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等大檢查再去？媽，您這一暈倒，我們全部放下手頭的工作過來，您有想過我們嗎？”程靜急紅了眼，“您在蘇州就榕榕和顏顏兩個小姑娘陪著，出點事我們怎么辦？”

    外婆仍是笑：“我也沒說不回去，只是不著急，沒那么急，我很好?！?/br>
    在這個女兒面前，她更像小孩，其實她就是怕醫院，也害怕做檢查。

    程靜看自己mama又喘起來，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下去，她看大哥，“大哥，您看著辦?！?/br>
    趙思睦眼見著氣氛緊張，忙打岔，“外婆，您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喝水呢？”

    外婆立馬眉開眼笑：“想喝水?！?/br>
    “好咧?！壁w思睦去倒水，插上吸管，“您慢點?！?/br>
    趙思睦小姨，也就是簡顏mama去安撫程靜，“少說兩句?！?/br>
    程靜張了張口，到底是沒說什么。

    在醫院待了兩天，外婆又去驗血做了檢查，醫生看了報告說指標已經沒有剛送來時兇險，等到下周的定期檢查換成大檢查也行。

    大家松了口氣。

    外婆出院回到家，她開始嫌家里人多，“你們該干嘛就干嘛?！?/br>
    趙行之和程靜晚上住在這里，其他人則住酒店，這次她暈倒，實在是把大家都嚇壞了，一行人都守在小小的四合院，一下就擠得滿滿當當。

    “好好的假期，約會的去約會?！蓖馄趴粗w思睦，這個約會指的就是她。

    簡顏對著趙思睦咧嘴一笑，又看向蔣銘繹。

    拿了人家的好處，不得發揮作用？

    “就是！不約會杵在這干嘛？”簡顏摟住外婆胳膊，“你們開心，外婆更開心，是吧，外婆？”

    外婆連連說“是”，趕走一個是一個，“回來幫外婆帶點赤豆豬油糯米糕?！?/br>
    程靜又有意見了：“媽，您現在……”

    外婆聽都不想聽，耍賴，“誒，我頭有點疼，想去休息了?！?/br>
    程靜：“……”

    簡顏沖蔣銘繹眨眨眼，扶著外婆回房，她對跟過來的趙思睦說：“外婆我照顧，你們去吧去吧去吧?！?/br>
    趙思睦詫異，捏住她的臉，“哎呀，我們小顏顏長大了呀！”

    簡顏嗷嗷叫，躲來躲去沒躲開，“你你你你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她氣得跳腳：“外婆，她捏我！”

    趙思睦松開手，抱起追進來的暴美，“狗子多可愛！”

    簡顏“你”了半天，氣得要上天。

    外婆笑得合不攏嘴，哄哄趙思睦，又去摟著簡顏，“好了好了，出去玩吧?！?/br>
    “外婆，我陪您?！?/br>
    “外婆沒事，下周一定乖乖去檢查?！?/br>
    趙思睦點點頭，又去捏簡顏，被進來的蔣銘繹拎走，“外婆，我早點把榕榕送回家?！?/br>
    外婆坐到床邊，揮揮手，“該玩就玩，不用顧著我?！?/br>
    蔣銘繹笑著帶走趙思睦。

    客廳里，程靜已經開了電腦工作，趙行之正在打電話，“去吧，聽外婆的，我跟你媽在?！彼嬷謾C對女兒說。

    趙思睦又看了看mama，挽著蔣銘繹離開。

    外邊冷，下午還下過雨，她吸了口氣，風中都夾雜著濕意，她打了個冷顫，他牽住她，“冷了？”

    他用手包住她的，觸手冰冰涼，他另一只手也包過去，她的手很軟，很快就被捂熱。

    “不冷了?！彼怨宰屗麪恐?，“我們去哪兒？”

    蔣銘繹一時也沒想到：“榕榕?！彼肫鸺?，“元旦上來公司事情多，我最多再留兩天就該走了?！?/br>
    “哦?！壁w思睦低頭看路，頭頂對著他，渾身散發著“我很失落”。

    蔣銘繹突然不知道怎么說了，他微彎腰，盯著她的唇瓣，“你想留在蘇州還是回上海？”

    然后，他眼睜睜看著她咬了咬唇，咬出一個淺淺的越發誘人的弧度。

    想親，更想把她踹兜里每分每秒帶著走。

    向揚一直說他在感情里是個遲鈍的人，旁人的暗示他看不懂，小姑娘的追求視而不見，其實并不是，只是他從前沒有遇到一個趙思睦，滿腔熱情不愿隨便錯付。

    趙思睦拉住蔣銘繹的袖子：“你就不著急我爸媽這兩天對你不聞不問？”

