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0)
恩麗絲見狀從椅子上跳了下來:秘銀! 別慌。秘銀說道。 它的腦袋卻膨脹了起來,一下子就占據了半個帳篷。 對于這個奇怪的景象,蘇小姐甚至連多看一眼都做不到,她只握緊了雙手,以祈禱的姿勢的坐在了地上這是她幼年時期養成的本能反應,修道院的修女告訴她,當感到苦難和痛苦的時候,就向神靈祈禱,神靈卻拯救她。 可事實是,從沒有神靈拯救過她,倒是那個巨大的貓貓頭一口將蘇小姐吞了下去,舔了舔了,再吐了出來。 蘇小姐身上的火焰終于熄滅了,還濕漉漉的,帶著貓貓的口水味。 喵呀,還活著?秘銀看了看這樣的蘇小姐,很驚訝的說道。 會,會死嗎?恩麗絲緊張道。 普通會死的,那是毀滅靈魂之火??!秘銀奇怪的看了看蘇小姐。 蘇小姐卻知道,她不會死的。 因為她戴在右手小指上的枚尾戒。 是的,那才是真正的生命之戒。 這枚戒指是伯爵偶爾得到的魔法物品據說是某個落魄貴族家的祖傳之物,可以在一天時間內保存一個人的性命和靈魂的完整,一個人只有三次機會伯爵就一直很鄭重的帶上了自己身上,也是蘇小姐借助著皇子的名義,才向父親借到它。 不過,蘇小姐一開始就沒有想過給皇子用,她是給自己用的。 她不覺得自己背叛大墳場,對方會放過自己,所以蘇小姐之前將一枚假戒指給了海德皇子,而自己帶著這枚戒指來到了黑袍的帳篷。 所以,我會一直活著嗎? 那么就不能讓現在的痛苦白費。 蘇小姐如此思考道,她半跪在地上,艱難的伸出手,抓住了恩麗絲的雙手:求求你,求求你,救救皇子,如果他死了,我才真的會死的!我不能失去他 很可憐吧,即將失去伴侶而哭泣的少女。 為了愛情忍受著火焰對靈魂的拷問,即使這樣也忍不住向自己的敵人求助。 哪怕是個黑袍,只要心沒有黑到底,也會心動的吧? 蘇小姐如此思考道,并且用眼底的余光瞥著帳篷的內側,反倒是恩麗絲愣愣的看著蘇小姐,然后露出了堅定了表情。 我知道了!我立刻去查看那位皇子殿下的狀況,不會讓他出事的!恩麗絲說道,并且看了一眼秘銀。 黑貓嘆了口氣:好好,我會照顧好這個姑娘的至少她再燒起來,我會把那些火焰吃掉。其實大墳場的鬼火,味道挺好的。 秘銀看著蘇小姐用舌頭舔了舔嘴,儼然把對方當作了自助餐品。 恩麗絲卻松了口氣,她又轉頭叫了人進來:你們送這位小姐去帳篷里面休息。 就這樣,蘇小姐終于進入了心心念念的帳篷內部,但那里除了一面鏡子和一張躺椅外,沒有任何一個生物存在。 等等!說好的黑袍呢? 蘇小姐真的被痛昏過去了。 * 與此同時,魔法齒輪煉金工房。 杰克一如既往的坐在餐廳里,鄭重的看著煉金鍋,等著里面的牛排。 在所有人不是工作,就是去參觀比賽的現在,只有這只黑羊一如既往閑到長草,只要悠哉的吃草(X)吃牛排就可以了。 不過除了杰克,還有個例外。 這在牛排烤好的那一瞬間,一只黑袍悠哉的走進了餐廳,他看了看煉金鍋,對杰克說道:給我來一份。 杰克點了點頭,他用做實驗的架勢,認真的將所有食材量好,放進了煉金鍋中,然后才向安格爾問道:安格爾大人,您沒去參加小組賽開幕式? 我才不去,又吵,又擠,還要被人圍觀,黑袍打著呵欠說道,反正不是有恩麗絲嗎?我已經說了,有事情再聯絡我就好了。 第116章 花泥 蕾西菲婭在一開始并沒有注意到海德皇太子那邊什么不對。 總體來說,蕾西菲婭大小姐并不是個擅長察言觀色的人,她也不需要通過察言觀色去討好別人,而是被別人察言觀色討好的對象。 皇太子那邊也沒有給蕾西菲婭察言觀色的機會。 雖然說小組賽的第一輪,蕾西菲婭就和自己的未婚夫撞上了,但除了在進入賽道前點點頭互做示意以外,他們并沒有實際交談的機會。 蕾西菲婭也樂得可以不理會皇子。 誰喜歡沒事奉承著一團肥rou呢?尤其這團肥rou的每句話都格外無趣的時候。 而當比賽開始后,蕾西菲婭就更不愿意多看皇子殿下了。 蕾西菲婭有自己的比賽計劃。 公爵家的大小姐是想要冠軍的。 