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貴族廢物改造/在古代貴族混吃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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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珠坐在鐵柱的臂彎上,早春的光從他背后斜來,將顧珠小朋友周身打上一層柔光,鬢角散落的發絲猶如世間最昂貴的蠶絲,皮膚透白如玉,垂眸看白妄,說:錢你幫我存著,我遲早來取,只是怕是對不起你,阿妄,我得回去一趟,下回在同你出去吃館子。 白少主沒有留下顧珠的理由,又生怕因為這件事,影響他與珠珠的交往,不免勸了一句:與你無關的事罷了,珠珠何必攬在身上? 白少主家中人丁單薄,除了他,大當家沒有第二個孩子,二叔二當家膝下更是沒有一兒半女,漕幫講義氣,卻也講究一人做事一人當。 再來,說句不好聽的,白妄并不覺得死了人算是什么大事,只要沒有確切的證據,沒有人管,死個把人又如何?著實是二叔新納的那位姨娘多事,要都十四姨娘這樣鬧起來,他們漕幫每年不明不白死了的人家家屬,豈不是連起來都能湊幾百桌麻將了? 白妄有些話,現下還不愿跟瞧著便清澈如水的珠珠說,怕人家瞧不上他。 也怕珠珠怕他。 于是那些話在嗓子里轉了一圈,又回到肚子里,重新組織了一番語言,說著怪丟面的軟話:算了,你自去忙你的,只是別忙得把我給忘了,我今年六月上旬要跟著船去壓貨,四個月的時日,一過,又要年節期間才能來揚州落腳。 顧珠小朋友立馬笑了笑:四個月呢,那阿妄你這不是還有一整個春天都是我的?你且等我回家,有空便派人送信到四水錢莊好不好?屆時咱們見面,一定玩兒個痛快,我做東道。 一言為定。 白少主目送預定了他一整個春天的顧珠離開,馬車都走遠了,還站在門口看,不知道珠珠說要給他送信,是什么時候送,下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見,一個時辰后就見嗎?一個時辰多長來著?會不會太長了? 白少主這邊又等了許久,才恢復以往的冷臉去把五百萬兩的銀子裝箱,就等著說要同他長久好下去的珠珠來取。 另一頭,氣得要命的小侯爺顧珠在馬車上瘋狂抖小短腿,琢磨著見了四伯該怎么罵,是一見面就罵,還是找瀧大哥哥去代替他罵。 哪知道回到府上吩咐郭叔叔去找大餅爹,自己帶著鐵柱沖向四房的榮興堂后,找了一圈只找見還在書房讀書的待今大哥,四伯的鬼影子都不見一個! 四伯呢!顧珠聲音暴躁,但依舊奶里奶氣。 顧待今手里拿著卷翻爛掉的《春秋》,不解地看著家中金疙瘩在堂上轉來轉去,一刻也不停,不禁無奈哄道:今日家中不是有拍賣嗎?父親出門了,說不耐煩跟那些人打交道。 那現在就去把他給我叫回來,我有話要問他,不對,就說我爹有話要問他,說我四伯才不搭理呢。顧珠了解四伯,最是怕他大餅爹的。 怎的這樣著急?待今大哥不解,也很為難,畢竟他曉得現在去找那跑進溫柔鄉里的父親回來根本不可能,估計家里著了火都不一定管。 怎么能不著急?!你問鐵柱我在別人那里聽到了什么!