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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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是我,我不禁這樣想到?!?/br> 【我還很年輕,有大好的未來?!?/br> 【我無法接受?!?/br> 【我想繼續畫畫,想跟家人一起幸福生活下去?!?/br> 【命運為什么要這么對待我?】 【我可以發誓,在這短短的二十年人生中,我從來沒有做過惡事?!?/br> 【不是惡才有惡報嗎?那我算什么?】 看完第一篇,歐煌眉頭微蹙。忍足陽介明顯沒有寫日記的習慣,而是在檢查出病情后才開始的,篇幅短得可憐。 翻到第二頁,字跡更少了。 【20xx年xx月xx日】 【今天的天氣很沉悶,也是我接受治療的第一天?!?/br> 【頭很痛?!?/br> 【身體很痛?!?/br> 【母親說放松心情對病情有好處?!?/br> 【對不起,讓您擔心了?!?/br> 【20xx年xx月xx日】 【接受治療的第六十天?!?/br> 【沒有好轉?!?/br> 【我想放棄了?!?/br> (字跡模糊,有液體干透后的痕跡) 【舍不得我深深愛著的家人?!?/br> 【舍不得這個世界?!?/br> 【20xx年xx月xx日】 【想跟母親商量一下,關于我的葬禮?!?/br> 【但看著她的眼睛,我什么都說不出來?!?/br> 【弟弟最近瘦了很多,這家伙肯定偷偷躲在房間里哭了?!?/br> 【真希望有人可以實現我的愿望,在我死的時候從愛我的人腦海中刪除一切關于我的記憶?!?/br> 【這樣他們就不會悲傷了?!?/br> 【20xx年xx月xx日】 【我想畫畫?!?/br> 忍足陽介的日記加起來也只有二十來篇,他并沒有堅持每天寫,很快就到了最后一篇。除了日期以外,沒有任何文字,紙上畫了一個十字架。 歐煌伸出食指順著筆觸的紋路,一點一點摩挲著。 十字架 愛與救贖? 日期很微妙,是古月言算出的忍足陽介死亡時間的前一天。那他是否可以猜測,正是在這一天忍足陽介遇到了某個人,對方救了他。 不,不對,應該說延續了他的生命。 再往后全是空白的紙張,歐煌將日記本合起放回了原來的地方。就在這時,齊木楠雄的搜查也結束了,他的聲音傳進了臥室。 你來看一下,有點奇怪。 來了。歐煌抱起首飾盒,去跟齊木楠雄匯合。 第28章 更衣室的面積大約七十平, 主人放置的東西讓兩個參觀者的表情看上去一言難盡。除了少量日常服飾占據了其中一堵墻的三分之一,剩余的空間里擺放的衣物跟飾品完全不應該出現在一個正常青年男性的衣柜里。 各種一線大牌的化妝品,光是底妝就有粉餅、粉底液、氣墊、粉霜四種, 每種包含了十來個品牌;口紅唇釉擺得密密麻麻,裝滿了好幾個水晶收納盒;近乎以假亂真的幾十頂假發,囊括了較為常見的顏色跟造型;宮廷風長裙十件左右,做工極其精細,鑲嵌的寶石都屬于名貴品;還有一堆高跟鞋、復古手包。 如果不是在壁櫥里看到了一具女性仿真模型, 歐煌都要以為忍足陽介是個女裝大佬了。模型的作用不僅是讓畫家進行研究,還能兼職模特。 旁邊那堵墻則全是男性用品, 衣服的尺寸正好對應了男性模型的黃金比例。配飾有手表、袖扣、胸針。 它們都不適合日常使用,這是歐煌對這些服飾的第一印象,男性的衣服里甚至出現了騎士鎧甲。少量比較日常的衣物, 才屬于忍足陽介的著裝范圍。 一般人難以分辨出差異的十來件白襯衫,以及色調柔和的休閑褲。 視線從這一排的衣架上掃過,歐煌的腦海里已經拼湊出一個青年畫家的大致形象。 理性思維大于感性; 怪癖,超過三種; 性格中有浪漫因子,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外人很難發現,因為他是為了取悅自己。對旁人來說,他做出的那些浪漫舉動或許根本算不上浪漫; 比較內向, 也許可以用孤僻這個詞來形容。家人以外的人,通通不在意; 唯一熱衷的事, 畫畫; 充滿矛盾,處在可控階段。 忍足陽介的身影逐漸從模糊到清晰, 歐煌最后還補充了一點:非常自我。 想到什么了嗎。