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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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都失敗了吧。九十九朝確定地說,稚嫩的臉龐上沒什么表情。 是。 越是舊時代的人,就越對長生不老藥有種追求,或許派來的死刑犯沒有這種想法,但不把藥帶回去,罪行就是永遠懸在他們頭上的鍘刀。在看到了有非凡容貌的付喪神,更會確定長生不老藥就在島上。 見九十九朝沒對:離開地獄之口這樣的回答發表意見,壓切長谷部繼續以匯報的形式解釋町城的一切。 目前在御所中活動的付喪神們有六十余位,每次修復歷史的時候當然不會全部出行,為了防止河對面的怪物抓捕人類,付喪神每日都會安排人在町城附近巡邏。居民們當然也懂得是御所里的主人及手下將他們救回并保護,所以對御所中出來的付喪神很是尊敬。 您以前也會在町城中露臉,即使是過了二代人,您在居民們的眼中已經是一位神明了。 九十九朝聽到這句話笑了一下,看到街邊不停飄來眼神的居民,都只是好奇的在打量自己,沒有別的意思。 這是個熱鬧又和平的城町,經歷過戰爭和災難的人更加清楚和平與安穩有多么珍貴,所以沒有那么大的好奇心也沒有遠大的抱負。 若是后來出生的孩子志向高遠,可以憑自己的能力離開,只是要做好直到死亡才能歸鄉的準備。 他飛快地明白了從前的自己會這么做的含義。 三日月宗近說他極容易滿足,看到眼前這樣的人世,又有誰不會滿足呢。 所以,這次出來是要做什么? 黑頭發的男孩眼神乖巧地看向三日月宗近。 雖說他不是一個能在陌生的地方很快坐住的人,但今天的出行是三日月特別提議來要城町看看的,他覺得對方總應該有些目的。 畢竟就算是再忠誠的刀劍,也會想看主人揮刀的力度,或者說對主人展示一下自身的鋒利。 人少的街邊,九十九朝拿出扇子,兩名付喪神依循往日的習慣見扇行禮。 新月華美的雙眼中帶著笑意,舊主歸來,刀劍們所能做的,只有以敵人的血迎接洗塵,希望您不會覺得冒犯。 付喪神的外貌的確俊雅無雙,但本質上,都是非凡的名刀利刃,刀鋒強悍威名遠揚。 不然他們要如何陪同幼主深入蓬萊,斬殺時間中卑劣的欺名盜世者,錯誤的御門院血脈。 第78章 沼澤鬼 上弦月不知什么時候掛上了高空,夜幕下來,濕潤的海風中便有著悠然的歌聲。 城下町雖然是在島嶼上,但町的位置離海岸還是有些距離的。百年的時間,附近也仍有許多森林和山地沒有開辟,居民們生怕天人們制作怪物竈神會順著海岸偷偷藏匿進森林里,所以平時入夜后也不敢離開人多的地方。 不過在不需要進行時空傳送后,付喪神加強了城町的巡邏,城內外已經很久沒有出現竈神傷人的災禍了。 寂靜的森林與海水緩緩的沙岸在入夜時因為與溫暖的氣候,總會有幾縷飄螢幽幽點綴著夜色。 換句話說,人少的地方,基本就是個值得男女私會的好地方。 有約會的好地方,思慕的年輕男女自然也會因那尚好如花開般的戀情相約在宵暗之后。 只是在一郎終于決定赴約的那個晚上,每夜會隨著海風飄來的歌聲消失了。 小小的茶屋里,一個長相敦厚的青年難過地說了自己的故事: 街尾的打漁人戀慕街頭的少女,每天都會努力地尋找到漂亮的貝殼和海石送過去,但在某天終于收到少女回信后反不覺得欣喜,只覺得惴惴不安,自卑而不敢赴約。 少女有甜美的嗓音,每天都會坐在約定的海巖上唱歌。 等到他鼓起勇氣的那一天,少女卻消失了。 這是城中第三個消失的少女了,因為時間間隔不長人數不多,直到第四位從城中出來的外貌如少女的付喪神也失蹤后,居民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名為一郎的青年說完故事之后,有些不安地抬起頭,看到風姿華美的佩刀貴族在為坐在自己前方的黑發男孩倒茶,沒有回話的意向,不禁吶吶道:城主大人? 三日月宗近:九十九大人,報案者在叫你。 一郎默默把視線移到了黑發男孩的身上。 兩人大眼瞪小眼。 九十九朝有點郁悶。 少女失蹤,多么熟悉的事件啊,現代小說家都寫得透透的了。 有一說一,三日月宗近的確了解他。 審神者是個坐不住的,那他的刀劍其實更坐不住。 想要對兵器有了解,沒什么是比直接打一架這個方法更合適的了。 