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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確實很像對人一心一意,前途似錦的俊杰,段家與他都有心隱瞞與劉氏差點議親的事,裝了一年之久,仿佛就跟真的一樣。 不怕豺狼,就怕人學豺狼,偽裝的太好太有耐心,有瞞天過海的本事,或許他當時對鐘婉心也是有情的,所以鐘家便答應了這本親事。 而劉氏得知消息,也找各種機會同以前的貴女聯系做局,與鐘婉心成了閨中好友,她與段鴻表現的像是互不認識一般,直到與鐘婉心接觸的越來越頻繁,時日一久,二人舊情重燃起來。 當時鐘婉心已經進門了,段鴻也在朝堂有了一席之地,他前途大好,家中勢力增長,多能耐,他同劉氏私會有什么不能的? 于是便一日接一日鑄成大錯,反正在他心中,也是劉氏先勾引他的。 鐘婉心難產到底是不是有意而為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那日,段鴻看過她以后出去,就把房門合上,讓其他人不要打擾夫人休息。鐘婉心的婢女因當時段鴻還在屋內,就去廚房給她端藥端吃的,還有一個守在剛出生不久的胭雪身邊。 誰會知道段鴻并沒有守到她們回來,而因為房門窗戶都是緊閉的,鐘婉心虧虛過度,呼叫無力,在大夫后腳剛到的那一步就去了。 段鴻有千百種借口可以說自己沒有故意要害原配妻子,他只不過是像眾多粗心的丈夫一樣,疏忽了。 而換了孩子的劉氏才是真正的可惡。 “段鴻,你……” 原本的恩愛夫妻,到了對峙時,面目都好看不到哪里去。胭雪看著令她憎恨了這么多年的劉氏,驚慌錯愕的質問段鴻為什么不顧舊情把責任都推到她一個人身上時,眼中浮現出痛快之意。 她已經看清了段鴻不配做父親的本質,他這個人自私自利本身就只愛他自己,劉氏竟然還期望他在生死關頭顧念夫妻之情,簡直可笑。 今日就是他們認罪伏誅的日子,看他們不顧顏面相互指責,痛罵彼此,胭雪就覺得什么夫妻情意也不過如此,大難臨頭各自飛,讓她娘付出了生命,讓她委屈茍且多年,僅僅就是為了這種淺薄的私情,害了兩個人的一生,還說什么情比金堅,當真諷刺至極。 在越吵越厲害的時候,終于段鴻和劉氏讓上面也看不下去,斥責他們“不堪入目,不配為人”。 都已經這般罵他們了,再有想為段鴻求情的臣子也得思量自己有沒有那個膽子。 “吏部尚書段鴻,與劉氏通jian,謀害原配妻子,后又娶劉氏為妻,罔顧本朝律法,私德敗壞,品性惡劣,德不配位,從今起,革職處理,將其送往刑部大牢……” “其妻劉氏,年輕時不守閨規,勾引有婦之夫,亦犯有通jian之罪,后又謀害原配嫡女,心思歹毒,犯了不尊嫡庶禮法之罪,同樣送去大牢看管!” 段鴻想到自己還沒坐熱的尚書位置,一時呆跪在原地難以接受,“圣人……” 劉氏更是一朝夢醒,不愿意自己落得這樣的下場,她不懂怎么短短一日之內,她就要變成犯了律法之罪的階下囚了。 她從被傳喚進宮起就摸不清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今日又是段鴻上朝的日子,來傳旨意的宮人任她怎么塞好處也不答話,更不肯接她的賄賂。 她隱隱約約覺得事情不妙,卻根本想不到是這樣的大事。 上一回感到山崩地裂,還是她父親病死那年,劉氏被駭的神魂出竅般,軟倒在地。 怎么會這樣,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是胭雪吧,是這個小賤人吧,如果不是她從段府跑出來,如果她不是跟了那個端王世子,對,是胭雪,都怪她,為什么要跑出來,她本應該被一輩子困在下人居所,這不該是她的結局! 在宮廷侍衛進來時,劉氏從地上緩緩爬起來。 胭雪還跪在地上,她在想多年夙愿終于在今日了結了,并未注意到劉氏拔下頭上的簪子,趁其不備時向她的脖子扎去。 “阿胭!” 鐘聞朝一偏頭就看見這一幕,登時與鐘老夫人一樣嚇的魂飛魄散。 只見不知什么時候,有人擋在了胭雪跟前,在危急一刻,劉氏的簪子劃破了對方的手背,殿內驚呼聲一片,侍衛匆忙上前,坐上的太后等人更是臉色大變。 而此時謝猙玉已經抓住了劉氏的手,然后狠狠的將其擰斷,骨頭碎裂的聲音被劉氏的慘叫遮住,唯有離的很近的胭雪等人聽見,她捂住嘴,后怕的眨了眨眼,更是意想不到謝猙玉會救了她一命,還為她硬生生擋下了那根尖細的簪子。 接著就看見謝猙玉一腳蹬在劉氏腹部,將她踹倒在地,他手背上的傷口正往外面冒著鮮血,從手背流淌到指間,滴答滴答的落到地上。 胭雪知道若是沒有謝猙玉,說不定現在流血的就是她了,那么長的一條口子,直接劃開皮rou,可見劉氏有多恨她,要是被她劃傷脖子,今日怕是要喪命在此。 她心有余悸,向背對著她的謝猙玉道謝,然而謝猙玉只是回頭垂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被緊張的太后叫過去,讓人傳太醫給他治療傷口。 殿堂出了這事,圣人更是震怒,責令對劉氏嚴加處置,鐘聞朝留了下來,繼續商討段鴻革職的事,鐘老夫人同胭雪則被太后的人請了過去。 到了之后,胭雪看見謝猙玉坐在一旁,太醫正在為他上藥包扎,除了太后,居然不見那位姜貴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