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說完,再不說其他,十分利落的轉身就走。 在場的人看著他的背影都傻了,呆了。 什么意思?這是王君突然被王爺看上眼了? 在場兩位陵公子面色都不好。 跪在地上的秦側君看著他的背影,再去看蕭長平的眼神,只見他眸中一閃而過的趣味,心頭揚起莫大恐懼。 他從未見過王爺這樣的神情! 這樣的神情,簡直像是認準了什么。 可對方是王君??! 這一年來王爺都不假辭色的王君! 為什么好像一切從王君受傷了再養好傷之后都變了? 王君變了,王爺為何也變了。 他心頭巨震,不由不支跌坐在地上,卻又緊捏起拳頭來,緊咬了牙關。 到了晚上,飯菜擺上來了,竹柳多加了一副碗筷,他跟著王君回來,一開始去反應不過來,想問吧,回來了王君又午休了。 這一睡就到了用晚膳才醒。 搞得他一直惴惴不安到了現在。 著碗筷放上來竹柳終于忍不住了:王君,王爺到底什么意思? 沈北挑眉看著竹柳:有進步啊,沒有一下子為王爺將齊王壽宴這事兒交給我,已經學會想到事出反常必有妖了。 可不是事出反常嘛,這王爺要是之前對王君是時好時不好,那竹柳倒沒什么,關鍵王爺對王君里就沒好過,而且自從之前沈北對他說了王爺那些話之后,竹柳是真覺得王君跟王爺形同陌路已經是最好的了。 畢竟這段時間王君沒想著王爺,自個兒過好自己的,他沒了從前提心跳膽,這日子過得也很是舒坦。 結果王爺突然來這么一出:王君,王爺到底要做什么呀?難道秦側君做了什么錯事,王爺要罰他?所以便宜了王君? 沈北乍一聽竹柳這個腦洞愣了,到底是怎么想到秦側君做錯事這種問題上去的? 明顯不是好吧? 沈北點點竹柳:當然不是啊。 那到底是因為什么? 沈北問他:我最近都做了什么呀? 竹柳道:吃喝睡覺看話本。 沈北: 還教訓了王先生與底下掌柜。 沈北笑了笑,總算是說到點子上了,他看著竹柳緩緩道:主要是那王先生與掌柜,想必我教訓人的時候讓人發現了,而后王爺知道了,覺得我行事與從前大不相同,所以今日這一番,是要試探我。 竹柳愣了:試探什么? 沈北勾了勾嘴唇:還能試探什么? 話說到此,沒有說完,竹柳還全然不懂沈北的意思,外頭已經有人高聲:王爺到。 第20章 落花有意 沈北抬眸,第一眼就看見那個緩緩進入的男人。 記憶中那些不論,沈北真正第一次見到蕭長平還是剛醒的時候,人家還是給柳公子主持公道來的。 如今是第二次,第一回 的時候,蕭長平對他顯然是默然,如今第二回,蕭長平進門那一刻,同樣第一眼看到了望過來的沈北。 兩人視線交錯,驀地對視了一眼。 蕭長平看過去,只見沈北穿的十分隨意,卻偏偏瀟灑脫俗,與從前刻意打扮都不一樣,原來他在自己院子里,是這樣打扮,比之從前刻意打扮,如今的樣子,可以說大不一樣了。 正看著,只見沈北突然勾了勾嘴唇,沖著他綻開一個笑容。 蕭長平腳步一頓,這笑,可帶著幾分意思。 他走到沈北身邊。 沈北便招呼他:沒有多加什么菜,但都是我平日愛吃的,不知道合不合王爺的口味。 正常來說,一般蕭長平到哪兒去用飯,無論是秦側君還是別的公子那兒,這菜,那都是按著王爺的喜好準備的。 這讓王爺遷就別人口味的,還是頭一回。 蕭長平看了那幾個菜幾眼,坐下,沈北沒給他布置碗筷,倒是自己已經拿了筷子。 我肚子有點兒餓了,就先吃了,王爺不介意吧? 他問是問了,但是動作可一點兒也不像詢問過后的樣子,當即吃了起來。 蕭長平看著他,若說從前的沈北在他面前拘謹到了極點,眼下的沈北就完全肆無忌憚了。 吃飯當然不是什么大事,可小事也能看出一個人的態度。 如今他倒像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蕭長平看沈北吃的津津有味,突然將筷子一丟:看來你是要這樣故作姿態到底了。 沈北正吃的津津有味,突然聽到這一句,他沒想到蕭長平居然這么沒耐心。 不過一想也是。 他要什么耐心,這府上他就是主子,還不是他說什么就是什么,確實也不需要對他有什么耐心,有點兒不對,開門見山也就是了。 沈北將口中的咽下去,而后也放下了筷子:王爺覺得我這樣,是故作姿態? 