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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路走一路隨意聊天, 曲寧挑著給他介紹了一些尺度還行的。 “我看剛才那個小伙子好像挺激動的, 你們到底在說什么呢?”薄久問。 曲寧:“……也沒什么,就是他很喜歡的一位前輩今天也在這里,所以他很興奮,還和我介紹了這位藝術家?!?/br> 薄久不屑:“有什么藝術家比我們寧寧還厲害的?” 曲寧薄臉一紅。 不知道今天的運道是不是真不允許他隨隨便便糊弄過去, 兩人轉過一角, 又遇上了穿著工作服的藺小東。 曲寧:“……”見了鬼了。 男孩看見他們也是一頓, 他已經下意識將曲寧當做了一個聾啞人, 又聾又啞的那種。 于是他朝旁邊的薄久道:“今天館里有殘疾人活動,還有一些工作機會待挑選,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帶著這位先生過去了解一下?!?/br> 曲寧還沒開口,薄久就眉頭一皺道:“他是來找人的老板, 不是來應聘的學生?!?/br> 藺小東震驚了一下。無他,實在是因為曲寧長的太具有欺騙性了。 看著和他差不多的年齡,還長的又白又瘦,原來已經是小老板了嗎! 藺小東頓時有些羞愧,正要和曲寧開口道歉,就聽青年笑了笑道:“沒關系,我確實長的不太有閱歷?!?/br> 藺小東:“你會說話?!” 曲寧點了點頭。 藺小東更震驚了:“那你為什么會手語?” 曲寧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為了這個去學的?!?/br> 薄久面色已經有些不開心,他不喜歡曲寧在外人面前一再強調自己的缺陷,在他心里,曲寧就是最完美的,不需要收獲他人同情的眼神。 正自顧坳著,旁邊的曲寧就碰了碰他的手指,面色有些為難擔心的樣子,薄久心中突然一蹦。 在這一瞬間驀的就領悟了曲寧當初不愿意告訴他耳疾的理由。 這樣的情景和對話以往已經發生在曲寧身邊的角角落落,他從難過無奈到坦然面對已經習慣了。 而他還不習慣,甚至可以說很陌生很尖銳。 他要重新適應這個不怎么愉快的過程,一遍遍的被迫從外面接受心愛的人殘缺的事實,他做不到放棄無視,那就只有情深心痛,這可能就是曲寧當初并不想讓他面對的深層心思。 一想到這里,心中那還有什么對外人的不忿,只剩下了對眼前人的疼惜和愛憐。 薄久垂下眼眸,抓住曲寧的手攥了攥:“沒事,我剛走神了?!?/br> 曲寧松了一口氣,就要走的時候突然想起什么,從側兜里摸出了一張私人名片遞給藺小東。 “是學畫畫的嗎?” 藺小東一愣:“啊、是,是的?!?/br> 曲寧:“這么大的展館能撞上兩次挺不容易的,如果你需要一個工作機會,可以通過這個聯系我?!?/br> 藺小東徹底呆住了。 這個畫展說好聽點是慈善展出,說難聽點就是社會關照殘疾人從指縫里漏出來的一臉小福利,好像還給他們安排的工作機會,但真正的公司都不會招聘一個身有殘疾的人。 他們連入職體檢那一關都過不去。 藺小東眼眶有點紅,對他遞出橄欖枝的人可能不知道,這個機會對一個殘疾藝術生來說有多么重要。 曲寧瞧他溫厚老實,又多嘴了幾句道:“我正準備籌備一個工作室,資金和人脈還算是有一點,現在就缺幾個小實習生,當然試用期過后也可以轉正——我想應該沒幾個老板同樣是聾啞人的,我能理解你并給你提供更好的工作機會?!?/br> 曲寧言罷又平和道:“我有考試的,考過了才給進,你要是感興趣,可以先準備半個月?!?/br> 藺小東這才回過神來,他連連點了點頭,又珍而重之的將名片收好:“前輩,剛才實在不好意思,為了自己的偶像誤解了您,如果前輩還感興趣,我現在可以帶你們去西區——” 曲寧:“不了不了!我和那個老師是熟人,他那幅畫我看過無數遍了,就不過去湊熱鬧了!” 藺小東:“太好了!您也認識他?你們是朋友嗎?!” 曲寧頭皮發麻腳趾摳地,這個孩子真是熱情過頭了,他胡亂的點了點頭就要走,藺小東卻覺得自己找到了催更的快速通道,朝著曲寧懇求道:“那麻煩您回去提醒一下那位老師,他已經快半年沒有開直播了!超過時限平臺要扣錢的!不畫畫隨便聊聊天讓粉絲們知道他精神還好就行!” 搞藝術的容易出天才,但一個不注意也容易出瘋子。 曲寧現在百分百確信藺小東就是他的一個狂粉——連他早些年不放過任何賺錢機會這種小毛病都知道。 但是藺小東也提醒了他,遇見薄久之后他確實很久都沒有上號了…… 逛了半晌拉著薄久離開畫展,兩人又在外面買了文創冰激凌,薄久長的高大,站在前面給他擋太陽,曲寧蔫巴巴的在他身后吃著,想一些工作室和直播的事情。 “寧寧,我在平陽街那邊有一個商層,二樓靠街,面積幾百平的樣子,用來做一個藝術工作室很合適,這兩天給你收拾一下吧?”薄久吃完突然道。 曲寧抬頭:“……???” 薄久認真的看著他:“把你找回來的目的不是為了讓你再重頭開始的,我的存在就是想叫你往后的生活輕松一點,再說我的工資卡還在你手里,那里面你想怎么裝修就怎么裝,你們藝術家精神壓力大,以后干活干的舒服最重要?!?/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