但這次有海德皇太子出賽,而且對方手里捏著并不比她少的魔法陣,所以蕾西菲婭改變了策略,她決定在小組賽養精蓄銳,只保證出線就行了,等到皇子將手頭的高階魔法陣都消耗得差不多,也將對手解決得差不多以后,她再在最后大賽上出手,坐享漁翁之利。 于是蕾西菲婭大小姐難得的低調。 她每次參賽都盡量保存實力,不使用太過于夸張的魔法陣,排名也中不溜秋,再加上有海德皇子大出風頭,媒體們甚至沒怎么注意到東境的公主殿下也參加了比賽。 這次比賽也是如此。 蕾西菲婭穿著紅底金邊的飛行服,飛行在了第三還是第四的位置上,并不出頭,也不落后,只求穩妥二字。 第一輪結束的時候,蕾西菲婭以第三名的成績進入到了休息處。 她的掃帚護理團隊已經等在了那兒。 蕾西菲婭摘掉頭盔,散落開一頭的金色螺旋大卷發。 她向助手確認道:第一圈的情況怎么樣? 蕾西菲婭問的是海德皇子的情況。 畢竟是同種類型的選手,皇子的比賽狀況對于蕾西菲婭來說是很好的參考標準。 蕾西菲婭的助手是她用慣了的戴眼鏡的女仆長。 這位女仆長推了推眼鏡答道:一如預測,海德皇子使用了一張高階魔法陣和三張中階魔法陣,從魔法齒輪公布的魔法陣掉率來看,他手頭還有 不過沒等對方說完,就看見有個助理前來匯報道:蕾西菲婭大人,外面有個記者想要采訪您。 不見。女仆長代替蕾西菲婭回答道,大小姐吩咐過,這次比賽不接受不采訪了吧? 可是對方還想要辯解。 女仆長婭皺起了眉頭。 因為競速大賽中,掃帚的改裝也是決定勝負的一環,因此掃帚的維護團隊也很重要。 以東鏡公爵家的長女的背景,蕾西菲婭自然不會缺乏這方面的人才,可惜這些人和調教好的女仆不同,非常缺乏默契和變通能力,這讓女仆長有些不快。 正在女仆長試圖將這名助理趕走的時候,蕾西菲婭卻挑起了眉毛。 等等,有點奇怪,他為什么要采訪我?蕾西菲婭沉吟道。 女仆長愣了愣。 在她看來,自家的大小姐引人注目是理所當然的。 但隨后她就反應了過來。 這一次的比賽有海德皇子參加,而且皇子殿下現在的話題度很高,是所有記者盯準的對象,這種情況下,還有人注意到蕾西菲婭大小姐,恐怕在意的不是大小姐的東境公之女的身份,而是皇太子的未婚妻這個身份。 而以皇子的風評來看,恐怕不是什么好話。 女仆長當即對其他幾個助理使了個眼神:想辦法攔住那個記者,問問他是哪個報社的?為什么過來! 女仆長如此說著,打開了魔力網絡,對待機的女仆們指示道:立刻在網絡留言板上檢索跟大小姐有關的信息。 幾分鐘后,她得到了匯報。 女仆長有些疑惑:看起來沒有異常。關于海德皇子,留言板上還是那些爭論,比如說皇子沒有飛行技術,浪費稅金之類;硬要說有什么值得注意的話,海德皇子在一次采訪中大放厥詞,說沒有魔法陣也可以穩贏,所以他這次比賽中使用魔法陣,果不其然被嘲諷了。 很像是他會做的蠢事。 蕾西菲婭早就對這個未婚夫沒期待了,因此并不意外。 女仆長繼續道:當然,這些討論中難免有人談起了殿下的八卦,并且提起了您。 蕾西菲婭看向了女仆長。 蕾西菲婭非常討厭自己和皇子聯系在一起,女仆長也明白。 所以留言板上,蕾西菲婭對于自己的緋聞一貫是壓評處理的,尤其是利用蘇小姐轉移視線,非常之好用。 我們已經照常壓評處理了。女仆長說道,硬要說的話,這次關于您的話題量,比以前多百分之六十,大概因為您和皇子參加了同一場比賽,屬于正常波動。 那么那個記者呢?蕾西菲婭問道。 女仆長回答道:《東境日報》的記者,似乎是一次慣例的采訪。他過來是為了報道所有參賽者的情況。 哼蕾西菲婭冷哼了一聲。 這么總結的話,似乎沒什么不對,都在掌握中。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在助理進來匯報有記者采訪的那一刻,蕾西菲婭有一種非常強烈的心驚rou跳的感覺。 魔法世界的人們當然不敢無視這種感覺。 蕾西菲婭還在晚上的夢中課堂聽魔神老師講解過:命運是有征兆的,尤其是對強魔力感知的你們來說,千萬不要無視自己的感覺。 還是不對《東境日報》,我記得那家的主編是個很識時務的人吧!