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難怪那天看到云總到處找創口貼給你貼腳,對你可真是好。吳曉曉性格比較直,也很八卦,顧微然和云舒的關系也是從她口中傳出去的。 可能是看在我媽的面子上。顧微然應付著回答,她并不想費腦筋想這些,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言多必失的道理她也懂。 她悶頭吃飯,卻聽見吳曉曉低聲說道:快看快看,那是不是云總和白總。 還真是,管理會議一點才開始,白總這么早就過來了,不會特地趕來跟云總一起吃飯的吧。 看來傳言是真的,云總跟白總有一腿... 咳咳咳...劉云猛咳了幾聲打斷了正在七嘴八舌的幾人,她們看了顧微然一眼,忙低頭扒飯,不敢再多說。 顧微然明白,她們這種背后議論領導的事情,如果被有心人聽到嚼舌根,就會惹麻煩。而顧微然是云舒的心腹,她們自然顧慮。 她忽然覺得,該趁機深入?;蛟S能夠把公司里的人際關系捋捋,對云舒有幫助。 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可靠,經過接觸,可以總結出來。 啊,是嗎?云總還有什么八卦?哎,我都跟她N年沒見了,就小時候見過她一次,其實也不是很熟,現在跟她共事我也誠惶誠恐的,各位小jiejie可要幫幫啊,拜托拜托。顧微然裝作職場小白,想讓她們對自己放下戒備。 她想了解明德這群人是真,想知道云舒多點事也是真。 劉云笑笑:其實也沒什么啦,白總嘛,是宣安幾位項目總中業績最出色的,他是帶云總入行的人,現在云總青出于藍,回來肯定要提攜他。 劉經理,這不是最重要的,你看白總可是名副其實高富帥呢,三十五了還單身,都說他在等云總點頭呢,兩人認識這么多年,白總都沒有找對象,哇塞,簡直就是瑪麗蘇劇情里的苦命男二。 你瘋了不是,云總搞不好是董事長的女人.... 別瞎說!提到敏感話題,劉云瞪她們一眼,多吃飯,少說話。 這位白杰是云舒的老同事,也是云舒的老領導,當年云舒做銷售,他是主管,傳授了不少經驗給她。 白杰確實追求過云舒,只是被拒絕了。他總想著只要云舒單身自己就有機會,一直等著她,沒想到最后等來的是云舒調到集團,并且與董事長傳出了緋聞。 云舒和明尚東的事情幾乎是公開的秘密,可從來沒有實錘過。明德內部員工都把這些當做茶余飯后的聊天話題,在公司不敢過分提及,萬一口誤傳到高層那里,飯碗不保。 不遠處,云舒和白杰有說有笑地選餐,白杰西裝革履,高大帥氣,兩人站在一起很般配。 顧微然碗里的飯菜頓時不香了,每一句八卦聽起來都很刺耳,云舒的每件事都好像能夠穿透她堅硬的外殼,直擊心房。 不得不說,云總的私生活還真的有點...吳曉曉吱聲道:豐富多彩。 豐富多彩,呵,多諷刺的一個詞語。 顧微然不懂,為什么云舒會有那么多被人誤解的男女關系。以前因為和爸爸的事被人指指點點,現在依然遭人議論是非,她就這么不在乎自己的個人名譽嗎? 各位,你們慢慢吃,我先回辦公室了。 她沒什么心情再周旋這些人,也食之難以下咽,準備離開這個郁悶的地方,眼不見為凈。 領導用餐區在門口的VIP區,顧微然離開就要經過那里,希望云舒不要看到自己。 顧微然腳步很快,假裝沒有看到云舒,可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有人叫微然。 云舒的聲音像一道咒語,只要叫她名字,她就走不動路。 顧微然深深閉上雙眼,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云總。她轉身,擠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云舒向她招招手,過來。 呃,不如您先用餐,有事回辦公室再說。顧微然可不想坐他倆中間,她不想看到云舒跟任何人走得近,更不想身處其中。 她會難受。 云舒放下筷子,斂起笑意,正色道:我讓你過來。 ※※※※※※※※※※※※※※※※※※※※ 云媽不介意流言蜚語,可顧傲嬌介意,舍不得別人說她hhh 第18章 真相 顧微然極不情愿地挪到云舒桌旁,您有什么吩咐? 坐這來。云舒拉開椅子,顧微然拘謹地坐下,她瞅了白杰一眼,正愁怎么打招呼,云舒從容地介紹:這位是明德上園的項目總白杰,你叫她杰哥就好。 