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 顧婉凝中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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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總是發生得太快,快到我反應不過來,槍聲響起,我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顧婉凝摔倒在地。其實就憑我的速度,是完全足夠時間跑上去接住她的,可是我沒有,因為我根本沒預料到在這種關頭,會有這么一出變故。 我頓時就炸了,猛然抽出腰間的匕首,轉身就投擲了過去,匕首一隱而末,準確無誤貫穿了開槍那個人的喉嚨。我不管他原本是否想開槍打風的,還是想打我的,可是他打中了我要保護的人,他就得死! 這與私人感情無關,而是我保護不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這就刺痛了我某一根神經。 更新換代,意味著無數的死亡,我知道這還沒開始??墒呛茉缰?,我就想到了那一天的到來。 我不斷地一次又一次設想著,那天會是什么樣的,我得提前做好充足的準備,因為我還有深愛的女人需要保護。 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很在乎自己的能力,盡管那一天還沒有到來。 比如說現在,我就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那又怎么保護得了九個女人? 一群我沒放在眼里的舊人類,都能在我眼皮底下傷害顧婉凝,要是我以后面對的是別的呢?那又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況? 我是真正暴怒了。 很久很久,甚至是忘記了有多久,我都未曾這么出奇的憤怒過,此時我唯一的念頭,就是摧毀眼前這一群人。 是的,我承認是惱羞成怒了,因為自己的無能。 我化身成了一道閃電,瘋狂地沖了上去,我利用十指尖銳的指甲,劃破了一個接著一個人的喉嚨。 此時此刻,我唯有將這群舊人類的生命扼殺,才能平息心中的憤怒。 游艇上的十幾個人,不出二十秒的時間慘叫著紛紛倒地,鮮血,也染紅了甲板。 我呆呆地失神了好一會兒,才豁然驚醒,轉頭一看,白柔正在用手按住顧婉凝左肩的傷口。而她的視線,則是緊緊地鎖定在我的身上,她的眼里,充滿了震驚和恐懼。 “你為什么要殺那么多人?他們大部分是無辜的!”白柔看著我厲聲說道。 “無辜?難道無辜我就不能殺?” 我雖然說得理直氣壯,但是我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這些人,心中不免有些心虛。 我再也不是那個剛去到天堂島的時候,殺一個人就覺得惡心想吐的家伙了,今時今日,我可以為了一腔怒火而大開殺戒,而且還不覺得愧疚和良心不安。盡管我現在想到了這點,可我也覺得理所當然。 不知不覺之中,我已經把自己劃分為新人類這一邊,而事實上正是如此。 他讓我們從創世空間中出來,其目的是為了更新換代,我這個做法一點也沒錯,要是每一個新人類都心慈手軟,最后被滅絕的一定是我們。 我不是個嗜殺之人,前提是別觸及我的底線,不然我絕對不介意讓自己成為一個屠夫。 之所以我心虛,僅僅是因為我說的這句話,似乎有些強詞奪理了。 我走到了白柔身旁蹲了下來,說:“放開手讓我看看?!?/br> 白柔依言松開了手。 馬上,我就松了口氣。剛才那家伙拿著的是一把威力不大的手槍,子彈從顧婉凝的左肩穿過,卻沒傷著骨頭。這傷并不太嚴重,起碼搶救及時的話,性命是保得住的。不過舊人類的自愈能力......這只手很可能會廢了,因為韌帶已經撕裂。 眼看著顧婉凝左肩的傷口血流不止,我沉吟了一下,正想去看看這游艇上有沒有醫藥箱什么的,卻就在這時,岸邊那頭傳來了一聲巨吼。 “嗷!” 我猛地一抬頭,只感到背脊陣陣發寒,因為那頭巨熊已經拔腿朝著港口這邊沖了過來。 “白柔!快去開船!”我嚇得肝膽俱裂。 白柔也變得面無血色,但她看了看顧婉凝,卻吞吞吐吐的說:“可是,顧婉凝她......” “再晚點,我們都得死!” 或許是我齜目欲裂的神情,讓白柔徹底回過了神,她打了個寒顫,猛然就轉身朝著駕駛艙跑去。 我看著風已經俯低了軀體,如臨大敵地瞪著巨熊,我心驚膽顫地說道:“風,別亂動,千萬別引起它的注意!” 此時的巨熊,已經沖到了港口邊緣,然而這時候,有好幾千人讓它給驅趕到了碼頭上,他們像極了無頭蒼蠅到處亂跑。 可是巨熊的一雙熊掌,抽得碼頭上的集裝箱到處亂飛。這些集裝箱在巨熊面前像是失去了重量一般,但是跌到地面的時候,卻又發出了巨大的聲響,而那些團團亂轉的人,有相當一部分,都被從天而降的集裝箱壓成了rou泥。 