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貴族廢物改造/在古代貴族混吃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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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渾圓厚重的顧家五爺行路十分費力,一座山路,走得氣喘吁吁,被吳大人扶住手臂后,也不停下腳步,只有眼神里那像是被困在籠子里屬于野獸的絕望快要淹沒整具龐大的身體。 吳大人只一眼,便不忍再看,安慰說:五爺往好處想吧,人找不到便是有希望。 顧家五爺顧勁臣撐著枯樹干的手抓著樹皮,平日里養尊處優的手上那修剪得整齊干凈的指甲都塞滿了枯木碎屑與崩裂的血絲,含淚笑著說了一句:什么叫希望?我顧勁臣的希望早就沒有了,我放棄了一切,還是有人不放過我,要拿我兒顧珠的命逼我就范,顧珠那么小,他懂個什么?!憑什么要為了那些狗屁不如的東西付出一條命? 我不管是誰在背后指使也好,還是這回只是單純的意外,我的珠珠要是沒了,復君兄,我要所有、所有人償命!顧五爺定定地看著吳復君。 吳大人也已成家,有子嗣,卻因為常年在外任職,同家中妻妾子嗣感情一般,家中小兒每回見了他,也是戰戰兢兢,他愛逗一逗小家伙,把人逗哭了,他便開懷大笑,一家子也算是其樂融融,可他孩子太多了,若有一個死了,吳復君也覺著自己不會如五爺這般瘋魔,或許,這是因為五爺只有這么一個孩子的緣故吧。 吳大人雖未能感同身受,卻微微點了點頭,小聲承諾著,說:好。 不多時,翻過了一個偏僻的小山頭,有能人嗅見了濃厚的血腥味散在空中,立即回來稟報,于是吳大人與顧家五爺話不多說,帶頭快步趕向山頭邊緣,從高處跳下去,意外得見山體裂縫出的一個隱蔽山洞,洞內是亂七八糟的血跡 顧珠??!顧五爺眼神兒絕好,老遠就瞧見湮滅不久的火堆旁邊躺在稻草上的他的孩子。 只見他如珠似寶捧在手心的小朋友,身上落了不少臟兮兮的泥巴,混著不知從哪兒濺到身上的血點,烏黑的長發也散落在稻草上,臉上滾得全是淚痕,他從來罵都舍不得罵的寶貝小孩,成為了現在這樣飽受苦難的模樣。 只叫了一聲,顧五爺便沖到了他家珠珠的身邊,晃了晃本就比同齡人顯得嬌小的顧珠,生怕晃不醒,聲音都像是被什么緊緊掐住,嘶啞著:珠珠?你醒醒,看看,爹爹來了,你你醒醒! 顧五爺關心則亂,根本記不得要去先探探小家伙的鼻息,抱著小孩子就生怕寶貝冷著,單手解開自己的披風便把小家伙裹在其中,匆匆往外出去,與烏泱泱哭喊著去心疼尉遲沅的尉遲家中族人擦肩而過,找到吳大人,便說:借馬一用,馬車太慢了,珠珠身上冷得很,冰塊兒一樣,我先回了,今日多謝,改天定請你喝酒。 吳大人點了點頭,還想說些什么,卻是嘴巴剛張開,顧五爺就抱著懷里的小家伙匆忙上了陡坡,牽了他的愛馬就熟練得跨馬上去,腿一夾,朝山林之下奔去。 吳大人見狀,嘆了口氣,有些擔心地搖了搖頭,對下頭的副使囑咐道:我跟著去瞧瞧,你在這里幫忙看著點兒,尉遲家好歹也曾是正經的國舅府,護送尉遲家的公子回去,之后封鎖現場,查查這件事到底是他娘怎么一回事。 副使依舊很不贊同,為難地苦著臉:大人,這不好吧,咱們又不是專門管抓匪盜的,也不管查案啊。 吳大人扯了扯嘴角,笑道:老子管都管了,索性一管到底,反正陛下要是追究起來,還有長公主在上頭頂著,頂多被參幾本,又參不倒,怕個球? 