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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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淡錦十八歲的時候, 家里發生了一次比較大的變故,母親孟紅從原本的一四一精神院轉到了錦江第五院,住院費用翻了三倍,家里根本負擔不起。那時的淡錦為了讓母親能繼續在錦江第五院得到治療,與母親的主治醫師,也就是梁柏鶴談起了戀愛。 有些苦情,和溫情脈脈的戀人談, 總比和冷冰冰的醫師談來得容易。當然,沒過多久她就進了云舟娛樂, 拿到第一筆工資后,她就利索地和梁柏鶴分手了。 他只是她的一塊墊腳石。 她當然沒有愛過他。 你剛剛說到, 你覺得你對一個人產生了不一樣的感情。梁柏鶴靠進柔軟的座背里,審視的目光緊緊盯在淡錦臉上,你覺得,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對你來說不一樣了? 淡錦垂下眼眸,想了一陣子。 或許是在海島出綜藝那幾天,她很勇敢,好像一下子長大了。 從你意識到她長大了開始,她對你就不一樣了是嗎?梁柏鶴瞇了瞇眼,怎么個不一樣法? 我以前一直覺得,她總有一天會找到一個男孩子談戀愛,就像其他十七歲的普通女生一樣,淡錦的聲音很輕,說出心底里的想法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可是真的有個男孩子出現了,我才發現我竟然很難過。我想象了她以后和別人結婚生子的樣子,想象的時候,生平第一次因為一個幻象而想要去死。 梁柏鶴看著淡錦,仿佛看著一個陌生人。 我是不是一直在等她長大?淡錦喃喃自語著,就好像,我知道長大的初秋一定是我的,于是當我意識到她長大后,就認定了她屬于我。所以看見她走向別人,我才會這么痛苦。 看來你知道癥結在哪里。 我當然知道,我當然知道這一切都代表著我喜歡上了她。淡錦輕笑了一下,我實在是失控太多次了,就算我是個傻子,也該明白自己的心了。 她就這么輕易地承認了。即使她知道,承認了這個,就等于承認了一切罪孽。 這藏得最深、最久的罪孽。 梁柏鶴苦笑:你這樣的人,居然有朝一日會付出真心去喜歡別人。 你不會懂的。從來不曾有過這樣一個人,完完全全地把我放在她人生的第一位。淡錦的眼底不經意露出了罕見的溫柔,我是個從小就被老天爺拋棄的人,活在全世界最骯臟、最腐朽的底層。我不相信會有任何一個與我沒有血緣之親的人真的愛我,更何況就算是有血緣關系,也不一定 梁柏鶴眼里流出心疼:小錦,我說過,我真的愛你。 我眼中真正的愛情,是愿意以命換命的愛情。淡錦對上梁柏鶴的目光,固執又倔強,我相信你愛我,我也相信江嫣然愛我,可我不相信你們會為我而死。 梁柏鶴怔住。 但我相信初秋。 或許這就是我愿意把心交給她的原因。淡錦隨即又自嘲一笑,只可惜,她現在不需要我了。她已經選擇了另一個人。 梁柏鶴捏著鋼筆的手愈來愈緊,她都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了,你還要繼續喜歡她嗎? 我是個死心眼的人,淡錦看向窗外的樹葉,眉眼間卷起梁柏鶴從未見過的柔情,我認定了是她,那么這輩子,就只有她了。 梁柏鶴心里很生氣,雖然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氣什么,可是渾身又忽的一松,更多的無力感涌了上來。 其實我找你,不是想讓你幫我治什么病,只是想找個人說說這些話。要不然,我可能一輩子都沒機會說出我喜歡她了,多可惜啊。 多可惜啊。 梁柏鶴看見淡錦在說這句話時,眼底里真的在閃動著遺憾的光。 他知道,他八成是這世界上唯一一個能有幸聽到淡錦說喜歡的人。 不論如何,還是謝謝你,愿意選擇我來說這些心里話,我本來以為梁柏鶴笑嘆。 淡錦看著他,搖搖頭。 我選擇你,不是因為你對我來說很特別,她向來都是這么殘忍,殘忍到一絲溫情都不肯留給彼此,只是因為你是個有職業道德的醫生,我知道你不會把病人的隱私告訴別人。僅此而已,柏鶴。 梁柏鶴咬著牙,感覺牙根都快被自己咬碎了,我差點就以為你變得像個正常人了,你果然還是以前那個淡錦,一丁半點都沒變。 淡錦輕聲說:這樣對你我都好。 梁柏鶴沉默了。 一直到送淡錦出門,把病歷本還給她,目送她走出五步后,他才望著那縹緲的背影,語氣中帶了幾分哽咽: 淡錦! 纖細的背影頓了頓。 梁柏鶴紅著眼,成熟如斯的大男人用著控訴一般委屈的語氣:我都三十五歲了還沒有結婚,怎么想都是你的錯。 而淡錦沒有停下離開的腳步,只在離開走廊拐角時,輕飄飄地送來一句: 對不起。 . 淡錦回了別墅。除了回這個地方,她也想不到還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進門的時候,她看見初秋坐在沙發上,坐得十分僵硬,旁邊沒有別人。淡錦沒有多看她一眼,也沒和她打招呼,徑自上了樓。 