不過前一秒剛誠摯地展示了刃心,后一秒就約好了似地把自己請進一個茶屋聽打漁人的委托,簡直就是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壓切長谷部守在茶屋門外,路人一看到他就明白是城中的大人物在茶屋內,不會上來打擾。 男孩用抬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三日月宗近,黑黝黝的眼睛里有點哀怨。 付喪神嘴上很是穩當地說:這樣的表情放在您現在的外貌上,的確會讓人覺得憐愛啊。 但該做的事還是要做,我們會好好給您打下手的。 九十九朝已經摸透了這個老人家的陰陽怪氣,對這樣的調侃不為所動,是因為牽扯到了什么鬼神一類的東西嗎? 畢竟對手是陰陽師,我等只是刀劍的付喪神,所以才需要您的帶領。付喪神大方承認。 涸澤島很大,哪怕是為了建城扒拉來的一塊地都不過是九牛一毛,由此可見整體面積無法可想,或者說在這種玄妙的世界里,這座島嶼甚至可能沒有邊界。 從前的九十九朝并沒有帶付喪神深入過蓬萊,是因為沒有必要。 付喪神對于蓬萊的情報充其量就是知道是個地獄之花扎堆的地方,哦,天人其實都是花的妖怪,一個天人就是一種花妖。 平時他們只要做好不讓天人制造的竈神擾民就行,所以蓬萊妖怪們和御所付喪神之間是長期的井水不犯河水。 但在御門院一支落入地獄之后,這個形勢必然變化了,天人被吞噬,刀劍沒有離開地獄的理由和任務。 一直以來追殺的敵人就在河的對岸,廣闊無邊的島嶼上,竈神和昆蟲妖物重重環伺的蓬萊。 可付喪神光是在這一年對島嶼的探索里,都有十來位折戟,只探索到那些御門院的家主都把那些花給吞了,變得更加難打了的情報。 不僅是因為環境艱險,也是因為對方是個有千年歷史的陰陽師世家。 對上浸yin陰陽道已久的術師,付喪神本身就輸了一截,對方又是邪道,付喪神中充其量是有擅長兵法的刀劍和幾把斬殺過鬼怪的妖刀靈刀,所以整體對于怪力亂神的現象,沒有什么解決的好辦法。 總不能要求一位近戰刀男變成遠程術師,還要和邪道斗智斗勇。 黑發男孩又嘆了口氣,嫩臉上一邊寫著我就知道,一邊寫著這是變相加班,熟悉他過去的付喪神要是看到了這個模樣,基本都會覺得有趣又難得。 但丟失了心愛女子的漁人一郎不懂這樣的主仆情深,只知道佩刀的貴族般的大人是在聽命這個男孩,男孩嘆氣,難道是因為無法解決他的難處嗎? 漁人一郎立刻從桌子上退下,向男孩磕頭,大、大人,請您幫幫我,一定要幫幫我! 三日月。九十九朝叫了一聲。 在聽到磕頭聲之前,華美的刀鞘已經抵住了青年的額頭。 三日月宗近微微笑道:大人還是小孩子,不喜歡這樣的禮節。 一郎著急地抬頭,就看到黑發的男孩跳下凳子,利落地抓起桌上的帽子,說道:我們也有同伴因此失蹤,所以找出兇手也不僅是為了你,閑話少說吧,先帶我們去你們幽會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蛛絲馬跡。 一郎欣喜,是,是! 夕陽西下時,少女忙完家中店鋪的工作后,就會出發了。 她步伐輕快地走在前往約定地點的路上,慢慢哼起了歌。 少女悠揚的歌聲小有名氣,春天的時候不乏有夾著花枝的情信被拋入她的小窗內,她卻只從中看到了那串雪白貝殼串起的鏈子。鏈子就戴在她雪白的手腕上,隨著歌聲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然后這樣動聽的聲音在那一日夜色降臨時戛然而止。 付喪神腳程很快,九十九朝受過鍛煉后的速度也不慢,一行人來到海岸,進入森林后四處就靜悄悄的,遠處的霧氣很薄,可以看到太陽的光影。日落時海水也會變色,景致不錯,沒有面向涸澤大島那種讓人覺得霧后有無法讓人窺見形貌的大怪物的感覺。 不過海岸和森林沒有讓九十九朝發現蹊蹺,他們便沿著路線往回走,一路探查。 壓切長谷部帶來了前兩位失蹤少女的消息,這兩位家中都是老人,所以沒有直接來見九十九朝,情況與一郎的心上人一樣,只是天色暗下來的時候要出門收回晾曬的衣服,就突然不見了。 而第四位失蹤的就是付喪神,名為亂藤四郎。 亂藤四郎屬于栗田口的短刀,原本是要去旅修的,因為突然發生了這件事所以留下來了。 亂藤四郎有著少女一樣的外表,由他去吸引兇手的目光最合適不過。 九十九朝忍不住問:怎么不見你們那么擔心他? 