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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室里,除了他們兩個,還有好幾個小機器人,他們并不是人類的體型,但比男主先一步擁有了感情,跟女主關系很好,圍在旁邊好奇探頭,扒著桌子看,頭頂閃起小紅燈。 女主有點五音不全,那些小機器人更沒有裝載任何有關音樂的程序。 湊到一起磕磕絆絆地跟著收音機唱歌,“……任時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氣息……” 男主沉默著聽,突然很輕地笑了一聲。 …… 江阮聽到謝時嶼的話,才坐回座位,突然怔住,一瞬不瞬地望著臺上,耳根頓時燒得慌,他還以為電影里,謝時嶼是湊巧選到了這首歌。 謝時嶼嗓音低沉溫柔,其實很適合唱情歌,他不知怎么,偶爾有種老式的浪漫。 江阮安安靜靜地待在臺下聽。 直播間彈幕刷得飛快。 【??!】 【臥槽,是我想的那個嗎,臥槽……】 【嗚嗚嗚嗚嗚嗚我哭得好大聲,我剛才還在想為什么唱這個,總覺得有點熟悉,然后去翻了一眼,應該是《雙軌》三十年前首映的時候,江臣唱的,我記得還有個采訪,他說因為那天晚上,送了喜歡的人一張票,請她來看自己的首映禮?!?/br> …… 十分鐘后,休息時間結束,開始正式放映《庇護所》。 謝時嶼下了臺,去江阮身旁坐下,是最佳觀影區,他沒管現場待在后排的媒體,還沒坐好,就握住了江阮的手。 江阮有點害羞,但沒躲,他發覺謝時嶼手心稍微有點潮濕,好像并沒有表面那么冷靜。 “哥,你緊張么?”電影即將放映,周遭已經陷入漆黑,江阮湊過去,壓低聲音問他。 畢竟是執導的第一部 電影,多少情緒有點波動,但緊張還談不上。 謝時嶼跟他十指交扣,摩挲他手心,在他耳邊低笑,語氣懶散欠揍,說:“我要是想求婚,當然緊張啊?!?/br> “…………”他不緊張,江阮卻被他一句話弄得陡然緊張起來,沒聽說過誰求婚竟然還提前預告的。 直到電影開始放映,江阮漸漸沉入到劇情里,才暫時遺忘掉這件事。 謝時嶼的求婚,很難得,并沒有什么新意。 當晚首映散場,江阮跟謝時嶼一起去吃晚飯,突然就被求婚了,濃郁的一捧仿生玫瑰和定制戒指,沒有多余的花樣。 唯一不太一樣的,就是素圈戒指內,除了名字縮寫,還刻了只小鸚鵡。 江阮卻依然心跳快得胸膛發疼,他牽著謝時嶼的手,低頭幫他也戴上戒指。 他發現,謝時嶼真的對他了如指掌,最明白他會為了什么動心,就像往常懶散、漫不經心,總撩撥你的人,突然間認真起來,甚至有點笨拙、懇切。 他壓根受不了謝時嶼那種眼神,心臟為此軟得一塌糊涂。 這樣一個晚上,餐廳只亮著點燭光,落地窗外燈火如流,夜幕上是燕寧市的月光,謝時嶼難得又有點醉。 江阮被他攥緊手腕欺身親過來的時候,就知道他可能醉了,但并沒有在意,抬起手臂,松松垮垮地摟著他的脖子,嘴唇被吮咬得有點發麻,承受不了,忍不住小聲悶.哼。 “……你拿手機干什么?”江阮瞥見謝時嶼的動作,才稍微掙扎。 謝時嶼完全沒留給他掙扎的余地,攥著他的手拍了張照,只拍了交握的手,哪怕喝醉了手還是很穩,拍得很漂亮。 尤其是江阮的手背和指尖,白皙的皮膚被燈光襯出柔軟的蜜色,那枚戒指戴在他手上……謝時嶼低頭親吻他指尖。 然后。 等他起身。 他就把照片發出去了。 “寶寶?!敝x時嶼另一只手捧著江阮的臉,輕輕掂著,眼神落在他身上,像對待失而復得的稀世珍寶。 江阮被他盯得渾身發燙,嘴唇翕動,腦子一熱,也顧不上他發了什么。 謝時嶼始終不敢想,要是他回國后,江阮死了,他該怎么辦。 好像再也等不到一條可以回家的路。 但幸好,都沒有發生。 …… 回家后,休息了一晚,就搭早上的航班飛往國外。 電影節為期十天,劇組抵達柏林,主演走完開幕的紅毯,就無所事事,《春風,春風》的展映是在倒數第二天,江阮跟謝時嶼不想不停地應付采訪或者其余瑣事,打算在柏林游玩幾天。 幾個大教堂、博物館,還有柏林墻……晚上或許可以去吃西餐,江阮海鮮過敏,但牛排什么的還可以嘗嘗。 “先拿這筆錢?!迸R走時,江阮突然拿出一張卡。 他卡上一共有三萬塊。 “嗯?”謝時嶼坐在旁邊鞋柜上,摟住他的腰,把人拉近,抬起頭問,“這是什么?” 他頭一次去江阮家的那晚,其實在他的行李箱里發現了這張卡,不過跟這張放在一起的,還有另外幾張,看起來就沒什么特別的。 “我攢的錢,”江阮塞他手心里,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高三時候攢的,加上之前一個化學競賽的獎金,治病花了一點,剩下的就這么多……想等高考結束以后去找你?!?/br> 但高考完,直接病倒了,最后也沒去成。 謝時嶼沒舍得動他那張卡,揣了起來,晚上在餐廳結賬時另外付了錢。 幾天后,《春風,春風》正式展映,江阮已經看過無數次成片,但在大銀幕上這樣認真去看這部電影,還是第一次,或許電影中的故事真實又不乏殘忍,整部影片,卻并不會令人有太深的壓抑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