為了避免自家老板繼續在工作中發呆,一旁的齊木楠雄忽然開口。你看著這枚戒指已經超過五分鐘了。 發散的思維瞬間收攏, 歐煌將目光移動到齊木楠雄口中的物品上。他剛剛一直處在眼神放空狀態,戒指什么的根本沒注意。雕刻了一圈梵文的指環正靜靜地躺在黑色海綿墊上,它的周圍還有其他款式的同類品。 沒,線索還是太少了。 我用心靈占卜試試? 對于齊木楠雄的提議,歐煌下意識往臥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讀取模型的殘留思念吧,然后把看到的畫面共享給我,我會關閉防護結界。 好。齊木楠雄點頭應下,隨即便走了出去。 大概過了五分鐘左右,記憶信息接收完畢,其中一大半都是模型的制作過程。在心靈感應的作用下,歐煌的腦海里出現了一幅幅清晰的畫面,主人公是忍足陽介。 青年的長相一點也不比弟弟遜色,只是氣質有些陰郁。模型能夠讀取到的,幾乎都是他獨處時畫畫的內容。就跟歐煌猜測的一樣,他會給自己的兩具模型穿上各式各樣的衣服,再輔以配飾,女性還會上妝。 很明顯,忍足陽介不喜歡接觸陌生人,所以他才用擬真模型來替代真人模特。 畫面的播放接近尾聲,等徹底結束后歐煌重新開啟了身上的防護結界。關于忍足陽介,他已經了解到很多了,先前的想法也都一一驗證,忍足陽介的性格與他預料的相差無幾,接下來需要找到更關鍵的線索。 齊木楠雄回到更衣室后,他發現歐煌正把一開始抱在懷里的首飾盒放到了架子上。旁邊還有其他款式類似的盒子,只是風格不同。 這是什么。 不知道,從忍足陽介的床頭柜里找到的。歐煌朝齊木楠雄勾了勾手,讀讀看? 半分鐘過去了,沒有多余表情的齊木楠雄微微蹙起眉頭。 什么都沒有。說完齊木楠雄又再次將手掌貼了上去,確認過后他有些微妙的不爽。太奇怪了,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世界上不存在沒有殘留思念的物體,哪怕是暴露在荒原里的一粒小石子,我也能從它身上讀取到風吹日曬,雨雪寒霜。 歐煌稍微提起了精神,他把盒子拿了回來,之前都忘了打開看看。首飾盒本身是沒有鎖的,所以很輕易的就看到了里面的內容。 毫無驚喜可言,是空的。 忍足陽介遇到了某個給他延續生命的人,如果這個假設是真的,那么盒子應該被做過手腳。里面原本放著的東西,一定很重要?;蛟S,是某種媒介也說不定,不然的話你的能力不會失效。 結界?齊木楠雄問道。 歐煌:不清楚,也有可能是用純粹的力量形成的保護。 接下來做什么,里面的浴室我檢查過了,什么都沒有。齊木楠雄說。 去找忍足蒼介。歐煌朝著臥室走去,帶上了盒子。 沒見過。在看到歐煌交給他的首飾盒后,忍足蒼介如是說道。 你確定嗎?歐煌并非不相信忍足蒼介,而是忍足陽介擁有的首飾盒數量很多,同樣材質的就有三個,款式也有相似的。也許對方看過,只是記混了。 你再仔細想想。 我很確定。忍足陽介一邊說著一邊把洗干凈的調色盤收回壁櫥,神情顯露出翻閱記憶時的恍惚。 哥哥的這些東西一部分是拜托母親購置的,另一部分來自家人的贈送。比如那件騎士鎧甲,就是三年前我送給哥哥的生日禮物。每次畫一幅新的作品,都需要花費大量時間進行準備工作,在這期間哥哥偶爾會拜托我們幫忙,如果我們有空的話。所以,他更衣室里有什么東西,我一清二楚。再加上那些裝備都比較貴重,哥哥有制作一份物品清單,定期更新。 聽到裝備這個說法,歐煌雙眼微微瞇起。你玩游戲。 忍足蒼介笑著點頭。當然,現在很少有人不玩游戲吧。 你哥哥不玩。歐煌用篤定的語氣說道。 忍足蒼介不假思索地回答。因為他的熱情都奉獻給了畫。 歐煌對這一點很贊同,目前他所看到的、所了解到的忍足陽介,就是一個癡迷繪畫的天才。 我想問一下,平時除了必要的日常出行,忍足陽介還會去其他地方嗎?最好是頻率較高的那種。 會。忍足蒼介抬頭看了一眼站在畫室門口的歐煌以及齊木楠雄,他的身后是已經重新蓋好白布的畫架。 歐煌眼花了一瞬,他剛剛好像把這些畫架看成了一座座墳墓。驚覺這是一種不好的預兆,他立馬集中注意力,重新將視線放到忍足蒼介身上。 將死之相。 靈臺纏繞著代表死亡的灰黑色霧氣,隱隱泛出紅光。 怎么可能呢?昨天這個少年的面相還好好的。歐煌再次確認了一遍,結果沒有任何區別。