三日月宗近的敘述很平淡,感覺怪怪的,不過付喪神直接拿出了一個金色的御守,解釋道,付喪神不能離御守太遠,所以他一定還在這座島上,御守沒有動靜,就代表他沒事。 男孩接過三日月遞過來的御守看了看,御守的背面就是亂藤四郎的名字,了然道:也就是說,失蹤的人可能都被關在了我們這邊島上的某個地方,至少這位亂藤四郎目前沒有什么危險。 是打算抓夠了人再一起送到蓬萊嗎。 九十九朝在心中推測,竈神沒有智慧力量也不大,既然連付喪神的步伐都能阻攔,那看來也是妖怪之流才能做到的,能驅使妖怪,幕后主使不言而喻。 漁人一郎陪他們走了一個來回,忍不住抬頭擦了一下汗水,指著不遠處就要回到的一條小街,那天晚上,還有人看見美惠子從這里經過! 男孩快步上前,這樣的小街與其他小街沒什么區別,石墻和別人宅邸的修筑的板墻嚴絲合縫,沒有窗戶和商鋪,街口應該就是少女最后被人目睹的地方。 嗯九十九朝用扇子頂了頂額角,四下觀察。 大人,剛剛我經過了這里,沒有感覺到有異樣的氣息。壓切長谷部說道。 付喪神對于妖氣很敏感,基本不會錯漏,不過男孩像是從思考中突然回神,壓切君,蛛絲馬跡不一定特指是氣息,能困住付喪神的地方,說不定本來就不是常理能理解。 您要怎么做? 九十九朝慢慢嗯了一聲,忽然像是發現了線索,走到墻邊,撿起一樣東西,三人定睛一看,才發現是一根女人的發絲。 這的確是付喪神不會注意到的東西。 漁人青年忍不住張了張嘴,這是? 夜色徹底來臨,小街上只有微弱的燈火與四人。 男孩放開手,發絲飄在半空,輕輕叫了一聲:食發鬼。 他手里的扇子展開,奇異的一幕發生在漁人一郎的眼前。 黑亮而如流水的頭發從男孩的扇中傾斜而下,像是山澗中蜿蜒流下的河流,漆黑而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流光。 黑發落地,延伸后飄起,漸漸地形成一個長發傾下包裹住了軀體的人形。 流水一樣的頭發分撥,一張雌雄莫辨的蒼白臉龐出現在發絲中,發下的身軀雖然因為召請者靈力不足宛如難辨虛實的影子,輕輕薄薄的煙霧從長桿的煙斗中逸出,額生兩角的妖鬼慢慢抬起了眼皮。 食發鬼看到了九十九朝,呀,是您啊。 隨即他像是借著沒法徹底顯現出的煙霧一樣的身軀,拖著長長的頭發打量了男孩身后的人,輕飄飄繞過付喪神后看向長相敦實憨厚的漁人一郎,吞云吐霧道:我能吃了他嗎? 一郎直接嚇得做到了地上,壓切長谷部和三日月宗近倒是不為所動,單手輕按著刀,以防妖怪噬主。 我需要你幫我找一個人,食發鬼。九十九朝說。 發絲和霧氣組成的妖鬼回身,看到了男孩扔出的一根發絲,像是游魚見到了餌般慢慢飄蕩了過去。 唔妖鬼的長發接下了發絲,如一滴水落入河流,他在男孩身邊露出思索的表情,然后語出驚人。 就在我們腳下啊。 所有人齊齊一驚,寒風一樣的冷意徒然刮過背脊,壓切長谷部率先拔刀,直刺土地。 吃痛的叫聲從地底傳來,沼澤一樣的黑暗水一樣冒出土地,一個長著三只鬼角沒有眼白的人突然從地上冒了出來! 啊啊鬼,是鬼!漁人一郎終于忍不住了,大叫起來,打破了恐懼帶來的詭異氛圍。 嘩啦一聲,他的身后也出現了沼澤般的黑池,但刀光一閃,沒人知道三日月宗近什么時候站在了冒出上半身的鬼的身后,背對掉落的頭顱收刃。 九十九朝挑眉,這兩個鬼長得一模一樣,雙胞胎?是什么類型的鬼? 咦?九十九朝微微一愣。 被三日月宗近斬頭的鬼竟然沒有死去,而是突然扭身抓住落地的頭往脖子上一按,傷口就愈合了,然后立刻沉下沼澤。 新月一樣的攻擊直接對著土地,把鬼逼了出來。 沼澤鬼罵罵咧咧,才發覺這次看中的小孩的護衛不一般,兩兄弟一起蹦了出來,和兩個付喪神一對一,戰斗轉瞬打響。 食發鬼不是擅長戰斗的式神,九十九朝把如水的頭發收回扇子,皺著眉觀察著戰斗。 怎么說呢,就像是有著無數條命的小怪遇上了修煉滿級的勇者,肆意的刀光下兩兄弟被斬成寸塊,卻又大罵著拼起了身體。 是天人嗎,但不像是花的精怪,反而像是沒有理智的饑餓的鬼。 九十九朝的疑問剛剛冒頭,一道殺意忽而從腦后竄來,男孩驚訝回頭,看清第三只鬼! 三胞胎??? 啊、啊啊??! 漁人一郎拿著從墻邊撿來的一個木棍,用盡力氣打飛了撲向男孩的鬼,是你們,是你們捉走了美惠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