顧珠小崽子一著急,拍著傻大兒的手臂就說。 傻大兒鐵柱被小小娘親推上前,活像是大年三十被家長要求表演舞蹈歌曲的樣子,杵在那兒一動不動,不一會兒就羞答答拉著顧珠的手縮了回去,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表示自己被娘親要求不能說話來著。 顧珠就曉得指望不上傻了的謝崇風,又補充說:他不能說話,等會兒郭管事來了,你問他,我剛曉得,原來四伯還害死過一個有牌坊的節婦,這是人命關天的事,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四伯這事兒連個狀都不許人家老爺爺告,還把人給打了一頓,這是要干什么?不想活了? 這珠弟弟你怎么知道的?待今大哥一臉詫異,這、這事兒許多年了,都過去了顧待今苦笑。 顧珠真是不知道怎么說待今大哥的好,他一個半古不古的小孩都知道顧家大難臨頭了,就是沒有錯處,上頭也有人拿著放大鏡找錯誤,現在好了,這么大的一個案子,該怎么辦?! 事情都過去了就不能算事兒了嗎?顧珠眼眶急得通紅,待今大哥,你也是讀圣賢書的,書上那些圣人言,難道都只要求別人,不要求自己? 顧待今無法向被寵得什么都一知半解的珠弟弟解釋這世上的家族大都是這樣,出了什么事情,絕不會鬧到外面去,只在族內行家法、族法:此事,不好說。 顧珠:所以你就是不愿意去找四伯回來咯?你不去,我找二哥哥去。 顧待今無奈,叫住小家伙,說:珠弟弟,我的珠弟弟,你即便去后頭,也找不到橋然,橋然他現下搬去后巷子住了,他被爹趕了出去。 顧珠一臉茫然,這都什么跟什么?四伯就沒干過人事兒吧?! 憑什么?二哥哥他哪里做得不好?顧珠小崽子心里不舒服,替從小就跟自己要好的二哥哥鳴不平。 待今大哥唉聲嘆氣,說:自古,忤逆長輩,便是不孝,你橋然二哥哥跟父親吵了一架,吵得厲害,父親一氣之下說沒他這個兒子,橋然便當晚搬走,什么都沒帶,我去送過一回銀子,橋然也給丟了回來,說是自己有手有腳,就是去碼頭扛泥沙,也能養活自己。 顧珠心疼得厲害,想不出從小也算是錦衣玉食的二哥哥去扛泥沙的樣子:他們吵什么? 顧待今不好說,只是搖頭。 待今大哥你不說,我就再也不理你了。顧珠會發的狠話也只有這個了。 顧待今不怕,卻又不愿看小家伙掉金豆子,猶豫著,還是說道:其實也沒什么,主要是你身邊原本有個陪玩兒的小廝,名叫馮巖的,年前不是丟了嗎?不見蹤影。父親就覺著你身邊沒有個他的人,他不放心,總要讓你身邊有我們四房的人,才安心,覺得只有這樣,以后他要找你辦什么事兒,也有人從旁說和。結果馮巖沒了,他便又把注意打到橋然的身上,讓他去跟五叔求情,跪著磕頭求情,好回你身邊兒,跟珠弟弟你繼續搞好關系 顧待今從不撒謊,卻也不懂五叔什么都瞞著珠弟弟的良苦用心,一番話就把什么破事兒都抖了出來。 顧珠聽了,只覺四伯沒救了,也替二哥哥不值,更有些不理解大餅爹。 他說怎么自回來以后,就沒見過二哥哥,感情是所有人都瞞著他,就他一個還不知道二哥哥被大餅爹給擋在了明園外頭。 就在這個時候,被郭管事喊來的顧五爺顧勁臣慢悠悠從外走入大堂,永遠溫和的圓臉上掛著笑,但笑卻在瞧見自家寶貝憤憤不平看向自己的眼神時,變得委屈巴巴:珠珠,爹是過來幫你批評你四伯的,是來做你的靠山,怎么好像爹爹做錯了什么?