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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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分鐘,點的單都上齊了,服務人員換了一位。 沒有發現任何不對的歐煌正襟危坐,臉上掛著職業性微笑。他們三人的位置比較偏僻,周圍還有綠植遮掩,再加上其他顧客都在跟同伴交談,所以不需要擔心談話內容會被其他人聽到。 請問怎么稱呼? 抱歉,忘了自我介紹。戴著眼鏡的學弟露出了歉意的笑容,處在變聲期的嗓音并不難聽,溫和中帶著一絲沙啞質感。我叫忍足蒼介,一年生。 忍足?歐煌微微瞇起了眼睛,笑容消失了。你跟忍足侑士先生是什么關系。 這個問題在他意料之中,忍足蒼介回答道。他是我的舅舅,也是從他那里得到了關于您的信息。 隨了母親的姓氏嗎。 歐煌挑了挑眉,把玩著手里的玻璃杯。嫩綠的葉片靜靜落在杯底,茶湯清透。第一眼看到忍足蒼介時,他就覺得有些眼熟,原來是那位院長的外甥。既然找到他這里,就說明問題很嚴重。 你看上去狀態不錯,出事的不是你。 忍足蒼介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果然向舅舅說的一樣,陰陽師歐煌是個很有能力的人,還很專業。 是我的哥哥,忍足陽介。 歐煌抿了一口茶,把杯子放回了桌面。夏天果然要喝冰鎮過的,回去得跟小紙人商量一下。 說說看。 哥哥年長我五歲,大三在讀,學的是藝術類專業,主攻油畫。 油畫?歐煌有些詫異,抬頭看了一眼忍足蒼介。不是醫科生? 忍足蒼介好脾氣地笑了笑,每一個知道他家情況的人都有過同樣的疑惑。忍足這個姓氏在大阪十分有名,家族是擁有百年傳承的醫學世家。他的舅舅忍足侑士名下有多家醫院,自身還是一位名氣頗高的腦外科專家。目前已經繼承了外公的位子,活動范圍在大阪。母親忍足慧里奈則主攻兒科,同時還掌管了忍足家近些年才開設的養老院。 哥哥對醫學沒有興趣,母親也同意了。只要哥哥自己喜歡,學什么都可以。這樣的話母親也對我說過,不過我的志向就是當醫生,她很高興。 原來如此。歐煌表示理解。家境殷實,小輩只要不長歪,前途一片光明。不管從事哪個行業,人家起點就高出同齡人一大截,不需要花上十年八年去努力奮斗。 不好意思,你可以繼續了。 齊木楠雄:咖啡果凍沒有小紙人做的好吃,不開心。 第24章 因為突發性頭痛, 陽介哥被母親押著去做了體檢,結果查出顱內長了一個腫瘤。詳細檢查后得出的結論是惡性,他的人生只剩半年。在這之后, 病情開始惡化。陽介哥每天都活得很痛苦,那個rou眼看不見的小東西每時每刻都在折磨他。 說到這里,忍足蒼介的瞳孔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痛苦,漂亮的琥珀色浸染上晦澀的暗光。他跟哥哥的感情一直都很好,除了母親以外, 他是最不能接受這件事的人。 身心備受煎熬,哥哥一天比一天瘦, 不過短短幾個月,一個健康的成年男子變得骨瘦如柴。積極治療并不能改變任何事,我們也無法替他分擔痛苦, 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躺在病床上日漸虛弱。請來的專家束手無策,連舅舅也說無法進行手術。 病情的轉機發生在六個月前,診斷活不過半年的哥哥不僅撐過去了,還逐漸有了精神,開始正常進食。醫學儀器查不出原因,但哥哥的身體確實開始好轉。只可惜,這一次的奇跡只不過是曇花一現。上周,哥哥的遺體被送去火化了。 直到現在, 忍足蒼介的腦海中仍然會不時浮現出那人雙眼緊閉的模樣。安靜、蒼白、無聲無息。那不是他熟悉的哥哥,性格開朗、待人溫柔的哥哥才不會放任母親因過于悲痛導致暈厥, 也不會丟下躲在臥室里偷偷流淚的弟弟。 歐煌的目光在忍足蒼介消瘦的身形上一掃而過,學期末了, 青春期少年的校服襯衫竟然偏大。這足以看出兄弟倆的關系確實很親密,同時不得不夸一句忍足蒼介早熟得厲害。談話之前, 完全看不出來對方剛經歷過很痛苦的事,滴水不漏不外如是。 保重身體,忍足學弟。逝者已去,別讓他放不下。 忍足蒼介深深吸了口氣,很快就恢復了平靜。