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
山村老師:農民伯伯的童年陰影看來很重 望著屏幕上的對話, 顧微然剝了一個星空棒棒糖含在嘴里, 在聊天窗口輸入:嚇哭過 都怪當年云舒吵著要看鬼片,她才會不小心瞅見最恐怖的畫面,當即就嚇哭了, 至此顧微然再也沒有看過鬼片。 但那次, 很神奇的沒有抽筋, 也許是云舒的懷抱太溫暖, 顧微然一哭, 她就關了電視,抱著她一直哄。 回憶總是這么猝不及防地襲來,再甜的棒棒糖也無法柔化顧微然的心。 而這件事也在云舒記憶深處, 她怎會不記得自己任性地要看《山村老尸》,惹哭顧微然的事?這讓她愧疚了好一陣子,尤其后來知道顧微然有驚嚇反應后,更加自責。 扯遠了,也想多了,該談正事了,云舒把話題拉回。 山村老師:我們這天還沒黑,玉米地里還能看見農忙的身影,收割的季節,打開銷售通路,就要指著你們的平臺了 云上農民:周末我們會有一批志愿者過去,煩請你們配合他們做一個收成貨值和價格統計。其實只是銷售玉米的話,價值和通路都很受限。 山村老師:怎么說? 云上農民:你的微店可以掛在我們助農板塊沒問題,生成的購買鏈接直接到你店里,但賬戶必須公開,由我們雙方監控。玉米作為貨品太單一了,我有個想法,玉米不是可以做玉米粉和玉米面嗎?可以面向一些食品商家把市場打開,也可以運輸一些機器過去,由農民自造玉米粉和玉米面,把這個產業做起來,以后,新鮮玉米在收割季節往外出售,手里囤貨就去生產玉米粉和玉米面好了,不受限季節,大家都有事情做,有錢賺。 這想法竟和云舒不謀而合了,梁妮兒把這件事跟她說的時候,她就想到這層了。一個版塊的客服,竟有這樣的洞察力? 不能吧,這人應該不是客服,要么就是助農板塊負責人,她字里行間用的是我,而不是我們公司。這就證明,對方有一定的自主權甚至決策權,應該是個中上層的管理。 山村老師:我也是這么想的,機器的采購問題不大,最大的問題是運輸,從山下上來要徒步兩個小時,道路崎嶇,機器那么重,談何容易? 這個老師還是有點想法的嘛?顧微然輕笑,她其實有想過這個解決方案,只是今年恐怕是實施不了的。 云上農民:這是個長期計劃,今年只能用笨辦法,聯系商家,辛苦人運。但未來可以考慮用纜車的原理,分幾個路段專門用來運輸物資,當然需要專業人士去現場考察,能否有這樣的建設條件才能實現,這只是我個人天馬行空的想法 纜車?這倒給了云舒靈感,造路難,可造纜車成本和技術,對明德來說,應該是沒問題的。如果她能解決這件事,或許真能改變這個村子的貧窮落后問題。 做慈善對這個地方有些治標不治本,如果不想個合適的辦法,會是個無底洞。 微然真是知人善用,這人如果是個高管,必定能夠助她做大事。 山村老師:我很贊同你的想法,不過我們先解決眼前的事,麻煩農民伯伯讓志愿者帶來相關合作詳情,需要我提供什么,身份證還是資質各方面都可以 云上農民:楚老師放心,志愿者會告訴你的,我先下了,明天這個時間再聊? 山村老師:好,明天線上見。 望著云上農民的頭像,云舒心底的牽掛更深了,也許是愛屋及烏的原因,她對這位農民的見識和說話方式都很有好感。 近在眼前的親切,好似能緩解思念,感覺微然就在身邊。 云舒笑了笑,有些戀戀不舍地下線了。 纜車工程,成了她心頭事。纜車多數用來觀光,如果改變其功能進行運輸,自然是可以的,只要地勢允許,工程的施展不過是時間問題。 兩人聊完,佳林村的天徹底黑了,云舒開始主動聯系許久不見的老朋友,去了解建造纜車一事。 星態自然谷的燈光,像瑩瑩燭火,點亮這片山谷。每周五晚上,顧微然都會來星態別院住,白天她會去觀景臺和田里走走,晚上就窩在家里。 她把云舒的照片做成了相冊,也制成了照片墻。 繁星點點,顧微然躺在陽臺,思念如潮水般涌來。 她不自覺地就哼起了歌。 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我會帶著笑臉,揮手寒暄,和你坐著聊聊天... 唱著唱著,她的視線模糊了,星空變成重影,月光變得朦朧,唯有云舒的影子,還是那么清晰。 她夢到過無數次重逢的場景,夢見云舒對自己說:微然,好久不見 可醒來后世界依舊是一片荒蕪。 