游艇距離巨熊有一百多米,可是碼頭上的那些集裝箱,卻讓它掀得到處亂飛,甚至有兩三只,帶動著滾滾風聲劃過了我的頭頂,眼前入目一切,混亂中充斥著血腥,我渾身毛骨悚然。 稀稀落落的槍聲響起,但是這對皮粗rou厚的巨熊來說,撓癢癢都算不上,完全起不了任何作用。 引擎聲倏地響起,下一秒,游艇就躥了出去。 碼頭上的混亂還在持續,我不知道拉巴特最后會變成什么樣,但這不管我鳥事了。隨著游輪快速遠離港口,我也重重地松了口氣。 接著,我就低頭看向了顧婉凝,她整個上半身,幾乎都讓自己的鮮血給染紅了,如果我不盡快幫她止血,相信她很快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 我站起了身,也沖向了駕駛艙。 “白柔,去看看游艇上有沒有醫藥箱什么的,顧婉凝可能快要不行了!” 白柔此時正掌控著舵輪,她看了我一眼,急切的道:“你會開?” “游輪我都會開,這個應該不是問題!” 我走了過去,就抓住了舵輪。 白柔點點頭,轉身就匆忙地走了出去。 我不能看到顧婉凝和白柔的情況,卻能利用回聲定位的能力來感知。 此時,白柔輕車熟路地跑進了一間小房子,不出一會兒,她還真的就拿著醫藥箱跑出了甲板。但是讓我感到吃驚的是,風正在舔著顧婉凝的傷口,這讓我不由得想起了一個關于狗的故事。 狗,在地球上是最為忠誠的動物,可是在我的記憶中,卻偏偏有很多陪伴了多年主人的忠犬,它們在老主人死亡了以后,會吃掉老主人尸體。 為什么會出現這種現象,某些所謂的專家是這么說的:狗看見主人不動了,就會顯得非?;炭植话?,它們起初會試圖用舌頭,讓主人蘇醒過來??墒翘蛑蛑?,主人還是沒有反應,那應該怎么辦呢?于是狗就輕輕咬了一下。 但是主人還是沒有醒,狗就更著急了,它又稍微用力了一點,直至咬掉了主人臉上的一塊皮rou。 狗嘗了嘗,感覺味道似乎還不錯,它又咬了一口,于是它一口接著一口,吃上癮停不下來了,最后它主人的尸體,只剩下一具骷髏。 因此,我很有理由懷疑,風會不會也抱著這個念頭。 “風!你在干嘛?!”我緊張地用超聲波制止它的行為。 它畢竟是一頭豹子,而不是人類,原始的兇性,是流淌在它的血液里,深深地烙印在它的骨子里的,這不是說它能與我們這些新人類溝通,那么它就脫離了野獸的范疇了。 “神山勇士,別緊張,我正給她治傷?!憋L不緊不慢地答道。 我愣了一下,隨后就感到又好氣又搞笑:“治傷?用你的舌頭?” “不是,我用自己的唾沫?!?/br> “這......”我突然想起來了,好像唾沫的確是可以治療傷口的。 然而我馬上就又想到了,豹子的舌頭,不都帶著倒鉤的嗎?它這么舔了幾下,那還不得把顧婉凝身上的rou都剮下來了? “別!不用勞煩你了,讓白柔來處理!”我連聲制止。 “那么好吧?!?/br> 風倒退了兩三步。 白柔看見風后退了,也走了上去,不出幾秒鐘,白柔就低呼一聲:“止血了!” 我又是一愣,心想難道風的唾沫還真有這么管用?不過想是這么想,我還是按捺了下來,全神貫注地把控著舵輪。誰也不知道,這大海上會不會突然冒出一只野獸,抑或是另一頭巨熊。 白柔很快就幫顧婉凝包扎完畢,其后她把顧婉凝背起,走回了駕駛艙。她把顧婉凝放在了一張椅子上,才走到了我的身旁。 “讓我來吧,利斯本不是走這個方向?!卑兹嵴f著,就指了指航海圖。 我聽她這么說,只好讓舵輪交給白柔,而我則是走到了顧婉凝身旁。 我仔細打量著顧婉凝已經包扎好了的左肩。 血,是止住了,可是顧婉凝卻因失血過多,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她緊抿著雙唇,眉頭因疼痛而輕皺著,一看就讓人情不自禁地產生一種我見猶憐的沖動。 我伸手搭住了她的脈搏,一會兒以后,我才輕輕松了口氣,脈動雖然虛弱,但卻平穩,暫時來說沒什么大事。 然而我卻不敢掉以輕心,因為我在還沒有吸收銀色流體以前,曾經受過一次重傷,那一次差點就要了我的命。所以我知道,重傷之后,隨之而來的很可能是一場高燒。 我想了想,還是走出了駕駛艙,鉆進了內艙的衛生間里,那里應該有淡水。 不出意外的是,淡水讓我找到了,我用一只能裝幾升水的塑料桶打滿了一桶淡水,順便還拿了兩條毛巾才走了回去。 可是當我出到甲板,卻看到了有五艘游艇正緊緊跟著,其中有一艘游艇的船頭,還有個人不斷地招手。 這五艘游艇,距我們大概有兩百多米遠,我想船頭那家伙除了跟我打招呼,應該就沒有誰了。 不過......難道他們沒看到,我這艘游輪還有風在甲板上躺著嗎?這些人難道不要命了? 我皺起了眉頭,陰晴不定地盯著那還不斷朝我招手的家伙思索起來,不過沒過多久,我就想明白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于是我也對他揮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