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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 謝猙玉冷聲道:“你這本就不是繡給我的吧?!?/br> 胭雪張嘴要說話,被謝猙玉一記目光給釘在原地,他也沒怎么追究是不是,說:“就算不是繡給我的,也是給你自己用的,女兒家氣太重,我戴著出去,你想我被人笑話?” 下一句,謝猙玉改口道:“給我重新做?!?/br> 胭雪捂住嘴,好不容易才由驚慌失措,掩住嘴角的微笑?!芭局懒?,奴婢回去就給世子重做?!?/br> 待謝猙玉不用她伺候,胭雪便收拾好食盒,拿上香包出去,聽見背后有腳步聲跟著她,連忙疑惑的回頭。 明知道她分辨不出他們二人誰是誰也不說自己哪位,對方說:“你落了東西,世子讓我給你送來?!?/br> 胭雪臉色微紅的接過帕子,“多謝護衛大哥?!?/br> “世子在忌日期間偶爾會變得溫和許多,是因為先王妃在時,一向要求世子和善乖巧,他怎么對你,切勿想的太多?!?/br> 對方陡然提醒,聽明白了的胭雪登時臉白了紅,紅了白,手攥緊了籃子,想說什么,一張嘴變的啞口無言。 她此時變的像只蠢透了的呆頭鵝,對方也不期望她回應什么,說完便走了,什么難堪的就留給她自己回味。 他不過是出于好心提醒一下,畢竟世子尊貴,下頭心思活絡的丫鬟他也見過不少,如果不是世子性子陰晴不定,靜曇居規矩森嚴,想上位的心思不干凈的還是多。 如果真以為自己得了世子幾句話的便宜,就認為自己與眾不同了,那是要吃苦頭的。 緩緩清醒過來的胭雪卻站在原地,想對方說的話,是不是謝猙玉傳授的,特意來敲打她的。 “胭雪,你看,這是我托人從外面帶回來的胭脂,好不好看?!?/br> 同屋的丫鬟們湊在一堆,胭雪剛一進來,還以為是在做什么,湊過去看,都是些擺在桌上的胭脂水粉,她剎那間以為是自己的東西被翻出來了,等看清那些東西與珍寶閣的不同,這才放下心來。 胭雪奉承幾句,“哪家鋪子買的,水色真好,顏色也正,你眼光不錯?!?/br> “叫什么翠芳齋,小鋪子,不出名?!睂Ψ降靡獾南蛩@擺,“就是這段日子用不得這些,在房里抹抹,出去了就要洗掉。你要不要,你給錢,我能托人幫你也帶一份,怎么樣?” 胭雪故意愁眉苦臉,眼神羨慕的道:“算了,你不是不知道,我月錢少,買這些舍不得。不用帶了,我看看你們的就好?!?/br> 對方笑話她,“你可真小氣吧啦的?!?/br> 胭雪低頭認了,自嘲的說:“我不像你們待得久,我才來呢,哪兒有那么多月錢呀?!?/br> 她不參與,其他丫鬟到她那兒炫耀一波便不搭理她了,胭雪也樂得清靜,就是坐在床上,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柜子。 她那里面藏著的胭脂水粉比她們貴重的多了,只是她不能說罷了。 到了第二日,胭雪去王府的庫房領了要給謝猙玉用來做香包的料子,那滿屋的花色繁多、珍貴柔軟的料子讓她看花了眼,她耽擱的有些久了才從里面出來。 等她抱著布匹出來,走在花園的路上,迎面就被急匆匆的丫鬟撞上了,對方端著湯水,灑在她鞋上衣角上,還好沒弄臟那塊布料。 “誒,你?!彪傺﹦傄婚_口,對方便倒打一耙,“你怎么回事,走路不看路么,知不知道這是送給誰的吃食,耽誤了豫祥院的主子用飯,你擔當的起么?!?/br> 胭雪聽著那些噼里啪啦從嘴里蹦出來的話,只覺得這丫鬟好生兇悍無理,她發出的聲音都被這人的嗓門給埋沒了。 她張嘴反駁:“……不對,明明是你撞的我?!?/br> 那丫鬟見她眼生,很少見她,以為她好欺負,硬是把錯怪在她身上,咬死了是胭雪撞的,“是你走路不長眼睛,你趕緊給我想辦法,要不然就跟我去豫祥院跟高主子跪下認錯去?!?/br> 胭雪出來的不多,雖然不太記得豫祥院是誰的院子,卻恍恍惚惚想起姓高的主子是誰。 那不就是謝修宜的生母,高側妃? 她被這丫鬟一口咬定撞倒了送給高側妃吃食,還要拽她去對方院子里認錯,那不就壞了?! 高門主母、夫人胭雪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劉氏那個毒婦,光她一個就讓胭雪留下深深的陰影,能做主子的哪個會對下人施與好臉色。 哪怕高側妃是側室,王府里沒有正經嫡母,有謝修宜在,聽說她又與另外一位側妃打理后院,就已經相當于是半個主母了。 怎么辦,這還沒進謝修宜的院里,就要被抓去高側妃那,那給人印象不就壞了? 對方連灑潑的吃食都不顧了,揪著胭雪的衣服,拉著她就要去豫祥院。 胭雪掙扎,“你放開,我不要去,不是我撞的你,你胡說?!?/br> “吵什么?!?/br> 一道聲音驚醒她和那個丫鬟,不久前剛給生母請安,從院子里出來的謝修宜帶著親隨走過來,胭雪與他眼神交匯,莫名覺得他看她的視線深沉的讓人害怕。 與謝猙玉帶給她的畏懼不同,她是覺得身上毛毛的,對方的眼神叫她看不懂了。 倒是反應比意識要快,她這時機靈的搶在那個丫鬟跑到謝修宜面前告狀,“大公子,她污蔑奴婢,不是奴婢撞翻她要送給高主子的吃食的?!?/br> 結果對方也跟過來,“大公子,她說謊,奴婢端著吃的走的好好的,親眼見她跑的急,奴婢避不開,給高主子的吃的便被她撞灑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