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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道睡了兩個時辰,直睡得天色大暗方才醒轉。 阮箏睡了這么些時辰身子總算好了一些,到了晚間的時候不免又想起了前世聽來的傳言,那股子無形的懼意趁著夜色又冒了出來。 她也不知道究竟在怕什么,是怕像那些人說的那些被封瀛克死,還是純粹害怕第一夜兩人間的情事。只覺得心里七上八下翻江倒海,時時盼著兩眼一閉將這事兒蒙混過去才是。 若是不必圓房只每日與他在一處兒也是不錯。 到了這會兒阮箏又想若是他當真只是個內侍倒也不錯。 這般忐忑地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她忍不住又叫人上了一壺酒,待得晚膳的時候擺到了桌上,說要與封瀛對飲。 今日她并不打算將自己灌醉,只消喝幾杯變得暈乎乎的便可。一旦暈了便什么都不怕了,也就不必擔心那事兒。 到時候他想如何便如何,自己只管聽話便是。 封瀛見她著人端酒上來時,眉頭不由一皺。剛要開口便見阮箏伸手撫上了他的手背,低頭輕笑道:“昨夜讓夫君見笑了,今日我也不多喝,只喝幾杯算是向夫君賠罪可好?” 封瀛雖不知阮箏為何對圓房之事分外恐懼,仿佛不似尋常女子只是害羞作祟,當下也就不再逼迫她??粗郎夏且粔孛谰?,心里突然起了個主意。 昨夜她是喝得太醉,醉得已問不出什么話來。今日叫她少喝點兒,只消能讓她放下顧慮說出心中所想便可。 想到這里封瀛點頭道:“那為夫便陪夫人喝幾杯?!?/br> 他邊說邊拿起酒壺往阮箏的杯子里倒酒,還替她布了點菜。阮箏原本還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自己的小心思叫他看出來,結果見他如此坦然自己心里倒也犯了嘀咕。 難不成他看出了她想把自己灌醉這一事實? 阮箏坐下后先是吃了幾口菜,緊接著便抿了口酒。這酒同昨日的一樣,還是帶著一股桂花的香甜,初喝十分清甜爽口。但三五杯下肚腦子便開始有些暈乎,面前的人也從一個變成了兩個,進而成了三個四個。 到了那會兒她的腦子便開始混沌,手腳也有些不聽使喚。頭倒是還未疼,只是頗為無力,只能伸手抵著額頭,生怕一個不留神便直接倒在桌上。 封瀛見狀及時出手扶了她一把,順勢就把人抱進了懷里。緊接著他揮退了屋里侍候的人,獨自抱起阮箏回了房。 房內還留著昨日洞房時的布置未全摘下,滿屋皆是一派新婚的喜氣景象。封瀛將懷中的人抱到床邊時,只覺得還如成親一般。 脫去了一身吉服的阮箏此刻的臉頰卻比昨日還要更紅上幾分,身子也更為嬌軟,嘴角微微上翹不知是想到了何事,竟如此愉悅。 但過了片刻她的神情又有了些許變化,變得眉頭緊蹙像是有什么心事。 突然間她伸出手來,輕輕地攥住了封瀛的衣角,嘴里含糊著說了一句話。封瀛沒聽清便湊近到她耳邊輕聲問:“夫人說的什么?” 阮箏似夢似醒間聽到他的話后掙扎著坐起身來,貼近到他耳邊又重復了一遍方才的話:“我說你不是個好人,就是一個壞人。我上輩子栽在了你手里,這輩子為何還要再來一次。想想真是好不甘心哪?!?/br> 封瀛原本臉上帶著的笑意瞬間隱了下去,立即扶正阮箏的身子直直地盯著她瞧。 只見她還是那副醉酒模樣,半點沒有清醒的跡象,他的眉頭不由皺得更緊了些。 但眼下只怕也喚不醒她,封瀛便只能順著她的話頭問下去:“我哪里就是個壞人了?我如今待你不好嗎?” “這輩子是個好人,可上輩子是個壞人?!?/br> “我上輩子如何壞法,夫人可否說與我聽聽?” 阮箏臉上那股子若隱若現的笑意又冒了出來,她抬起手來想要撫摸封瀛的臉頰,卻掌握不好力道直接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臉上。只是她這會兒全身無力,這一巴掌也跟撓癢癢似的。 “我啊上一世也跟了你,可是你待我一點兒也不好。我倆都沒有成親……” “即未成親,那如何能跟了我?” “那是因為我是被你搶回府的啊?!?/br> 阮箏說到這里像是清醒了幾分,緊接著又搖了搖頭:“不對,也不是搶,是被人獻給你的。顧鴻那個殺千刀的王八羔子,我與他成親第一晚他就把我送給了你,我的命怎么這么苦?!?/br> 她嘴里說著苦,面上倒看不出一絲不悅,反倒軟綿綿地倒在了封瀛懷里,輕輕地摟住了他。 “苦嗎,好像也不是太苦,那一晚你待我還是挺好的,就是太兇了些我差點就死在你的床上了。你還告訴我長公主不是我的親娘,你怎么知道得這么多,我的秘密全叫你知道了?!?/br> 阮箏越說越多,封瀛的臉色也越來越嚴肅,他眼下終于有點明白為何阮箏這么懼怕與他親近。 他緊抿著唇,盡量用和緩的語氣哄著阮箏道:“那夫人后來呢,后來又如何?” “后來能怎樣,我又不能不從你,你那么兇力氣那么大,且你在床上的時候也、也不算太差?!?/br> 封瀛失笑出聲:“只是不算太差嗎?” 阮箏立馬兇他:“說你不差還想怎么樣,難不成還要夸你不是。你這人無情無義,前一晚還與我做那樣的事情,第二日一早便叫丫鬟端了碗死藥過來,一下就把我毒死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