杰哥你好。 白杰很有風度地招呼,你好,顧小姐,久仰大名。 大名?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吧? 顧小姐給03項目和C5地塊做的推廣方案很精彩,我對風起也不陌生,自然對你也是久仰大名。白杰五官棱角分明,透著若有若無的冷俊,唇角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意。 他的話縝密沒漏洞,但顧微然只信七分。 杰哥謬贊了。顧微然別扭得很,不知云舒叫自己來做什么。 不如加個微信,說不定我們以后也有機會合作呢?白杰拿出手機,找出二維碼,你掃我吧。 好,能跟杰哥學習也是我的榮幸。 這種應酬的場面話,顧微然早已麻木,她不喜歡,但無法避開。 云總,還有其他事嗎?顧微然像完成任務一樣,想盡快離開,她不想夾在兩人中間,這種氣氛讓她渾身不適。 難道云舒叫她過來,就為了跟這位白總打個招呼,認識一下? 云舒遞來一盅湯,微笑道:我剛看到了今天有天麻燉鴿湯,喝掉再回去,緩解偏頭痛的。 顧微然怔了怔,她竟然還記得自己偏頭痛的事。 高中時候學業繁重,顧微然一到晚上就頭疼,恨不得每天來一顆散利痛,但云舒不讓,有段時間天天給她用天麻燉湯。 原來她的每件事,云舒都記得這么清楚。 顧微然默默地喝完了那盅湯,雖不是云舒親手所做,可她遞過來的溫暖,總能觸動自己的心。 云舒饒有笑意地說:以前讓你吃,你總是理由萬千,今天竟然沒有抵抗。 以前顧微然要么喝不完,要么把天麻挑出來扔掉,故意跟自己作對,現在倒是乖了很多。 您是好意,我哪敢不從,好了,我先告辭了。 顧微然害怕,云舒總能輕而易舉地影響她的心情,總會勾起她心底深處的眷戀,她也很不喜歡白杰直勾勾盯著云舒的樣子,那種帶著占有欲的凝視,讓她心里泛酸。 她不喜歡這種心情。 白杰瞥了顧微然一眼,笑著對云舒說:你老師的女兒很漂亮啊。 怎么?感興趣?勸你別有這種想法。 你這話說的,我對誰感興趣,你還不知道?白杰瞇眼笑道。 那你記得以后多關照她,多給機會給風起傳播。云舒轉移了話題,免得白杰再趁機表達自己。 用顧小姐話說,你的話我哪敢不從。 吃飯。云舒淡淡的婉拒,白杰早已習慣,這些年受過的挫折很多,他還是不愿意放棄。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輸給了誰,輸在哪里。云舒和董事長的緋聞,他從來就沒有信過。 到底怎么才能靠近云舒的心呢? 下午的管理層會議,加上王森有六位重要項目負責人到場。王森的職位高于那幾人,云舒有意后期把白杰提上來,取而代之。 王森知道白杰是云舒的人,一直在用身份壓著他。 這場會議暗藏洶涌,顧微然能夠看出有人不服云舒,但不敢明目張膽,只有白杰始終和云舒想法一致。 這個管理會議一開就是半天,這中間除了去衛生間倒茶喝水,幾乎沒有停過。有人忍不住拿出煙點了起來,平時項目上的會議他們都邊抽煙邊開,養成了壞習慣。 煙味飄來,讓封閉的會議室更嗆人。 顧微然開始蹙眉掩鼻,云舒看了她一眼,當即沉下臉說:會議室上禁止抽煙四個字是擺設嗎? 不是,云總,我們都習慣了,這樣比較容易有靈感。 云舒知道營銷團隊業績壓力大,時常這樣,自己早年也是參與者,可微然不喜歡就不行。 煙頭掐掉,要抽出去抽。她面無表情地命令,沒人敢再堅持,就連顧微然都被她震懾到。 后面的會議,沒人敢再點煙。 顧微然始終沉默,她權當學習,開始兩小時聽得認真,到后面因為頸椎不適越來越難受。 云舒注意到她扭脖子,時不時捏肩膀,就知道她不舒服了。 休息十分鐘。她從椅子上站起,邊走邊說,微然,跟我過來。 顧微然長舒一口氣,恨不得找個地方躺下。這幾年的長期對著電腦工作,落下許多職業病,偏頭痛、頸椎病,時不時來折騰自己。 回到辦公室,云舒的桌上多了個快遞盒。 你這會要開到什么時候? 云舒沒有回答,只是專注地拆快遞。盒子里是個小儀器,她簡單理了一下,向小辦公室走去,過來。 干嘛? 沒人在的時候,顧微然說話會自在些。 坐在這里。云舒拉過她,把儀器卡在肩脖位置,并接通了電源,顧微然仰躺在椅子上,儀器有節奏地拍打揉按雙肩,舒服不已。 這是按摩儀? 云舒點頭,你每天在辦公室用十分鐘,多用幾次,會緩解頸椎問題,但是治標不治本,以后回去每天鍛煉一小時。 