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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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頭鬼扭頭,就看到五條悟朝他晃晃悠悠地轉了一下手上的眼鏡。 奴良陸生有咒術了不起啊。 五條悟沒錯,就是了不起。 就在所有妖怪都在回味重量級可觀的情報時,只聽鏘地一聲輕響,滑頭鬼感到自己腰間一輕。 黑頭發的陰陽師少年突然反手拔出了他的彌彌切丸,刀光劈雨,生生斬飛了鬼童丸的頭。 血跡在雨水里揚起,悲鳴的鬼的頭顱被一腳踩在石地中。 我原本以為御門院家是因為找不到合適的軀體,才想借用狐之子這個概念,將羽衣狐準備誕下來的子嗣當成安倍晴明轉生的容器,沒想到 九十九朝還是忍不住咬牙切齒起來。 他之前就有過一個猜測,安倍晴明不論是傳說還是佚聞里都有著白狐之子、半妖的說法,他像是御門院這種無所不用其極的陰陽師家族如果想利用羽衣狐生出一個與傳說相符的容器也不是不可能的,等到容器出生后就直接反水,搶人孩子,和羽衣狐撕破臉皮。 劇本他都給寫好了。 說實在的,御門院家這種為了完成一個術而堅持千年的求索精神,讓同作為陰陽師的九十九朝很欽佩,但誰想他還是太天真了。 傳說一定有與現實偏差的地方,但一切不可能都是空xue來風,只是沒有想到真相會那么離譜。 所有的與轉生有關的陰謀,不是來自于一個走歪了的陰陽師世家的求道和對祖先的狂熱欽慕。 而都是安倍晴明本人千年前的安排。 九十九朝把彌彌切丸還給了奴良陸生,黑亮的眼瞳讓滑頭鬼一愣。 鬼童丸剛剛說道,在千年前他是安倍晴明的跟隨者之一,見證了安倍晴明從一個講究妖怪和人類有共處可能的陰陽師變成了一個極端分子。 因為當時有貴族為了長生,殺害了他的母親羽衣狐,從而讓他認為人類是充滿貪欲陰暗,無可救藥的存在。于是他就想,不如讓這個世界直接變為黑暗的妖怪主宰的世界,而他成為黑暗之主,從根本上根除人類之惡。 只要借用轉生術與母胎,他就能在千年之后再度睜開眼重回人間。 其實安倍晴明早就該誕生了,每一次戰爭的動蕩都是黑暗云集的產盆,只是每一次都被奴良組的滑頭鬼給干涉。 這一次,在一代奴良滑瓢衰落,二代奴良鯉絆被刺殺,三代奴良陸生還沒有成長起來的時機,羽衣狐最接近他的愿望。 順便一說,奴良鯉絆之死也有很大可能是羽衣狐或者安倍晴明的陰謀。 鬼童丸不清楚這方面的狀況,因為負責與地獄中的安倍晴明溝通的是鏖地藏。 九十九朝聽完這些,只覺得腦殼發痛。 是那種一陣一陣的疼痛,像是記憶碎片鋒利的邊緣再度切割起他的大腦。 他該有多氣,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混沌的記憶就像是昔年舊事,一切都是朦朧猜測,尚不好說。 可哪怕是一個最普通的陰陽師,都不會接受這樣的真相。 這家伙應該很失望吧。 一旁的妖怪們看到五條悟忽然彎下腰,鉆進奴良陸生傾斜的傘下,雙手特別熟練地架在九十九朝的肩膀上,下巴壓到少年頭上,毫不客氣。 他看著地上鬼童丸的頭,嘖嘖出聲:真狠啊。 干脆利落的手法和少年乖巧的臉完全不符,不愧是術師殺手教出來的。 彌彌切丸是退魔刀,被砍傷的妖魔鬼怪無法自愈,化作黑色符文的妖力從傷口處飛走流散,讓惡鬼發出本能的慘叫,在雨聲中特別刺耳。 就在這樣的背景音里,五條悟語氣輕松地問九十九朝,接下來你要怎么做? 九十九朝想看他一眼,但這個姿勢他抬頭比較艱難,挪了挪,沒有看到。 接下來他要怎么做? 他忽然記起來兩年前五條悟也是這個語氣這個態度問他的,一幅看好戲的模樣,卻和他有些相互協助的束縛。 但那時候他巴不得這位大少爺離他遠點別在他的警戒線上反復橫跳。 現在的話,倒是不一樣了。 不僅目的不一樣,一切都不一樣了。 那時候他是個孤身想意氣用事地去報仇的人,現在他的身邊有囂張依舊的五條悟,有夏油杰、信太森,和答應一起聯手的式神滑頭鬼,也就是奴良陸生。 九十九朝一直在往下掉的心情緩了緩。 他想了想有些悶地說道:我不想回學校了。 他輕描淡寫地把傀儡那邊被關進監禁室的事情說了出來。 五條悟哦豁。 奴良陸生哇。 