他在觀星相面一途沒什么天賦,但基礎的東西他還是知道的。繼忍足陽介死后靈魂被拘,作為弟弟的忍足蒼介也要遭遇不測? 一定有什么被他忽略掉了,忍足蒼介的壽數異常是外力所致。 歐煌先生?您有在聽我說嗎?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關乎生死的異變,察覺歐煌在兩人對話時走神,忍足蒼介出聲詢問道。畫室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他準備把門重新鎖好。 歐煌先生。 直到忍足蒼介走近,歐煌才一臉嚴肅地抬起了頭。啊,請說。 養老院。忍足蒼介回身望向那一排排畫架,他的目光始終流連在其中某幾處,好像這樣就能把過去的美好記憶統統留下。只不過,這種做法有一個很貼切的成語可以形容飲鴆止渴。 越是舍不得這些,清醒時就越痛苦。兩種極端的情感在身體里肆意游走,一種來自足以將人溺死的過去,一種來自令人絕望的現在。 他沒辦法放下。 蒼介,不要挑食。胡蘿卜很好吃,花椰菜也一樣。 蒼介,天氣預報說明天要下雨,出門記得帶傘。 蒼介,給我當模特吧,我想試試畫真人。弟弟這么帥氣,我一定能畫好。 蒼介,別墅裝修的時候我也給你準備了一個房間,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以后你隨時可以留宿了。 蒼介,歡迎回來,最近過得怎么樣? 這算不上漫長的十五年里,哥哥的身影一直都伴隨在他身旁?,F在這人忽然就離世了,他怎么也想不通。腦海里一浮現哥哥的臉,忍足蒼介就很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想要肆無忌憚地痛哭一場,只有這樣胸口處堵塞的郁結才能得到紓解。 也只是紓解而已。 什么養老院?歐煌一時沒搞清楚狀況,問出了幾秒后讓他萬分后悔的問題。 忍足蒼介哭笑不得地看著歐煌,也許他該感到慶幸,差一點就被沉重至極的悲傷壓垮了。 您剛剛不是想知道除了必要出行以外哥哥常去的地方嗎?養老院,忍足家名下的養老院。哥哥每個周末都會去做義工,他有一個專門的小教室用來開設繪畫課。偶爾也會給老人畫肖像畫,其中有幾位還是哥哥的模特,有償。 第29章 歐煌回想起忍足陽介的畫作當中有幾幅是群像, 上面出現的人物是同一批。畫者本身非常善于捕捉模特身上的特質,他還記得其中有一個人不管是眼神還是長相都非常像鷹。氣場冷硬,穿著的服裝是仿二戰時期的某國軍裝。 還有一位頭發花白的老爺子, 畫里的他永遠戴著一副銀邊學者眼鏡,觸手可及的地方總會擺著幾本書。他屬于那種不茍言笑的類型,但有一幅畫他是笑著的。老爺子捧著一個相冊看得十分認真,翻到其中一張時,他的笑容里充滿了慈愛。歐煌猜測應該是家庭相冊, 只有視若珍寶的家人才能讓這位老人展露笑容。 忍足家開設的養老院,據我所知里面的條件相當優渥, 堪比私人度假村。能夠長期居住,這些老人的經濟狀況應該都還不錯。所以,為什么有人會愿意給你哥哥當模特?以我目前的閱歷, 老人對這種事應該不怎么熱衷,甚至有些人還特別抗拒。他們那一輩,思想上比較古板,不太能夠接受新鮮事物。身體方面,對老人也是個不小的考驗。 因為哥哥會為他們提供無法拒絕的報酬。忍足蒼介回答道,與此同時他感到很意外,竟然從歐煌口中聽到這樣一番話。這次委托事件之前,他只在學校里偶遇過對方幾次。在當時的他眼中, 歐煌只是眾多高年級學長中的一員,充其量也就是皮相比普通人要漂亮不少。 后來哥哥出事, 母親不信鬼神之事,舅舅卻告訴他, 自己認識一個陰陽師。 其實在接觸歐煌之前,忍足蒼介曾花了一點時間用來觀察這位學長。結果對方的五感很敏銳, 他帶有探究意味的視線統統被察覺到了。于是他相信了舅舅的說法,這個只比自己大一歲的學長,是真正有能力的人,最起碼也不至于被歸類于江湖騙子。 得出結論后,忍足蒼介就去找了歐煌約談。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暫,但歐煌給他的感覺很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