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8)
兩人在這邊找出路,蕭長平那邊正派人去找。 他相信蕭長策不會讓人出事,因此追蹤著痕跡一路找到山溝,與他同行的還有肖庭。 肖庭一路跟著走到山溝的時候,面色就已經鐵青了,周圍的侍衛侍從一個個在周圍找起來。 他在蕭長平身后,死死盯著蕭長平,眸中的殺意若非隱藏的好,幾乎都要溢出來。 若不是他昨日擋著,他又怎么會沒有追上蕭長策與沈北,導致眼下兩人失去的蹤影? 蕭長平看著落馬的痕跡眉頭皺的死緊,但好歹沒有看到什么明顯的血跡。 順著痕跡,蕭長平自己到山溝下尋找,不一會兒,便看到了那匹死馬。 那馬大概是被什么野獸啃食過了,眼下尸體都不算完整,但看馬旁邊還有一堆滅掉的火堆,顯然是有人在這兒生火。 他松了口氣,還能生火,顯然是還行。 去附近找找,應該沒有走遠。 沈北與蕭長策兩個人一個受傷一個腿瘸,本來也沒有走多遠,沒一會兒,他們便聽到了有人喊的動靜了。 兩人松了口氣。 不一會兒,便有人率先找到了他們。 有人扶住了受傷的蕭長策,沈北便在旁邊由另外一個人扶著往回走。 沒過多久,便迎面遇上了蕭長平。 蕭長平看到沈北的瞬間眸中放松了,目光挪到蕭長策身上,蕭長策自然感受到蕭長平的目光,他干笑一聲:倒是讓王兄擔憂了。 你沒事吧? 蕭長策搖搖頭,蕭長平便讓人帶他下去,而自己則走到沈北面前:可有受傷? 腳傷了。沈北話音剛落,蕭長平便一彎腰,抄起沈北。 沈北直覺自己眼前一花,整個人就已經騰空了。 他下意識雙臂環住蕭長平的脖子,也不去看其他人若有若無看過來的視線。 沈北不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事實就是,沒睡好加腿疼,這會兒蕭長平抱著他舒服的很,他完全不想動彈。 蕭長平看沈北不動彈,心里憐惜,自然知道他是累了,輕聲道:你休息一會兒。 沈北便閉上了酸澀的眼睛。 蕭長平抱著他也不算安穩,但是沈北沒想到,他居然在半道上就睡了過去,等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客棧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天色已經黑了。 而蕭長平就在他旁邊,半靠著,陪著他一道,察覺他醒了,蕭長平睜開眼睛:怎么樣? 沈北道:餓了。 已經讓紅卯給你準備了吃食。蕭長平說著,便喊了紅卯,果真是早有準備,紅卯立刻拿了點兒吃食。 蕭長平道:你應該是餓久了,也不能一下子吃的太多,吃些流食,先墊一墊肚子。 說著,便給沈北盛了一碗粥。 沈北這會兒聞著那粥覺得香的很,大概是那馬rou實在太難吃,這會兒喝粥喝的覺得這粥史無前例的好喝。 蕭長平看他喝了兩碗,便讓他休息一下,過一會兒再吃了。 沈北便停了,而后看著蕭長平:那些馬賊都抓了? 蕭長平道:有些殺了有些跑了。 沒留活口?沈北擦了擦嘴,仿佛隨口問一聲。 蕭長平卻從他那話中聽出:你覺得這馬賊是人為? 沈北唿出口氣來:左右眼下也睡不著,紅卯,去將肖庭叫過來吧。 紅卯突然被點名還有點兒反應不過來,他愣了愣,而后才點頭:是,奴才這就去。 蕭長平這會兒倒是沒覺得吃醋,因為他發現:你覺得你這手下,有問題? 沈北這會兒吃飽了,整個人又剛剛睡醒,舒服了許多,看著頗慵懶:有沒有,問一問就知道了。 肖庭看到紅卯的時候,只問了一句:王爺尋我何事? 是王君。紅卯也不知道,當然,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多言。 肖庭食指微微一曲:他醒了。 這語氣,有些歡喜。 倒是真心為主子擔憂的樣子。 紅卯不言語,他只負責傳話。 肖庭看紅卯不言語,沒什么,半晌:走吧。 而后,肖庭就看到了醒過來的沈北,不過一夜的功夫,這會兒沈北休息的好了,也看不出什么,肖庭看著沈北這樣就唿了口氣出來,當著沈北的面就跪下了。 屬下沒想到竟然路上遇上了馬賊,害的樓主有這樣的遭遇,實在是該死。 正常來說,這馬賊突然過來,這種事情,也不是肖庭能預料的到的,沈北自然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就去責備肖庭。 