監禁室東京高專也有一個,五條悟哦豁的一聲里還有對于室內術式沒有分辨出九十九朝真假的好奇。 九十九朝嘆了口氣,有點懶得解釋。 監禁室的符咒其實基本都是他繪制的,那么多年在京都高專的的生活九十九朝并沒有閑下來,反而是四處幫忙,可不只是為了賣乖巧。 毫不夸張的說,他對京都高專里的任何術式和結界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當然,作為可以執行秘密死刑、絕對監禁的地方,術式布置絕對不可能出自一個人之手??擅吭诜涑霈F需要替換的時候,每個負責繪制的人都是互不了解的,九十九朝只是跑到每一個學長和老師的身邊幫個忙,也沒人會拒絕這種善意的小幫助。 當初他要是真的因為禪院甚爾關到同化,想逃出高專輕而易舉,區別就在于是想用飛的還是想用走的。 不過他現在心情不好,連回去都不想回去。 使小性子使得天經地義。 雨嘩啦嘩啦地從瓦藍色的大傘邊緣滴落,靜了半會的奴良陸生突然開口:要不要一起回奴良組? 兩個腦袋一起轉頭看滑頭鬼,妖怪模樣下的奴良陸生處變不驚,甚至覺得不是什么大事地說道:反正回去之后也要出發去京都找羽衣狐,為什么不一起? 除了說明安倍晴明的大義和思想,鬼童丸并沒有交代羽衣狐的藏身之處和附身對象,但奴良陸生覺得自家老頭子或者花開院的陰陽師會知道。 就名義上來說他是九十九朝的式神,但對方也不像其他陰陽師一樣使役他,邀請不了對方加入百鬼夜行,那朋友也算得上了吧。 這和誰強誰弱放不放心都沒什么關系,俠義之妖從來都不缺朋友,也不會拒絕任何一個朋友。 大雨里,年輕的滑頭鬼微微抬起傘,赤色的紅瞳里再度流動起妖異銳利的光,身后仿佛就有了百鬼夜行的黑影,是個像模像樣出言必行的的繼承人了。 他邀請道:我們一起去討伐羽衣狐吧! 九十九朝怔怔然地看著他,頭上還被一壓,突然笑起來。 好??! 夏油杰和信太森依舊在大眼瞪小眼。 九十九朝去得時間太久了,兩人自然一個放出咒靈一個親自去打聽,打聽到了安倍晴明轉生和九十九朝被嚴格保護起來的消息。 然后身處監禁室的九十九朝表示不需要找夏油杰來打s,但他想吃巖手縣的碗子蕎麥面和浮世繪町的楓葉饅頭,夏油杰分身乏術買不了那么多的話,信太森去也挺合適的。 這樣的暗示都聽不懂這兩人也不可能是優等生了,遠野就在巖手縣,奴良組在浮世繪町,看來九十九朝這個樂子估計要偷到傀儡解禁,讓他們得空就去找他。 反正我就是不回去。 哼。 雖然優等生們還是覺得這嚴格保護有點貓膩,但始終是對一個傀儡自作多情,看樣子九十九朝那邊也清楚是個什么情況,兩人為樂巖寺點了根蠟,沒多說什么,打了個招呼就繼續各回各家。 彼時,在京都螺旋結界第八個封印點的古所中,把守在側的花開院家的陰陽師尸骨無存,漆黑的血跡潑灑在連柱繩圈繞的封印陣和痕跡斑駁的咒樁上,發出了好像在腐蝕著什么的聲音。 京都上空,黑夜結云。 結界被破壞后,一道又一道巨大的妖氣之柱如龍卷沖天而起,散發出不詳之氣。 一座城池下,由血與怨氣凝聚而成的池水中,漆黑的狐妖緩緩浮出水面。 第45章 想通了 京都,花開院家。 螺旋結界在一夕之間被破壞了四個,守在古所的陰陽師不是死就是死,骨頭和眼珠都被拿來做玩具,可怖可嘆。 古老的宅邸中,穿著白狩衣的花開院們行色匆匆。 花開院家的家承其實也很有名,就是來自于傳說中多次和安倍晴明斗法失敗的蘆屋道滿。 不過有關蘆屋道滿個人的傳說并不多,這位陰陽師經常會被寫成邪惡的存在,其實是因為他對于術式的態度比較狂妄不羈,凡是能達成目的變不擇手段,行事作風偏于惡劣,才有:邪惡陰陽師一說。 崇尚幽雅矜持的貴族公卿自然看不慣蘆屋道滿這樣的作風,在他輸給安倍晴明后,讓他打哪來回哪去,流放播磨,不再歸京。 后來蘆屋道滿習成播磨流陰陽術的后人在變遷中分為了兩支,一支就是現在仍然保持修行鉆研陰陽術的花開院家,一支則進入了咒術師的領域,其中有一位名為蘆屋道剛的后人曾為了讓咒力弱小者得以在他人領域里生存,研制出了簡易領域術式,讓術式在咒術界流傳。 花開院家本姓氏的陰陽師各有各的特色,正協商著派哪房的子嗣去強化剩余結界的守衛,兩個陰陽師恰好經過武器庫的時候,就聽見大門緊閉的庫房里傳來了什么東西跌落到地面的聲音。 怎么回事? 進去看看吧。 輕塵飄逸的昏暗空間里,一把太刀掉落在了地上。 