蕭長平一雙黝黑眼眸映出沈北的模樣:王君是不覺得自己的模樣與從前大相徑庭嗎? 沈北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沒有啊,我還是我。 蕭長平臉色驀地冷了:你在敷衍本王。 沈北道:沒有,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突然想通了。 蕭長平挑眉。 沈北說的很是淡定:從前我對王爺是真心癡心一片,不過吧,我年紀小,總歸不得其法,所以在王爺面前看著蠢了些,但是如今我想明白了,這成婚也有一年了,我也盡力討好王爺了,可王爺顯然對我沒有意思,我雖占了王君的名頭,可如今誰都知道,我就是個掛名王君,前些日子我與柳公子一番爭執之后撞了頭,突然像是撞醒了,我想明白了,王爺確實是不喜歡我,這強扭的瓜不甜,想來以后,也不會喜歡我了吧? 蕭長平不置可否,卻看著沈北那淡然表情心頭不知為何抽抽了一下。 只看著沈北滿臉無所謂的表情繼續道:既然如此,我實在不應該在王爺面前惹王爺厭煩,當然,王君的本分我還是會做好的,王爺有什么盡可以對我吩咐,但凡我做得到的,我一定盡力完成。 沈北看著他:如若這樣王爺還是不滿意,恐怕只能等幾年,到時候我無所出,王爺到時候再休棄我,就不會惹人非議了。 沈北這一番話說的仿佛全心全意為蕭長平好,就算是旁人在,聽著也會感嘆王君真是用情至深吶,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說完之后沈北心里沉沉,今日蕭長平來試探,無非是兩樣。 一是試探他從前那些到底是不是真心,眼下突然轉變是不是另外一種引起他注意的手段。 二是假設眼下他這樣才是他的本來面目,那么他從前那些舉動到底有什么意義。 他索性以退為進,他就承認從前那些是他做的,如今是大徹大悟了,左右他也沒證據證明他不是從前的沈北,這種突然醒悟的說法,他不接受也只能接受。 第21章 有意思 沈北看著蕭長平的反應,卻見他面無表情。 他都說到這份上了,明擺著說我現在對你沒意思了,這也不是什么欲擒故縱的手段了,而且還表示我知道你發現我教訓王先生他們的事兒了,我從前就是戀愛腦不管事兒,現在你要我干啥我也能頂了。 當然具體頂多大事兒嘛,到時候再看。 以這世界的世界觀來說,皇族權力很絕對,作為王爺,蕭長平有天然優越感,面對他這樣看似投降的舉動,他應該不會追根究底。 今日沈北這一番話,看似大徹大悟掏心掏肺,實則就是他想好了之后應付蕭長平的。 他心里想試探的,他答案都給了,對蕭長平來說好處rou眼可見,他沒理由拒絕他話中的提議,若是不答應,反而不對。 但是這樣一番話說完,蕭長平居然還能面無表情。 就這份定力,沈北該說不愧是你嗎? 蕭長平聽完了沈北一番話,淡淡道:王君已然連之后要被我休棄都想好了? 沈北道:如果王爺能忍受我,那我自然不想被休棄。 雖然他真的很想被休,但是依他的處境來說,保持不變的同時又要讓自己強大起來,才是目前最好的決定。 蕭長平看著他:王君這一番大徹大悟之后著實讓人看著更加賞心悅目了。 沈北笑了,成了。 多謝王爺夸獎,王爺能理解真是再好不過了。 蕭長平道:既然如此,那日后,本王初一十五,來王君院里休息。 沈北心說上道??! 雖然沒有合約,但口頭上達成協議之后立馬給顆糖,這種舉動擱在現代那是個多好的合作對象啊,這么一想沈北甚至有點兒欣賞蕭長平。 沈北當即點點頭:我知道了,那到時候,我也會備下王爺喜歡吃的菜品。 蕭長平看看他,沈北回看一眼,禮尚往來。 兩人氣氛倒有些微妙。 這一刻,這一年來的不愉快倒像是煙消云散了,沈北重新捏著筷子吃起東西來,一番談話,之前本來就溫熱的菜這會兒已經有點兒涼了。 沈北皺皺眉頭。 蕭長平本沒打算今日這頓飯好好吃,索性是吃了過來的,也不餓,這會兒看著沈北對著菜嫌棄的樣子,詭異的竟然覺得有些有趣,他輕笑一聲,大手一揮:來人,重新做幾道菜。 沈北道:多謝王爺。 蕭長平道:本王還有事兒,王君一個人吃吧。 