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所以你每晚是怎么進的我家?牧奇轉身,滿臉心事的阿圓就站在他的身后。 阿圓疑惑地看著他,難道主人不知道? 牧奇思索片刻,自問自答:想來也算不難進,大門是密碼鎖,每次輸密碼的時候也沒避著你。 每晚都是靠遁地進來的阿圓這時候懵了,怎么和想象中的走向不一樣? 餐廳休息室住不慣?還是晚上一個人住在那里會怕?牧奇蹙眉問道:那里居住設施雖然簡陋,但都齊全,從來沒說苛著你什么。 阿圓愣愣地回答:那里也很好的,如果硬要說有什么不夠好,就是離主人有些遠。 那么遠,夜里怎么滋養主人呢。 牧奇喉結動了動,硬著語氣,這也不是你不經允許就進來的理由。 似乎還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但牧奇現在情緒起伏比較大,沒有心思細想。 阿圓呆了又呆,原本腦子里想的是,好好求求主人,把自己養胖點再吃掉吧??墒强船F在這情形 主人好像沒有發現他是人參精的身份? 他還不用被吃掉? 簡直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阿圓喜上心頭,歡呼一聲,牽住牧奇的手,就知道主人對我最好啦。 發自內心地開心,不由自主地晃來晃去。 牧奇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喜悅給晃暈,捉住這在自己身上耍賴的阿圓,別以為撒嬌就能蒙混過關。 撇開阿圓,牧奇去廚房看灶臺上的爐子。 大難不死的阿圓此時心思活泛起來,討好地拍著馬屁,主人,喝咖啡嗎?阿圓給你泡一杯。清晨一杯圓圓牌咖啡,活得似神仙。 牧奇每天早晨都要喝一杯黑咖啡,阿圓連牧奇喜歡的糖度都摸得一清二楚。 不用。 牧奇的面容很淡。 長時間的少食讓他的胃比較敏感,昨晚只喝了一罐啤酒而已,今早起來胃還是有些不舒服,所以正在熬銀耳湯。 阿圓伸向咖啡機的手,又默默地伸了回來。 這是第一次,主人冷著臉拒絕他。 明明該高興不用被吃掉的阿圓,瞬間蔫兒了,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就很不好受,耷拉著肩膀,自個兒躲到陽臺角落,蹲在地上像顆圓敦敦的蘑菇。 牧奇盯著蘑菇那凌亂的頭發看了會兒,隨即關掉爐子,給自己盛了半碗銀耳湯,又另外裝了一大碗,放到客廳的茶幾上。 沒有說任何話,獨自一人去了次臥,他打開音響,選擇了個節奏比較快的歌單,走上了跑步機,熟練地跑了起來。 這次鍛煉足足比往常多了一小時。 直到湯杰帆打來電話問他怎么還不來店里。 他才拿起毛巾擦汗,徹底關了運動器械的電源。 出次臥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茶幾上的銀耳湯沒有被動過。 家里這么安靜,難道,走了? 牧奇快走兩步,走向陽臺,發現那顆蘑菇還定在那里,跟生了根一樣,姿勢都沒動過。 牧奇原地站了一會兒,走到蘑菇邊,一會兒洗完澡,我要去餐廳了。 小蘑菇聲音悶悶的,噢。 牧奇轉身去沖了個澡,換了一身出門的衣服,走到客廳的時候,阿圓難得的端坐在沙發上,也穿好了衣服,小臉隱在帽子里,埋著頭看褲腳,也不玩手機。 茶幾上的銀耳湯依舊沒被動過。 見牧奇出來了,阿圓起身給他打開了家門,老實去摁電梯。 路上。 阿圓一改往常的嘰嘰喳喳,一聲不吭不說,還不敢和牧奇走一排,總是落后牧奇兩步。 牧奇有的時候會等一會兒他,然后兩人并排再走,但走著走著阿圓就會到他后面。 他們從后門進扭蛋餐廳。 撞見正在清點貨物的湯杰帆三人,心思細膩的楚夢是最先發現他們之間氣氛微妙的,怎么了,我們小圓圓怎么垂頭喪腦的? 小璋也湊了過來,看這小臉難受的,發生什么事了? 湯杰帆一聲噓寒問暖,余光瞅見牧奇的表情算不上太好,心如明鏡正要打圓場。 牧奇卻走到休息室,推開門,打量著室內陳設。 阿圓看到他的動作,捏緊衣擺,轉身一個人去到用餐區,幫忙把桌椅擺放整齊。 