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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她還慣會裝腔作勢。 阮茱一想到林昭在京城的盛名,忍不住罵了一句:“都是沽名釣譽?!?/br> 在京城的貴女圈中,林昭也算是獨樹一幟。既不以容貌取勝也不以才情博名,她最大最好的名聲便是善人。 聽說她兒時便已心地純善,出門見著乞討之人總會傾囊相助,搞得京城那些個叫花子都認準了她,一有機會見著她便撲過來討賞錢。 再大些便開始做各種善事,初一十五舍粥,大年小節還會救助城中的孤寡。遇到天災人禍之類的事情,她也總是會捐多多的銀錢。林家小姐的善人之名,就這么長年累月積攢下來,成了如今京城無人不知之事。 宴廳里,陸善沅也正忙著跟阮箏細數林昭的種種。 “阮jiejie你出門少不知道,林jiejie那顆心啊是豆腐做的,一碰就碎。見著什么阿貓阿狗的都忍不住要出手相助。聽聞她光是救過的貓狗都能開個狗舍做買賣了?!?/br> 阮箏壓低聲音笑道:“怎么,你不喜歡她救小貓小狗?” “那也得悠著點啊。聽說有一次她在街上看到只瘸了腿的狗便直接帶回了府,也不問問是誰家的。后來狗主人找上門去,還被她家門房打了一頓。狗主人哭得那叫一個傷心,說狗早就瘸了多年,大夫也看過了說治不好。他也不想讓人出錢治,只想把狗拿回來。后來這事兒鬧大了不好看,林家才把狗給還了,還裝模作樣給了人一些錢。要我說這錢就該給,把人打一頓沒給告到衙門就算他們燒高香了?!?/br> 阮箏平日里出席宴飲多半只注重衣裳首飾,跟閨中蜜友們湊趣說話也不過談些賞花弄月之事,鮮少會提這種。且林昭畢竟大她幾歲,這些年也少出來走動,她們也不曾碰上過。 她也只聽說京城林閣老家有個圣母般的林姑娘,除此之外便一無所知了。今日聽陸善沅提起才知其中還有這般內情。 她怕陸善沅說多了讓人聽了去,趕緊捂住她的嘴笑道:“你啊還是吃些東西吧,喝口茶先潤潤喉。說多了不覺得嗓子疼嗎?” “我就是看不慣那種裝模作樣的人?!?/br> “那你初見我時那么看不慣我,是覺得我也是那樣的人?” 陸善沅訕笑兩聲:“那倒不是,是見你生得實在貌美氣不過?!?/br> 說完她撲進阮箏懷里撓她癢,“好了別生氣了阮jiejie,往后你嫁給我哥成了我嫂子,可要待我好些。我也會待你好的,我把我哥的糗事全都告訴你?!?/br> 阮箏一聽嚇得臉色發青:“不了不了,這話你可別亂說,傳出去對你哥名聲不好?!?/br> 陸善沅好奇地眨巴眼睛盯著她看:“阮jiejie,你是不是瞧不上我哥???” “沒有,我與你哥哥素不相識,連面兒都沒見過,何來瞧不瞧得上?!?/br> “可惜了,那日若不是我從中作梗,你倆本都見著了。是我不好,不該把你哄去溫泉池,害你錯過了跟我哥的相見。阮jiejie你罰我吧?!?/br> 阮箏一聽她提溫泉池的事情,那個古怪的夢便又冒了出來。夢里她躺在溫泉池邊上,似乎是陷入了昏迷,旁邊跪著個男子看不清面容,也看不清他究竟在做什么??擅髅魇裁炊伎床磺?,可潛意識里又總覺得像是發生了什么,那種奇怪的感覺讓阮箏有點心虛,又有點不知所措。 一時間她莫名地紅了臉頰,不敢與陸善沅對視。后者見狀好奇道:“阮jiejie你這是怎么了,這屋內很熱嗎?” 阮箏回過神來,故作鎮定道:“不是屋內熱,是你窩在我懷里太熱?!?/br> “我看不像呢,你這模樣像是想到了什么。怎么,是我說了什么讓你想到誰了嗎?難不成是心上人?” 阮箏嚇得再次捂住她的嘴,這回可是用足了力氣。她狠狠瞪了陸善沅一眼,警告道:“你若再胡說八道,我往后都不理你了?!?/br> 陸善沅說不出話來,只能可憐兮兮地望著她,眼淚汪汪地點頭應下。 - 一頓晚飯吃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期間阮箏還被陸夫人拉著與林昭打了個招呼。兩人頭回相見也沒甚交情,不過淡淡應付兩句了事。 待阮箏回了座位上時,陸善沅那張閑不住的嘴又說開了:“怎么樣阮jiejie,我說得沒錯吧。瞧著是有幾分姿色,就是頗為寡淡無趣毫無靈性。我要是慎親王啊也瞧不上這樣的?!?/br> 阮箏失笑:“你又不是男子,怎知他們不愛這種人淡如菊的類型?” “慎親王又沒瞎,能看不出她沽名釣譽的性子。那樣英明神武之人必定目光如矩,我一個小女子都知道的事情,那樣的大丈夫又怎能看不出來?!?/br> “怎么聽起來你對他還頗有好感,你見過他嗎?” 阮箏也有些好奇,這位傳說中的大人物究竟長什么模樣,長相是不是也如他的名聲一般嚇人。 陸善沅聽了直聳肩:“我是沒見過,但聽我哥說起過,反正人中龍鳳一樣的人物。不過你可別誤會,我可不是林昭,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我只想過平淡的小日子,往后尋一個待我好的夫君,和和美美就成了?!?/br> 說完她自己都捧著臉不好意思地笑了。 兩人只顧著自己說笑,絲毫沒有注意到旁邊某一桌上,一雙眼睛時不時地往這邊瞟。那是林昭在看她倆,準確地說她是在看阮箏。 富平侯府的大小姐阮箏,林昭先前也是聽過的。她素來有京城第一貴女之稱,從前林昭對此向來嗤之以鼻。她自認才情高絕聲名顯赫,根本不屑與這種憑美色得名的女子爭長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