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第46章 引蛇出洞 王君,此事分明是王君說的,因府上開銷不多,陵公子負責的地方不大,而且也沒有多重要,因此用些此等綢緞,這不是我的主意??! 青柳這話一出,在場的都傻了,連陵柒這個抓人的都沒有想到,他是想著王君或許暗中會做什么,可這么方面被說了出來,他整個人先是一懵,緊接著是心頭猜想被證實的憤怒。 你好大膽子!敢污蔑王君! 口上說的是污蔑,但都知道青柳是王君的人,王君的人自己污蔑王君? 秦側君道:我看此事頗有蹊蹺,王君,這事兒,怎么辦? 沈北聽著秦側君問話,這事兒問的好啊,如今他都成了主使人了,他瞇了瞇眼睛,看著青柳:人都是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的,你確定你方才說的是對的嗎? 沈北面色也不見躲惱怒:此事,是我,讓你去做的? 青柳心里一咯噔,面色瞬間慘白。 他仿佛嚇得不輕,愣是不敢開口了。 這情況乍一看就是沈北恐嚇青柳,本來這覺得這事兒不可能是王君做的的秦側君與陵端都不由自主覺得這事兒怕真是王君做的? 沈北看著在場幾人的表情撇了撇嘴,正在這時候,竹柳過來了。 王君,那掌柜的已經抓起來了。 沈北點點頭:我還有個吩咐,你也去辦吧。 竹柳道:請王君吩咐。 你過來點兒。 竹柳湊不去,只聽沈北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一愣,而后點點頭。 竹柳來去匆匆,立馬又下去了。 陵柒終于有點兒忍不住了:我雖人微言輕,但此事到了這種地步,我覺得此事,王君不能再定奪了,得換個人審問,來證明王君清白。 沈北看陵柒那表情:你是指誰來審問他呢? 我 此事該告訴王爺!卻是陵端突然開了口,攔住來陵柒的話。 沈北看著陵端:陵公子說的對,既然他說這是我指使,我確實不應該再主審,免得在外人看來有徇私的可能,此事還是告訴王爺吧。 而后立刻有人稟報蕭長平。 蕭長平好喝離開也不算久,立刻有王君院子里的下人過來請人,她一挑眉。 旁邊紅卯立刻上趕著道:怕是王君這會兒又想著與王爺一同挑衣裳了,所以特地派人過來請王爺? 蕭長平看了紅卯一眼:你知道? 紅卯嘿嘿一笑:王君到底也是個哥兒嘛,這拒絕王爺當時要求之后回頭仔細一琢磨想必心里為后悔的。 蕭長平撇了撇嘴:王君那兒什么事兒? 傳信侍從立刻說了出來。 聽完,蕭長平看著紅卯似笑非笑:他后悔? 紅卯心里都苦出汁兒來了,這事兒整的,他頭都要低到底下去了,半句話不敢說了。 那邊青柳跪著一直沒抬頭,心里自從說完之后一直沉甸甸的,可說出來之后又有點兒快慰。 卻見沈北依然坐在那躺椅上完全沒有被他污蔑之后氣急敗壞的樣子。 青柳心里一咯噔,他為什么這么胸有成竹? 難道他不怕好不容易在王爺面前有些顏面,這一遭之后又要被王爺厭棄嗎? 這時候,外頭一聲:王爺到。 里頭其他人全都看過去,沈北總歸不能視而不見了,只能懶洋洋的起來,跟著其他人一起沖著蕭長平行禮。 蕭長平看看現場,走到沈北面前:怎么回事兒? 他問的是沈北,其他人愣是沒敢插嘴。 所有人心里都有點兒想不明白了,這情況,其實都見過一回了。 那日在亭子里,秦側君跪下,王爺過來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問罪王君,也是如此,詢問王君。 這事兒在任何人眼里看都是代表一個意思。 王爺偏袒王君? 沈北就照搬之前陵柒的話又與蕭長平說了一遍,然后頓了頓:人已經拿下了,可他說是我指使的,所以不得已才請王爺出場。 這話說的坦蕩極了。 蕭長平挑眉:不是嗎? 沈北: 蕭長平沒忍?。汉?。 沈北那個我有毛???我干嘛我干這種蠢事兒的表情實在看的有夠好笑的。 而在外人看來,王爺一開始就往王君身邊站,如今王君都說了,這奴才指認自己,王爺居然還笑得出來? 所有人心里都是一咯噔。 秦側君攥緊了拳頭,陵端蒼白了嘴唇,陵柒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陵柒看著蕭長平與沈北站在一起。 這兩人此前幾乎是水火不容,如今站在一起,居然莫名讓人覺得登對。 蕭長平無意看沈北一眼,卻讓陵柒心頭一震。 這是什么眼神? 他終于沒有忍?。