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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求高斌幫她,以為只要謝猙玉的母親死了,就能被謝世涥扶正。 謝修宜當時年紀雖小,卻已經記事了,他是知道高氏和高斌的計劃的,開始時他還聽了高氏的話,教唆謝猙玉和他偷摸出去玩,那時形勢已經很亂了,但謝猙玉的親姐將他看的很緊,不許他貪玩。 后來謝猙玉的母親和親姐都死了,謝世涥曾單獨逼問過謝修宜那天夜里發生的事,他什么也沒說出來,只一個勁兒的哭,高氏闖進來替他求情,說出事的時候謝修宜受驚過度,暈了過去,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但其實謝修宜都記得,他怕被追究,一直偽裝自己失憶了,裝的久了,也就真的以為那些事是假的,是做夢發生的,和他沒關系。 他和謝猙玉兵刃相見的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 “城破了!” 徐翰常揚起手里的□□,大喊道:“高賊休想逃,擒住他們,沖??!” 大軍烏壓壓的,猶如趕羊一般,將已經失去戰意的反賊逼到一角圍起來,徐翰常猛然回頭,“謝將軍呢?!他人呢!謝猙玉!” 兵荒馬亂的路上,下屬焦急的喊道:“公子快走,此地不宜久留,只等逃出二十里后就能擺脫追兵了!” “大人還在等公子匯合,快走啊公子!” 謝修宜策馬停下,沉著臉回頭,風沙刺痛了他的雙眼,在看見一行騎兵的蹤跡后,雙眼通紅的道:“來不及了?!?/br> 不過一瞬間,追兵從四面八方出現。 謝猙玉威風凜凜的坐在馬背上,眼瞼下方殘留著在廝殺時被濺到的血跡,兄弟相見,都分外眼紅。 謝猙玉:“拖了我太長時間了,再不趕回去,我孩子都該出世了?!?/br> 謝修宜譏諷的道:“謝猙玉,你能有今日,不過是占了好運氣,我若是嫡出,現在你我就是另外一番下場!” 謝猙玉以一種漠然的近乎匪夷所思的目光看著他,“高氏自己進府,做的妾室,你庶出不庶出,與我有什么干系,難道是我生的你?你還想叫我爹不成?” 他身后的兵都笑了。 謝猙玉冷然變臉,嗤笑一聲,“與其在這里怨恨我,不如下輩子再投個好胎?!?/br> 謝修宜手背青筋暴起,舉起了手里的兵器。 疾風在此拂過,刀鋒劃破皮rou的聲音如同裂帛一般清歷,謝猙玉沒有一絲猶豫的砍下謝修宜的頭,噴出的鮮血撒了離得最近的他滿身,他看著掉落在地上謝修宜死不瞑目的頭顱,并沒有一種大仇得報的釋然快感。 他只是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漬,盯著手指道:“果然罪人的血是腥臭的?!?/br> 高斌那里也已經被徐翰常的人馬攔截了,是活捉的,謝猙玉聽見哨兵吹起勝利的號角,鳴金收兵,再看到出來坐鎮,等他過去的太子,并沒有太多想要進城的意思。 他出來的太久了,此刻只想回去京都,去見他母親他們,帶上謝修宜和高氏子弟的頭去謝罪,還有胭雪,她答應在王府里等他回來。 謝猙玉歸心似箭。 同樣的還有徐翰常,此番清剿雖然耽誤了數月,卻成功捉拿了反賊,太子帶了少部分兵進城,其他軍士在城外扎營整頓,在兩日之后班師回朝。 盡管早趕慢趕,還是花費了不少時間。 回來時京都已是初春一片。 得知大軍歸來,城門早就打開,百姓夾道相迎,另有臣子等在路上,拿著圣詔,宣他們進宮。 謝猙玉看見鐘聞朝并不意外,他翻身下馬,少見的露出還算溫和的笑,“恭喜鐘大人官復原職?!?/br> 鐘聞朝態度和以前一樣,沒有特別殷切也沒有表現的非常冷漠,“哪里,還要恭喜郡王立此大功,圣人等候已久,將軍請吧?!?/br> 謝猙玉在路上問道:“阿胭呢,她身子如何了,肚里的孩子可好?!?/br> 鐘聞朝埋頭走的飛快,恍若未聞,謝猙玉望著他與同來的大臣說話的身影,瞇起的雙眼。 直到傍晚,謝猙玉才從宮里出來。 他飛快上馬,二話不說就往郡王府去了,親隨緊跟在其后,同時出發,速度竟然不如謝猙玉快,被他遠遠拋在后面。 謝猙玉大步掠過門房,勾著唇角,眉眼帶笑的往院里去,一路走一路喊:“鐘胭!我回來了!鐘胭!” 下人見到他行禮,后面跪了一地,這才剛天黑不久,該是用晚食的時候,胭雪應當沒那么早歇息。 謝猙玉心臟鼓動,耐不住興奮之意,進了他和胭雪主院,推開房門,“鐘胭!” 里面一片漆黑,冷冷清清,匆匆趕來的百海川立馬跪在他身后。 謝猙玉一腔熱血陡然變涼,臉上笑意消失殆盡,嘴角的肌rou僵硬的牽動,神色冷凝的好似化不開的冰霜,冷厲刺骨,“夫人呢,鐘胭呢,我讓你們護著她的,人呢?!” 百海川面無血色的敬畏的奉上一封信,“這是夫人留給王爺的信,王爺走后,夫人也走了,她不許屬下跟著,威脅若是被她發現了,就會做出不利于自身的事。屬下只好命人暗地里保護她?!?/br> 謝猙玉看也不看那封信,那封信扎眼的不止眼睛不舒服,心里更加不舒服,謝猙玉更不知道自己勃然大怒的臉色何其可怖。 他質問百海川,“她去汝陵了是不是?” “是?!?/br> “她騙了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