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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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條城內此刻沒有人類,只有吱呀大叫等著獵物送上門的妖怪,城門洞開,狩衣雪白的花開院陰陽師們神情緊張,手里捏著咒決戒備。 高空之中,卻遠遠傳來了一個風帆鼓起的聲音,像是能彈動整座二條城的聲音。 地面上的妖怪和術師們不約而同仰頭,都看見了天上的寶船。 畏字符顯眼無比,在即將進入二條城領域的時候奴良組似乎并不打算落帆,反而直接加速,朝著天守閣沖過來。 白雪飄飄,重云翻涌,滑頭鬼與羽衣狐,奴良組和京都之妖,正式宣戰! 說起來你們誰認識一個妖怪。 九十九朝突然扯過一個奴良組的干部問,穿著老人和服用輪鼓和刀的,嘀嘀咕咕說一些很中二的話,嗯臉上還特別特立獨行地鑲了一塊老木板。 曾和上一代首領征伐過的首無在少年為他們分析決策之后態度很客氣,奴良組就是缺這樣的聰明人啊,雖然他沒見過這個妖怪但也聽說過名字,當即毫不遲疑地告訴他:應該是茨木童子。 少年以為自己聽錯了。 茨誰??? 茨木童子。首無確認。 晴天霹靂。 九十九朝的血壓再度拉滿! 放在平常,九十九朝是不會以人類身軀和妖怪互懟的,但傀儡就不一樣了。 少年宛如天空中不畏風雪的稚鷹,俯身踏步的下一秒,連劍居合左雉袈裟斬! 高空中他沒有在意腳下是不是空氣,因為夏油杰的咒靈像是恰好知道他要邁步的時機,接連不斷為他鋪上路。 霾天下長蛇和虹龍環繞之間,直接亮起了三道月光般的弧度。 兩道是偽攻,真實的一刀藏在中間直接朝妖怪的臉上劈在九十九朝知道這個妖怪是茨木童子之前,只覺得既然老木板那么特立獨行,肯定是個弱點,劈就是了。 果然妖怪以攻為守的起手變成了純然的防備,架住了九十九朝的刀,推上刀柄,格擋后翻刀反擊。 九十九朝沒再繼續自己的勢頭,順著對方的力道滑落往下掉,茨木童子正覺得奇怪,巨大的陰影就籠罩住了他。 一個球形的咒靈身體半開,像是有人在它身上拉開一道拉鏈,長長的腥紅舌頭迅速卷出,蟒一般纏繞過來。 茨木童子立刻用刀劃了一個半圓,雷電纏繞的輪鼓出現在他的背后,迸射出刺目又可怖的雷光。 夏油杰眉頭都沒皺一下,舉起手,咒靈紛紛在空中舒展身軀。 寒意涌上了脊椎,茨木童子雖然沒有感覺到任何殺意,卻從高空中劇烈的風里感覺到了有人已經繞到自己的身后,猛然側身揮刀。 九十九朝像是從鳥變成了鬼魅,不知道在什么時候踩著咒靈朝他的背心窩突進過來。 然而還差一點,雙刀相隔,刀尖與茨木童子貼面而過。 卑鄙之徒。茨木童子低沉道。 九十九朝最開始的三刀都是正經的流派刀法,現在這一個偷襲完全不像是一般劍士和武士會做的事情。 沒有招式,只講究速度,和隱藏得完美的鋒利殺機。 和他看起來乖巧的臉也完全不搭。 九十九朝目光如炬,睜圓的眼睛在白凈的臉上像是盯準了目標的小獸,冷然又專注。 劍道之人應當保有銳利之氣,但禪院甚爾說,那些都是垃圾。 就算保有,也只是偽裝,裝成正正經經的武士,然后出其不意地變成陰險的影子,一擊斃命。 那時候九十九朝的后衣領被釘在樹上,整個人吊在那里一臉麻木。 他品了品,覺得生死面前,情結和作派的確都是最好的幌子。 你不止是陰陽師。茨木童子說。 陰陽師到現代也要養家糊口打工賺錢,我這個年紀能發展幾個職業已經很不容易了。九十九朝后退,像是氣球鼓起的咒靈接住他,他流暢地矮下身體。 遠處夏油杰給他比了個手勢,他點點頭。 少年沖上去,迅捷、兇猛,每一次低頭抬手,全是殺招。 夏油杰站在虹龍上,緊緊盯著飛蛇和咒靈間相互交錯的身影。 九十九朝在高空中的每一步都是沒有術式的幫助的,全靠夏油杰的配合。 少年和咒靈二者佯攻還是主攻的互換變化,對他只有一秒不到的時間思考。 他們配合無間。 薄薄的霜降般的銀月比雪還輕,叮當作響的交錯里,茨木童子節節敗退。 雷鼓和化作長剪的武器在絕對的力道和鬼魅般的身影前都行不通。 