但是肖庭這一番告罪,沈北卻什么都沒有說,甚至,連讓肖庭起來他都沒有說。 肖庭仿佛察覺了什么,緩緩抬起頭來,只見沈北正在打量他,肖庭不明所以的:樓主? 沈北道:我只是在想,你為什么要透露我們的行蹤給那些馬賊,似乎,依你的身份,沒有理由這么做。 肖庭不敢置信的看著沈北:屬下,絕對沒有這么做。 沈北道:我本來也覺得這事兒與你無關的肖庭,因為在我看來,你完全沒有理由這么做,無論是謀害平西王,或者是謀害我,對你來說,并沒有實際的好處,還是,你與什么人勾結,所以,要來害我們? 肖庭聽著沈北這話說的如此篤定,本是打算裝傻到底,可他說的這么篤定,他心里卻也沒底起來。 怎么會?這件事情,他完全沒有親自出手,又如何被沈北發現了破綻? 不,不可能,他一定是詐他的。 肖庭那面部表情轉換已然出神入化,一般人如何看得出眼下他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他當下大喊冤枉:樓主,屬下真的沒有做傷害樓主的事情,也沒有與什么人勾結,這退一萬步,就剛才樓主所說,屬下眼下的一切都是樓主給的,我眼下若是傷害樓主,我圖什么? 沈北沒有接著肖庭的話,而是淡淡敘述:一開始,第一回 遇上馬賊的時候,我便以為是有人故意安排刺殺,因為這路,我從前走過,并沒有什么馬賊的蹤跡,但事實證明,那就是普通馬賊,因為看著身手,也不像是殺手,可是,一群從前名不見經傳的馬賊,如何在短時間內集結這么多人,并且,再隔了一天之后,又這么準確的找上門來?唯一的解釋,有人向他們透露的商隊行蹤。 肖庭沒想到不過短短一夜,沈北居然能想到這份上。 沈北卻看著肖庭,眸中含著些厲色:殺人的箭頭經過處理,除非射中要害,否則不會輕易害人性命,那些人,是追著我過來的,分明財物就在眼前,卻追著我一路到山溝前,山賊不圖財,圖命?而且我當時可沒有殺他們的人,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怎么就惹得那幾個不想殺人,卻追著我不放的馬賊了呢? 第260章 你呀(一更) 蕭長平聽著沈北說到這里,已然眉頭緊皺。 還是你蠢到,覺得我若在此喪命,手下之人無人管教,你便可取而代之?沈北略有點兒譏諷的看著肖庭:憑你? 肖庭本是半點不喜形于色的,但是沈北這一聲憑你仿佛像是一記重拳垂在他心口上,他整個人懵了一下,而后不受控制起來:憑我,不行嗎? 這便是認了。沈北倒難得沒想到以肖庭剛才還一臉自己無所察覺,這會兒突然就這么認了? 肖庭卻突然抬起頭,看著沈北,重復一句:憑我,不行嗎? 沈北挑眉,還沒說什么,蕭長平已經一臉鐵青的擋在沈北面前。 肖庭這表情,沈北往肖庭要謀奪權勢方面去想,但是蕭長平方才覺得自己對沈北的心思用的深一些,正是敏感的時候,先前便誤會過肖庭與沈北,這會兒看著肖庭的眼神,哪兒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應該說,壓根不是誤會! 沈北便是沒這個心思,單看肖庭這個表情,還有方才那句話,蕭長平便敢確定,便是沈北沒有這方面的心思,但是這肖庭,卻絕對是對沈北有不可告人的心思的。 一瞬間,蕭長平恨不得一腳踹過去,但這肖庭畢竟是沈北手下的人,他咬著牙便忍了,端看沈北如何處置。 肖庭卻看著蕭長平那表情笑了笑:我知道,平西王與王君是皇上賜婚,且婚后,太君對王君多有刁難,王君并不得寵,王君得王爺寵愛,也不過沒有多久吧?連一年時間都沒有到。 與你有何關系。沈北看著蕭長平讓開了,聽著肖庭得話,便是再沒有察覺,這會兒也察覺了。 這肖庭竟然對他抱著點兒這種想法? 這話說的,比起直接得拒絕,要來的難聽得多了。 不是我對你無意,而是,與你無關! 肖庭慘笑一聲:是,樓主與我,云泥之別,確實,沒有任何關系。 說完,他長唿出一口氣來:請王君責罰。 我要知道原因,以及,你原本打算做什么?囚禁我嗎?沈北盯著肖庭那表情,并沒有露出什么驚恐,或者是惡心得樣子來。樓主還是這樣,無論什么事情,仿佛都不能讓樓主感到驚訝。肖庭從在沈北面前開口,便知心中所想,暴露,既然暴露了,他肖庭,也是個不死不休的人。 