哼€請王爺替我主持公道! 蕭長平下一眼落在陵柒身上:行了。 他索性讓紅卯搬來的椅子過來,而后才看著青柳:到底怎么回事兒,老實交代。 青柳心頭驚疑不定,到他之前話已經說出口了,眼下可不能改口,他沖著蕭長平磕頭:王爺明鑒吶,此事與我真的沒有關系,是王君事先與我交代過節省些,所以我才這樣的。 沈北這會兒看蕭長平坐下,索性自己也不站著,又坐下了。 蕭長平老向秦側君與兩位陵公子:所以你們怎么看? 陵柒道:此事正是我沒個定奪才送到這里來的,我不敢胡言。 陵端想了想,道:此事中或許有些蹊蹺,王君若真有這樣的打算,大可直接說明,哪兒有偷偷摸摸讓下人去辦的道理。 秦側君聽了點點頭:陵公子說的是,我也是這么覺得的,但是這奴才一口咬定了王君,還請王爺還王君一個公道。 沈北勾了勾嘴唇。 就這話聽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這府上多受人愛戴呢。 蕭長平聽著:既然你們都相信王君是無辜的,這是王君的人,王君還是自己審吧,本王在這兒看著,王君斷不會徇私的,是吧? 沈北: 秦側君與兩位陵公子都呆了。 若說一開始都覺得王爺走進來那態度就不對,明擺著偏袒,眼下更是欲言又止到了極點。 為什么呀!王君都被指認主使人了,還讓他審人? 這是什么道理? 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呢,沈北卻想到早上那一出,心說還來? 沒完沒了了還? 早上一出現在一出,請了王爺,還得他自己來唄。 沈北一眼看過去,卻見蕭長平淡然的很,真就不打算說什么了。 他呼出口氣來,看著青柳:行了,既然你這么說,將你與那綢緞莊老板怎么交易的,什么時候交易的,還有是否私相授受都在哪兒進行啊,全部說一遍吧。 青柳從王爺來的時候顯然沒有開罪王君的意思的樣子就覺得不好,眼下王爺居然還讓王君繼續審他。 青柳騎虎難下,咬牙道:沒有私相授受,只是奉命定了些次等的綢緞啊。 沈北看著他:哦?那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他轉身將只是在躺椅上看的那本子拿起來,翻開了給其他人看。 這是采購賬目,若是我交代你做的,我這兒,怎么單子上不是次等綢緞的價格? 青柳這話這么一問就漏洞百出。 沈北看著他:你是臨時起意誣陷我的吧?否則,怎么連這點兒問題都對不上來,若真要誣陷我,之前,布局也得嚴謹一些啊。 青柳臉色一白。 他哪里知道沈北居然一下子就能猜出來。 沈北淡淡的:可惜了,你本來,是可以沒事的。 青柳聽到這里在忍不住了,他吼:此事我是不是被陷害的重要嗎?這種事情,我總歸是難逃一死! 沈北搖搖頭:我不是,已經讓竹柳去抓那掌柜來審問了嗎? 那又能審出什么?查不到什么,都一樣!青柳心頭已經都是絕望。 越是高門大戶,這種內宅亂局中,他這樣的身份,與這種事情掛鉤還能活? 他不過是不想被王君連累之后連最后咬一口都不能! 縱然是誣陷王君又如何! 他不甘心,他不想死的這么無足輕重! 沈北看著他眸中那些略帶仇視的眼光:你怎么知道,我查不出來?他頓了頓:如果我告訴你,我讓竹柳去抓那綢緞莊掌柜的,不過是個引蛇出洞的手段呢? 青柳愣了。 蕭長平卻是挑眉,他看著風淡云輕的沈北。 眼睛瞇了瞇。 他突然發現,沈北狡黠起來的時候,嘴角,是有些上揚的,眉宇間,甚至有點兒傲世凜然。 從他開始注意到沈北的時候就發現,他雖然慵懶,但是姿態卻完全沒有問題,尤其現在這樣。 他雖然坐著,可比其他站著的,都要威嚴許多,盡管他的表情算不上嚴肅。 此時,外頭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是竹柳。 老實點兒!竹柳厲聲呵斥了一句。 只見他身后有個護衛綁著個小廝模樣的人從外頭過來。 將人帶到沈北面前恭敬道:正如王君說的,奴才讓人悄悄守著王府幾個出口,還有那綢緞莊,果然沒多久就逮到了他。 第47章 毀了 那人嘴巴被堵著,雙手被綁著,看著面前這些人腿都在發抖。 竹柳將他口中的布拿掉,那人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看著蕭長平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蕭長平看看那人,看看沈北。 