這邊吳大人吩咐完畢,追著顧五爺去往鎮國將軍府,好不容易追上了,卻見鎮國將軍府內一團亂,四處的丫頭小子都胡亂躥,就連門房都不在位置上,他長驅直入也沒人攔擋,一路直接進入明園,就見好家伙,像是整個將軍府的丫頭小子都擠在這里看熱鬧,俱是伸長了脖子竊竊私語。 吳大人皺了皺眉,心道這將軍府的下人為免太松散了些,可這又不是他的府邸,便不好多說什么,只管悶頭進去。 過了院子,到了明園的前廳,便可看見拄著老木拐杖的錦衣華服老太太坐在主位上抹眼淚,身邊好幾個小孩簇著,說著吉祥話,其他位置則分別坐著顧家一房、二房、四房的當家老少爺們,所有人坐立不安,什么話也不敢講,只是不停往暖房里瞅。 顧家四老爺顧逸辛連衣裳扣子都還沒來得及系,就坐在這里等消息了,腳邊跪著的,是他的二兒子顧橋然。 吳大人一進去,不少人不認得他,未成婚的女眷嚇了一跳,連忙往后院躲,吳大人也連忙低下頭去,跟老太太說:老太太,我是五爺的朋友,剛一塊兒找著小侯爺,現下想來看看,只是一路進來沒找見通報的門子,就自作主張進來了,還請不要怪罪。 顧家老太太是個慈眉善目的胖老太太,乃鎮國公的大兒媳婦,更是顧家老爺們的長嫂,在顧家地位超然。認得來人是如今圣眷正濃的淮南節度使,在前幾年的知府擺宴席面上有過幾面之緣,立馬站起來,很是親切地說:是吳大人啊,吳大人哪里的話,是我府里這些下人沒見過這么大的世面,嚇壞了,讓吳大人見笑了,吳大人要是想進去,便進去看看吧,珠珠已經是醒了,只是現下大夫還在問診,老五啊心疼壞了,在里面守著呢。 吳大人一聽這話,曉得顧珠還活著,就松了口氣,不急著進去打攪人家父子兩個說話,笑著搖了搖頭,說:既是知道小侯爺沒事,那我也放心了,還有要事要辦,便不打攪了。 話剛落下,就聽旁邊坐著的顧家四老爺頂著一雙都快要掉到地上的眼袋,一腳踹在跪著的二兒子身上,吼道:吳大人要走,順帶把這不知死活的混賬玩意兒一并帶走吧,我沒有這樣的兒子!帶著珠珠出去玩兒就玩兒吧,卻眼皮子底下給弄丟了,你干什么吃的?!快快帶走!免得下次還不知道要丟了什么,害了全家! 四夫人這個生母聽了還沒哭呢,老太太身邊一個標致的大丫頭頓時掩面抽泣起來,拽了拽老太太的袖子。 老太太立馬站出來喝道:老四你吼橋然做什么?這件事橋然也不想的,他也還是個孩子,哪里就經得住你又打又罵的?既然珠珠都回來了,你打也打過了,就算了,讓橋然回去好好抄幾本書,磨磨他的性子也就可以了。 顧家四老爺在外頭再怎么日天日地不當個人,在家里對長嫂那是敬重如母,連忙站起來作揖,說道:是是是,大嫂說的是。還不快滾下去! 四老爺后一句對著二兒子便吼,二兒子顧橋然連滾帶爬地站起來,好不容易站穩了,卻不走,而是拖著被打爛的后背,抿著唇看了看暖房的簾子,跟老太太請求:還請老太太準許橋然進去看看珠弟弟。 老太太嘆了口氣,一雙下吊的三角眼含著淚光,點了點頭,拍了拍顧橋然的肩膀,溫和地說:好孩子,快進去看看吧,珠珠與你最要好,你很該去看看。 顧橋然點了點頭,跟各位嬸子還有兄長們作了揖,又對吳大人道了聲謝,便一瘸一拐地進了暖房,掀開簾子,轉過小外廳,繞屏風,最后站在距離百步床十步之遙的地方,通紅著眼睛看跨坐在顧家五爺腿上的珠弟弟。 珠弟弟換了干凈的衣裳,軟趴趴地在顧五爺懷里抽泣,嬌滴滴地伸著受傷地右手給大夫治療,年邁的大夫苦笑著,滿頭大汗給那被踩折的小指頭掰正,顧五爺全程溫聲細語地哄,無意一個抬眼看向顧橋然,眼里的冷淡便鋪天蓋地籠罩下來,直將素來我行我素膽大妄為的顧家橋然二少爺給壓得喘不過氣來,張了張嘴想要喊珠弟弟,最后卻又咽了回去,悄悄的來,悄悄的走。 