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頻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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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文舟靜靜呆呆地在辦公室里從中午坐到了下午,從下午坐到了晚上。 除了中間偶爾有一些事情處理,他就在靜靜地坐在那里發呆。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看到他的臉色極其難看,辦公室的人都小心翼翼,在外面連大氣都不敢喘。 周之雅看著他的辦公室,心中深深的嘆息。有些事,她也無法插手。 麥文舟站在窗外,看著陸續下班的人員,抬眼望去,各種車間的燈火依舊通明,遠處廣場上活動的人多了起來,路燈照映下,有些工人們開始穿著休閑服裝準備出去活動一下了,還有一些人拍著籃球準備去cao場打球了。 遠方的天空,還有一些微光,卻漸漸被大片的烏云遮掩。 晚風從窗紗里吹進來,很少吸煙的他,燃起了一支香煙,深深吸了一口,煙霧旋即被風吹散,在空中形成淡淡若有若無的煙霧。 到今天為止,麥文舟當初和齊準山談話后,那種急切、渴望、激動的心情已經平息下來。 隨之而來的就是壓力、惶恐、緊張、不安,還有一絲惆悵。 人生的重大機遇往往就伴隨著不可預知的風險。 你以為等待在前方的一定是鮮花與掌聲,也有可能迎來的是當頭棒喝。 但是你以為遭遇了打擊,就要放棄奮斗和努力嗎?就要讓自己的數年辛苦付之一炬嗎? 不! 命運中,從來沒有一帆風順的事情,你太順了,總有磨難,而你的磨難夠了,就能修成正果,就像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的西天取經四人組一樣。 但什么是正果? 這才是心魔。 麥文舟搖擺不定,想不清楚,清晰的事在模糊,光鮮的事在黯淡。 萬事萬物,沒有選擇是一種悲哀,有得選擇,又造就了痛苦。 剛走下樓的周之雅,驀然感受到什么,回頭張望,她看見麥文舟在窗前的身影,她心中一顫,麥文舟竟然在抽煙,她很少見她抽煙,每一次都是因為他遇到了艱難抉擇的事情。 兩人目光在空中相遇,麥文舟微微一怔,他也看見燈光下,周之雅那復雜莫名的表情,他想擠出一絲笑容,但實在是擠不出來,只好微微點了點頭示意。 周之雅突然有些沖動,她返身便沖回辦公室,推開麥文舟辦公室的大門。 麥文舟愕然回頭,“你怎么又回來了?” “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我只是想靜靜?!?/br> “借口,你一定是遇上什么難事了?!?/br> “是,咱們現在的麻煩你也是知道的,我有些發愁?!?/br> “真的只是因為廠里的事嗎?” 麥文舟默然,片刻之后,才有些艱難地道,“我不想欺騙你,不全是?!?/br> 周之雅緊緊盯著麥文舟,看著他閃爍的眼神,她忍不住脫口而出,“你不會是想離開吧?” “你想太多了……”麥文舟被人突然揭露心事,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周之雅突然走過來,緊緊地一把抱住麥文舟,“你不要離開我!” 猝不及防地被周之雅緊緊抱住,麥文舟手腳無措,感受著懷中的溫軟,他想推開她,但是聞著她身上濃烈的香氣,感受著她手指快掐入他皮膚的那種疼痛,他本來想推開她的手,最后卻只是溫柔地拍著她的背。 他安慰道,“好了!好了!放開吧。讓人看見了不好……” “我不怕人看見,我只是怕你走了!”周之雅說的話有些像是在夢囈,嗅著麥文舟身上微微的汗味,她不想松手。 “放心吧,還不會走的。松手吧……”麥文舟無奈,他又不是木頭,與一個人長久的相處,讓他同樣也珍惜眼前的這位姑娘,但是,有些事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他不能破壞這種默契。 “我不松手……”周之雅不僅不松手,還又緊緊地掐了一把。 終于把麥文舟掐得疼了,“疼呵,你輕點……” 周之雅聽到他呼疼,這才松了松手,抬頭看著他呲牙裂嘴的表情,忍不住撲哧地笑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麥文舟臉上啄了一下。 然后迅速放手,離麥文舟一尺距離。 她的心里像開了花一樣,是啊,怕什么呢?做就是做了,這才是她的性格。 比起她的灑脫,麥文舟卻是異常尷尬,這一下子他就算是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這個……” “什么這個那個的……本姑娘我早就想這么干了,一直沒有機會和膽量而已,好了,今天,就是做了!