歐煌先生,我有個問題,死去的人可以給親人托夢嗎? 現在已經是黃昏時分,逢魔之時。夕陽透過窗玻璃投入店內,連三人所在的角落也不例外。從桌旁降下的光暈中,歐煌看到了無數細小的粉塵正無序地飛舞。他像一個潔癖癥患者般皺了皺眉,雖然他并不是。 可以。 您確定嗎!忍足蒼介的語氣有些急促,帶著不言而喻的喜悅。如果是真的話,那哥哥他還沒死! 不不不。被人用看救世主的眼神盯著,歐煌沒忍住往后挪了挪。他有點被嚇到,而且鷙⒆擁木神亢奮過頭了。一不小心,沒準就黑化啊扭曲什么的。盡管如此,他還是保持著一張再嚴肅不過的臉孔正色道。 你的哥哥確實死了,尸體也被火化了,鷚壞隳閿Ω帽任腋清楚才對。恕我直言,你的面相顯示了你近期有親人離世。 可是你說托夢是可以的。忍足蒼介不滿地皺了皺眉,對眼前這個陰陽師的好感降低了不少。 哥哥給我托夢了,他真的沒有死。 托夢不代表他沒死,我希望你能認清事實。歐煌直言不諱道,口吻非常職業化。他是不是在夢里告訴你他還活著?所以你找上我的目的就是把你哥哥找到? 是。忍足蒼介點了點頭,哥哥說他被人關起來了。 到底為止吧,忍足學弟。死人無法復生,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規則。歐煌從座位上站起,拿出錢包掏出幾張紙幣壓在茶杯下。 節哀順變。 這樣好嗎? 離開甜品店后,齊木楠雄才有了開口的機會。之前的談話,他完全插不進去,也沒有加入的必要。作為歐煌的助手,他對業務還不太熟練。認真算起來,這還是第二個正式委托。只可惜,他的老板似乎拒絕了。 我做了我該做的事。歐煌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上面出現的是某著名社交網站,在學生中非常流行。打開其中一個頁面后,他把上面關于出生日期這一欄的內容記了下來。 我覺得他沒有說謊。齊木楠雄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化作一個小點的甜品店,那個少年似乎還沒有離開。 也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他很愛他的哥哥。 我知道。歐煌退出瀏覽器,打開通訊錄。正因為我知道,所以要找人幫個忙。 齊木楠雄若有所思,在歐煌把聽筒靠近耳邊時保持了沉默。 是我。 閉嘴,省去你那萬年不變的開場白。 游戲暫離一下,很急。 幫我算一個人的死亡時間。 嗯,給錢。 20xx年xx年xx日,更精確的就不知道了,你應該不介意吧? 名字是忍足陽介。 是嗎,我知道了,錢馬上給你。 電話掛斷后,歐煌把一筆豐厚的咨詢費用通過微信轉到了古月言的賬號里。做完這些,他把手機放回口袋。 此時是下班高峰期,人行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步伐匆忙。他們的臉上表情各異,大部分可以分到冷漠一類。不遠處的公交站排起了長隊,車輛到站才會引起人群的sao動,其他時候安靜得像死一樣。 眼看歐煌打算就這么漫無目的的走下去,齊木楠雄拽住了這人的手腕,把人帶到了一條冷清的小巷。 回家。 如同被驚醒般,歐煌頓時覺得凍結的空氣重新開始了流動。他肩膀往下一塌,嘴角無力揚起。 我能夠理解人類普遍抗拒死亡,特別是他還那么年輕。但這不是理由,全世界每天都有十幾萬人死去,原因各式各樣。他們中間每個年齡段的人都有,身份尊貴者有,身價上億者有,可沒人能夠逃掉。死亡是世間最公平的存在,任何人都不能夠撼動它。華夏有句俗語: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更何況,面對死亡,是作為人的一部分。。 出事了嗎??粗鴼W煌黯淡無光的眸子,齊木楠雄很想摸摸對方的頭。他不喜歡這樣,這雙眼睛失去了原有的活力。 嗯,醫生的診斷沒有錯,忍足陽介應該死于五個月零二十三天前,死亡時間凌晨三點五十三分。 歐煌欺身向前,將額頭抵在齊木楠雄的胸口。他需要控制一下爆發出來的負面情緒,心臟規律而有力的跳動聲讓他感到十分安心。在很早以前他就知道,看得太透徹并不是一件好事,它會消磨人的感情。他不希望自己變成麻木不仁的冷血機器,但感情這種東西,也很麻煩,顯得他不夠專業。 