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甲方的水一直很深,云舒能到這個位置,必定手段不凡,不管靠美色還是手段,總是人家本事。 看來這幾年,你被社會鞭撻得不輕,你說的沒錯,沒人會嫌錢多,別人怎么樣我不管,至少現階段我沒那么缺錢,而且對錢的需求沒那么大。 你不要錢?那你要什么?顧微然不相信云舒會無條件幫自己,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即使她不缺錢,也一定會想要別的。 可是,她沒什么能給的,這行都是利益驅使,剝開這些,甲乙方之間沒什么情意可言。 云舒雙手環胸,饒有興致地說:我說過我想要的只有你能給。 你不要錢,我也沒別的能給你了,你總不能要我們公司股份吧? 單純的顧微然,全然不知云舒的心思,她的想法還停留在表面。 我對你們公司半點興趣都沒有。 那你要什么? 我要...云舒的臉微微湊過來,與顧微然咫尺之距,呼吸間的微熱氣息,拂上了她的臉。 我要你做我的生活助理,工作助理,陪我三個月。 什么???顧微然不可思議地回望她。 沒聽清?那我再說一遍,我要你陪我,要陪著我住,陪著我出差,陪著我工作,照顧我的起居生活,明白了嗎? 三個月??? 嗯哼。 你瘋了嗎?抱歉,我做不到。 想好再回答,我每個月少拿的錢,夠你發好幾個人的工資了。 那我也無法... 顧微然第一反應就是拒絕,可這話里話外總感覺哪里不對,云舒的語氣好像是知道自己接管了公司? 你知道? 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不重要,條件我開出來了,你不用急著回答,好好算算賬,好好想想。 不可能! 話別說死,也別在情緒上做決定。 是你故意挑我有情緒的時候說這些,你想趁我不清醒的時候麻痹我!她就是故意的,顧微然感覺自己跳進了云舒挖的坑,越陷越深。 可以嘛,你還不算太笨,總算知道自己在情緒上,也被我鉆了空子,所以我應酬找少爺也好,陪別人也罷,你生個什么氣? 你... 顧微然無言以對X3。 云舒輕拍她肩頭,附耳輕聲笑道:你利用了我們私交拿到項目,又想撇清跟我的關系,這世上哪有這么好的事,我不會做虧本買賣,你連我提出的條件都不敢答應,你在害怕什么? 我沒害怕。 那你拒絕我是因為討厭我?我看,你或許是在害怕... 你... 顧微然無言以對X4。 三個月后,風起會收到明德第一筆匯款,那天就是你的解脫日,我現在不是跟你商量,是通知你,這是我給你明德項目做的交換條件。云舒語氣強勢,不容半點商量。 你非要這樣? 你非要這樣?云舒同樣反問了一句,顧微然無語凝噎,她怎么都說不過云舒,只是不理解她為什么要這樣。 她根本無法想象再住到一起會怎樣,未來充滿了許多不確定性。她是害怕,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原本她后期的生活應該是撲在工作上的,被云舒這么一攪和,一切都變。 而且說不定她還要眼睜睜看著云舒再去應酬,找那些少爺。 不堪入目!顧微然不能想,每次想到這個畫面,她都渾身像針刺一樣難受,也想甩開云舒,再也不要看到她。 我沒那么多耐心等,明天早上八點前給我答復,從你答復的那一刻起,你我之間這張隱形合約就開始生效。 顧微然腦中一片凌亂,已經回答不了云舒的任何問題。 云舒計劃用這三個月,提升顧微然的專業能力,并且教她如何管理運作一家公司,如何控制公司成本等等。 微然本就比同齡人有天賦有能力,這么優秀的基因和才能,只要稍加指點,一定能成大器,至少希望她能夠成為廣告公司里的風云人物,在這行做的游刃有余。 就算她現在討厭自己,恨自己,云舒也不在意,只要能帶著她成長,將風起帶入正軌,云舒就會放手,也會消失,不再煩她。 不過就是再分別一次,與以前沒有什么不同。 她答應過林老師和顧老師,要好好照顧微然,完成最后一件事,她就功成身退。 嘀嘀嘀~云舒的專車開了過來,兩名一直尾隨的保鏢,趕了過來。 我先走了,等你好消息。 在兩名保鏢靠近后,云舒才向車邊走去。 顧微然發現今天多了名保鏢,他們很警惕,好像生怕出現危險。 云舒上車之前,回眸一笑,萬般溫柔縈繞眉眼,與剛剛的氣場判若兩人,在月色的襯托之下,她依舊那么動人。 ※※※※※※※※※※※※※※※※※※※※ 兩人要同居的哦,只是顧傲嬌這股怨氣還要維持一陣子 嘖嘖,三個月,顧傲嬌不一定能逃得過云媽的溫柔 第9章 危險 所有的酒氣都被夜風吹散了,顧微然回到家,累到癱軟。 身不累,心累。 跟云舒沒完沒了的糾纏,像一場無休止的拉扯,不知何時才是盡頭。 腦海中總時不時浮現那個少爺依偎著云舒,真是惡心到她頭皮發麻,她快被這個畫面折磨到瘋癲。 躺在沙發上,顧微然把頭埋進靠枕里,很想把云舒從腦海中趕走。 可耳邊總會傳來她的聲音。 做她的生活助理,工作助理,陪她住,陪她出差,陪她工作,這不成了三陪嗎?沒有住一起就這么堵心,住一起還得了。 萬一吵起來,萬一又看到什么辣眼睛的事情,萬一自己又莫名其妙失控呢? 顧微然不敢想,總覺得前面是萬丈深淵等著自己。 可如果不答應,那真是會死得很慘... 或者就公事公辦?當做只是甲乙方合作關系,什么都不多想,每天數著日子過。 就當室友唄? 顧微然其實是害怕未知,早些年她一直用冷暴力對待云舒,溝通幾乎為0。 這么多年沒見,兩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變化,她不再了解云舒的性子,云舒也沒那么懂她。 不知會出現多少磕磕絆絆的事情,住在一起,哪有那么容易? 顧微然擔心會適得其反。 真不知道云舒為什么一定要通過這種方式索取回報。 顧微然深嘆一口氣,開始刷手機,隨便一翻朋友圈,看見許多同行都在轉載同一條鏈接。 標題是:明德地產A市XX項目地基塌陷,似有人員傷亡! 這個標題把顧微然嚇得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點開文章仔細看了看,果然有現場塌方的照片,再去翻微博熱搜,竟然沒有。 難道是被明德壓下來了? 文章特別聲明,明德集團最開始是拒絕和地基材料供應商凌睿集團談判的,在凌睿集團多方請求下,派出集團代表全權處理這件事。 那個人正是云舒。 顧微然真是忙昏頭了,發生這么大的事情竟然沒注意,看來真的有人一直在壓熱搜和撤報道,現在隨便一找,好幾條公眾號的文章都被刪了。 原來云舒往返A市和宣安之間主要是為了處理這件事。 那她那個應酬...難道是凌睿集團的人? 顧微然擰眉,想到更麻煩的事。明德聲譽受到了很大的損害,接下來她們的工作會很難推進,明德造房質量受到質疑,購房者勢必會抵觸買明德的房子。 房子一旦難賣,他們這些產業鏈里的行業,日子都不會好過。 她必須未雨綢繆,想好應對策略。 同時,她也有些擔心,云舒接這塊燙手的山芋會不會遇麻煩? 難怪她身邊會變有兩個保鏢跟著,如果真的有人員傷亡,A市那邊一定很亂,云舒站在明德輿論的最前方,勢必會成為眾矢之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明德集團內部人故意把云舒推到風口浪尖。 顧微然想著想著,忍不住為她擔憂起來。 要不要問一下?畢竟業內都已經傳開了,這也算是丑聞,明德的日子應該也不好過。 她拿起手機,又放了回去,動作重復了幾遍。 多事!明德集團的紕漏跟自己沒關系,云舒要面對的麻煩更加與自己無關,她怎么能拿起手機想問候呢? 可是,她確實要給云舒一個答復,明天早上給跟現在給又有什么區別? 想到此,她點開對話框,打出了一行字:我想好了,答應你的條件。 發完信息,她靜靜地等著回復。 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個鐘頭過去了,云舒都沒有回信息。 顧微然笑著搖頭,她最近真是太神經了,連給云舒發條消息都會期待。 這一夜,她失眠了,直到早上都沒等到云舒的回復。 她覺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的很呢! 沒有心思想太多,她馬不停蹄地帶著團隊去明德參加第一次會議,會議主要針對明德集團名譽受損,如何在廣告推廣上,挽回企業形象。 顧微然不知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剛接下項目就遇到這茬事。