湯杰帆三人面面相覷,大氣也不敢出一個。最后還是湯杰帆被推了出來,過來問了句:你們倆怎么回事? 牧奇望了眼阿圓的身影,讓他去。他的視線挪開面前的休息室,帆哥,有個事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自從開了吃播小有名氣以后,阿圓便很少出現在前面的用餐區域了,一直就在后廚幫忙。 今天已經有不下兩桌的客人來請求跟他合影,最后都是楚夢出面說本店明令禁止使用電子設備照相來委婉拒絕了。 楚夢給他創造機會,你還是去后廚幫忙吧,老板那邊人手肯定不夠,往常你不是最喜歡圍著他轉嘛 阿圓埋著頭,聲音很小,老板現在都不想看到我的。 又來了一桌客人,皆是金發碧眼,一看就是外國人。外國人普遍沒有看過阿圓的吃播,所以不認識阿圓。 想盡一份力的阿圓連忙湊過去,請問您們有什么忌口嗎? 外國小哥對他笑個不停,嘴里說著流利的英文,結果阿圓一句也聽不懂,手舞足蹈和對方比劃半天,也沒比劃出個所以然來。 恰逢牧奇掀起簾子的一角,朝外面看,撞見阿圓的窘境,眼神示意楚夢去解圍。她一口標準的英氏發音,順利和這桌外國客人交談起來。 阿圓抬頭,剛好碰到牧奇還沒收回的視線,阿圓忙羞愧地把腦袋低下,沒精打采地坐到前臺的凳子上,越發自閉,他就是個大笨比,連客人也接待不好。 抱作一團,又開始生蘑菇。 湯杰帆屢次在用餐區域和后廚之間來回,走出來,是垂頭喪氣惹人心憐的圓圓子,走進去,是郁郁寡歡抿著薄唇的無情炒菜機器奇奇子。 他長嘆一口氣,這是鬧的哪出啊。 這簡直是開店以來,最沉悶的一場營業。 好在夜里八點阿圓還有直播,餐廳在五點半時候就沒接待新的客人了。 直至最后一桌客人也結賬離開,湯杰帆三人才松了口氣,今天的營業終于要結束了。 終于不用再面對這鬧冷戰的兩人了。 阿圓一個躲在后廚角落里,剝著板栗。 可憐兮兮。 牧奇拿著外套過來,遞給阿圓:走了。他的目光落到那一大袋板栗上,往常阿圓邊剝兩顆板栗,自己就要偷吃一顆。 今天一大袋都沒什么偷吃的痕跡。 阿圓木木地抬頭。 牧奇:直播。 阿圓這才看了眼墻上的時鐘,竟然已經七點了,連忙起身。穿好外套,悶聲不吭地跟著牧奇,比來時還要沉默。 回家的路上,阿圓想了很多,準確說來,今天一整天他都在做反省。 以前在白云山的時候,身邊都是族人,再就是些小動物,大家面臨的都是一些生存問題,交往簡單。又因為他人參精的身份,大家對他包容又寵愛,犯了無傷大雅的小錯誤也不會舍得批評他。 可和人類的交往要復雜許多。 他想不通透什么大的道理,只好換位思考,如果自己是主人,有個人每天晚上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同吃同住,也沒有事先打招呼,又添了那么多麻煩,自己說不定會更生氣的吧。 無論他出現在主人家的動機是什么,是不是好的,總歸是冒犯的。 他還想不通,主人不過是對他冷淡了一些,他怎么就這么難受,似乎比以為自己要被吃掉時,還要喘不過氣來。 好像人類做久了,生出了些他也弄不清的情緒。 回到家里,阿圓去洗了個手,然后乖乖坐到茶幾邊,把直播用的燈打開,攝像機也開啟,手機綁到支架上。 今天家里的暖氣開得很足,室內穿一件單衣也不會冷。牧奇回到房里找了件姜黃的寬松短袖T恤放到阿圓身邊,讓他換上。 他近來發現阿圓很適合穿顏色明亮的衣服,上鏡自然又好看。 眼看時間不早了,牧奇當即到廚房做準備。 阿圓悄悄把直播室給打開了,哭喪著臉和屏幕小聲道:怎么辦,我把飯卡惹生氣了,大家可以教教我不,怎么才能讓他消氣? 雖然提早開播,但直播間早有在等候的觀眾 【mama的好大鵝,做什么事惹飯卡大哥哥生氣了?】【對男人來說,沒有什么是一雙運動鞋解決不了的,如果一雙不行,那就兩雙】【誰竟然忍心對我鵝子生氣,誰??!】 牧奇那邊拉開廚房門,沉吟了片刻,方才對沙發那邊的道了句:阿圓,如果休息室那邊住不慣,以后就不要住了。 