沈北看出他這一眼的意思,顯然是要他解釋給其他人聽一聽。 清了清嗓子,沈北道:陵柒公子帶著青柳上門的時候,我便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因為青柳是我的人,他奉命辦事,顯然,這事兒若是出什么差錯,對他一點兒好處沒有,為了這點兒克扣下來的小錢,給自己惹事兒,我心中便覺得他不會這么做。 青柳愣了。 他看著沈北,沒想到沈北居然會說出這一番話來。 他居然一開始就是相信他的? 青柳臉色發白,不敢置信。 既然青柳自己不會做,那么此事就簡單了,不外乎是一,那綢緞莊老板自己想吞點兒錢因此送來了這么一批貨,以次充好,二,就是有人從中作梗,陷害青柳了。 沈北嘴角勾了勾:都知道青柳是我的人,陷害青柳,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陷害我。 在場的人都沒有說話。 沈北這解說都解說了,索性就說到底了。 于是我首先讓竹柳去抓那綢緞莊老板,故意當著所有人的面,還讓我身邊的竹柳去拿人,不為別的,就是讓人知道,我要去抓人了,這背后不管是誰動的手,知情的人,一定會去報信,這不,后來我讓竹柳悄悄拿人,果然就抓到了人。 青柳整個跌坐在地上,仿佛整個人成了石像。 沈北眼下不去管他,看著秦側君還有兩位陵公子:所以都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秦側君頷首,陵端也頷首,陵柒不敢置信的:所以,這里頭,是有人故意這么做,就是為了將事情引到王君身上! 沈北含笑點點頭:陵公子真聰明。 這聰明說的,都看到陵柒氣沖沖的讓人來,也是他不相信王君請王爺過來,沈北一句話,簡直將陵柒的臉都能打腫。 陵柒的表情幾番變化,咬著牙,愣是沒有再說出什么話來。 反倒是秦側君說:好大的膽子,居然明目張膽要陷害王君。 陵端看了秦側君一眼,緩緩道:是啊,居然敢這樣做,簡直是不將王府放在眼里,王爺,可一定要給王君主持公道啊。 沈北看一眼蕭長平,哪兒知蕭長平正看過來,兩人不由四目相對,他若無其事的挪開視線,落在青柳身上。 所以,你還不說實話嗎? 青柳聽到這句話,渾身一顫,緊接著,他渾身發起抖來,他牙齒都在顫抖。 陵柒被沈北一句聰明懟的沒了底氣,這事兒到底是他挑起來的,如今這事兒顯然是別人陷害王君,而不是王君故意作弄他。 他以后還有靠著沈北的時候,這會兒自然轉變了態度,沖著青柳厲聲道:好一個奴才,攀咬自家主子,累的我等險些誤會了王君!誰給你的擔子!還不從實招來! 青柳腦子里卻反復響起之前沈北那句話,人都是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的。 如果他之前沒有因為一時的不甘心而攀咬王君,那么他就是冤枉的,王君還他清白之后,他什么事情都不會有,而如今,毀了! 第48章 想到一起去了 青柳之前沒有哭,但是這會兒眼淚卻不由自主的落下來:王君! 青柳嘴唇顫抖著,而后開始磕頭,沖著沈北不停的磕頭:是奴才豬油蒙心,猜忌王君,說了污蔑主人的話,王爺,此事奴才本也是不知情的,是陵公子發現之后抓了奴才,直接就沖著王君這兒來了,奴才,奴才想著此事左右都要一死,便不甘心,因此攀咬了王君!這事兒真的不是王君讓我做的,奴才也是被冤枉的??! 蕭長平默默看一眼沈北,卻看著他的眼神一頓。 沈北眼中什么都沒有,既沒有氣憤也沒有憐憫,只是淡淡的道:好了,都聽到了,青柳就暫且放一邊,你,抬起頭來。 說的正是那位癱在地上的那個,突然被點了名,那小廝模樣的人嚇得不輕,慌亂大喊:跟我沒關系啊,真的沒關系,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各位貴人,小的就是個報信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沈北看他那個樣子:既然與你無關,你所知道的且都說出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事無巨細,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