你說,爹爹改。 顧珠小崽子才不要聽大餅爹的話,都是鬼話!就知道哄他瞞他,他要自己去找二哥哥去。 顧珠風風火火的來了榮興堂,又風風火火拉著鐵柱要出去,對著大餅爹哼道:我不想跟你說話,自己反省。 眼瞅著自家小寶貝飛快被個傻子抱著跑遠,圓滾滾的駙馬爺笑臉斂去,對身邊的郭管事淡淡道:你跟著去。 郭管事立即行禮,隨后飛快追了上去。 待駙馬爺看著自家的寶貝疙瘩身影兒消失在榮興堂大門側邊,約莫又過了兩息的功夫,才慢悠悠坐到主位上,拍了拍一塵不染的衣擺,沉聲道:說罷,怎么回事?你爹殺人了? 第34章 不是周扒皮 二哥哥,我等你功成名就! 五叔顧待今苦笑, 《春秋》被他卷起來,捏了又捏,手心的汗水打濕干薄的書皮, 立時像是刀片一般,割著手生疼。 怎么?有些事原來連我也不能說?顧勁臣面色平靜,完全不像是個得知家中有人殺了人的消息,倒像是擺家常來的。 不不不,五叔您是長輩, 家中老祖宗就曾說過,現如今家里這些叔伯里,只數五叔您最出息, 您說什么,那都代表著長公主的意思,沒什么不能知道的只是 顧待今猶豫了一會兒,哭喪著臉, 頹廢的跪到顧勁臣的面前,滿腦子都是方才珠弟弟對自己的控訴,他乃一屆讀書人, 讀的圣賢書, 可的確, 他做的絕不是什么圣賢事。 只是五叔,此事個中緣由曲折復雜, 且年代久遠,各執一詞,瀧大族長也是曉得的。當年瀧族長聽說這件事后,就跟衙門里的人打了招呼,說是不接那老頭兒的狀子, 我爹糊涂,曉得那家寡婦死了,也哭了好幾天,說不是他害死的,是人言逼死那寡婦的。 后來瀧族長讓我爹禁足了半年,還給了那家人一百兩銀子,此事就算是壓下去了。 當時二伯還沒去世,說就這樣息事寧人最好,鬧大了,咱們將軍府就是沒有過錯,也要惹一身的sao,咱們是體面人家,活的就是一張臉皮,不能讓英明了一輩子的祖父他們蒙羞于是顧待今把自己曉得的都說了,也越說越羞愧。 顧勁臣聞罷,長久地沒有說話。 顧待今怕得要命,摸不準五叔到底是什么態度,便悄悄抬起腦袋看了看。 五叔顧勁臣眸色依舊平淡,只是沉默深思著,半晌才道:這叫壓下去了?那一百兩銀子人家收了沒? 顧待今點了點頭,隨后又搖頭:應該是收了,咱們一百兩給出去了,讓衙門里咱們的人勸那老頭收下,衙門里的人回話說是收了。 即便是收了,人家也沒有停止告狀,六七年過去,即便老四當真沒有強要那寡婦,害寡婦羞憤而死,也要被流言說成真的。顧勁臣扯了扯嘴角,就你們這首尾不干凈的手段,挪到官場上去,一百回都夠你們死的。 顧待今立馬嚇得渾身發抖,一面哭哭啼啼,一面給五叔磕頭:五叔救命??! 哪里就至于喊救命?該喊救命的是我。顧勁臣順手抓了一個杯子,便狠狠砸在顧待今的腳邊,碎片迸裂飛起,氣勢洶洶,你們根本不知道我有多難,我想盡法子遠離朝廷,保全家平安,你們做事哪怕有一個手段高明,斬草除根,也不至于現在連珠珠都能揪住你們的辮子! 珠珠他都能捉住,就更別提旁人了,誰知道哪個會在日后,拿著你爹這殺人的罪名來威脅我們辦事? 還有。顧勁臣嘆了口氣,掏出一封信來,略有粗繭,骨節分明的手在信上重重點了點,語氣泄露出幾分陰沉地煎熬來,你自己看! 顧待今低頭頷首地去拿信,快速掃過后,皺著眉頭,請教說:這這不是長公主的家書嗎?