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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朗也點頭接話:“我手下的人都做好了準備,殿下放心,到時候老子一定砍瓜切菜,把他們全都宰了?!?/br> 劉長墨一聽便皺眉頭:“若是楊大人按兵不動,你那個皇兄是打算自己帶親兵入宮造反?” 封瀛淡淡一笑:“那便夠了。對他來說大家都姓封,他要的不是血流成河,而是皇帝乖乖讓位。宮里那點禁軍不是他手下人的對手,若是川陜總督能不出手,他便勝算極大。他處心積慮這么些日子,先除了我再除皇帝,到時候這天下便都是他的了?!?/br> 三皇子想當皇帝的夢做了許久,如今也該夢醒了。 第23章 血雨腥風 殿下,他們準備動手了…… 三日后,阮箏被鄭太后召入宮覲見。 那一日雖還未入夏,天氣卻格外炎熱。她脫下了偏厚重的春裝,換了身喜鵲登梅的煙云紗制月華裙,由宮里派來的嬤嬤領著從側門入宮,徑直往慈寧宮而去。 雖是有了前世的記憶仿佛活了兩世,但入宮對阮箏來說依舊是極為緊張之事。她跟在嬤嬤身后一路往慈寧宮走的時候,兩手規矩地在身前交叉,微微低頭的時候腦海里便蹦出了那人給她寫的字條。 寥寥數語,講的都是進宮后要守的規矩。阮箏拿到后如獲至寶,當晚就把這幾句話背了個滾瓜爛熟。隨即又有點疑惑,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要進宮的?這事兒本沒有昭告天下,他一王府的內侍消息竟是如此靈通,可見他身份很是不一般,大約真是個手握重權的大太監。 這樣在主子跟前有頭有臉的人物,一般主子都會幫著婚配。所以他最后是不是真的會與一個女子結成夫妻。雖說沒有夫妻之實,卻也能互相照顧陪伴一生。 這念頭在腦海里突然躥起,驅散了阮箏原本的緊張感,卻又莫名地生出一絲異樣的情緒來。只是沒等她想明白那情緒是什么,便見前頭領路的嬤嬤腳步一頓,回頭沖她柔聲道:“這便是慈寧宮了,阮姑娘?!?/br> 踏進那道宮門,便能見到這天底下最為尊貴的女人。阮箏不由摒息凝神,再不敢胡思亂想。 來之前她設想過無數與太后相見的場景,也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做錯或是說錯什么。只是出乎她的意料,鄭太后比她想的更為年輕也更為親和,與從前見過的建康帝時期的太后截然不同。 她太年輕了,以至于讓阮箏產生了一種世交家的jiejie的錯覺。只是雖如此她也絕不敢造次,全程規規矩矩地向太后回話,連看都不敢多看對方一眼。那一雙眼睛始終望著自己腳邊的那一片方寸之地,偶爾一恍神,也不過是看到自己腰間的那顆珠子罷了。 這珠子也是那人送給她的,看起來并不顯眼的一顆南珠,只顏色討喜了一些,呈微微的青綠色。由一條同色系的絡子包裹住,系在腰間與她今日的月華裙極為相襯。 他送來的字條上并未說送這顆珠子的用意,但阮箏今日還是下意識地帶著它入了宮。果不其然這珠子像是極討太后的歡心,兩人坐著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太后便贊了一回她這顆珠子。 “這珠子顏色倒是很襯你今日的衣裙,阮姑娘于色彩搭配方面想來有些心得?!?/br> 阮箏不敢托大,起身謝過太后贊譽,又說了幾句自謙的話,還盤算著若是太后喜歡,要不要把這珠子獻給她老人家。 只是太后大概是見慣了好東西的,哪里稀罕這么顆珠子,最后也不過客氣兩句,與她說了片刻話后便借口身子乏,讓人帶她去后花園玩樂。 “哀家小睡一陣兒,你自去玩,想吃什么喝什么便讓她們為你準備,只當是自己家便是?!?/br> 阮箏口中稱謝卻沒把這話兒當真,這里是慈寧宮不是侯府也不是她的文茵院,哪里能由著性子胡亂走動。萬一闖了禍,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只是太后似乎頗為喜歡她,還當真讓嬤嬤領著她去了后花園,還讓人備了精致茶點。幾個宮女在一園中的亭子內侍候著,一個給打扇一個給倒茶,還有一個則陪著她貼心地說話。 如此這般一番cao作,倒真解了她心頭的不少忐忑。離了太后的眼睛她人也活潑了幾分,初時還只是乖乖坐在亭子內賞花看景,過了片刻便有了起來走動的意思。 那陪著她說話名喚司琴的宮女便領著她往園子各處閑逛。慈寧宮乃歷代太后居所,占地自是極廣,園子也修得精致別樣,那亭臺樓閣假山小橋都與外頭修得很不一樣,便是內里養著的名貴花草,都有許多阮箏叫不上來名字的。 皇家富貴可見一斑。 逛了片刻后日頭漸漸升了起來,司琴便將阮箏扶進了一處假山中,告罪道:“奴婢忘了給姑娘取把傘,這會兒便去拿。姑娘且在此處稍等,奴婢即刻回來?!?/br> 阮箏自是笑著應了,待司琴走后便一個人圍著假山賞起景來。這假山造得極大,連綿成一片,一邊是荷塘另一邊則是竹林。阮箏本想去荷塘邊吹風,走出幾步卻聽得頭頂山石上似乎有人走動。她便停下了步子,好奇地抬頭張望。 剛一抬眼便看到一個纖瘦的身影從頭頂掠過,她不由有點好奇,走出假山順著那人離開的方向跟了過去。那人走得并不快,穿著一身內侍的服制在假山間來回跳躍,很快便走到了宮墻邊。然后他從假山上跳下,開始繞著宮墻抓耳撓腮。 很快他像是想到了辦法,費力地搬來了幾塊石頭將它們壘起,等算著高度差不多了他便開始往石頭上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