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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山嵐坐在床尾干凈的地方緩了緩,從衣柜里拽出一條毛巾,把長發包在里面揉搓,等發梢不再滴水了又用梳子把糾纏在一起的部分梳開。 他沒有吹干,就這樣披著一頭濕發下了樓。 算著時間,這個時候傅斯容也該去公司了,可顏山嵐走到餐廳卻發現,那個本該出門的人還坐在餐桌前。 * 傅斯容本來盯著天花板放空,聽到外面傳來的動靜,趕忙整理好表情,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等顏山嵐進來。 他裝得很好,但在顏山嵐走進來的那一刻就破了功。 顏山嵐洗了澡,濕發垂肩,浴袍被打濕了不少,貼在瘦削柔軟的身上,露出來的皮膚還是一樣的白,關節卻是粉紅色的。 這是一副堪稱香艷的美人出浴圖。 發情期過后的顏山嵐很不一樣,有種惹人憐惜的沖動,但他心情不太好,臉上沒有一點笑意,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傅斯容看著冷著臉不說話的顏山嵐,沒由來的心虛了起來,卻還是硬著頭皮問:“怎么不把頭發擦干再下來?小心著涼?!?/br> “不勞你費心?!鳖伾綅共焕洳粺岬仨斄嘶厝?,連個正眼都沒給,直接越過餐桌走到廚房。 他沒有噴任何東西,但從傅斯容面前走過時,傅斯容依舊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被木香纏繞的苦橙花香。 傅斯容聞著其中一個熟悉的氣味,恍惚了好一會,他忽然無比慶幸管家和女傭都是Beta,聞不到顏山嵐身上的味道。 顏山嵐在廚房里待了幾分鐘就出來了,手里端著早餐和牛奶,管家跟在他身后,似乎準備和他一起上樓。 眼看著顏山嵐又要回房間,傅斯容趕忙叫住了他:“顏山嵐!” 顏山嵐停住腳步,微微側過頭,皺著眉俯視他。 傅斯容對上顏山嵐的視線,不自覺繃直了背,“抱歉,之前忘了你的發情期……” “我以為你會想標記我?!鳖伾綅箳吡怂谎?,也不管身后的管家和女傭是什么表情,十分冷淡地說道:“畢竟都睡過了?!?/br> 他剛經歷過發情期,身心都處在需要安撫的狀態。 可才被Alpha冷落過,他說話的語氣和表情都十分冷漠,沒有一點溫情。 傅斯容知道這是自己的問題,怪不了顏山嵐,心里卻很不是滋味。 他抿著嘴唇不說話,面前的顏山嵐已經餓得渾身提不起勁,僵持了一會沒了脾氣,疲憊地說:“沒什么事的話,我先回去休息了?!?/br> “等等!”傅斯容“噌”地站起身,拿過顏山嵐手里的早餐,放到餐桌上,再按著他的肩膀坐到椅子上。 他讓女傭把臥室的吹風機拿來,拉開顏山嵐身旁的椅子,放軟語氣道:“我們談談?!?/br> 顏山嵐坐著,也不吭聲,靜靜地看著傅斯容。 跟在他身后的管家打量著兩位主人的表情,在女傭小跑著去拿吹風機時借口樓上收拾顏山嵐的臥室,也跟著溜了。 餐廳里只剩下這對因為發情期冷戰的新婚夫夫,空氣里的寒意更重了幾分。 傅斯容伸手摸了摸顏山嵐的后背,被躲開了,指尖只摸到一片潮濕的冰冷布料。 他一把按住顏山嵐的肩膀,把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披到那單薄的肩膀上,還細心地把蓋在衣服下的頭發撩出來,溫聲說:“別著涼了?!?/br> 帶著洗滌劑香味的外套披在身上,顏山嵐抿了抿唇,臉色不算好,卻沒脫下。 他端起桌上溫熱的牛奶,喝了一小口,問:“想談什么?” 傅斯容張了張嘴,又道了一次歉:“昨天晚上是我不好,沒和你說清?!?/br> “我們是合法伴侶,但我不想因為有一本證就標記你?!备邓谷蓊D了一下,略微斟酌了一下才繼續道:“我想再了解你一點?!?/br> 顏山嵐睜大了眼睛。 這段婚姻的開端是商業聯姻,他從任何一個角度看都是弱勢的那一方,沒有拒絕的權利,傅斯容卻很謹慎地考慮著他們的關系。 傅斯容那么在意,對每一件事情都深思熟慮,體諒自己的感受,反倒顯得自己無理取鬧了。 顏山嵐坐在傅斯容跟前,沉默了很久。 傅斯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隔了一會才聽他開口:“顏家的花園種了很多花?!?/br> “我知道?!?/br> 傅斯容去過兩次,都是花開得最燦爛的季節,走進顏家的大門就能看到大片盛開的鮮花。 顏山嵐看著傅斯容,輕輕搖了搖頭,“有一些是我自己種的?!?/br> 傅斯容怔住了。 他知道顏山嵐喜歡花,也知道顏家種了很多花,一年四季都會有不同的品種盛開,卻不知道那其中也有顏山嵐的心血。 顏山嵐捏起盤子里快冷掉的吐司,慢吞吞地咬了一口。 吐司烤得很脆,夾著鮮嫩的生菜和番茄,每咬一口都是脆生生的,聽著就很有食欲。 傅斯容安靜地看顏山嵐吃完了早飯。 顏山嵐擦了擦嘴,轉頭問:“我可以在你的花園里種喜歡的花嗎?” 傅斯容猜到他會這么問,忙點頭,末了又怕被顏山嵐嫌棄敷衍,趕忙道:“有什么需要的跟管家說,家里只有一個花匠,回頭再找幾個?!?/br> “知道了,那我先上去休息了?!鳖伾綅拐酒饋?,走了兩步才想起傅斯容的西裝外套在披在他身上,“你的外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