她是怎么注意到自己這些問題呢?這按摩儀來的很及時,今天收貨的話,等于說這東西云舒前幾天就買了? 她為什么要對自己這么好? 為什么要這么事無巨細地對自己呢? 接下來的管理會你不用參加了,我們可能會開到下班,你想參加企劃部的會議就去參加,不想參加我書柜里有幾本專業方面的書,可以看。云舒說完看了一眼手表,還有五分鐘。 顧微然仰望云舒,疑惑地問:我有時候真的搞不懂你,我的專業是企劃,不是營銷,我就算當你助理,應該做一些我能力之內的事吧? 既然你問了,我就回答你。云舒靠在桌邊,歪頭望著顧微然:在其位謀其事,你對自己的定位該作些改變了。你先前不對外,不應酬,跟甲方高管接觸少,以后要接項目難免要周旋這些人。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要先了解這是幫什么樣的人,才能應對以后的局面。 我以為你讓我學習營銷方面的專業。 學習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了解人,白杰是我給你的第一個行內資源,也是我能夠掌握有把握的人脈,后期維護靠你自己。 顧微然輕嗤:掌握?靠什么,美色?想到白杰看云舒那個眼神就難受,還不知他望著云舒時,內心是怎樣的齷齪。 你不要對他有敵意,以后不管他在不在明德,都能幫到你。 我才沒對他有敵意。顧微然矢口否認。 云舒笑笑:你的小心思逃不過我的眼睛,美色有時候也是女人的資本,只是在于看怎么運用而已,當然,我希望你用不到。 顧微然嘴巴動動沒有說話,沒想到來明德第一天,會成為她和云舒交流最多的一次。 其實,一直都是自己避開云舒,她不問,云舒就不會解釋。 那以后是不是她問什么,云舒都會告訴自己?包括那些亂七八糟的男女關系? 可自己有什么資格管云舒的私生活,反正她們只有三個月而已。 三個月,真的好短... 顧微然有些心生不舍,剛開始就要結束。90天的時間,是不是已經進入倒計時了? 我回去開會了,提前告訴你,晚上我會跟他們有個飯局,可能會很晚,地址我晚點會發你手機,晚上記得好好吃飯,早點休息。云舒竟然跟她交待行程。 你應酬就應酬不用跟我說。顧微然的傲嬌病又犯了,其實心里樂得很,她也不知道自己樂什么,好像知道云舒在哪里,就會很心安。 云舒笑吟吟地瞅著她,說:相互交待,是對同居對象最基本的尊重和義務。 誰跟你同居了?顧微然翻了個白眼,云舒笑意更深:好,同住,晚上見。 顧微然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輕嘆一口氣。其實開會也挺好的,坐在她旁邊,隨時可以洞察她的表情,還能看到她在職場自信滿滿和游刃有余的樣子,那時候的云舒,雖坐在自己身邊,卻好似遠在云端,觸手難及。 其實,她們之間相差甚遠。 按摩儀在肩膀輕按,就像云舒在揉肩,讓顧微然的心像盛開的花兒那么美麗,她的世界因為云舒的出現開始明亮了。 難得下班早,顧微然有些不習慣,她去風起看了同事,陪著大家一起吃了晚飯,又回到老房子,打算拿點書回去看看。 蘇清最近也不見人,家里空空蕩蕩,她走進顧霖的書房,想找幾本名著看看,在翻找時不慎掉落了爸爸最喜歡的《傲慢與偏見》。 她剛想撿起,發現書里夾著的紙露了出來。 是一張信紙,顧微然小心翼翼地打開,竟然是寫給自己的。 微然: 寫這封信時,爸爸已經行動不便了。每次想與你聊點什么,你都抵觸,其實你誤會爸爸沒什么,可你不能把怨氣都撒在云舒身上。爸爸跟她沒有男女感情,更加沒有實質婚姻,云舒犧牲了自己的名譽只是為了便于成為你的監護人,便于照顧我們這個家。 這幾年,爸媽做支教,做公益,沒能給你留下什么,生病的錢都是云舒貸款借來的。她放棄舞蹈夢想,是為了生活折腰,也因為我們家的連累。云舒是你名義上的小媽,更是我們家的恩人。 希望你看到這封信時,已經長大了,和云舒冰釋前嫌了。如果你不明白爸爸說的話,好好看看這本書,偏見是一座大山,會壓得人喘不過氣,傷人傷己。 爸爸 信里每句話,都宛如一把刀,割裂了顧微然的心,讓她疼得難以呼吸。她捧著信紙的手在顫抖,雙腿酸軟地癱了下去,眼睛重得抬不起來,睫毛上掛著幾滴淚水,視線迷迷蒙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