每次有什么特別麻煩的事情,都會先和父親通氣后再進行采訪。這次我既然說了我不想要接受采訪,他至少應該告知一聲??!蕾西菲婭喃喃道。 女仆長道:那要扣住那名記者嗎? 不用扣住,但對他進行調查。蕾西菲婭說道。 她頓了頓,突然道:對了,把那副眼鏡拿給我! 眼鏡?女仆長徹底愣住了。 以多年的默契,她當然知道蕾西菲婭大小姐說得是哪一副眼鏡,但她不明白大小姐為什么在這個時候想要那個眼鏡。 但蕾西菲婭似乎下定了決心,她鄭重的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安格爾先生作為生日禮物送給我的那副眼鏡,可以看見未來的那副。 * 第二輪比賽開始前,蕾西菲婭拿著眼鏡向賽道走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用這副眼鏡觀察到什么,但蕾西菲婭拿著這副眼鏡,總覺得心里安定了很多。 老實說,除了查看自己的未來以外,蕾西菲婭對于其他人的未來沒有太大興趣。 甚至包括她父親的。 看著強壯的中年胖子變成強壯的老年胖子,有什么趣味可言嗎? 眼下這些參賽者也是這樣。 看起來很熊的少年變成了不是那么兇的青年,普通的青年變成了普通的中年,并不英俊的中年變成了并不英俊的老年,而最殘忍的是那個勉強七十分的皇子變成了 不存在? 蕾西菲婭愣了愣。 她拿下眼鏡,看見海德還在原地,但她端起眼鏡,發現海德皇子所在位置空無一人。 奇怪,圣靈節后還確認過??! 肥rou依然是肥rou,即使用飛天掃帚進行鍛煉,也沒有瘦下來的可能。 蕾西菲婭沒有觀賞肥rou的興趣,之后就再也沒有看過了。 難道說眼鏡故障了? 蕾西菲婭撥動了眼鏡上的齒輪。 這副眼鏡有三個尺度: 一天后,十年后,三十年后。 蕾西菲婭通??吹氖鞘旰蟮奈磥?,至于三十年后的未來,蕾西菲婭只對著鏡子看了一眼,然后她告訴自己,即使安格爾先生也說過,三十年后的時間太長,命運有太多變數,越遠的未來會越偏離實際,所以那個三十年后的未來一定不準!那絕不是她! 至于十年后的未來,會根據蕾西菲婭的理想有一定扭曲,其實也不太準。 最準確的,應該是一天后的。 只是蕾西菲婭一直不知道這個功能有什么用處。 因為在她看來,一天后的自己和今天的自己根本沒有區別,什么都看不出來。 為了確認眼鏡沒有出問題,蕾西菲婭將眼鏡調整到了一天后,然后再看了一眼。 然后蕾西菲婭捂住了嘴,差點沒吐出來。 但她忍住了這個沖動,再看了一眼。 太惡心了! 站在海德皇子那個位置上的,連肥rou都不是了,是一團爛泥。 rou泥! 那是一團血rou模糊的rou塊,已經沒有任何人類的形狀,光是瞄一眼都覺得惡心。 偏偏那團rou泥還注意到了蕾西菲婭的存在,當即迎了過來。 雷婭,你來得正好!海德皇子張開雙臂,大聲的說道,作為我的妻子,你一定會站在我這邊的吧! 在蕾西菲婭看來,那就是一團rou泥向著自己迎了過來,還大聲嚷嚷什么。 在這一刻,蕾西菲婭很驚訝自己沒有尖叫著 她甚至還很冷靜的的分析道,rou泥不對,海德殿下的態度不對。 從政治立場上。 雖然蕾西菲婭和海德是未婚夫妻沒錯,但鑒于皇帝和東境公的微妙關系,無論感情如何,他們都不會在公眾場合太過于談論將來的事情。 哪怕是海德皇子對蕾西菲婭的印象好轉,也不會為自己未婚妻說半句好話,甚至依然一天到晚帶著蘇小姐亂轉。 但伴隨著海德的宣言,一陣閃光燈亮了起來,對著蕾西菲婭和海德就一陣亂拍。 回頭真應該整治一下這群記者才行。 他們怎么對著什么都亂拍?這種破爛的rou塊刊登在報紙上,會嚇壞小朋友的吧! 蕾西菲婭閃過了這樣的念頭。 只是海德殿下一直以來雖然嫌棄著記者,但似乎也很享受自己引發的各種新聞似的。 他現在也豎起了中指,對記者們道:既然你們說我只會用魔法陣,那么這一輪比賽,我就不用任何魔法陣好了!我看誰可以超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