她帶著團隊跟明德團隊開了整整四個小時會,回到風起后,內部又要開始制定方案,撰寫推廣報告。 忙起來就不會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只是在她快要遺忘云舒時,接到了一通電話。 顧經理,我給您定了一張機票,馬上來機場。 你是? 哦不好意思,我是云總助理,她在等您,您抓緊時間,現在就出發,不然趕不上航班。 知道了。顧微然本來還想掙扎,想到自己答應的事,只得照做。 自己不打電話還讓助理通知,呵,這位爸爸果然開始擺譜了。 時間很趕,顧微然不知道要去幾天,先回家隨便拿了兩件衣服,隨后就打車往機場趕去。 本以為可能會來不及,顧微然飛奔前行,所幸在停止登機的前一刻,趕上了。 她氣喘吁吁地進了艙門,清麗白皙的臉因為趕路被吹得有些泛紅,微卷的長發也有些凌亂。 云舒坐在頭等艙,饒有笑意地望著她。 顧微然淡漠地掃了她一眼,充滿怨念。 顧小姐,您終于到了。乘務長面帶微笑,畢恭畢敬。 抱歉。顧微然將行李箱交給乘務長,便坐在了云舒旁邊。 云舒掛著淡淡笑意,只覺得顧微然此刻嫣紅透白的臉甚是好看,還好趕上了。 顧微然沒有應聲,只是環顧四周,恰好對上了同行者的眼神,那不是網紅酒吧老板紅姐嗎? 她和蘇清常去的一個地方,那位傳奇的紅姐竟然會在這。 她禮貌地打了個招呼,紅姐... 紅姐點頭微笑回應。 紅姐怎么會跟云舒同行呢?巧合?那天晚上包廂似乎有她?顧微然揉了揉太陽xue,努力回想。 難道她倆認識? 誒,微然,我跟你說話呢。云舒輕輕拉了拉她臂彎,滿懷柔情,聲音讓人心里酥酥地發軟。 果然是陰晴不定,對自己提條件的時候霸道不講理,現在又這德行! 真是只可惡的狐貍精! 顧微然抬肘避開她的靠近,這不是厭惡,更不是討厭肢體靠近,而是討厭這種不討厭的感覺,她明明應該比任何人都要恨云舒的。 麻煩云總下次需要出公差提前通知,你這讓人退票給我訂上票好歹先只會我一聲吧,我莫名其妙的被召喚過來,真是...來之前就想好不理云舒,可還是沒忍住想埋汰一番。 好~是我魯莽了,下次我提前知會你,免得你這么受累,還跑一身汗。云舒想幫她擦汗,又被顧微然避開了。 云舒笑笑不在意,她幫顧微然開了按摩椅功能。 你脖子靠到這里。 干什么?顧微然警覺性地看著她,仿佛云舒會使壞似的,她一直在抗拒云舒的一切,謹防自己防備的壁壘被破除,可最后都適得其反。 云舒笑著將她按下,讓脖子正好卡在椅背上的凹槽,她調到局部按摩功能,輕重度適中。 你長期對著電腦工作,頸椎肯定不好,按摩20分鐘會好很多,平時多注意運動,打羽毛球、游泳都是緩解頸椎問題的,別年紀輕輕落下一身病。云舒靠她很近,顧微然能夠感覺她說話的氣流在耳邊輕呼,一時間她忘記感受按摩椅帶來的舒適,只覺得心情復雜,但最后只是哦了一聲,沒再回應。 她越來越搞不懂這個女人,有時候毒舌不饒人,說故作刁難也不為過,有時扮演得溫柔似水、善解人意。 真是人類迷惑行為大賞。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見顧微然滿臉疲憊,云舒讓她好好睡一覺,沒再擾她。 同時,A市那邊又出事了,原本明德一直對外聲稱沒有人員死亡,許多報道也只是說疑似,后來證實有一人被活埋,尸體剛被挖出。這消息本來是被明德壓下了,想私下用錢解決,怎奈被人曝了出來,正在發酵。 云舒收到這個郵件時,感覺麻煩越來越大了,她把這個消息傳給了隨行的另一人凌睿集團代表凌阡毓,也是凌家二小姐。 她們本就是閨蜜好友,只是對外不能公開這樣的關系,事情關系到她在明德的地位和凌二小姐的上位計劃。 半點馬虎不得。 這風起云涌的商場之斗,才剛剛開始。 一路上,顧微然不是在睡覺就是在趕報告,而云舒卻心事重重,氣壓明顯降低。 宣安到A市幾乎橫跨了南北,坐了近三小時的飛機,才抵達。 原本安排的接機因為交通管制,受到了阻礙。為此,云舒對著接機人發了一通火。 接機口人越來越多,有些擁堵,也很雜亂,交警和保安共同維持秩序,顧微然站在云舒旁邊等待司機抵達。 她張望四周,看到密密麻麻的人有些不適。 同時,她還注意到了有幾個農民工,好像在氣勢洶洶地瞪著她們。 不知是不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