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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娉上下打量她,面上驚奇咋舌道:“你這變化也太大了些……” 趙清婉同徐娉反應大同小異,“胭雪,許久不見,你身份突然一變,當真叫我們好生驚訝?!?/br> 徐娉好奇的問:“對,你怎么不在王府了,謝世子呢,他難道不管你了?那位鐘夫人說你是鐘家的女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胭雪就知道,她們會問她這些,當徐娉提起謝猙玉不管她時,胭雪微微愣神,這是第二次有人在她面前提他了。 她以為自己會心煩意亂,可是,胭雪手搭在心口上,她好像感覺不到一想起謝猙玉時那種難過了。 胭雪:“我與謝世子,從往后起都是陌路人了,還請二位貴女,不要再提他了?!?/br> 她們站在一堵墻的下,忽然上空飛來一只斷了線的紙鳶,直直的落下,掉在胭雪頭上。 徐娉驚呼,胭雪被嚇的癱坐在地上,紙鳶也掛在后背,墻的那頭有人踩著梯子爬上來,冒出一個頭來,竟然也是一個妙齡女子。 她看了下眼前的情況,巧笑嫣兮的指著胭雪,回頭對梯子下的人道:“阿玉,紙鳶找到了,它落在一個女子這里,你快幫我取來?!?/br> 那女子對著底下人撒嬌。 “落在誰的手里,你讓她送來便是?!?/br> 聽見那頭傳來的謝猙玉的聲音,胭雪失神的張了張嘴,當即變了臉色。 第72章 馴服。 胭雪看著隔墻之上的妙齡女子, 聽著她對謝猙玉嬌聲軟語的說,墻太高了,她們身量不高, 撿不著,要讓謝猙玉幫她。 她說話那么自然, 指使謝猙玉也透著理所當然的勁兒,似乎并不怕謝猙玉生氣。 而胭雪聽著, 也沒感覺到一墻之隔的謝猙玉表露任何不滿。 她默默的就想起謝猙玉對她放言,“讓她最好期望來日不要在京都遇到我”,威脅之詞帶來的畏懼和難過猶在心頭, 與對這個女子態度天差地別, 胭雪從地上緩緩起身, 趙清婉替她搭了把手, 待胭雪站穩了才松開。 她手上還拿著那只近半人高分量不輕的竹骨紙鳶, 趙清婉以為她會把紙鳶遞過去,結果,胭雪不見恨也不見笑, 就很平靜的仰頭向妙齡女子柔聲道:“貴女還是叫人來取吧?!闭f罷, 將紙鳶放在墻下,行了一禮。 趙清婉和徐娉看著,二人對視一眼, 都明顯發現了不同。 胭雪舉止有模有樣,有正經學過禮數的痕跡。 “阿玉, 阿玉?!苯鞣冀腥藳]有反應,一回頭就心里微微一驚,“你這臉色……” 謝猙玉:“人呢?!?/br> 姜明芳愣了下,聽見謝猙玉又低沉的問了一遍, 眼中的涼薄讓人如同置身秋風蕭瑟中,“方才說話的人呢?!?/br> 姜明芳訝異的訥訥道:“走、走了?!?/br> 謝猙玉的出現,哪怕只是一墻之隔,也給胭雪敲響了警鐘,她以身體不適為由,回到了沈懷夢身邊去。 她一走,今日來的貴女言談間也會提她幾句,徐娉快好奇上天了,私底下和趙清婉咬耳朵,“她這什么時候成了南地的女子了?莫非是我們認錯人了,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她原先可是個婢子?!?/br> 趙清婉其實不比她驚疑的少,小聲道:“你阿弟難道沒同你說,她和謝世子發生了什么事?!?/br> 徐翰常季同斐他們與謝猙玉交情好,居然也不知道嗎。 徐娉咬咬牙,“不知道啊,他們成日忙,最近更是聽說不得閑了,我已經好些天沒見著季同斐了?!?/br> 趙清婉:“你這也快出嫁了,按規矩,婚前不見的好?!?/br> 徐娉不甘心,“不,我快好奇死了,她怎么就成了鐘家的貴女了呢,等我阿弟回來我偏要問個清楚不可?!?/br> 胭雪成為貴女,給了趙清婉和徐娉相當大的震撼,她們曾見過她狼狽不堪的樣子,被人為難也被徐娉為難過,曾經的奴婢有朝一日改頭換面,變成了主子,與她們身處同一階級,還平起平坐,這叫她們二人心中也是一片復雜。 胭雪似乎是知道,她們可能會對她的出現,和現在的身份有些難以接受,即便知道趙清婉和徐娉幫過她,也沒有就這樣自以為是的往上湊,與她們敘什么舊情。 她很安分,很乖覺,不怎么爭搶,也不愛說話,只有面對親近的人,像沈懷夢才有了些許生氣,整個人也生動幾分。 沈懷夢:“怎么回來了,和她們處的不好嗎,有人為難你?”她問的小聲,臉上還帶著笑,目光卻在暗暗觀察胭雪的反應,怕她受了委屈不肯說。 胭雪抬起手,擋住嘴,靠近沈懷夢道:“沒有,就是想家了,舅母,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沈懷夢:“快了?!?/br> 胭雪神色正常,看不出哪里不妥,她這是第一次以貴女的身份出門陪沈懷夢交際,為了不讓自己給沈懷夢和鐘家丟臉,特別謹言慎行,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說的不說,怕鬧了笑話,讓沈懷夢跟著沒臉。 以至于讓人覺得她有些呆呆的,沒那么靈精,就是柔弱的長著美貌相當安分的閨中女子,沒人和她說話,她自己也能與自己呆坐一天。 比起那些自小就錦衣玉食的金枝玉葉們,胭雪成了大大的不同。 就在府外,胭雪與沈懷夢正要上馬車,結果就被一同出來的夫人叫住,過來做最后的寒暄,“你家阿胭比我家那個乖巧多了,舅甥倆感情真好,你年紀也不大,帶著她倒像帶著個親妹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