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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長公主梳妝停當,便聽里面安靜了片刻,很快又響起個慵懶的聲音:“叫她進來吧?!?/br> 許mama應了一聲,很快便出來迎阮箏進去。阮箏仿佛沒聽到方才里面的吵鬧,沖許mama淡然一笑,從容抬腳進了內室。 屋內除了許mama還有兩個丫鬟在侍候,一個正在為長公主梳頭。阮箏便走過去拿過了對方手中的梳子,接替她的活計替長公主梳起了長發。 長公主也不阻止她,只透著鏡子盯著她的眉眼細瞧。她也是好奇,她這個長女如今成了家里的香餑餑,她倒實在沒想到她竟還會一大早上自己這兒來討罵。 她應該猜得到,自己昨晚跟富平侯鬧了矛盾,今兒必定是不會給她好臉色的。 阮箏認真地梳了一會兒,這才抬起頭與鏡中的長公主對視一眼,像是才發現對方在看她似的,嬌羞的又低下頭去。這一抬眸一低頭的動作,將她的嬌媚與靈秀展露無疑,連許mama都覺得屋子內瞬間亮堂了許多,像是添一抹瑰麗的顏色。 長公主看著這張明艷無雙的臉,頗有些咬牙切齒。但她也看出阮箏有意求和的意思,于是便不動聲色問她:“你今兒來得倒早,怎么不多睡會兒,你父親說你病還未痊愈,得多休息才是?!?/br> 阮箏才不上她的套,撒嬌道:“女兒早就好了,父親就是瞎cao心。宮里太醫都說女兒無事了,若不然怎可能放我出那鬼地方?!?/br> 說完像是發現自己說錯話了,趕緊頑皮地吐吐舌頭。 長公主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怎么,清漪園不好?” “大是大些,但我整日里拘在屋子里,就跟坐監牢似的,吃的也是淡而無味的東西,宮里的人又都不熟識,便是沒病也要悶出病來了?!?/br> 聽到阮箏這些天過得并不好,長公主的眉頭終于舒展了幾分。她又看一眼白蘇帶的那些東西,發現那上面擺著一盒熟悉的迦南香。 別的東西也就罷了,她這里都不缺,但這迦南香卻是不同。那是宮中獨有的,跟尋常外頭賣的迦南香完全不同。她少時在宮里時常用這東西,格外偏愛它清雅淡然卻回味悠長的氣息。 當年父皇還在位時,她的一應吃穿用度跟在宮里沒什么不同。后來皇兄繼位她也是得了不少賞賜,過得極盡奢華。但自從去年皇兄被殺皇十二子登基后,她的日子便漸漸發生了變化。 雖還是富貴逼人,但有些宮內才有之物她卻不是那么容易得了。阮箏今日帶來的這一罐想來是太后賞的,長公主一看到這熟悉的雕花木盒,心情卻又好了幾分。 阮箏一看她的眼神便明白自己這一步走對了,于是主動接過白蘇手里的托盤,又示意她和其他人都下去,自己替長公主點起了那迦南香,又上前替她輕輕揉捏太陽xue。 一夜沒睡好的長公主被她侍弄得十分松快,很快便靠在榻上瞇起了眼。侯府里那點子關于長公主與大小姐不睦的流言,也很快煙消云散。 - 阮箏給長公主送迦南香,一大早母女兩個便在屋內有說有笑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阮茱的耳朵里。她抬手打斷了杜仲的話頭:“此話當真,母親還留她用了午膳?” 杜仲點頭:“確實是真的,聽說公主還夸大姑娘心思靈巧聰慧過人呢?!?/br> 阮茱有點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兒,但她知道母親這么做絕不是因為喜歡jiejie。她是母親唯一一個孩子的事情她自小便知道,所以也不擔心jiejie會奪了她的寵愛。 只是jiejie與母親和好如初,對她來說倒也是好事一樁。于是阮茱讓人重新替自己梳妝一番,趁著阮箏還在母親的瓊華院里,帶著杜仲趕了過去。 一進院子就碰上了許mama,后者沖她露出個了然的笑意,很快就將她領去了暖閣之中。暖閣內阮箏正與長公主說著在清漪園內的趣事,滿屋子都是她清脆的笑聲,聽得阮茱心頭一緊。 她也想這般放肆地笑,只可惜身子太弱連笑聲都不如jiejie爽朗,總是透著一股子病味兒。 她強壓下心頭的酸澀,抬步進了屋子。 “母親、jiejie,你們這兒著實熱鬧?!?/br> 長公主正被阮箏哄得高興,一見親生女兒來了那臉上的笑意便濃了幾分,只是一見阮茱那病殃殃的樣子心里頭又有些不是滋味兒。一扭頭看到大女兒那般紅潤又康健的面色,心內五味雜陳。 也不知當初留著這個孩子是福還是禍。 阮箏也適時站了起來,過來拉起meimei的手,將她拉到自己的榻邊坐下:“昨夜回來得急,都顧不上跟meimei說幾句話,今日可要好好聊聊?!?/br> 阮茱擠出一絲笑來,本不想理她,但一想到自己這次來是有求于人,便又打起精神勉強應付了幾句。 母女三人各懷心事坐在一處,起初不過是說些閑話,后來阮茱有意將話題引到了鎮國將軍家老夫人的壽宴上,借此提醒長公主。 長公主昨日跟丈夫爭吵時兩人便提到了此事,對她來說丈夫的威脅不過聽聽就算。內宅女眷間的走動何時輪到他一外宅男子來管,阮茱去不去還不是由她說了算。 丈夫越是偏心大女兒,她便更要對小女兒好。鎮國將軍家老夫人的壽宴是多好的露臉機會,豈有不去的道理。 長公主一聽之下立即明白了什么,伸手抓住了大女兒柔嫩的右手,一邊輕拍一邊長吁短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