云舒抽走了她的靈魂,封藏了她的心,顧微然形單影只地行走著,沿途的風景,形形色色的人,不過就是劃過的流星,永遠不能在她心底停留。 舒,今天的月色真美啊,你那邊呢?顧微然望著無邊的夜空,喃喃自語,棒棒糖在口中化開了,她心里卻一點都不甜,杯中酒也空了,她的痛,也沒有減緩。 沒了云舒,等于一無所有。 周末,由楊歐選出來的志愿者團隊乘著大巴準備出發了,因為物資搬運需要大量人力,他在云上選了5個人,還在平臺征集了10個人參加這次活動。 云上將以佳林小學作為素材進行信息采集,可以加大宣傳。 微然,有什么注意事項需要交待么,你跟那邊聊的怎樣?楊歐問。 既然她是本村人,你去了解一下她家境,本地情況盡量多拍些小視頻,重點是村民玉米收成的場景。合作方式沒什么大問題,其他你自己看著辦吧,盡快落實。顧微然想了想,又說:別忘了圖書館的事,跟林老師和楚老師商量。 楚老師?她不是姓梁嗎? 哦,對,我瞎取的。顧微然想起兩人聊的《山村老尸》話題,嘴角上揚。 竟然笑了,看樣子聊的挺開心啊。 還行吧,差不多了,你們可以走了。 好,那先這樣,保持聯系。楊歐召集大伙上車,大巴上貼著佳林村的公益橫幅,正當要出發時,明顏的蘭博基尼跑車擋在了路上。 等等!明顏從跑車上下來,她的假肢已經運用自如,除了右腿不能靈活做運動,走路時已經看不出她是個截肢的殘疾人,但坐車出行還是需要專屬司機。 小顏總?楊歐從大巴下來,您怎么來了? 我跟你們一起去,也算我出份力吧。她看向顧微然,你要不要一起? 顧微然搖頭,饒有笑意地說:這一去要好幾天,你不用陪學姐? 不用!我在跟她正經地冷戰!明顏氣得咬咬牙,明明發了信息,也不回復! 行!她這次就冷酷到底。 那行吧,你不出力,出錢好了,你實地好好考察,或許后面我們可以考慮做點大工程。顧微然也想到纜車工程,她資金人脈有限,但明德集團有這方面的資源,她和明顏聯手,這件事還是有可cao作性的。 我帶了攝像機,給你拍部紀錄片回來。說罷她上了客車,在副駕駛旁邊的空位坐了下來。 顧微然向車里揮揮手,在最后一排的窗邊看到個人,她恍然地笑笑,車內的岑書雅向她作了個噓的動作。 顧微然打了個OK的手勢,被她們甜到了。 別人有多甜,她就有多心酸,微笑過后只剩下落寞。 大巴只能行至山下的鎮子,去村里必須步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東西要扛,志愿者團隊男女是五五比例,男人提重件,女人拎輕物。 這場徒步像翻山越嶺,明顏的腿不方便,不能拿任何東西,光用登山杖爬坡就很吃力了。 這種時候,她有點恨自己的無用,少一條腿果然還是有弊的。 小顏總,你要小心啊。楊歐肩膀扛著,手里拿著,整個人被東西淹在里面,無暇攙扶明顏,到這種地方,誰都無法嬌氣。 明顏不同于尋常的富二代老板,她從來都沒有大小姐的架勢,你不用管我,自己當心腳下,其他人也小心啊,安全第一,物資第二。 她交待眾人時,自己卻不慎踩到石頭,右腿一滑,整個人失控地倒下,只是她沒摔著,而是被一個人的側身接住了。 那人用身體做了她的防護墻。 謝謝啊。明顏抬頭道謝,看清那人臉時,愣住了,書,書雅? 岑書雅推了推帽檐,露出秀美的五官,溫柔言道:小顏總,勸人小心,自己要做好表率啊,這個路不好走,你靠我旁邊,走慢些。 你怎么來啦!明顏激動地張開雙臂想去擁抱,可岑書雅拿了好幾包日用品,無法騰出手來接應她的熱情,先好好走路,上山再抱。 哼,好的吧,聽你的。明顏把生氣的事完全拋諸腦后了,岑書雅看到信息后,沒有第一時間回復,而是悄悄地加入志愿者陣地,默默陪著出行,明顏的腿不便,讓別人照顧,她不太放心。 因為帶著東西,一行人走走停停,整整三個小時才到。村里有村長和校長接應,楊歐見到了梁妮兒,但沒看到那位林老師,他就先跟著梁妮兒去玉米地了。 他拍了一路的小視頻發給顧微然,跟現場報道似的。 周六,風起有個小組在加班,顧微然陪著出出策略和方向。她坐在辦公室,點開楊歐發來的信息,看到了那些似曾相識的風景,mama也用相機拍過,這么多年了,那個村子都沒什么變化,竟還是那么落后破舊。 