我很輕松快樂?!敝苤艛嗳淮驍嗨脑掝^。 麥文舟呆呆地,不知道說什么好。 “不需要你說什么,本姑娘呢,只是做了一件長久以來想做的事情而已,你不用愧疚,一切后果我自然擔起來,至于你怎么想,隨你便了?!敝苤庞悬c小放肆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角流出了眼淚。她此刻是真的快樂,她想過很多次,怎么跟麥文舟說自己的心事,但是她自己都沒有想到,有時候就這么簡單。 想做便做。不是有一檔很火的綜藝節目的口號是“想唱就唱”嗎? 那她便唱了,做了啊。 麥文舟本來有些想拒絕的話便被她這么堵在了嗓子眼里,他有點不知道說什么。 只好岔開話題,“回到剛才那個話題,和你講實話,我現在自己也沒想清楚,到底要如何選擇,所以,你現在還不用擔心我會拋棄大家?!?/br> “那就好!你現在是秦威的一面旗幟,倒了誰的也不能倒了你的!”周之雅用衣袖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水,“這里因你而聚,也會因你而散的?!?/br> 麥文舟默然不語。 周之雅知道自己再多說也無益的,便走上前,習慣性地替麥文舟整理了一下衣襟,“對不住,搞皺了你的衣服?!?/br> “這個……呃,沒關系?!丙溛闹塾行┗艔?,他害怕周之雅又給他來一下,雖然那一下回味無窮,但是他無福消受。 “我走了,你也早點下班吃飯吧,我讓顧大嬸那邊給你留一份熱飯菜,再給你留一份湯?!?/br> “嗯,好的……” 周之雅掩上門,深吸了一口氣,走下了樓,走入了夜色中,她忍不住回頭望,只見麥文舟關上了燈,不再站在窗前。她略有些失落,回首便走,但沒走幾步,看見了站在路邊路燈下的馬銀生。 只見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憤怒、不屑、惱怒,還有恨意。 “呵呵……”他的聲間有些嘶啞,“呵呵……我懂了。原來不過如此?!?/br> 他恨恨地瞪了一眼周之雅,轉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周之雅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不祥預感,不是害怕,只是有些不祥,但是她卻不在乎,對于馬銀生,她本來沒有什么惡感,但是自從上次拒絕馬銀生的追求后,她對于馬銀生是敬而遠之不假辭色。 至于馬銀生誤會她和麥文舟有什么,她無所謂的,誰敢在背后嚼舌根,她有的是手段對付,女人是很小心眼的,不可以得罪。 時間轉眼到了四月份,秦威車間的加班量開始減少。 到了五月份,秦威車間的訂單量明顯出現了萎縮。 等了這么久,京汽每年一萬余根的訂單還沒有下過來,過往的訂單已經完成了一段時間,這么久還下不來,這讓麥文舟很是不安,他屢次召來馬銀生詢問原因,甚至準備親自去一趟京汽,但是馬銀生的回答卻是京汽的態度很曖昧,內部也在換人,很多事情對接不順利。 麥文舟對他的回答將信將疑,從各個方面打聽了一下,確實京汽內部正在遭遇人事大調整,有資本方入股京汽,對京汽內部進行各種調整,這種大動蕩,往往就會反映到生產中去,采購不敢輕易下訂單,是能理解的。 他只能吩咐銷售部緊盯對方,盡快拿下業務。 馬銀生滿口答應。 等到六月份的時候,噩耗傳來,京汽的訂單的確下來了,但是一根沒有下給秦威,也不是秦威熟知的任何一家企業,而是一家叫梁州重配的企業,這讓他很是詫異。 馬銀生對于這件事情的解釋就是,對方用了一些商業上讓人不恥的手段,而且把價格還壓到了比秦威便宜近六分之一的地步,這樣巨大的誘惑,對于京汽來說是不可抗拒的。 麥文舟難以置信,“這家企業是新建的吧,他們哪來的技術和資本,能夠把價格壓到這個地步?” “這個不太清楚,也許他們是做賠本買賣吧?!瘪R銀生聳了聳肩膀。 這讓麥文舟很不滿,這么大一個客戶丟失,但是馬銀生看上去卻不太在意的樣子,這讓他不理解。 “這么大個客戶丟失,你就沒一點想法?”麥文舟問。 看到麥文舟眼神里的極度不滿,馬銀生心里冷笑了一聲,答道,“這件事,不是人力可以解決的,有本事,咱們把成本也壓低六分之一。我保證能把訂單再搶回來?!?/br> 他這么說,把麥文舟噎得有些無語。 “你應該懂得的,現在秦威這么多年。在品牌口碑還有生產質量上遠不是這種新廠子能夠比擬的,他們低價搶單,難道就不怕生產上出現問題嗎?”麥文舟不解。 “這個就是京汽自己的考慮了,我們是盡力了,該做的都做了,但是京汽新的股東份鐵了心要降低成本,我們實在也是沒轍了?!瘪R銀生道。 這件事情說到這個地步,麥文舟知道,再怪責下去,意義不大,除非把馬銀生開除了。 但是現在秦威失去了京汽這個大客戶,影響是巨大的。 而且,麻煩還不止這一家訂單的事,是整個銷售都開始塌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