本來在刷彈幕求支招的阿圓,聞言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回過頭:以后不要住了? 什么意思? 這是在趕他走么。 阿圓眼周瞬間布滿了霧氣,癟著嘴看向牧奇,心里壓著的情緒忽然就爆發了。 用最奶的聲音,說著狠話: 你怎么可以這樣,我不就是睡了你 牧奇這是才發現他開著直播,連忙快步過來把直播用的手機給關機了。 阿圓的語氣崩潰,眼里的淚花都在打轉。 我不就是睡了你的床嘛,吃了你幾口飯嘛,唔可能不止幾口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可以不管我,還冷著臉對我,現在還要趕我走 我走! 嘴里說著要離家出走,狠不過三秒,轉身趴在沙發上哭,哭得停不下來,委屈得要背過氣去。 牧奇連忙大步過去,蹲在他身邊,阿圓 阿圓把頭埋在沙發的靠背里,不看他,抽噎得上氣不接下氣。 還伸手把牧奇往外面推,不想挨著他,主人壞,兇阿圓,嗚 牧奇懵了,幾個呼吸間面前的小孩就哭成了個淚人,他的話明明都還沒說完,他想說的是,如果住不慣,就搬到他家的次臥。 鑒于覺得有些矯情,他剛猶豫了下沒立馬說出口。 因為想要阿圓長點記性,所以白天表現得有些嚴肅,估計小孩被嚇著了,胡亂瞎想了一通。 牧奇想要收回早晨說過的屁話。 事實證明,于他而言,無論什么時候,阿圓哭,都有用。 現下看到阿圓的眼淚,什么氣也沒有了,剛才聽到說我走的時候,竟還真有點慌了。 作者有話要說: #在線求如何哄老婆,急!# (從明天起每晚20:00更新,大家準時來找我玩吧。 再推一下預收呀:《死對頭能不能心動,心里有點數》小人參寫完開(戳作者專欄可以看見) 【死對頭,雙向暗戀】 【暗戀的男神是假的,白月光也是假的,喝醉也是假的】S市兩位巨富許灼和杜清黎十年的死對頭,勢不兩立、互不相容。 他們參加共同好友婚禮意外喝醉第二天醒來:許灼頭疼:喝多了,別誤會,你鼻子長得和我暗戀十年的男神很像,昨晚莽撞了。 杜清黎嗤笑:你也不要想太多,你指甲蓋長得和我白月光很像,昨晚是我沖動了。 真巧,整挺好,那繼續互相替身? 成交。 白天 他們私下連體嬰般十指緊握、緊緊相擁、熱烈親吻。 許灼摟住他的脖子,我們只是 杜清黎不知饜足地和他耳鬢廝磨,替身,我知道。 許灼:誰先心動誰是狗。 杜清黎:嗯。 晚上 聲稱和男神出去幽會的許灼,抱著好友痛哭,他還不會背我的電話號碼,他不愛我! 假裝和白月光出去看電影的杜清黎,給好友打電話控訴,和灼灼分開的第一分鐘,我好想他! 好友:? 第24章 首發晉江文學城。 牧奇試著叫了好幾聲阿圓 小孩哭得撕心裂肺,根本就聽不進去。 牧奇的一顆心忽然就被填得滿滿的。 生出了一種非常強烈的,被人需要的感覺。 阿圓趴在靠背上,哭得直抽抽,但好一陣沒聽到主人的聲音了,他悄悄抬起頭,偷瞄了眼主人,后者原來沒走,一直在原地看著他。 他瞬間哭得底氣更足了。 心中似有無盡的委屈要發泄。 牧奇捕捉到了他的小動作,挑了挑眉。 阿圓見一直沒人理自己,晃悠悠自個兒從沙發上爬了起來,嘴里念叨著:我走,我現在就走。 哼,你留阿圓也沒用。 我的小黃鴨包呢,你在哪里。阿圓掀著沙發靠背,還彎腰到茶幾下面找,見身邊的牧奇沒有說話,阿圓的身子軟綿綿地又要坐回沙發,不找到我的小黃鴨包走得也不安心,還是不走了吧 牧奇在玄關的臺階上瞅見了一抹黃色,提著包袋,遞給阿圓,喏。 阿圓:噙著滿眼的淚花,瞪了眼牧奇,一把奪過小黃鴨包,慢動作背上,再慢動作走向大門:我走了啊,我真的走了啊聲音說得越來越大。 牧奇終是嘆了口氣,可惜。 阿圓停住腳步,忍不住好奇寶寶的樣子,可惜什么呀。 牧奇抬起手腕,這個時間點了,帆哥應該在來的路上了。 見阿圓一臉的迷糊,牧奇的聲音充滿遺憾,原本和他約好了的,拜托他把你在休息室的行李都搬過來,今后你就住家里的次臥。 阿圓的耳朵飛快地動了動。 牧奇抬起右手食指在手表界面上滑動,但看樣子你一點兒也不想住了,我這就給帆哥打電話讓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