離開前甚至還能聽見顧家最出息、身份最尊貴的駙馬爺跟顧珠面前哭哭啼啼地心疼:好了好了,不疼了,爹的珠珠不疼了啊,哎,你干脆挖了爹爹的心算了,反正也碎地七零八落嚶嚶嚶 第16章 自己嚇自己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這是顧珠熟悉的地盤,是他家明園。 明園總共分為三個部分,其中正堂連帶著后院前院是他與爹爹常住來往的地方,東西兩邊分別是東園和西園,東園連著鎮國將軍府四房的榮興堂,西園連著大房的忠義堂,后院可直接通向坦蕩的街口,方便出入。 顧珠今日便是從后院兒回的家,一路上坐在大餅爹的馬背上,差點兒沒把他早上吃過的糖餅給顛吐出來,暈暈乎乎好一會兒,才將心頭的惡心壓下去,只是依舊渾身難受,也不知道是在跟誰鬧脾氣,總之就是把腦袋埋在爹爹的懷里不起來。 小侯爺,你且先把手放松些,老夫好施展復位之術,一下便好,不疼的,小孩子骨頭軟,再養個三兩天,興許都不必吃藥的。大夫穿著一身藍灰色的長袍,頭戴發包,長得便是老中醫應該有的模樣,說話不緊不慢,倒是比好似手忙腳亂一個勁兒哄自家寶貝的駙馬爺說話好使。 顧珠聽了這話,也怕自己耽誤了治療,以后自己落個殘疾什么的,那可才是倒了大霉。 一想到這里,顧珠不免抽抽噎噎地聽話了,從爹爹懷里抬起頭來,一邊小心翼翼把自己的手放到大夫的手里去,一邊擔憂地說:麻煩您了。 老大夫常去達官貴人的府邸給歸人們看病,深知給每個貴人看病都必須要謹慎小心還要得琢磨府中當家人跟自己有沒有什么暗示,其中規矩,不可為外人道也,但將軍府卻是有些不同,將軍府的老太太是個慈善人,體格還算硬朗,不會像某些家里的老祖宗一樣自覺久病成醫,很不聽他的話,不按他的方子喝藥。 將軍府里最難纏的也有,得當屬面前這對父子,這對父子除卻每月的例行問診,隨時隨地有個頭疼腦熱都要跟死了人似的著急忙慌喊他去瞧,害得他這把老骨頭幾次下來,差點兒沒被嚇死在將軍府。 這回將軍府派人來尋,也是說五老爺事情緊要,速速前去,老大夫還在心里不以為意,心道恐怕又是這對父子兩個吃撐了??烧l知道一出醫館,外面赫然滿是官兵巡城,儼然戰事打到這里的架勢,嚇得今日埋頭研究草藥的老大夫渾身發冷,連忙詢問了將軍府的郭管事才曉得,原是今日城里出了大事,碼頭發生強盜綁票,長公主的心頭rou小侯爺還有老國舅府的公子都一塊兒被牽連,整整一上午才尋到,卻至今沒有找到匪人。 知道了事情原委,老大夫立馬放松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凝重地祈禱小侯爺莫要傷勢過重,不然以他的醫術若是還不能回天,就駙馬爺同長公主愛子如命的性子,他一家老小十幾口人,恐怕都要遭殃。 老大夫心事重重,直到看見小侯爺緊緊只是小指頭拐了一下,才悄悄從了口氣,耐心地看著小侯爺在駙馬爺腿上抽抽嗒嗒的撒嬌,跟個女娃娃似的嬌氣,見怪不怪。 小侯爺放心便是,老夫的醫術,全大興那不敢說,但整個揚州絕沒有比老夫更好的了。老大夫說話間,皮膚蒼老卻極為有力的雙手便揉了揉顧珠的小指頭。 顧珠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大夫的手,黑葡萄一樣漂亮的眼里寫滿緊張,但下一秒就被大餅爹給捂住,聽見大餅爹的聲音從頭頂落下來,溫聲道:害怕還看?不要看。 爹的手有些潮濕,手心溫暖,顧珠被這樣一雙厚實的手給捂住眼睛,連帶大半張小臉蛋都被遮住,卻在這樣的黑暗里感到安心。 