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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謝猙玉來說,他的中秋今晚已經過去了,是在宮廷里與眾人過的,慶祝對他來說從宮廷回來起,就已經結束了。 他還從來沒有陪過一個下人過過中秋。 可是胭雪很想,她周身流露著殷切與期盼,謝猙玉瞥了眼桌上已經冷了的吃的,終于改了口?!白屓酥匦伦鲂┏缘纳蟻?,茶酒重溫?!?/br> 胭雪高興的去了,回來纏著謝猙玉想讓他說說宮廷這次的中秋之宴是怎么過的,好讓她多長長見識。 “世子,宮里的娘娘是什么樣的,宮女又是什么樣的,是不是頂個都容色出眾啊?!?/br> 謝猙玉就知道她問不出什么有見識的東西來,也沒抱什么期望,“宮里的女眷是圣人的內人,你這張嘴到底知不知道什么能問,什么不能問?!?/br> 胭雪坐在他大腿上,偎依在他懷里,后悔的道:“我,我一時忘記了?!?/br> “那,那宮人能問吧?” 謝猙玉看她滿臉天真好奇,一副要問到底的樣子,“到底漂不漂亮?” 他們貼坐在一塊,晚間的風大了不少,吹起桂花子,飄落到地上,有些零落到他們頭上肩上,人是熱乎的,不覺得冷。 謝猙玉盯的久了,胭雪也很不好意思,兩人臉越貼越近,最終吻在一起,氣氛很纏綿,謝猙玉與她都有些情動之意。 然而這時紅翠綠珠送了茶酒和吃的來,胭雪用了不少力與謝猙玉分開,氣喘吁吁面紅耳赤的把臉埋進他懷里,待二人走了之后才抬起來。 胭雪躲著謝猙玉暗藏誘.惑的眼神,輕聲地說:“吃的來了,咱們賞月吧?!?/br> 最好的賞月時辰已經過去了,如今月亮已經高高的遙掛在遠方,放平時回來后的謝猙玉關起門來自己在屋這日就過去了。 現在不同了,他懷里多了個可以貼著說話,雖然很煩,但能轉移躁動心神的人。 謝猙玉開恩似的咬著她耳朵說:“爺沒看她們,哪知她們長什么樣?!?/br> 胭雪被他燙人的唇瓣燙的渾身一抖,端著酒杯的手都不穩了,“世子?!?/br> 謝猙玉撫摸著她的背,捏著她脖頸上的軟rou,暗示的問:“月亮還賞嗎?!?/br> 胭雪乖乖的搖頭。 謝猙玉低笑一聲,泄露了一絲勾人的邪氣,打橫將她抱起來往屋里去。 “夫君?!?/br> 夜已深,劉氏沒摸到身旁人的余溫,從榻上爬起來,室內僅點了一盞燈,段鴻就坐在桌前,如同一尊泥塑,沉默的待在陰影中,陡然嚇了劉氏一跳。 “鴻郎,這是怎么了?!?/br> 劉氏披著外衣走過來,段鴻沉默不發一語的樣子讓她心生疑慮?!翱墒枪律隙嗔诵n?” 面對劉氏的關懷,段鴻終于給了她點回應:“沒什么,是中秋一到想起許多事,我再待會就好了,你去睡吧?!?/br> 劉氏不信,她又將房里其他燈點上,然后就看到了段鴻跟前的凳子上放置的一幅沒打開的畫卷。 她臉色一變,難道他又在悼念鐘婉心才睡不著。 劉氏當做沒看見,走到段鴻身旁勾住他的脖子,輕言細語的說:“鴻郎你不睡,我身邊沒有你,總感覺睡得不踏實。你心里有什么事,可不要瞞著我,我是你的妻子,大可跟我說說,讓我也替你分憂分憂?!?/br> 她想段鴻但凡承認他是在想念鐘婉心,她就要跟他鬧,淑旖再過些日子就要成親了,他怎么還在悼念亡妻。她生的兒女與他才是一家人,鐘婉心已經死了,她的女兒在多年前也就已經“死了”。 劉氏說的話段鴻也不知聽沒聽進去,他起身抓著那副畫卷放回屋內的畫架上,待到回頭,發現劉氏哀怨的看著他,段鴻用回憶的口吻問:“你說,人死后,再投胎成人,相貌還會與生前的自己像幾分?” 劉氏睜大眼睛,呼吸急了不少。 她僵硬的面容恢復過來,帶著笑問:“夫君在說什么呢,怪力亂神的,讀書人不是最不講究這些嗎?!?/br> 窗外冷風一吹,段鴻回神清醒過來,“是我想差了?!?/br> 劉氏想知道他想什么想差了,是見了什么人,還是知道了什么,她迫切的想知道,可再問就顯得突兀了,段鴻也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傲T了罷了,不說這些,早些睡吧?!?/br> 說完他已經躺回了榻上,徒留劉氏站了片刻,回到床邊又愣怔了,從前就寢,哪次不是讓她先上榻睡在里面。 從什么時候起段鴻不等她就獨個兒休息了呢。 床上謝猙玉難得的沒有早起,胭雪與他躲在一個被子里玩著他的頭發,等謝猙玉一醒便討好的喚道:“三郎?!?/br> 王府中謝猙玉在謝世涥的子嗣中排行第三,嫡長女最年長,雖然不在,排名卻保留了下來,庶長子謝修宜,謝猙玉是嫡長子,這樣叫也是對的。 “三郎,外頭落雪了?!彪傺┡手募?,滿臉興奮乖巧的說:“我剛剛到窗外去看了,昨夜落好大的雪,庭院都白了?!?/br> 自從她弄清了這府里的子嗣有哪些,又得知了謝猙玉的排位,便從夫君喚他三郎了,這稱呼上了榻叫的,下了榻也叫的,不像夫君那般惹人震驚,謝猙玉便默許了這一叫法。 “今日什么日子?!敝x猙玉越過她下去,被窩里一空,熱源跟著跑了大半。 胭雪畏冷,想裹著被子再待會,又見謝猙玉在穿衣裳,只好跟著起來,“大,大寒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