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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后盛桃重遇周云笙。 盛桃百無聊賴扒在柜臺邊,替叔叔看店。她拿著雞毛撣子到處撣撣,店里放著舒心悠揚的古典樂。 小提琴音甘醇華麗。 忽地一道陰影跌在她身上,許久未見的周云笙走進店內。 盛桃抬眼與他對上,心跳漏了一拍,輕斂睫毛。店內音樂變得悠揚婉轉。 “我可以買一樣東西嗎?”頭頂的桐花吊燈打在他身上,他將右胳膊肘壓在玻璃臺面上,一雙瀲滟的桃花眼里水光點點。 “什么東西?”盛桃壓抑住心跳。 “不如你猜猜看?”周云笙噙著笑看她,他忽地湊到她耳邊,薄荷味的氣息無孔不入。 盛桃耳尖發燙,強制鎮定:“我不猜!” “試試看嘛!” “香煙?酒?茶?打火機?” 周云笙笑意加深:“這么說你沒經歷過男人,對男人的刻板印象只是這些?” 盛桃耳尖泛紅:“誰說我沒經歷過?” “怎么你經歷過?” “是??!少說也有七個八個吧!” “這么厲害啊,不過還是比我少?!彼挚拷诵﹩?,“那你猜猜看我現在想買什么?” “我不猜我不認識的男人?!?/br> “我叫周云笙,年方二十五,家住城南,有個老母,沒有老婆?!?/br> 盛桃噗嗤一聲笑了?!拔矣譀]讓你報戶口,搞得我很稀罕似的?!?/br> “你不稀罕?” “不稀罕?!笔⑻夷樑さ揭贿?,拿起雞毛撣子裝模作樣撣玻璃臺面。 “我稀罕?!敝茉企涎廴缫煌羲?,深深凝視她。 盛桃詫異回頭,視線與他對上。 “我想買你人生剩余的所有時光?!敝茉企暇鹱∷哪抗?,與她視線交纏環繞。 盛桃怔怔看他,眸色逐漸轉濃,濃烈似一把火,燒旺夏季的紅色刺桐,一直燒到馬路盡頭。 周云笙眼眸深深:“你同意嗎?” 盛桃回神,輕哼一聲,扭過身:“想得美,我余生很貴?!?/br> 周云笙直起身來:“沒事,你余生很貴,我用一生作賠?!蹦腥苏f完,便輕笑著如一片云彩揮揮衣袖離開。 盛桃轉過身來,錯愕之余,跟著音樂輕哼起來。 但戲一拍完,談薇瞬間抽離了那種狀態,感情拿捏收放自如。 此刻,蔣寅靜靜看著她,想起來很多人評價她,她不笑的時候,像是池中仙鶴,靜美又孤遠。 “你這戲真是游刃有余?!笔Y寅貨真價實的稱贊,“是因為曾經體驗過?所以才能很好的共情?” “明知故問?!闭勣被厣?,月亮湖水在陽光照射下鱗鱗耀目,像閃爍萬千星河。那里似乎站著一個男人似乎又沒有。 蔣寅望著岸邊的男人,怒了努嘴:“是因為他?” 掌聲傳來,沈煉舟掌聲拍得很響,從牙縫里滲出狠意來。 “好!” 霍凜逸也欣慰:“是啊,談薇拍戲一向讓人放心,基本一條過,所以你就放心?!?/br> 沈煉舟挑眉:“除了你,我都很放心?!?/br> 霍凜逸面色如土。 手機震動,看著沈煉舟接了電話,然后乘坐邁巴赫走了,霍凜逸擦擦額角的汗。 總算送走這尊大佛了。 * “Rolling!” “A!” 隨著導演即將開拍的聲音響起,兩人開始下午的吻戲。 先是湖邊畫畫、湖邊散步、上船欣賞湖邊風光,最后是重頭戲,在船上接吻。 出于職業習慣與素養,兩人的一套表演都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毫無表演、忸怩的成分。 午后的陽光十分燦爛,照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白云青山,綠樹紅花,碧湖灰鴨,月亮湖的風景,意境也是美的,像是一幅大師筆下信手拈來的名畫。 這些美術場景的選擇,也都是霍凜逸親自挑選的,不得不說他眼光毒辣,雖然別人也常在這里拍攝,但這個季節,周圍的氛圍感,一下子就出來了。 而傍晚酡紅夕陽的一場戲更是濃墨重彩的一筆。 眼下,兩人來到深綠色的大片蘆葦蕩邊,周云笙伸手撥開蘆葦,露出小船的冰山一角。 盛桃激動地說:“是艘小船?!?/br> “我記得你曾說過,你是一艘船,”蔣寅眸色深邃,嗓音低沉富有節奏,“一艘沒有方向的船,總是找不到??康陌?,今天,就讓我帶你尋找??康陌??!?/br> 男人的俊美配合他的聲調,是很動人的。 盛桃點頭,輕聲道:“好?!?/br> 上了船,周云笙解開繩索,撐著船篙向湖中央去。 旁邊有兩條船跟著,攝像頭機位,無人機航拍,一一準備就緒。 霍凜逸坐在岸邊,專注地看著監控器。 一群白色飛鳥路過,周云笙看向盛桃,盛桃仰望天空,一截修長白皙的脖子被拉長,黑色烏發隨風飛揚。 “盛桃,跟你一起欣賞風光真好,你是這樣的高潔美麗?!?/br> 盛桃扭頭看他:“怎么,你不高潔嗎?” “我問心有愧!” “怎么有愧?” “如果我先遇見你,我定不會多看別人一眼?!?/br> “那你現在就多看看我?!笔⑻沂种割澏杜踔盎?,大膽又熱辣地直視他。 “我愿意永遠這么看著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