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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云?!?/br> 沉默從莫名的恍惚中回過神來,對上姜漠離擔心的眼眸。 “還好嗎……” 沉默張了張唇,卻沒說出一句話,默了一會后搖了搖頭。 姜漠離卻沒放心,細細的看了她一圈道,“比賽已經結束了,下午去醫院再檢查一下吧?!?/br> 正說著景陽斐和顧遠云已經從另一棟樓走出來,遠遠聽到他的話后景陽斐快步走到沉默身邊,一把拉住她。 “現在就去?!?/br> 是的,比賽已經結束了,距離沉默被綁架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五天了。 沉默對于之后的記憶不知道為什么有些模糊,冷夜穆用力拉著她堅毅的眼眸,和身下一地暗紅的血。 一想到這沉默覺得胸口有些煩悶,合上眼眸微抿起唇。 “安云……” 姜漠離擔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沉默再度搖了搖頭,看向景陽斐。 她還記得最后是景陽斐和一群人沖了進來,分別帶走了他們。 景陽斐臉色冷下,冷哼一聲,“他被冷家的人帶走了?!?/br> 無法確定的事讓沉默有些微微浮躁,特別是冷夜穆那雙含著淚水的翡色眼眸總在腦海中浮現,讓她心神不寧。 “好了,安云同學看起來有些不舒服,還是去看一下吧?!?/br> 顧遠云帶著一慣柔和笑意的聲音響起,他看著溫柔沉默,“現在比賽已經結束,正是該放松一下的時候?!?/br> 沉默揉了揉額角,淡淡的嗯了一聲。 姜漠離劇他說自己還有事,顧遠云當然不可能一起,所以最后還是景陽斐陪著沉默了。 看著景陽斐拉著沉默離開的背影,顧遠云茶色的眼眸微微瞇起,嘴角的笑意柔和無比。 “你不是告訴她嗎?”顧遠云側頭看向旁邊的姜漠離。 沉默離開后姜漠離瞬間收起了所有的情緒,變回了平常冰冷拒人千里之外的姜主席。 姜漠離撇了他一眼,金絲鏡片上略過冰冷的寒光。 “不要多嘴?!?/br> 顧遠云只是溫柔的笑了一下,并不說話。 明明以一己之力抗住理事團和所有來自學院的責難和壓力,延遲賽考,卻一點都不想讓她知道,真是不能理解。 只是如今冷夜穆死了,冷家絕不會放過她的,你又該如何?打算以姜家對抗嗎?你真的會做嗎…… 顧遠云看著姜漠離離去的背影,眼眸因為笑意微微彎起,溫柔極了。 坐在車上,沉默握著手機,看著發來的信息神色不明。 [池亦清:那天冷夜悅突然很慌張的離開了,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池亦清:而且冷夜穆的人幾乎全部都撤離了,現在學院里許多人想對冷夜穆之前的地位出手] [池亦清:不對,是已經有人公開宣布冷夜穆不在 要開始攪亂銀原的局勢了] [池亦清:但是冷夜穆……沒有一點消息……] 沉默看著這些信息臉色有不好。 池亦清不知道是兼職了什么,她的信息情報網非常強大,某些事情她能第一時間知道。而現在她對于冷夜穆的事都沒有一點消息…… 沉默閉了閉眼睛,散去內心的浮躁感,重新打開信息。 上面是她給冷夜悅發的信息,但是自從醒后賽考后,冷夜悅就再也沒有回過。 如果是平常她早就興奮的給沉默發數十條信息,但是現在卻沉寂下去。 種種跡象讓沉默內心的浮躁再度上揚,翻開手機的通訊錄準備做點什么時,眼前卻一黑。 一直寬大溫熱的手蓋在了她的眼睛上。 “休息?!?/br> 景陽斐不容置疑的將沉默的腦袋壓到自己膝蓋上,同時將她的手機抽走。 沉默一時有些愣住。 景陽斐低首看著沉默略微蒼白的臉龐,手指輕緩的將她額間滲出的細汗抹去,把凌亂的發絲整理好。 其實沉默受傷也不輕,但是由于要賽考,所以只是修養了兩天就繼續做準備了?,F在也是在強撐著身體,或許又是習慣了什么都不說。 景陽斐看著沉默只露出一段下顎,和沒有什么血色的唇,黑曜石般的眼眸越發暗沉,卻一言不發。 冷家將生死不知的冷夜穆藏得很好,他也沒有探到。但是那副樣子,估計是不死也殘。 景陽斐薄唇勾起一抹笑,俊美的臉龐上流露出輕蔑和孤傲。修長的指尖卻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穿過沉默的發絲,有些愛不釋手的撫摸著。 雖然投在那個雷強身上的資源拿不回來了,但是覬覦沉默的人少了一個,也是可以接受。 只是沒想到他那么蠢,還是讓她受不不少傷。 一想到這景陽斐臉色沉下,神色冰冷,手指落在沉默的臉頰上,輕緩的撫摸著。 那個雷強死得那么容易……真是便宜他了。 至于接下來…… 景陽斐回想起剛才那個擔憂的看著沉默,和平常完全不一樣的人,輕笑了一下。 那個人,倒是比那只瘋狗好處理多了,相信很快就會退場了。 景陽斐將蓋著沉默眼睛的手移開,看著她睫毛顫了顫卻沒有睜開,安靜入眠的樣子,冷漠高傲的眼神柔和下來。 他俯下身在沉默眼角落下極其溫柔的一個吻。 