只是,視頻拍到玉米地時,她在那群農民背影里,看到個熟悉的影子,顧微然像著了魔似的,總覺得那背影很像云舒。 她一定是想云舒想瘋了,那個戴著草帽,穿著護袖,掰玉米那么熟稔的農民,又怎么可能是云舒呢? 作者有話要說:燈下黑,傲嬌和云媽近在咫尺了... 小顏總這條線等正文完結有番外哈 第68章 神交 顧微然有些走火入魔, 她讓楊歐去拍清那位農民的臉,楊歐不禁奇怪,難不成還要找個代言人不成? 他照做了, 可那女人只是個普通的村民,很質樸,笑起來很甜。 原來不是...顧微然悵然若失地嘆了口氣,對楊歐語音說道:沒事了。 她沒有像沈寒玥尋找云夕微那般, 瘋狂打聽。這幾年,她只有通過明顏才能得知云舒會偶爾聯系家里。 知道她平安, 就知足了。 云舒有意避開自己,她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顧微然唯一的希望就是, 云舒有天能想通自己回來。 楊歐把部分物資分給了學校,剩下了由村長分給村民, 主要是糧油被褥, 還有些酸奶和營養品以及孩子們的文具書籍。 他和梁妮兒詳細探討了為村民售賣玉米的事, 并且也走訪了梁妮兒的家, 對她身份各方面信息做了最后審核。 不是說這里還有位志愿者老師么?明顏四處張望, 沒有看到那位叫林初的老師。 她走了很多山路,右腿要比平常人累,總忍不住去捶大腿。 等會問問梁老師, 你先坐下。岑書雅扶著明顏坐在石頭上, 自己蹲在旁邊, 幫她把假肢拆下, 讓那半條腿耷在自己膝蓋。 酸不酸?岑書雅邊揉邊問。 哪有心里酸, 我們不是還在冷戰呢?!明顏傲嬌地說。 岑書雅笑意不減:那你冷戰你的,我按摩我的。 你...哄哄我不行嘛? 我哄人向來動手不動口。岑書雅拉長嘴角的弧度,加重了手上力度。 明顏看到她笑, 什么氣都沒了。飛醋吃完了,不過就是想被哄哄,好不容易想正經冷戰一次,最后還是沉溺在溫柔鄉里了。 那周海約你,不能不去嗎?她太煩岑書雅這個前任了,四年前她住院時兩人就分手了,竟然求復合能求這么久。 岑書雅笑笑沒說話。 你看你看,我提周海你就不解釋,冷冷靜靜的,誠心讓我生氣呢? 解釋嘛,我以前跟你說過,岑周兩家是世交,我們父母之間還有份恩情在,我不好直接對周海這么決絕,那天他找我是因為他mama病了,當然我也跟他說的很清楚了,我跟他之間再無可能。 明顏其實就想看到她在乎自己,解釋就是在乎,岑書雅說了前因后果,她就不會再生氣。 可這男人也太討厭了,陰魂不散。 岑書雅見她沉默,補充道:我跟他說我有你了,而且認定了。 你真這么說?明顏眼睛亮了。 嗯哼。 愛您。明顏顧不得有人在旁,激動地撲到岑書雅懷里,把她撞倒了,岑書雅笑著攬著明顏,你輕點。 我錯啦。 明顏要求不多,凡事拿捏到位,她似乎知道岑書雅的底線在哪,每次沒有觸碰就服軟了。 岑書雅的職業,或多或少會影響到戀愛關系,所以她談一次失敗一次,周海是他第三個男朋友,維持了兩年,最終還是走到盡頭。 遇到明顏以前,談戀愛像某個階段該完成的任務,覺得還不錯就去嘗試了??舍瘯抛灾饕庾R太強,無法滿足男人的掌控欲,甚至因為精通心理學,她會將那些人里外分析個透徹。 沒人受得了自己在女朋友跟前那么透明,何況岑書雅每次都會識破他們的xing企圖。 她不喜歡目的性那么強,男人戀愛的終極目標仿佛就是為了上床,這種意圖一旦被她嗅出,就會心生厭惡。 久而久之,她對戀愛有些生厭,因為不能接受深入發展。人有欲望沒錯,但欲望寫在臉上,就像人沒有穿衣服,有人能接納,有人不能。 岑書雅就是那種不能接受的人。 但是明顏不同,她很喜歡被岑書雅分析,被了解,被看透,她需要有人懂自己。 明顏從來不會讓岑書雅苦惱,一切都水到渠成,明顏把自己的心捧在手里交給她,苦樂酸甜里都藏著真誠,她又怎會不珍惜? 而且,明顏最高貴的品質就是歷經磨難后,還能笑對生活,她為云舒犧牲自己已是難得,可從來不曾后悔。 出生高貴,卻從來沒有大小姐的脾氣。 她顛覆了岑書雅對社會頂級富豪的認知。 在她眼中,明顏只是明顏,與明大小姐,小顏總,明董這些稱呼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