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葉青青聲音微顫。

    秦漠轉身，輕撫著她的臉頰：“不要勉強，青青?！?/br>
    說完，轉身去了餐廳。

    卻在看見冰冷空蕩的餐廳時腳步一頓。

    沒有醒酒湯，沒有那個赤腳熬粥的身影，也沒有低低抱怨他又喝酒的溫軟聲音。

    打開冰箱，秦漠拿出一瓶冰水，仰頭一飲而盡，胃里一陣陣痙攣的酸澀。

    ……

    深夜，酒吧。

    言望坐在角落，低著頭面無表情地把玩著手里的酒杯。

    前幾天，姜斐對他說可以去找葉青青的那晚，他沒去。

    沒有原因，莫名其妙的不想去。

    這幾天，好像更加煩躁了。

    “怎么？言少終于有時間出來玩一次了？”身邊的孫永打趣。

    言望抬頭不耐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別惹言少，不知道言少最近吃素??！”有人調侃，而后看向孫永，“倒是你，以前都帶著你那個女伴來，今晚怎么沒帶？女伴呢？”

    “別提了，她前段時間接了部小配角的戲，原本幾天就能拍完，結果導演為了讓男女主角更快的熟悉起來，把那倆人的親熱戲份提前了，這幾天還在劇組憋著呢?！?/br>
    “什么戲??？”

    “就梁謹和爆炸毀容那個女的，姜什么……”

    “啪”的一聲，言望手中的酒杯突然脫手，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周圍幾人紛紛看向他。言望抬頭，勾唇笑了笑：“手滑了?！?/br>
    說完，繼續坐回角落，臉色有些陰沉。

    幾人莫名，找來了侍者來收拾。

    侍者是個女孩，衣著性感，長得很是不錯，只是低頭收拾碎片時，不小心掃落了一旁的一瓶酒，酒瓶里的酒四濺開來，濺在了言望的褲腳。

    言望抬頭，掃了一眼女孩后收回目光，下秒又想到什么，再次看向那女孩。

    女孩臉色一白，忙不迭地道歉。

    “知道這是誰嗎？”孫永皺著眉呵斥，“把你老板叫來……”

    “不用了?！毖酝穆曇袈龡l斯理地傳來。

    孫永一愣。

    言望看著女孩：“坐過來陪我喝杯酒?！?/br>
    女孩怔，不解地看著言望。

    言望瞇著眼睛邪邪一笑：“不愿意??？”

    女孩看著他的笑，臉頰一熱，最終垂著頭上前，坐在他身邊。

    孫永不解：“言少不打算吃素了？”

    身邊的人看了看言望，又看了看那個女孩，突然發現了什么，小聲道：“言少癡情，你看那女孩像誰？”

    “像誰??？”

    “葉青青?！?/br>
    孫永睜大了眼睛仔細看著那女孩：“不是說葉青青是清純美女？我看那女孩媚著呢，尤其那雙眼睛……”

    一旁，言望原本輕挑起女孩發絲的手一頓，仔細盯著她的雙眼。

    微揚的眼尾，顧盼之間帶著絲說不出的嫵媚。

    “言先生？”被這樣盯著，女孩有些不安。

    言望回神，神色冷凝著，下秒突然起身離開。

    ……

    姜斐在新聞發布會后，就正式進組了。

    進組前，她特意和言云舟說了一聲，而后將酒店的房間退了，所有的行李搬到了原主之前住的公寓。

    《黎明之后》是一部諜戰大片。

    女主角周妍是反黨里一個心狠手辣的女特務，因為在一場戰爭中失去雙親，自己也被毀容，心中對男主角顧松年所代表的正黨深惡痛絕。

    她用酷刑折磨了不少正黨的英雄，甚至將顧松年也抓了過來，在和顧松年的相處中，對其心生愛慕。

    反黨兵敗，計劃敗走前炸毀楊城?？墒钦l也不知道爆炸點在哪里。

    后來，一封密函被送到了正黨手中，上面標注了詳細的爆炸點的位子。

    楊城得救了，楊城百姓都在唾罵周妍是賣國賊，直到最后周妍身敗名裂，電影才揭露，從一開始，周妍就是正黨的臥底，雙親是自盡而亡，容貌是自己毀的。

    而男女主角的親密戲，發生在女主角剛把顧松年抓來時，一場由女主角主動的吻戲。

    這晚，姜斐正在劇組安排的酒店看劇本，副導演突然來敲門，滿臉抱歉地說明天男主角梁謹的吻戲由替身完成。

    姜斐雖然不解，但也點頭應了下來。

    剛關上門，手機卻響了。

    言云舟。

    姜斐笑了笑，接起：“喂？”