甚至心里起了點兒惡略得心思,當著平西王的面,說出心底的話,豈非是很好的挑釁嗎? 肖庭只這樣想著,便心頭快意,于是眼神越發肆無忌憚:屬下當然不敢做這樣的事情,事實上,屬下壓根沒有想過那些馬賊能傷的了平西王,屬下沒這么大的野心,樓主對我來說,自然是不可冒犯,但是我既然動了心思,按捺不能,又如何不動一點兒非常手段? 那些馬賊,本是東洲的,商隊行經之后便遭遇馬賊,馬賊人數眾多,但與商隊硬拼也占不得多少好處,我便與之談判,再加上當地官府追捕,他們得了財務之后,便遷到此地,這番,是我有意與他們商量。 你派人跟蹤我了,是嗎?若非如此,他怎么能這么精準的,正好出現在這兒。 除非當初分開的時候,他便派人在他身后尾隨了。 樓主睿智,屬下,確實派人尾隨,不過當時也不過想著沿途保護樓主的安危,只怕樓主有什么危險,便可出手相助,只是不想,樓主行事十分順利,而且,別人都尋不到這平西王在哪兒,樓主竟然一來便尋到了。肖庭說到這里,眸中還是有些陰沉的。 他在最落魄的時候遇到沈北,幾乎可以說是一見鐘情,心中苦思不得,而蕭長平,生來便是天潢貴胄,高高在上不說,他求之不得的人,皇帝一道圣旨,便被抬到了平西王府。 而后,他還沒有好好對他,府上還有太君賜下的侍君,幾乎磋磨了一年時間,王君才在王爺面前開了臉,得了個給齊王辦壽宴的差事。 從前之事便不說,而后蕭長平在邊關失蹤,沈北如此人物,千里奔赴,他提前便派人暗查蕭長平的下落無果,正欣喜的以為蕭長平死了,結果,沈北一來便找到了。 肖庭半生潦倒,從不想相信什么天命,什么緣分,可如今,單看著蕭長平站在沈北面前,他便忍不住的嫉妒,不甘。 當初屬下承蒙樓主看得起,在秦樓做個掌柜,實則心中對樓主便動了這不該動的心思,屬下這些日子,總歸也多了些野心。肖庭說起這個,眉目卻柔和一些:并非有意謀權奪勢,只是,心悅樓主。 這話當著蕭長平的面說出來,他暢快極了,甚至,看著蕭長平,面上還帶著笑意。 但見蕭長平接觸到他這個笑,一時惱怒,但是怒的狠了,竟然怒極反笑,那笑帶著幾分猙獰的意思:你倒真敢說出來。 他說著,一腳踹出去,將肖庭踹翻在地,冷笑一聲:怎么?當著本王的面說這些是公然挑釁嗎?可你當知道,阿北不在意你,你說什么,他都不會在意,你不過是個有了不純心思自作主張的奴才罷了! 沈北沒開口,蕭長平已經與肖庭對上了。 蕭長平與他針鋒相對,實在不必,沈北直接便道:既然認了,念你初犯,離開秦樓,手中的人全部轉給別人,便算了。 ??!蕭長平咬著牙,他竟然不殺了他? 此人對他有覬覦之心,他竟然,不殺了他? 肖庭都沒有想到。 因為他知道,沈北絕沒有看到的那么溫吞,樓主手段向來雷厲風行,他以為,他方才一遭,便是不死,也要脫層皮,可只不過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讓他離開嗎? 肖庭仿佛又回到了初遇沈北那天,此事敗露,他卻有種被救贖的感覺,大抵是,因為在他面前肆無忌憚的表明的心意吧? 他到底是知道他的心思,這樣,便是他心頭沒有他,總歸,也記得有他這樣一個人吧? 肖庭被帶下去,蕭長平卻回頭看著沈北,又想抓他肩膀,又覺得自己若是做的太明顯,好似丟臉一樣。 他這不是吃醋! 絕不是吃醋! 這是男人的尊嚴問題! 方才有個人當著他的面挑釁他,說心悅他的夫郎!他怎么就不能生氣了? 對!他就是應該生氣的。 沈北!你該殺了他! 不能。沈北看著蕭長平那一臉快要氣炸的表情,不知怎么,甚至輕笑了一聲。 蕭長平臉都黑了:怎么?你覺得本王因為這么個賊人暴跳如雷的樣子,很好笑?還是覺得有人心悅與你,心中歡喜? 我沒這么無聊。沈北好以整暇。 那你笑什么? 只是從前不曾發覺,你這人,幼稚起來,看著年歲挺小的。 !蕭長平瞪他了:我幼稚?沈北你 蕭長平便要反駁,但沈北張嘴又道:我方才詢問肖庭,不過是想看看這肖庭的背后,是不是還有別的人,如今看來,竟然只是因為肖庭自己的私欲罷了。 也就是說背后沒有什么可做的文章,如此,肖庭心思不純,將肖庭拖下去就成了,其他人,暫且也不用動,只動一個肖庭,其他人看在眼里,自然是殺雞儆猴的好榜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