手握成拳,左手撐著下巴,這樣的情緒還有完沒完了。他愈發煩躁,一千多字的論文已經寫了四五個小時了,但還沒寫完。 從書包里掏出手機,花桑年給聞人影歌發了條信息:哥。 發完,花桑年就開始盯著手機發呆,頁面都不滑動一下。 他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能說什么。 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不錯,可他們之間閑聊的內容都是由他主導的,一旦他不知道說什么,他們就會沉默。 聞人影歌幾分鐘后才回復:怎么了? [年年]:年級破冰會還沒結束? [哥]:在回來的路上,但師兄師姐說要去聚餐。 [年年]:嗯。 [哥]:我很快就回來了,給你帶好吃的。 花桑年說不失落是假的,越是莫名其妙的時候越會依賴親近的人,但聞人影歌明顯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深呼吸幾次簡單調節了一下心情,花桑年發過去一條消息:我還是不等你了,我去圖書館。 他現在一刻都待不下。 在這里,他有種被聞人影歌包圍的感覺。 書架上的筆筒和筆,都是聞人影歌給他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