    言云舟的聲音哪怕透過冰涼的手機，都帶著一股溫和：“明天就要拍戲了？”

    “是啊?！苯澈唵蔚膽司?。

    那邊沉默了會兒才又道：“吻戲？”

    姜斐笑開：“言先生知道的真多?！?/br>
    言云舟沒有應，只是沉吟了幾秒鐘：“我記得，梁謹已經結婚了，而且夫妻恩愛?！?/br>
    沒說的是，梁謹的妻子有些勢力，梁謹懼內。

    姜斐沒忍住笑出聲來，笑夠了才道：“放心，有替身呢?！?/br>
    那邊，言云舟抓著手機的手微松。

    姜斐繼續道：“就是不知道梁先生的替身是誰，吻技好不好……”

    “……”言云舟安靜下來，而后淡淡道，“預祝姜小姐拍戲順利了?！?/br>
    說完，掛了電話。

    一旁的王助理識趣地將手機接了過去。

    言云舟依舊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這個城市，下秒喉嚨一熱，沒忍住低低咳嗽了一聲。

    王助理滿眼糾結的看著他的背影，從姜小姐的助理打開電話說明天拍吻戲開始，言先生就站在那兒，也不知在想什么。

    本以為打完電話會好些，卻沒想到……言先生的臉色好像更難看了些。

    過了半分鐘，王助理才壯著膽子開口：“言先生，你要是不想姜小姐拍親密的戲，只要和劇組那邊說一聲就好……”

    “說什么？”言云舟側頭打斷了他，“她想拍，隨意?！?/br>
    與他無關。

    王助理默默閉嘴。

    言云舟依舊溫和笑著，眼中漸漸失了溫度，微微展開掌心。

    那晚她輕輕擦拭掌心的血絲時，莫名其妙的觸感，好像還零零散散地記在回憶里。

    ……

    姜斐第二天去了片場，和梁謹拍完了開始的文戲，以及梁謹拍完了單獨的鏡頭，才看見了替身的真面目。

    穿著和梁謹一樣的中山裝、戴著一樣的金色單邊眼睛的言望，被副導演畢恭畢敬地請了出來。

    姜斐在心里挑了挑眉，面上卻怔怔地看著言望。

    “怎么？”言望走到她跟前，“我屈尊當了替身，你就這幅表情？”

    姜斐依舊呆呆望著他：“你……沒去找葉小姐？”

    言望的臉色一沉，轉頭看著副導演：“不開始？”

    副導演忙點點頭。

    這位言望，先不說背后的言家，單單是今后的宣發和話題度都不缺了，簡直是送上門的熱搜。

    這一場戲劇情很簡單。

    男主角在這場被動的吻戲中，一面想要拒絕，一面卻又忍不住心動。

    言望背對著鏡頭，坐在椅子上。

    姜斐微垂著眼眸，回憶著劇情，

    拍攝開始。

    女人緩步朝椅子前的男人走去：“顧先生……”

    男人沒有理會。

    女人臉色沉了沉，伸出食指輕輕挑起他的下巴，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他。

    男人側首，用力掙開了她的手。

    女人低頭看了眼空蕩蕩的指尖，溫柔一笑：“顧先生，你大可以繼續逃避?！?/br>
    “但你逃避一次，我就殺你一個人?！?/br>
    “逃避兩次，我殺一雙?！?/br>
    “是看著你的伙伴死在你面前，還是從了我，”她緩緩湊近上前，在離著男人的唇僅有一線之隔時停了下來，“你自己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