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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猙玉:“苦嗎?!?/br> 王玄濟一愣,抬眼看到了謝猙玉墨色無波的眼睛。 謝猙玉又問了一遍,“藥苦嗎?!?/br> 王玄濟結結巴巴道:“這,良、良藥都是如此?!彼谥x猙玉冷淡的眼神中,終于意會到別的意思,話音一轉,“盡量,盡量不熬的太苦,會叫人準備些甜餞,讓姑娘喝完藥解解苦?!?/br> 謝猙玉起身,準備到胭雪屋里去,站在門檻處,他問:“我讓你做的事……” 王玄濟身形直了不少,聲音也大了,“請世子放心,哪件都出不了差錯?!?/br> 房里,胭雪臉色看著已經不像剛出事那日蒼白難看了。 看見謝猙玉的身影進來,下了榻的她連忙背過身,拒絕的姿態十分明顯。 但謝猙玉伸手扳著她的肩,要看清她的臉,胭雪也沒力氣反抗,謝猙玉總是能將她制服的。 “大前日,鐘聞朝找我去了?!?/br> 聽見他提起那位與她有關系的舅舅,胭雪低垂的眼眸總算有了點反應。 謝猙玉扣住她的下巴,用接近虎口的位置,用力抬起她的臉,令胭雪躲避不開,逼迫她與他對視,“他想向我討你回去,問我你的下落,你說,我要不要告訴他?” 胭雪眼里有著化不開的悲傷,對謝猙玉明知故問的惡劣問話,她沉默著并不想回答。 只是聽著,他說她那個舅舅向他討她,好像對自己頗為在意的樣子,讓胭雪痛苦的內心熨帖不少。 謝猙玉明銳的察覺到她的心思,“喜歡聽我說鐘家的事?” 胭雪不答。 “你喜歡,那我多說一些。嗯?”謝猙玉微微傾身,俯身與她貼的很近,就要碰到胭雪的唇時,被她受驚般的用力推開,拒絕的意思相當鮮明,就好像謝猙玉是什么臭魚爛蝦一般,讓她手背擋著嘴不讓碰。 謝猙玉冷厲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他往前走。 胭雪便臉帶驚懼,身形嬌弱抗拒的往后退,直到踢到了桌椅,跌坐在椅子上。 謝猙玉寒聲問:“你什么意思?!?/br> 竟不肯讓他碰,好似他是什么洪水野獸。 謝猙玉什么時候被人這樣嫌棄對待過,想起以往哪次不是胭雪自己嬌嬌纏纏,腆著臉主動往他身上湊,到如今,他主動碰她,不過是想親一親她的嘴,她就不肯了? “你裝什么烈女?!敝x猙玉被她落了臉子,數日來低聲下氣對胭雪的耐心也漸漸沒了,“我不是和你說了,日后我會好好待你,你在同我拿什么喬?” 他知道她這些日傷心,孩子掉了,便叫人都仔細著照顧她,他則有空就過來瞧瞧她的情況,她之前要死要活都要留在他身邊,他如她所愿了,怎么,現在她又開始抗拒他了,當他謝猙玉是那么好說話?! “來人,收拾東西?!?/br> 謝猙玉終于發火了,他眸中帶火,緊盯著胭雪冷酷的道:“宅子我早已經安排好了,你前幾日身子虛弱,不宜挪動,今日你能下床了,那就到我替你選的宅子上去?!?/br> 謝猙玉喊了人,紅翠進來擔憂的看了眼胭雪,再關心她,也不能違抗謝猙玉的命令。 況且,胭雪在這里也沒什么東西可收拾的,她帶走的衣物早就收拾好了,這么做,也不過是謝猙玉在嚇唬她。 他看夠了她逃避他拒絕他的樣子,想通過這些恐嚇威脅,能讓胭雪恢復到以前那般,縱使害怕他,也要向他撒嬌求歡或是說些甜言蜜語討饒的話的樣子。 胭雪果然噤若寒蟬,她見紅翠去衣柜那收拾衣物,謝猙玉面上的冷厲不似作偽,便拔腿朝紅翠走去想要阻止。 結果背后一只手突然拽住她不讓她過去,胭雪被拉了回來,“好樣的,你現在到成啞巴了?” 都這樣了,她竟然也不肯同他說一句話。 謝猙玉捏的她的手腕在使力,胭雪疼的嚶嚀一聲,淚眼朦朧的瞪著謝猙玉,終是忍不住道:“別碰我,我不會跟你走的?!?/br> 謝猙玉在她眼中看到了她對自己的幽怨恨意,他不相信她會那般有骨氣,“沒了我你還能去哪,這可是你自己說的,當初是你想要拼了命的留下,口口聲聲說沒了我就不行,現在卻不肯讓我碰你,你倒以為自己是什么貞潔烈女了?!?/br> 胭雪聽他提起當初,便覺得心中慪的很,臉上火辣辣的。 她不明白都已經這樣了,謝猙玉為什么還要繼續羞辱她,“你既不肯娶我,還要我留在你身邊給你做外室,天底下,哪還有男子像你這般狠心。你還要羞辱我到什么時候?” 胭雪強忍著眼淚,眼皮紅紅的仰頭盯著謝猙玉,聲音可憐的道:“求你,就讓我回鐘家吧?!?/br> 她拽著謝猙玉的衣袖祈求,沒有他的允許,她就是在這房里,也時時刻刻有人盯著,她若是想要踏出房門一步,就會有人出來讓她回去躺著注意身子。 胭雪不知道她現在與謝猙玉到底算什么,只是心中越發不想與他糾纏下去。 她這些日子,總會回想那個滑胎早逝的孩子,越回想,便越心驚,她其實應該早些察覺自己身子不對勁的。 只可惜,這世上沒有后悔藥給她吃,叫她現在一見到謝猙玉,便難受無比。 一方是深情得不到回應,一方是謝猙玉不懂她真正想要的,又或者他懂,卻不肯給她,這樣糾纏下去還有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