    這兩天爸媽對他還挺冷淡的，她幾次想開口都沒機會，是爸媽刻意的。

    蔣銘繹把她拉袖子的手包住，手又涼了，他索性踹兜里，“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br>
    “這話是這么用的？”她往后仰，狐疑打量。

    蔣銘繹在口袋里捏了捏她的手指：“那就是為了抱得美人歸，我怎么樣都行?！彼?，“大白話?！?/br>
    還大白話？

    趙思睦想縮手，沒能縮回來，她只好撓撓他掌心，撓一下再一下，第三下時，被他一把攥住，“別鬧?！?/br>
    他聲音很好聽，動作就也……還挺溫柔。

    趙思睦呆了呆，蔣銘繹簡直就是開了掛，打通任督二脈呀！

    她手上用力，順利收回手塞自己口袋，她臉埋圍巾里，“你認識胡莎莎？”

    蔣銘繹想了一下：“誰？”

    “你不認識？”她驚訝，蹦到他跟前牢牢盯著他，不放過他的每一個表情。

    好像確實不認識的樣子？那胡莎莎說蔣銘繹擋了什么江湖追殺令？

    逗她玩？也不像。

    她換種問法：“新加坡四通集團主席的女兒，認識嗎？”

    蔣銘繹恍然大悟，停下腳步看她，“我不認識女兒，認識她爸爸?！?/br>
    不認識女兒，認識爸爸？

    怪別扭的。

    趙思睦過了一遍：“聽說胡莎莎暗戀你?！?/br>
    蔣銘繹風輕云淡：“是嗎？”

    他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

    趙思睦狠狠一噎，放棄試探，“八年前，新加坡茶餐廳，那事你知道嗎？”

    “哪個事？”他就是不肯說。

    她急得解開圍巾，掛在手上比劃，“就是胡莎莎跟我吵架，我教她做人?！?/br>
    蔣銘繹像是回憶：“好像有?！?/br>
    “你找她爸爸了？”

    “嗯?！?/br>
    “為什么？”

    蔣銘繹意味深長的目光：“想知道？”

    趙思睦眼巴巴瞅著：“當然想?！?/br>
    所以，真的是蔣銘繹不知道什么時候偷偷暗戀她？然后一直在暗中保護她？

    小說里怎么說來著，霸總的男友力？

    她腦袋里冒出粉紅泡泡，還是blingbling那種。

    這期待的小眼神啊，蔣銘繹笑了，捏了捏她的臉，重新給她戴上圍巾，“別鬧，天冷?！?/br>
    趙思睦搖頭如撥浪鼓：“不冷不冷?！彼卑?，還得裝得淡定，“你還沒說為什么?！?/br>
    蔣銘繹垂眸，掩住眼底笑意，“想知道？”

    如愿看到她點頭，他神秘一笑，“下次告訴你?！?/br>
    趙思睦：“……”

    等了半天，他就說這個？

    粉紅泡泡碎了，“砰砰砰”在她耳邊碎光光。

    暗戀呢？追求呢？

    蔣銘繹摟住她：“看你為服務生出頭很可愛?！?/br>
    趙思睦不信：“呵呵，真好笑呢！”

    蔣銘繹是真笑了，她黑著臉，手一抬，繞到他另一邊，“您可真博愛?！?/br>
    他湊上去，在她臉上偷了個香，神情無比愉悅。

    “哼！”趙思睦叉腰不理人了。

    蔣銘繹但笑不語。

    為什么？當然是她提前付了報酬的，拿了她的“公主的眼淚”，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追殺。

    他不肯承認，那時，她臉上的鮮活勁可真讓人羨慕。

    最后，戀愛經驗不足的兩個人去了電影院，臨時買的票，完全角落的位置，看的是部喜劇。放映廳人多，除了前兩排，幾乎坐滿了人。

    因為位置在角落，蔣銘繹拎著兩杯奶茶，一邊對中間早已坐好的人說著“不好意思”一邊替趙思睦開道。

    直到落座，他長舒口氣。

    他們在倒數第二排，位置不大，他脫了外套就顯得擁擠，渾身不自在。耳邊盡是說話聲，有前排的小情侶，隔壁把爆米花吃得“咔咔”響的小女孩，還有后邊時不時踢一腳椅背的小男孩……

    很吵，而蔣銘繹恰好不喜歡人多且吵鬧的地方，如果是他來選擇，他更希望去私人影院或是家里的影院。

    “喝奶茶?！笨此嫔患?，趙思睦把奶茶送到他嘴邊，“很好喝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