沉默醒來后已經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旁邊掛著吊瓶。 她醒了不到一分鐘,很快就有幾個穿著白大褂護士服的人推開門走進來。 “安云小姐您醒了?!?/br> 他們分散開,有人看儀器有人看沉默,仔細觀察確定沒有問題后才松下一口氣。 “請不用恐慌,景公子暫時先離開了一會,他說很快會為您帶來晚餐?!?/br> 沉默當然不會恐慌,想動一下卻覺得身體有些乏力,索性也就躺著了。 他們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后就干脆利落的撤離了,絕不打擾到沉默。 沉默躺著無所事事,想拿手機看一下卻沒有找到,模糊的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景陽斐拿走了。 沒有事可做,沉默只能看著潔白的天花板發呆。 突然有一抹紅從角落處飛快的蔓延開來,一瞬間沉默眼前皆是血紅一片。她有些迷茫的抬起手,發現自己掌中也是滿手的血。 沉默用力握住拳,眼前恍惚的幻像全部散去,周圍是醫院病房常規的潔白,不含一絲雜質,白得刺眼。 只是……手掌心依舊有著強烈的溫熱感,仿佛被用力握住了一樣 沉默將手放在眼前,茫然的閉上了眼睛。 真的……不在了嗎。 等沉默再次睜開眼睛,發現手臂的針和旁邊的吊瓶已經被撤走了。 因為休息過身體已經恢復了一點力氣,沉默慢慢的坐起來。 房間里什么聲音都沒有,甚至連自己的呼吸聲幾乎都聽不見,只有滿目刺眼的白。 沉默坐了一會后,從床上起來往外走去。 門口兩邊站著熟悉的,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他們看到沉默立即站直,行禮。 “安云小姐?!?/br> “公子臨時有事回去了,晚上才會過來,您的晚餐一會送來?!?/br> 沉默平靜的點頭,“我出去走走?!?/br> 兩個保鏢猶豫的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上前一步。 “為了您的安全,請讓我陪同?!?/br> 不同意他們也不會罷休,沉默可有可無的點頭。 于是沉默在前面慢慢走著,后面一個高大的壯漢保鏢小心翼翼的跟著。 沉默走每層樓的中心值班點,在旁邊靠墻的椅子坐下,愣愣的看著前面。 這一層是高級獨立病房,所以人不多,只是偶爾有幾個醫生護士匆匆走過,他們經過沉默時都不由自主的看過來,不過下一秒就連忙移開目光。 沉默安靜的坐著,目光恍惚不知道看向哪里。 突然她瞳孔一動,視線聚焦在遠處剛從電梯中匆匆走出來的人身上。 那個人一頭殺馬特樣式的黃藍色頭發,穿著是十分拽的朋克裝。 “把他帶過來?!?/br> 原本站在一旁的黑衣保鏢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向她。 “我……?” 沉默看了他一樣,淡然的眼神帶著一絲讓人喘不過氣的壓迫感,看得他渾身一緊,連連點頭行動起來。 “唔唔唔?。?!” 一頭殺馬特頭發的小混混被捂著嘴巴,強行帶進一個房間里。 “唔??!唔——我草泥馬!/”門一關上嘴巴就被放開,他立即轉頭對著那個脅持自己的西裝人破口大罵。 “你他媽知不知道我可是——大大大大嫂?。?!” 沉默看著眼前一臉驚恐,仿佛魂都要被嚇出來的人,垂下的掌心不由得收緊,臉色平靜問道。 “冷夜穆呢?!?/br> “……” ………… “草尼瑪痛死了??!滾!滾出去!老子不吃!” 少年如野獸咆哮一樣的聲音在病房里面炸響,外面頭發五顏六色的一群人齊齊嘆了一口氣。 “這可怎么辦呢……” 一群明明正值壯年的混混們憂心得頭發都要白了,齊齊的嘆了一口氣。 “大嫂……”有人小聲的叫出聲,旁邊的人立即應和。 “對對,唉要是大嫂在就好了,真不知道大哥為啥要我們絕對不能告訴大嫂他的事?!?/br> 他抱著胸深沉的嘆氣,突然發現旁邊的兄弟們都往旁邊退了一步。 他莫名其妙的睜開眼睛,“你們怎么……嘶??!大唔!”” 旁邊一個和他要好的兄弟立即一把捂住他的嘴,對臉色平靜的沉默笑了笑,將他拖到一旁。 于是一群人,十分默契切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看著沉默打開門走進去,然后關上。 “我他媽不是……??!” 房間里的暴怒聲戛然而止,病房外一群人相視著,臉上浮現微妙的笑。 病房內,一個全身都被繃帶綁住,被捆成木乃伊的人半坐在床邊,只有一雙翡色的眼眸露在外面,瞪得十分大的望著她。 沉默平靜的看著他。 “冷夜穆?!?/br> 床上的木乃伊動了動。 “為什么讓你的手下不準說你的情況?!?/br> 病房里氣氛十分凝固,在沉默的注視下,冷夜穆再次動了動,然后……一點一點縮回了被子里。 沉默看著床上的一大團凸起默了。 合著……是覺得當時在她面前被揍得太丟臉了,沒臉面對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