對刀劍不太了解的陰陽師將武器撿起來,對著名牌看過去,興趣缺缺道:是三日月宗近啊。 天下五劍之最美的名號陰陽師多少還是聽說過的,這樣的名刀出現在花開院家的武器庫中其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日久成靈的付喪神一說沒有陰陽師不清楚,所以在花開院家族的收藏里,大多都奉著那些有著悠久而有名的器物,御門院家同樣有,咒術界御三家也不少。 而刀劍銳利,更容易顯靈,咒術師也好陰陽師也罷,都喜歡收集著此類物品,以用來施行術式。 至于國家展覽館或者收藏館里的:真品,其實都是讓尋常人看到的幌子而已。藏品這樣的東西,本來就是流動的,只是明里暗里多少人知道多少人不知道罷了,暫不細講。 最后花開院家的兩個陰陽師粗略地把武器庫檢查了一遍,得出了一個:啊可能是架子年久失修的結論,給刀換了個托架,腳步匆匆地走了。 庫門關閉,輕塵飄散間,像是有人笑了一聲,語調慢慢地,帶著點點會令人抓心撓肺的頓挫感說,哦呀哦呀,真是粗心。 答應了一起同行之后,九十九朝先讓奴良陸生先回浮世繪町。 因為信太森對于九十九朝的話向來行動力ax,準備給他來遠野買蕎麥面的同時,順帶捎來了他平常用的一些符咒咒具之類的東西。 夏油杰 其實就是一幅給要出遠門的孩子急匆匆來送東西的家長模樣。 信太森的身上有神明寄居,直接進入奴良組的地盤,就算奴良陸生不介意,九十九朝也會覺得好麻煩沒必要,畢竟奴良陸生都還沒正式繼任奴良組呢,來這么一出他還要和奴良滑瓢掰頭,會很心累的。 什么你說萬一他趕不上奴良陸生帶著百鬼夜行出發怎么辦。 放心,五條特快,使命必達。 最多是給五歲小孩搓圓搓扁臉,這個交易還是很值的。 嗯,很值的。 嗯 你給我放手啊混蛋! 離開山林,九十九朝落地就瘋狂踩起五條悟的腳,兩個人嘰嘰喳喳鬧鬧騰騰,好不幼稚。 九十九剛剛我會覺得這家伙是在安慰我果然是想多了! 今晚看來是要住在遠野了啊,完美躲過所有小動作的五條悟非常順手地拉開路邊一扇漆木的格子門,頭也不回地說:記得付房費,別像是滑頭鬼一樣~ 站在門口的九十九朝,呸。 遠野小鎮都是矮屋,錯落有致地在冬季連成黑色的小山脈,旅店旁緊緊挨著的就是一家丸子店。門店很樸素,屋外有嵌在墻面的長椅,上面有擋風的帷布,背后有暖暖的風從特別設置的風口吹出來,九十九朝正琢磨著買點什么邊吃邊等,順便整理一下還有點混亂的腦子。 一個人拉開丸子店的門從里面走了出來,正好和黑發少年打了個照面。 服務員: 又見面了啊,服務員先生!九十九朝這次終于忍不住驚嘆起來。 我也吃驚,驚嚇的驚。剛剛點完單的服務員由衷地想。 相逢不比巧遇,兩個人就坐在長椅上吃起了丸子,一個是等人,一個就是單純地來吃丸子。 九十九朝雙手捧著個年糕一咬,就拉成了長條,吃起來的動作像只要過冬的倉鼠。 服務員戰戰兢兢,邊在好奇另一個白發男去哪了。 九十九朝安慰他:你不要害怕,我們也只是普通人。 服務員 他記起了五條悟的飛天遁地,覺得你是不是對普通人的定義有什么誤區。 九十九朝很自然地反駁他,那你又是普通人嗎。 少年一瞥,示意街對面某個屋檐下的角落,服務員看過去,就見一大團黑影在那里繚繞,像個黑洞,散發著令人反感的氣息。街上的人們仿佛熟視無睹地經過,被撩了一下衣角都不知道,好可怕好可怕。 九十九朝:放心,你也不是什么天選之子,只是運氣比較好而已。 服務員比起其他人,是有點咒力的人,但沒有多到可以做咒術師的地步,因為在壽喜鍋店給他們留下了印象,所以五條悟也記得服務員。 如果不是因為能隱約見到卻看不清真正的模樣(沒對上眼睛),他也不會總能規避詛咒的傷害,當然運氣的成分也是真的。 之前在壽喜鍋店聽說服務員還有四個義妹,這放在漫畫里妥妥地是主角劇本,開后宮的那種。 五條悟沒說錯,最近九十九朝漫畫看得真的很多。 服務員驚疑不定地吃了個丸子壓壓驚,我們這種都是普通人,真正的天選之子得是什么樣啊。 唔九十九朝支支吾吾地想了想,咽下年糕,才擺出一副像是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說道:大概是因為母親被殺所以要成為反抗全世界的黑惡勢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