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頁
阮箏嚇一跳,趕緊把門窗關緊,又示意陸善沅說話注意些:“這話可不能傳出去,那可是皇上,你從前不知他身份跟他吵鬧幾句也就罷了?,F在既知道了自然要尊敬為好,切不可任性妄為?!?/br> 陸善沅無奈地點點頭。道理她都懂,但一想到封汲她就尊敬不起來。 什么嘛,出個宮能把自己腿摔斷的男人,一點兒也不像她心中想的皇上那般高大偉岸。倒是那臭脾氣挺像個九五至尊,挑剔得要命。 阮箏就勸她:“你也別總說他不好,他對你還是挺好的。換了旁人這么頂撞他試試?!?/br> “換了是你頂撞他,只怕他也會笑呵呵的。阮jiejie我聽說皇上曾有意立你為后?” “都聽誰胡說的,沒有的事?!比罟~一口否決,“從前太后見我乖覺夸過幾句罷了,那些人就以訛傳訛?;噬弦嬗羞@意思能把我賜給王爺?” “那倒是。不過這樣一來倒是苦了阮jiejie你了?!?/br> “那……倒也不至于?!?/br> “你不覺得嫁給王爺挺叫人擔心的嗎。萬一哪天得罪了他,他會不會像上陣殺敵一樣……” 阮箏不由笑出聲來:“這叫什么話,王爺上陣殺的是敵國的兵士,我嫁過去是做他的王妃,哪里就喊打喊殺了。他再怎么不解風情,也不至于對自己的嫡妻那般?!?/br> “那可不一定,我祖母就說過,說我父親從前與我母親總是打打殺殺動手動腳?!?/br> “那她必定不是這個意思?!?/br> “那是什么意思?” 阮箏暗道陸善沅真就還是個孩子,對男女之事一竊不通。見她一臉天真爛漫地望著自己,阮箏輕嘆一聲俯到她耳邊,輕聲同她解釋了一番。 陸善沅一聽果真羞紅了臉,喃喃道:“他、他們怎么這般不要臉?!?/br> “這怎么是不要臉,若非如此哪來的你呢?” “所以阮jiejie你嫁給王爺后也會同他、同他……” 阮箏立馬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不光是我,天底下但凡成了親的女子皆是如此,就是你也是一樣。難不成你還想嫁人后與夫君天天一同稟燭夜談,或是拿塊帕子比誰繡的花樣更好看不成?” 陸善沅沒想過成親后的事情,但這會兒聽阮箏一說思索了片刻后點頭:“我就是這般想的,難不成不對嗎?我夫君若是個讀書人,我自然要盯著他日夜苦讀,日后也好考取個功名。他若是個靠家里蔭封個一官半職的,那也得勤勉上進才行。繡花雖不必,但家中大小事宜總也要談談的?!?/br> “那談完那些事情后呢,你倆不睡一張床不蓋一床被,不想要生個一兒半女?” 陸善沅羞紅了臉:“我、我沒想那么多?!?/br> “那你現下便可以想起來了,過了多久你母親定會為你相看人家,你終究也是要嫁人的?!?/br> 陸善沅被阮箏說得有些暈糊,但又覺得有幾分道理。一想到她也要嫁人,嫁給一個不知是圓是扁的男人,她就心慌得厲害。 心里像是填滿了什么,可是說不出也裝不下,竟成了她心頭的一塊病。 那日從富平侯府回家后,陸善沅就像被阮箏傳染了一般,也變得無精打采起來。她胞兄陸嘉元見狀自然好奇,忍不住打聽了一番。 只是他前腳剛從meimei這兒打聽到了一些事情,后腳就跑去找了封瀛。 那一日封瀛正在府上同劉長墨下棋,見他進來也不招呼,只叫韓逸替他拿把椅子坐下。 陸嘉元哪里是坐得住的人,連連擺手謝過韓逸,自個兒就在書房內亂逛起來。封瀛見狀便道:“你今日來是不是有事同我說?瞧你這坐不住的樣子?!?/br> “自然是有事兒?!?/br> 陸嘉元替他關上門窗,又看了眼劉長墨,一副想讓他走的樣子。封瀛卻道:“要說便說,有什么事是他聽不得的?!?/br> 劉長墨也是一副我偏要坐這兒聽的架勢。陸嘉元便道:“好,那你封子越可別后悔?!?/br> 說完他長袍一撩坐到了一旁,開始喝起了茶來,邊喝邊道:“我聽我meimei說,你那個未婚妻阮姑娘,怕是對這樁婚事有所顧忌?!?/br> 這話一出封瀛隨即扔下了手中的白子,望了過來:“此話怎講?”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meimei說了,阮姑娘幾日不見瘦得都沒人形了,可見定是賜婚之事給了她極大的壓力?!?/br> 封瀛只覺這人滿嘴胡說八道。 他與阮箏的婚事本就是你情我愿,談不上強迫二字?;噬腺n婚不過是錦上添花,且賜婚前他已得了對方允準,絕非仗勢欺人。阮箏怎么可能因為這樁婚事就一夜消瘦成那樣。 “可是你meimei聽錯了?” “聽錯了或許有可能,但人瘦了這一點兒我meimei總不會眼瞎吧。其實想想也正常,一聽說要嫁給你,哪家姑娘不得嚇得幾天幾夜睡不好啊。畢竟你這個兇名在外,雖說長得好看但姑娘們還是會害怕。萬一哪天惹了你,說不定全家都被你給殺了?!?/br> 劉長墨實在聽不下去,抬手輕笑道:“你又胡說,子越哪里是這樣的人?!?/br> “我們自然知道他不是,可姑娘們未必知道。姑娘們本就膽子小,一聽說自己要嫁給個殺神,還不得嚇得整日躲在屋里哭。那個阮姑娘嬌滴滴的漂亮模樣,膽子能有多大?!?/br> 封瀛心想那她膽子可一點兒不比你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