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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時間流逝都變得極其奇怪,好像一直沒有流動,又好像缺失了一般,又好像完全被隔離開了。 空間的距離也變得難以把握,在眼前還是在幾米之外花桑年也無法斷定。 好想告訴這個人,他喜歡他。 看著這么好的人,一定會喜歡的吧。 花桑年在聞人影歌唱完之前悄悄離開了包廂。 有點失態,去洗把臉冷靜一下。 花桑年走到公共洗手間,亮堂堂的非常干凈。 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臉花癡不忍直視。 手放在水龍頭下,熱度傳到感應器里,冰涼的水落到花桑年的手上。 他捧著那些水正要往臉上潑。 突然余光瞥見兩個位置外的人和唐寒柳有些像。 不是說八點嗎,怎么過來了? 然后花桑年就見唐寒柳捧著水往臉上潑,如此重復了幾次后,低著頭,神色不明。 他的手撐在洗手臺上,額前的頭發被打濕,睫毛上殘留著微小的水滴,大的水滴順著皮膚往下滑,掉進盥洗臺內消失在水道口。 抹去下巴的水,唐寒柳離開了這里。 花桑年跟著出去,發現唐寒柳沒有去往包廂,而是往外走。 雖然知道不應該探尋太多,但花桑年出于擔心還是跟在了唐寒柳后面。 唐寒柳似乎一直在走神,期間還差點撞到人。 他走到KTV外面,背靠著KTV大門邊的墻就不再動了。 手機震動了一下,花桑年拿出手機。 是聞人影歌在找他。 原本聞人影歌作為臨床7班的人是不會出現在這里的,但學班們說室友也可以帶過來,他們三個就把聞人影歌也拉了過來。 盡管原因各不相同。 楊力純粹是覺得不能丟下聞人影歌一個人,不能有“小團體活動”。 唐寒柳則是秉著月老心態,聯誼這么危險的東西怎么可以讓暗戀對象單獨去? 而花桑年,他只是想和聞人影歌一起做任何事情而已。 明知道,他一來就會成為聯誼里的焦點。 不過經過開學典禮后,花桑年也明白了一件事——聞人影歌哪怕再萬眾矚目,在他那里也只是一個看醫生吃藥都要買糖哄著的人。 他有什么好怕的呢。 沒有什么可怕的。 就是……等“那件事”等得有點心焦。 明明說了等他回來跟他說,這都過了一天了還是閉口不提。 但仔細想想,要說出來確實挺難的。 像他之前還怕到想逃離,改志愿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聞人影歌猶豫幾天又算什么。 他不能逼著聞人影歌去承認他的感情,這樣太窘迫。 就像他之前因為路人幾句話被迫在聞人影歌面前承認他的性向一樣,沒有人知道他當時有多久窘迫。 他完全沒有做好在喜歡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準備。 那時候的他不知道聞人影歌是否接受這一群體。 不知道聞人影歌的感情是否有所屬。 不知道聞人影歌是否有哪怕一點談戀愛的念頭。 不知道聞人影歌是否有可能接受和喜歡這樣的一個他。 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 多到他都沒有去想過任何應對的策略。 同樣的,喜歡這件事也一樣。 獨自喜歡了那么久,在這種“朋友”的關系中相處了那么久,突然要轉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按頭喜歡這件事就算是喜歡的對象來做也不可以。 花桑年想通的同時,聽到了唐寒柳的聲音,他這才回神繼續看向他的方向。 KTV外面很熱鬧,大部分面孔都很年輕。 X大位于平原地帶,地域十分廣闊。離市區有一定距離,但并非處于人跡罕至的地方。 并且大學人數很多,所以學校周圍有著琳瑯滿目的商店和娛樂場所,也不比大學城冷清。甚至因為面向對象是學生,普遍消費較低,還吸引了不少附近的居民,其中孩子居多。 花桑年思考得專注,沒發現路上有很多女生都停下腳步來看他。 但他注意到了圍繞在唐寒柳周邊的女生。 幾個初中模樣的女孩看著他有些激動,但又不敢上前,似乎想與唐寒柳說話這個想法便用盡了她們全部的勇氣,臉上的紅暈很明顯,在略稚氣的她們身上卻十分好看。 與小女孩們的害羞不同,大一點的女孩已經學會壓下自己的羞澀去搭話,深吸氣之后竟也顯得落落大方。 花桑年看著唐寒柳用他那張禁欲系的臉低頭溫柔地和女生們說了幾句什么,然后被一個低氣壓的男人抓住了手腕。 沒等花桑年反應過來,唐寒柳便被拉走了。 花桑年有些著急,事情太過突然他沒看到男人的臉,單憑剛才看到的男人似乎來者不善。 他正欲追上去,卻被幾個女孩攔住了,是來要聯系方式的。 直接拒絕太過傷人,花桑年盡量逗女孩們笑好把要聯系方式的事繞過去。 等到處理完,唐寒柳早已不見人影。 花桑年只能先給唐寒柳打電話,確認事情是否真的如感覺那么糟糕。 所幸,電話被接通了。 “怎么了?!碧坪捯衾镉幸稽c微喘,但語氣和平時無異。 看樣子應該沒什么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