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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胭雪眼中,趙清婉的高貴貌美,溫柔心善,她感激之余無不羨慕。 她想原來貴女當中,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段淑旖那樣嬌妒的,她對救了自己的趙清婉極有好感,連帶著因為趙榮錦而被謝猙玉罵的事,也沒什么芥蒂了,看趙榮錦更是順眼三分。 “……趙四小姐大恩大德,胭雪感激不盡,來日定當相報?!?/br> 這于趙清婉來說不過是一樁小事,她垂眸憐憫的看著胭雪,“快起來吧?!?/br> 胭雪說完這句已經是到極限了,她嘴角也破了,能嘗的出血的滋味,起身后身形一顫,還好穩住了,乖乖的縮在謝猙玉身側。 經過趙清婉的提醒,謝猙玉方才讓三津去找許府的人拿些涂抹的傷藥過來,他們久沒回席上,季同斐便找了出來。 胭雪自從在劉氏那逃過一劫,到了謝猙玉面前可以說是百依百順,她哪怕疼的不好說話,也還是跟謝猙玉建議,“我……奴婢自己處理就好,世子去吧?!?/br> 謝猙玉只以為她聲音沙啞是因為剛才驚嚇了一頓,直到還沒走的趙清婉主動提出來,說先帶胭雪去治療傷口,這才與趙榮錦季同斐回去。 胭雪望著他的背影有些念念不舍,發現趙清婉正看著她,回過神來宛如做錯事般低下頭。 趙清婉不甚介意的笑笑,“我們也走吧?!?/br> “你的嘴……怎么傷的這么重?!鼻謇韨跁r,趙清婉坐在一旁,看著自己的丫鬟與胭雪上藥,發覺胭雪說話困難,便讓她張嘴看了看里面的情況,果然已經腫了。 胭雪給趙清婉看完,不好意思的合上嘴。 “這是別人府上,我也不好幫你叫個大夫過來看看,等看見謝世子,我幫你跟他說說,你嘴里的傷得看大夫吃藥才行?!?/br> 胭雪感激的點頭,張嘴要道謝,被趙清婉阻止了,“好了好了,你都這樣了,且別再說話了?!?/br> “……誒?!彪傺┲坏帽孔镜拇饝宦?,趙清婉和她身邊的婢女都在打量她,“我想起來,這應當不是我第一次見過你?!?/br> 趙清婉的話讓胭雪一愣,對方與婢女說:“春嬋,你看她,是不是上回謝芝微辦茶花會,我們去端王府那次,在眾人跟前摔倒的那個?!?/br> 春嬋點頭,“是啊小姐,當時謝世子跟今天一樣嚇人呢?!?/br> 趙清婉跟她的婢女一樣,對著胭雪驚呆了,“謝世子那時恨不得罰你的樣子,你是怎么做到留在他身邊伺候他的?” 胭雪想不到當時趙清婉跟她的婢女也在場,回想起當日的情景已經過去了許久,卻還是覺得不好意思。 好在趙清婉看出她的窘迫,也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太傷人顏面了,清了清喉嚨,轉移了話題,“春嬋,收拾下吧?!?/br> 只要見過那天發生的事,也不怪趙清婉會冒昧,窘迫之后,胭雪抬頭懦懦的朝她微笑,擺擺手,強忍不適緩緩道:“世子,見我,可憐。留我,一命?!?/br> 她眉頭蹙攏,臉上,眼中不見埋怨與恨意,卻令人不由得心生惻隱。 胭雪處理好傷口,趙清婉便要走了,她是與母親一塊來的,找了借口說找二哥有事才拖延了一會時間,這時已經耽誤不下去了,她起身道:“我母親怕是等急了,你快去謝世子那里吧,看時辰,他們應當也快歇宴了?!?/br> 胭雪點頭,匆匆與趙清婉告了別。 她過去時正如趙清婉所說,男客那邊已經有人出來了,她守在路旁專心低頭等著謝猙玉,姿態與許府的下人沒什么分別,一時讓人忽略了過去。 胭雪聽見有人道:“段大人,段大人今日可真是好酒量,若有機會,還請到我府上再小酌幾杯?!?/br> 另外一道聲音在她聽來震耳發聵,笑著與人寒暄:“李大人客氣……” 她猛然抬起頭,對方與旁人正從她身邊路過,被她的動作吸引,眼神瞥過來,胭雪便看見一張笑的很和煦,即便經歷歲月的風霜,依然長的很儒雅君子的臉。 他是段淑旖的父親,段鴻。 也是她的親生父親。 只是父女相見不相識,段鴻眼底的陌生與銳利,明顯只當她是一個普通奴婢。 胭雪怔怔的攥緊了手,腦子一片混亂,是他,是他……他既然已經看到她了,她該不該叫住他與他相認。 她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臉,她長的這副模樣,父親有沒有覺得她有母親的影子,能不能認出她? “你在看誰?!?/br> 謝猙玉冷不丁站在她身旁,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人群中段鴻似乎回了下頭,很快被人擋住了目光,在看他又在與人邊走邊說話,仿佛剛才發生的都是錯覺。 胭雪倉促的收回目光,神色中的慌亂暴露了她,謝猙玉冷漠的觀察了她幾眼,眼神掃過她的嘴角,肯定的說:“你在看段鴻,怎么,你想跟他回段府?” 胭雪忙不及的搖頭,“……不是?!?/br> 謝猙玉審視她許久,翻眼冷嗤一聲,“不是最好,回去,今天的事我還沒跟你算?!?/br> 他是怪她在許府又惹了岔子,居然輕易地就中了別人的計。 劉氏與段淑旖坐在馬車里,總覺得心上不安,已經著人問了許府的下人,有沒有見到她帶來的張媼與兩個丫鬟,結果許府管事那邊說,賓客已經清場了,下人更是都跟著自家主子離開了,沒見到這幾個仆從。 段淑旖安慰,“會不會是張媼怕胭雪弄出什么動靜,所以先帶著她回府里了,事情匆忙,沒來得及跟娘你稟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