空戰實則比許多人都想象得要難,九十九朝到后面甚至連風勢都考慮了進去,才在妖怪胸口前劈出一道袈裟線。 夏油杰看了一眼,他們已經成功進入二條城的數十米范圍內了。 咒靈已經吞吃完飛蛇,打敗這個妖怪只是時間問題。 然而不知道為什么,九十九朝忽然整個身體一頓,這個停頓在空中算是一個重大的破綻,足夠他一腳踏空,連帶咒靈的節奏都被打亂。 夏油杰! 虹龍的身軀一下綺麗起來,像是鍍上了一層薄薄的皮膚,隆隆上前,闖進了茨木童子和九十九朝之間。 妖怪的雙剪卡在了堅硬的龍的身軀上。 夏油杰移動,跳下虹龍放出其他咒靈代步抓住九十九朝,又漫步般地走回虹龍的尾部,放出屏障般的咒靈擋住了隨之而來的落雷。 風吹得他的制服衣服不住擺動,整個過程看著輕松,但前后只花了不過數秒的時間。 臥槽!九十九朝回過神,腦門上的青筋都要具現化了。 夏油杰皺著眉問,別不是妖怪那邊拉胯了吧,那邊出事了? 九十九朝嚴肅起來:沒有,是我要出事了! 然后少年沒再多說什么,站穩后一個跺腳,子彈般沖了出去。 夏油杰 他怎么感覺又像是突然看見了一個很丑的咒靈的反應。 狂風的聲音像是爆炸一樣響在九十九朝的耳邊,他站在船頭,看到不遠處的天守閣,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讓傀儡的自己舍命般沖向茨木童子,帶著妖怪撞上天守閣屋檐。 雷電擊落,在古老的屋瓦上炸開。 茨木童子被生生釘到屋檐上,臉上木板碎裂,雙眼大睜,震驚地看到面前散落的木偶后,一艘巨大的寶船。 奴良組的一干妖怪都做好了沖擊的準備,唯獨寶船本身這個妖怪在哭。 極致的罡風和妖怪們的慘叫里,預感來的撞擊沒有到來。 寶船停下了。 奴良陸生奇怪地抬頭,就看到五條悟抓著一個小男孩就這么自然地落到了甲板上,腳步聲噔噔地向前走了幾步。 船和建筑之間隔著他的無下限術式。 白發不良用食指搓了搓鼻子:來得正好? 九十九朝:來得正好! 一個影子從他們面前的船下高高躍起,茨木童子捂著自己沒有遮擋的臉,背著天空中血紅的云光,眼神可怖,喝喝喘氣:我的我的臉我的臉?。?! 紫色的火焰從九十九朝身后驟地燃燒起來,烈烈不休。 他毫無畏懼地與惡鬼的雙眼對視,臨時改變了主意。 拿寶船撞過去犧牲太大,反正只要打擾到羽衣狐就行,這個天守閣,就沒必要留下來了! 劇烈的轟隆聲從天空中傳來,地上已經打起來的妖怪和陰陽師們、趕來的付喪神都不禁抬頭。 就看到天守閣上,一個烈焰環繞的大門轟然洞開,在如血海翻滾的云層下,比船體還要大而猙獰的利爪從這門中伸出,狠狠地朝天守閣拍了下來! 第51章 愿望 茨木童子作為千年大妖實際上羽衣狐手下的千年百年妖怪多了去了,可這漫長的時間里總全都醉心于御門院晴明的陰謀,受其擺布,除了在服飾上有所變化之外沒什么長進。 如果讓咒術會來評定等級肯定還是特級,可惜這個特級遇上的依然不是什么正常的咒術師。 正常咒術師都在作壁上觀,這里只有三個問題兒童。 五條悟和九十九朝站在船頭,后者給前者講解了一下關于大江山鬼王的故事。 傳說里有名的大妖怪因為后世改編不少且本就眾說紛紜,神話故事有好幾個版本,茨木童子的來源有一說是人類收養的鬼的孩子,在少年時期不慎嘗到了血的滋味,喚醒了作為鬼的本能,殺了許多人,逃進大江山,成為了茨木童子。 大江山也是個有名的地方,據說位于丹波山yindao,是個眾鬼云集之地。 九十九朝反復和奴良組的妖怪確認羽衣狐這邊沒有酒吞童子,才心有余悸地說了一下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的關系。 酒吞童子是日本三大鬼王之一,有說法是他收養了茨木童子和星熊童子,是屬于養父子的關系,但更多是酒吞童子在見到茨木童子的時候,覺得這個對方的實力很強,像奴良陸生見人就要喝酒一樣,酒吞與茨木打了一架,打完就把對方邀請到自己的大江山中,點其成為自己的鬼將。 三言兩語,少年依循著記憶里的書本描述出一個山野之盛。 大江山的天都和現在的天都是不一樣的紅,山坳之間,鬼的寨落挨著山巖接連,一路紅色的火把錯綜而列,深谷嶙峋。 