費了點力氣才將心跳保持在同一個頻率上,齊木楠雄把呼吸放輕,生怕驚擾了身前的人。其實他根本不用這么小心翼翼,歐煌的所有注意力都花在了收斂情緒上。 此時,從巷口路過的照橋心美第一時間捂住了嘴。遠遠看去,緊緊相擁(大霧)的兩人身影合二為一,畫面有種說不出來的和諧感。停留片刻后,她緊咬著嘴唇離開了。 QAQ 再見了,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的初戀。一個完美的美少女,失去了夢想。她需要一大袋甜品才能得到治愈,一!大!袋! 過了兩分鐘,來現世視察的閻魔大王第一輔佐官同樣目睹了這一幕。他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部翻蓋手機,當機立斷按下鍵盤上一處按鍵。雖然靜了音,也關掉了閃光燈,但他的腦海里同步響起一聲干脆利落的咔嚓。 常年冷著一張臉,只有在遇到跟某神獸有關的事時會表情豐富,自地獄而來的鬼神鬼燈心滿意足地收起了手機。漠然的面孔因意外收獲散去了幾分陰郁,要知道他現在十分困倦,魔女之藥的副作用讓他萬分厭惡。 在自己手下兼職的陰陽師竟然談戀愛了,對象還是另一個同齡少年。不得不說,這個八卦挺提神醒腦的。下個月發工資的時候要提前通知一下財務,加一份獎金。 或許是鬼燈的存在感過于強烈,灼熱的視線也很明顯。歐煌猛地后退一步,將齊木楠雄推開。抬頭看向巷口,結果那里什么人都沒有。 已經走掉了嗎應該不會有麻煩吧。 鬼燈:沒有麻煩,有獎金。 謝了。脫離了糟糕的狀態,歐煌大力拍了拍齊木楠雄的肩膀,就像班長灰呂杵志常做的那樣。 回去吧。 好。 齊木楠雄沒有多問,更沒有去探究對方這種情況是怎么回事。他的洞察力很強,哪怕沒有心靈感應這個能力,也能窺得一星半點。這個世界,對歐煌來說現實得近乎殘酷。理智與情感時刻在身體兩端撕扯著,想要保持清醒太難了。能夠游刃有余地活著,歸功于那顆聰明的大腦。 一陣清冽的風從臉側擦過,也可能是錯覺,歐煌的身影出現在了龍之家401。換上室內拖鞋,接過小紙人遞來的毛巾。在冰箱里冷藏過的布料降溫作用非常有效,只貼在額頭一會兒,他就感覺舒服多了。 靈力可以隔絕外界的溫度,為了不引人注目,一般情況下他不會使用這種手段。明明是六月盛夏太陽暴曬的季節,一點汗都不出也太惹眼了。 收獲了一盒甜點的齊木楠雄正準備離開,等三分鐘的冷卻時間過去他就可以瞬移回自己家。 情況有變,那個委托我接了。說完歐煌抬頭看了眼齊木楠雄的反應,對方似乎并不覺得意外。 等我通知吧,忍足蒼介應該會再聯系我。 好,我知道了。 時間到了,齊木楠雄的身影消失在了玄關處。 屬于另一人的氣息徹底消失后,歐煌躺倒在榻榻米上,毛巾被他展開蓋住了雙眼。絲絲涼意從皮膚表面入侵,時間久了舒適變成了火辣辣的疼痛。 被看到軟弱的一面,煩。 第25章 正如歐煌預料的一樣, 當天晚上九點一刻,他的手機開始了震動。來電號碼從未見過,但不妨礙他猜出對方是誰。 晚上好, 忍足學弟。 咦啊,是我,晚上好!歐煌先生。簡單的問候過后,電話那頭傳來激動的聲音,哥哥又給我托夢, 他說他被人關起來了,讓我一定要想辦法救他! 是嗎。歐煌發現自己的語氣比想象中更冷漠, 這樣不好。事情的真相還沒有查出來,他不能就這么武斷的認定忍足陽介在利用自己的弟弟。 你睡得挺早。 還好。坐在床沿的忍足蒼介臉上浮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詭異的微笑,這微笑漸漸消失, 臉上又恢復了正常表情。 歐煌知道對方這句話里的潛臺詞,只有在夢里才能見到忍足陽介。 忍足學弟,我再說最后一次,你的哥哥已經死了。 可 他之所以會托夢給你,讓你救他,是因為他的靈魂沒有順利前往地獄。委托我可以接,但我能做的只是把他找到,然后送走。 哥哥他沒死。 是嗎, 如果你聽不進去那就算了。人死后可以再次投胎輪回,強留無用, 還會耽誤他的時間。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哥哥在外面當一輩子游魂野鬼,連家人的供奉都接收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