他站起來,走出兩步,又回頭看一眼沈北:今日的王君,本王覺得甚好,以后都這樣,才好。 他說完,轉身立刻就走。 沈北在他走后驀地冷笑了一聲,行!可以啊蕭長平,這意思就是雖然我同意你的提議,可得看你今后表現唄,說到底,還是懷疑他這手段是欲擒故縱,另有圖謀。 呸!你一個被人用過的,我還不稀罕呢,真當自己是塊寶了。 那頭蕭長平出去之后神色幽幽,對著自己身邊近侍道:去查一查,王君這一年來所作所為,事無巨細,本王全部都要知道。 近侍一驚:是。 蕭長平走的很遠了,卻驀地回頭看一眼沈北的院子方向。 突然大徹大悟想開了?大徹大悟或許能讓一個人性格上有所變化,可腦子總不會突然變聰明吧? 沈北方才應對他既胸有成竹又條理分明,氣勢上與從前簡直判若兩人,哪怕是他那位父親在他面前也沒有這樣的淡定從容,突然變成這樣,還與他談起條件來了。 蕭長平勾了勾嘴唇:有點兒意思。他也不介意跟他這么玩兒下去。 第22章 交接 第二天,沈北剛起來,正在梳頭,外頭就有人通報,秦側君來了。 沈北看著銅鏡里自己的表情,對竹柳說:你讓他在外面等等。 竹柳立刻吩咐人下去說,回頭道:王君,您昨日剛與王爺吃了一頓飯,王爺都沒留下,這秦側君今天一大早就過來了,這說是無意,恐怕都沒人信。 沈北笑了笑,倒沒說話。 也沒有刻意給下馬威的意思,以前怎么樣今天還怎么樣,他梳完了頭換上了衣服出門,果然見秦側君坐在廳中等他。 秦側君本來長得就有些柔弱,平時打扮的也挺好,今天居然是素面朝天,面色蒼白,看起來就憔悴不堪。 秦側君見沈北過來立刻站起來行禮,看起來比以往更恭敬:給王君請安。 側君過來是為了齊王壽宴交接的事情? 秦側君道:是,王爺交代此事,先前畢竟是我在辦理,還得完好的交托在王君手上才不負王爺所托。 沈北聽得挑眉:側君真是好心胸,不過看側君這模樣,心里想必也不舒坦吧。 就算這里是王君自己的院子,但是這些日子王君脾氣突然變好了似得,周圍的人一聽沈北這種扎人心的話都頷首不敢多聽。 這王君此前看著倒是不同,不過說到底,本性難移,對側君,他向來都不喜歡,如今在王爺手中得了勢,耀武揚威,那不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兒嗎? 偏偏竹柳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卻壓下沒有表現出來。 沈北這話一出,秦側君的臉色就更差了。 秦側君抿了抿嘴唇,驀地站起來:王君是王君,我本是側君,王爺將處理此事的權利交給王君,那是天經地義。 沈北面上揚起點兒得意表情:你知道就好。 秦側君親眼目睹沈北面上的得意,心里如扎了針,如今沈北能這樣耀武揚威還不是仗了王爺的勢! 秦側君咬牙血吞:我已經將一應壽宴所用的東西都列在冊了,之前采辦的東西也已經入冊,請王君過目。 嗯,我一會兒再看,如今我剛起,還沒有用早膳,你先退下吧。 秦側君簡直迫不及待,他立刻告辭。 沈北看了一眼他急匆匆的表情,對竹柳道:一會兒派人去告訴秦側君,還有其他三位公子,哦不是,是兩位,柳公子那禁足就讓他禁著吧,從此以后,按照府上慣例,初一十五都要過來請安。 竹柳眸中更是驚訝。 一開始的時候沈北確實是讓他們過來請安的,但是后來大權旁落,眼看著王爺不待見王君,這公子都不過來請安了,而且言語有時候也激烈,倒是秦側君一個月至少會來一回,請個安,如今這剛掌權,就又這樣? 竹柳看著人都下去了小心翼翼的問:王君,莫非是覺得側君不妥,府上會鬧出什么事情來嗎? 喲,長進了。沈北笑了。 竹柳心里不知怎么有點兒激動,他撓撓頭:我就是覺得,王君這態度,突然就不同了,所以就擅自猜測這其中有些原因。 沈北勾了勾嘴角語氣挺平淡:不是府上會鬧出什么事情來嗎,是一定會出事。 竹柳心頭一驚:什么? 第23章 迷惑 這王爺說將齊王壽宴的事兒交給王君那自然就是交給他了,別人也不敢有意義,這不,側君直接上門將這件事兒都交接完畢了嘛。 甭管這里頭多少人嚼舌根,反正這事兒是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