恍惚之間,只聽見一聲咔,隨后便是老大夫笑吟吟的說話:可以了,五爺,小侯爺的骨頭軟,還沒長開呢,脆得很,這幾天小心些,不要又碰撞著歪了過去,經常這樣容易造成以后習慣性脫臼,那就不好了。 顧珠沒說話,爹爹便代他跟大夫道謝:是是,我一定注意,多謝了??蛇€有什么忌口的?吃什么藥? 老大夫垂著一雙布滿皺紋的眼笑著說:吃幾副驅寒的補藥便可以了,小孩子身子弱,是藥總有三分毒,少吃為好,現下先緊著不要傷了風寒,過幾日老夫再來復診。 大人們說過話,開了藥方,顧珠就聽爹爹喊郭管事送大夫回去,好不容易暖房里就只剩下他同爹爹兩人了,顧珠才腦袋里漸漸想起些事情,一面抱著大餅爹的水桶腰,晃著小短腿,一面仰著腦袋,像只奶貓似的望著大餅爹,說:爹,我餓了。 顧勁臣一邊伸手去拍著顧珠小朋友的后背,一邊點了點頭,道:曉得,讓小廚房現在上你喜歡的瘦rou粥好不好?太油膩的可不能吃。 顧珠乖乖點點頭,什么都好。雖然從前那富貴腐敗的日子,能一天干八頓,但現在也不能再挑挑揀揀了,甚至恐怕還要節衣縮食:好,以后、以后我們也節約些吧。 顧勁臣讓屋子里的大丫頭出去跟外面等候的兄嫂們說一句請回,又叫小廚房的暖胃粥還有清爽的甜腌蘿卜都擺上羅漢床,最后散了周圍伺候的下人,自個兒抱著顧珠小朋友坐在他盤起的腿上,端著小碗給小家伙喂飯。 顧珠對此習以為常,靠在爹爹的胸膛就一會兒捏捏爹爹的袖子,一會兒伸手去捏甜腌蘿卜吃,蘿卜長得跟上輩子不太一樣,小小的一根,細長細長的,他吃的這種腌蘿卜大抵是小廚房的廚子精心準備過的小菜,端上來是很精致的一小碟子,每根蘿卜都只取其中心那一點點來吃,還雕了精致的形狀,全是鯉魚的模樣。 顧珠一口一個,嘴巴里塞得滿滿當當,吃到一半,聽見爹爹問他:怎么說要節約呢? 顧珠卷長的睫毛顫了顫,約莫十秒后才把嘴里的飯飯咽下去,嘴角沾著一粒米,回頭求證似的對爹爹坦白說:我聽說家里欠了舅舅好多錢,也不知道要還到什么時候去,所以以后還是節約一點好了。 顧家五爺眉目雖是長在一張圓臉上,卻能清楚的讓人瞧出眉宇里的英氣,聽見家中小家伙如此說,第一時間先是笑,隨后才好似套話一般問:誰跟你說這些的亂七八糟的? 顧珠咬了咬下唇,干脆道:謝崇風。 顧珠說完,就聽見大餅爹輕笑著否認:那是他瞎說的,他不是我們顧家人,平日里也只是在外面南來北往的為朝廷辦事,我們家的事情,他哪里知道?對了,他人呢?顧勁臣只問謝崇風人在哪里,是死是活總要找到才行,至于綁匪還有他家寶貝珠珠被擄走后都發生了什么,顧家五爺一概不問,不是不想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知道了,才好為他的珠珠出氣。 爹爹找到你的時候,就只看見你跟尉遲家的那小子一塊兒暈在草堆上,四處有不少打斗的痕跡,卻不見任何一個人,那謝崇風是跑了?顧勁臣像是好奇才問。 顧珠心里存著當媽的大秘密,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不該跟爹和盤托出。 顧勁臣見小家伙猶豫,十分熟練的便掐著嗓子,掩面扮委屈,學著那戲臺子上的秦香蓮就哭上了:好哇,你這小東西,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你爹我說的?從前明明連尿床都跑來跟我說,現在倒好,出去一趟,就跟不要你老父親了一樣,你說,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