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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桷羽拉開隔斷的推門,長腿邁進自己房間,房中的景象也隨之出現在謝不寧眼前。 只見原先裝飾極有品味的房間,眼下所有物品都成雙成對,連床邊擺的拖鞋都是兩雙。床倒是沒換,只是看這個大小……睡兩個大男人肯定會碰到對方吧? 謝不寧:“……” 果然悶sao! 司桷羽觀察他臉上的表情,見他不說話,還以為是他不滿意。額前的碎發落下來,他低垂著視線:“不喜歡的話我就……” 謝不寧把他剩下的話堵在雙唇之間。 柔軟的唇瓣廝磨幾秒,他輕輕咳了一聲:“我很喜歡?!?/br> 意識到他說了什么,司桷羽一愣,情不自禁抱著他低低地笑了,墨黑的眼中流淌著愉悅的情緒。 只是睡在一起,又不是沒睡過,謝不寧一點也不矯情。 小司的那些小心思,在他看來異常的可愛……不知不覺中,他對和司桷羽談戀愛的事接受得越來越好了。 京市的朋友們知道他今天的飛機,早安排好了接風宴,慶祝他殺青歸來。 司老爺子特意從老宅打電話過來,讓他們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在老宅給他準備宴席。 等忙完又洗了個澡,謝不寧才有空閑關注司桷羽背上的那道傷。 “沒事,已經好了?!彼捐鲇鸩林^發,水滴匯聚到黑色的發尾,濕透了身前的衣襟。 謝不寧到底不放心,伸手去解他衣服:“那樣的傷兩三個月也不可能完全長好吧?你是不是沒搽藥,糊弄我呢……” 司桷羽眼眸微暗,手在背后撫了撫,如烏琉璃的眼珠便對著他:“嗯,不想你擔心?!?/br> 說話時,謝不寧已經扒下他的白襯衣,繞到后背去,果然見那條幾寸長的傷口還未痊愈,有開裂的跡象。 “看起來像是中途二次撕裂了……”謝不寧取來藥膏,細細涂上去,擔憂地擰著眉,“不會是陰氣沒拔干凈吧?” 他打定主意明天去道協時帶上司桷羽,找幾位前輩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 深夜,一片比夜色更黑的黑暗在房間中蔓延開來,漸漸的,彌漫整座巨大的別墅莊園。 已接近盛夏,蟲鳴聲越來越小,直至空氣中只余完全的寂靜。 粘稠、濕冷的氣息龐大而強悍,將整座山籠罩在其之內,這是它侵占的地盤,絕對不容侵犯! 黑暗中,一雙紅色的眼睛出現在謝不寧上方,俯視著他沉睡的容貌。 這場景極其詭異,由于太黑,根本無從探知眼睛主人的軀體是何種模樣,亦或者,它原本就與黑暗為一體。 謝不寧覺得有些冷,眼皮沉重,根本揭不開。累極了的他便循著本能,摸索一片背角蓋在身上。 那對看起來沒有絲毫感情的血紅眼珠轉了轉,然后,它驅趕著黑色的霧氣,碰觸青年露在被子外的小腿。 修長勻稱的小腿縮起來,尋找可以保暖的地方。然而不管他怎么動彈,霧氣總能撫上他裸露的肌膚,直到—— 他滾到床的另一邊,窩到伴侶的身邊。 那人順勢將他摟進懷里抱著睡,于是霧氣消停了,那對紅色眼睛也閉上了。 微弱的月光下,蟲鳴逐漸響了起來,床邊依偎在一起的兩個青年,清絕白皙的臉龐終于浮現安穩的神色。 與此同時…… 遙遠某處深山的地底,一到白色的人影浮在深不見底的天坑中。 他披著一件白色的披風,如果不是環境詭異,見到他的人大概要以為見到仙人了。 男人臉戴一塊黑色的面具,仔細看,他正在鑿天坑中黑色的石壁。 “鐺……” “鐺……” 黑色石壁似乎極為堅硬,男人手持斧鑿,每鑿一下,都要耗費巨大的力氣——所以他的動作尤其緩慢。 而斧鑿觸到石壁發出的金屬聲不斷回蕩,形成一圈圈有規律的漣漪。 他已經鑿出去很遠了,身后是一片有圖案的石壁。 原來他也不是胡亂鑿的,而是在雕刻一面……壁畫? 奇怪,怎么會有人在深不見底的地下鑿刻壁畫。 不過千真萬確,即使痕跡樸拙,那確確實實是一幅寬幅壁畫。乍眼一看,壁畫上大多刻的是人物。 有的同白衣男人一般頭戴面具,有的鬼面獠牙,有的手持鐵鏈,有的手執紙筆,衣服全是古代的模樣。 這些人全部面朝一個方向,仿佛目光所集之處,有什么令人畏懼、崇拜的存在。 而在他們注視的地方……沒有人,那名白衣男子還未鑿完。 不過那個地方卻已經有一扇極高極大的門形成,那是一扇古樸至簡的門,幾根柱子幾乎延伸到天上,一塊匾額懸掛在上方…… “鬼門”,匾額上的字。 原來,白衣男子鑿的竟是地獄冥司! 隸屬陰帝手下的三司六案、四值功曹、土地城隍……那未鑿出來的人,便是陰帝無疑了。 似乎感應到什么,白衣男子忽然放下斧鑿,向著天坑上空看去。 “祂……醒……” 男子開口說話,聽聲音極年輕,說的話卻仿佛不是人言。 回應他的,是石壁上游動的陰影。就像一道影子,又像是黑水,緊貼著石壁,它們不動的時候幾乎被人發現不了。 一動起來,才會驚覺滿石壁都是這種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