紅發的鬼王站在最高處的大殿門前,好似匯集了世間一切狂氣,朝他咧開嘴,舉起了手中紅色的大盞。 來,陰陽師們! 九十九朝腦子一疼,中斷回憶,轉而說:鬼與鬼之間其實沒有什么復雜的關系,人類的觀念也不適合他們,力量就是一切,只要有酒,酒桌上的所有鬼都是朋友,都是對手。比人類單純多了。 原始而野生,卻又獨具烈焰般的豪氣。 可眼前這個一直在喊我的臉的茨木童子,不過就是半邊臉覆蓋了紅色的鬼面,難道是比他九十九朝還要在意顏值這種東西嗎??? 平心而論這個茨木童子總的來說算不上丑,但是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這幅跪在地上捂臉呻吟和中二過度不明所以的狠話和戰斗,只會讓九十九朝青筋狂跳。 像個山野武士一般委身于執著長生的人類手下千年,你算哪門子惡鬼? 臟話! 隨著式神的出現,沉重的威壓降下,寶船上的妖怪們都紛紛屈身,只有配著彌彌切丸的奴良陸生還行動自如。 這是奴良陸生忍不住詢問突然出現的惡鬼的名字,卻在九十九朝轉過來的眼睛下緩緩沉默。 紫色的焰氣繚繞,從九十九朝身后走出的惡鬼不再是鬼女的姿態,沒有猙獰的面目卻鬼角曲折,氣勢逼人。 開口就是:這是哪里來的野鬼,連上次那個拿刀的都不如! 式神有些惱怒,暗金色的雙眼里寫著不滿,不止是不滿面前的對手,還有不滿上次中斷的戰斗。 喂,陰陽師! 惡鬼的傲慢總與實力相當。 九十九朝感覺到身上的力量源源流淌,閉了閉眼。 原來這個狀態是可以溝通的嗎,可惜了,現在不是一個交流的好時候。 他深深呼吸,告訴身邊的式神:他說他叫 白發的惡鬼臉色一變。 二條城的崩塌讓京都的妖怪作鳥獸散,但羽衣狐卻遲遲沒有現身。 天際的怨云依舊倒流而下,血紅的卷云形成的深淵開始慢慢擴散,將天空暈成詭異又不現實的畫面。 錯誤的歷史延續至今,像是毒瘤一樣根深蒂固,只要在開口前確定呼喚的對象不屬于這個錯誤,九十九朝連一聲名字都無法說出口。 因為名字即是束縛與確認一個人的最短的咒。 御門院晴明 九十九朝淡淡低語:好好在地獄里給我們等著吧。 白發的惡鬼猛然帶著烈焰回身,因為他們的前方忽然傳來一個聲響低身捂臉的茨木童子像是猛然驚醒一般,雙手捧著木質的碎片緩緩放下九十九朝皺起眉,發現他臉上那塊不是單純的木板,而是似乎是一個墓碑? 九十九朝血壓又飚了飚,沒忍?。阂娏斯砹?,他竟然是把墓碑往臉上貼! 這什么意思,埋藏半邊鬼面作為埋藏自己的過去嗎,好青春疼痛啊,還是咒力限制??? 心情只沉重了半秒的九十九朝自動自發瘋狂吐槽起來,附帶滿頭問號。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半邊鬼臉的茨木童子開始吐出新的字句,整只鬼仿佛受到了劇烈的刺激,站起身嘶吼起來,身上鬼氣大漲,嗜血的力量一齊爆發,威勢如暴虐的河流沖向寶船! 啊啊你們竟敢破壞了我父親的墓碑,我的父親 酒吞童子的墓碑?。?! 式神?????? 九十九朝兩眼一黑,扶了一把身邊的五條悟。 五條悟:喂喂! 刺激有那么大嗎??? 你懂個錘子! 轟隆轟隆 地上的人再度抬頭,就看到那只巨大的鬼爪再度出現,又一次狠狠地朝天守閣拍下! 高聳的閣樓宛如積木房子一樣被生生拍散,屋瓦迸碎,落石如隕,轉眼就只剩下幾層空殿。 所有人瞠目結舌,奴良組的船上到底有著什么怪物?。?? 在船上都rou眼可見的地表震動與聲勢讓五條悟搓著下巴,哇哦了一聲:看來這個歷史錯得很離譜啊。 何止是離譜!九十九朝再上前,一臉怒容,如果我能成為行走在歷史里的一員,拼死都要把這個錯誤從源頭摁滅。 你可以的。 只有你能做到。 少年睜大眼睛,耳邊的風聲在一瞬間清晰可聞。 怎么了?落后了半步的五條悟一如既往的敏銳地察覺到他的出神。 沒事。九十九朝晃了晃腦袋。 不要在緊要關頭走馬燈啊,有點煩。 少年俯視一片狼藉的二條城,紫色的烈焰像是游龍一樣旋轉升騰,以二之丸御殿為中心,建筑群接連倒塌,橫梁瓦片砸落在地,鸝鳴廊發出垂死的尖嘯,四散崩落的古樓間,一只惡鬼將另一只惡鬼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