說實在想念珠弟弟,又因著珠弟弟在揚州剛受了難,要珠弟弟回公主府,順便跟皇子們一起讀書,還讓三殿下來親自護送,這不是好事嗎? 好個屁!你什么都不懂。顧勁臣閉上眼,在睜開,滿眼肅殺,若不是這次珠珠遇匪,長公主哪里有借口要借珠珠去長安?!長安那是什么地方?狼虎窩,殺人無形,金山銀海的底下是成堆的白骨! 現如今那眼高手低的皇帝要跟三朝元老謝丞相一較高低,珠珠過去,就代表我們必須跟皇帝站在一起,我若不答應,珠珠作為他們的人質,能有什么好?! 原本他們不確定我手里都有什么東西,現在見我連兵馬都能調動,怕是要動真格,珠珠此去,哪里是跟皇子們一塊兒讀書,是去做籠中的鳥,稍不注意,會死的。 顧勁臣說起他的顧珠,連念名字都時候都舍不得說重:可憐我的歲錦到現在還以為這世上的父母俱是相親相愛,兄弟姊妹善良友愛,那曉得他的四伯除了花天酒地,還會殺人,他的母親從生他下來便指著他死,他那無能的舅舅拿他當籠中鳥,他的爹爹這邊,卻沒有一個人能護著他,是一窩廢物。 他該對我失望了顧勁臣幾乎能想到未來的那一幕: 他的寶貝珠珠在長安舉目無親,還會因為他這個當父親的,沒能滿足無能皇帝的要求,備受折磨。屆時,他將看見瘦巴巴的珠珠,隔著鳥籠子看他的珠珠,看珠珠身上都是鞭子的痕跡,看珠珠午餐是餿掉的飯菜,看珠珠連哭的力氣都沒有,趴在冷冰冰的榻上等死。 顧勁臣是遠離朝廷,是一副吃飽喝足萬事不管的模樣,但這不代表他當真就對朝堂之事一無所知! 他比任何身在官場的人還要關注朝堂勢力變化。 如今皇帝就是個草包,沒多大本事,野心卻不小,哪怕再遮遮掩掩那想要收回丞相手中權利的想法,不少機敏的官員也都嗅到味道。 可就算這樣又如何?謝相爺在朝中勢力根深蒂固,說句大實話,這天下現在就是姓謝! 謝相爺手中有兵馬,就養在距離長安不遠的鄱陽,統共三千精銳,以一擋十不再話下,倘若要兵變,頃刻間長安的龍椅就能易主。 但長公主也養了私兵,就在長安城外,可即便相互掣肘,那皇帝估計也夜不能寐。畢竟老相爺雖有個不成器的兒子,但也有兩個人中龍鳳的孫子。 嫡孫謝祖崢運籌帷幄,盡得老相爺真傳,天生七竅玲瓏心,算無遺策。 而庶孫謝崇風更勝一籌,能屈能伸,多智近妖,軍中聲望極高。 如此兩員大將,謝相爺即便是死了,謝家也起碼百年之內不會衰敗。 對待如此強悍的相府,等待時機才是明智的王者之思,當今皇帝急功近利,卻要逼他們顧家做先鋒,跟相府對立,這就是要他們整個貴族都做替死鬼,給皇帝鋪路。 可憑什么呢?! 他決不替那草包皇帝去死,也絕不讓他的珠珠去長安,哪怕為此倒向相爺府,也無所謂,若是逼他,干脆來個魚死網破,扶謝家上位! 到時候珠珠即便身為皇室人員,也將在他的庇護下安樂百年。 顧勁臣想過,最差不過如此。 顧珠小崽子從馬車上下來,看著面前門板都歪歪扭扭掛在墻上的小院子,躑躅不前。 趕車的郭管事在一旁,為自家主子五爺說話:小侯爺,五爺有他的思量,此事不能怪五爺 顧珠看著院子里的菜園子和陳舊得連蜘蛛網都還沒有打掃干凈的角落,不愿意聽郭管事說話,領著鐵柱就往里跨進去。 這是后巷最偏僻的院子,荒廢了大約快十年,井都是枯的,只有一顆老梨樹還生的茂盛,剛剛入春,一樹的梨花便如云散開,長得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