回了房間,才放下包沒一會兒,便聽見房門被敲響。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淡錦發了會兒呆,聽到房門又被敲了兩下后,才慢吞吞地走過去給初秋開了門。 初秋紅著眼睛,站姿乖巧且別扭,有什么話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憋了半天才道:你去哪里了? 淡錦無奈地笑了笑。明明是她拉著小淺的手消失在了自己面前,被丟下的又不是她,她反而來責問自己去了哪里。 我、我回來以后,她們說你出門了,我就一直坐在沙發上等你,你去哪里了?初秋的聲音越來越小,這么久也不回來 淡錦垂下眼,沉默半晌,回道:去見了前男友。 初秋的身體很明顯僵了一下,下意識囁嚅出聲:為什么? 沒什么,有些事想找個人聊一聊。淡錦扶著門框邊緣的手指縮緊,指甲摳進了木縫里,心頭涌上一股煩悶,你去找小淺吧,我先休息了。 說著,她便要關上門。 初秋卻一把頂住了門鎖,急得喊出了她的名字,淡錦! 淡錦目透疲倦,還有什么事? 初秋想了又想,拼命想出了一個拖延時間的話題,忙說:你下午磕到了桌子角,背上肯定有淤青了,我幫你擦點藥吧? 不用了。 擦一下吧,反正 淡錦看著那張年輕的臉,心里又開始隱隱泛痛,擦藥這種親密的事,小淺不會介意嗎? 初秋愣住,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雖然我并不同意你們在一起,但是我的態度只是我的態度,你們畢竟已經是戀人關系了。我總不能和自己的meimei 淡錦說到這里及時住了口,險些就要把自己心底里的心思給捅了出來。 戀人關系?初秋喃喃著重復。 不論如何,既然決定了要和她在一起,就 淡錦說不下去了。將違心之言說出口并不是易事。 初秋無力地將擋住房門的手放下。 她有點后悔答應淡淺幫她那個忙了,淡錦是一個道德觀念很正直的人,但凡她們那虛假的戀人關系存在一天,淡錦都不會允許自己逾距半點。她們之間的鴻溝好似被越拉越大,她和她之間的距離,仿佛一輩子都追不上了。 是啊,淡錦是冉初秋的神,冉初秋是淡錦的什么呢? 這個已經三十歲的成熟女人,已經有了屬于她自己的事業、人際、資產,有數不清幾個零的存款,有很多個名字都不記得的前男友,那比自己多活了十三年的時光里,多的是自己不知道的人和事。冉初秋只是她擁有的眾多事物中,最不起眼的一件。 她對她,根本談不上握緊不握緊,因為她根本就握不住她。 可她怎么也不會知道,在她眼里這樣一個遙遠得像神明一樣的女人,在幾個小時前,對著另一個人一字一句地說: 我是個死心眼的人。我認定了是她,那么這輩子,就只有她了。 好在,一輩子很長。長到初秋還有很多機會去明白,那個人早就棲身于她的掌心,唾手可得。 作者有話要說: 【承認了這個,就等于承認了一切罪孽。from王小波《黃金時代》】 毫無疑問淡錦對于初秋來說是她的神,其實初秋對于淡錦來說也很不一樣,你們可以折回去看看,幼年初秋賊會撩的好嘛,小孩子不刻意地說出一些話真的很容易讓人淪陷。 第73章 《黃金時代》(三) 雖然那天淡錦賭氣說要罷演,但娛樂圈里的利益鏈遠沒有表面浮現的那么簡單, 也絕不能容忍她如此任性妄為, 制作方把預備第二天發出的全網黑通稿往云舟娛樂桌子上一拍, 翁丹陽和老于幾乎是將淡錦從別墅里綁架去了永新城。 恰好淡錦似乎也并不怎么想留在錦江, 翁丹陽來請她,她自然而然地順著臺階下了,一聲不吭地去了永新, 繼續拍她的電視劇。 淡錦走后, 近乎是和所有人斷了聯系。初秋, 淡淺, 江嫣然,熊雪兒,沈國豪,老于,翁丹陽,不論是誰打電話過去,十次有九次是無人接聽, 到后來索性就是關機,也不知是不是直接換了電話號碼, 工作方面的事統統用郵箱處理。剛開始初秋還千方百計地想聯系上她,和她說上幾句話, 但淡錦在有意地與她拉開距離,漸漸的,她們兩個人再也沒有說上過話。 不知不覺, 時間過去了三個月。 暑假早已結束,學期都過了大半,天氣慢慢冷了起來。 最近錦江總是下雨,一下就是好幾天。每一場雨后,氣溫都會驟降一個檔位,第一場雨時淡淺還穿著裙子,昨天第六場雨后,她不得不穿上了毛衣。 大學的時光總是比較松散的,尤其是對于淡淺這種家里不愁吃穿的女孩子來說。她本就在錦江本地念的大學,課少時可以回家住著,淡錦又每月按時打來巨額生活費,平日連兼職也懶得做。閑的時候,她常常去初秋的高中探望她,給她帶一些零食和書。 天氣冷了,淡淺又準備了一些厚衣服,送去給已經被學校強迫半封閉住宿的初秋。 有時候戲演得過了,她竟真的會將初秋當做自己的女朋友看待,今兒擔心她餓著了,明兒擔心她凍著了,待晃過神來,又覺得好笑。 淡淺坐在初秋的宿舍等她下課。中午十二點半過后,宿舍的走廊上熙攘起來,沒過一會兒,便見初秋抱著兩本大書推門進來。 原本初秋留的是純黑色的及腰長發,兩個禮拜前,淡淺硬拉著她去了理發店,叫理發師給她剪了個齊耳短發,染成棕色燙了卷兒。平常她會扎成半丸子頭,看起來透著股溫暖可愛的靈動勁兒,總算像個活潑的年輕人了。雖然,第二天上課就因為染發被班主任罵了個狗血淋頭。 淡淺,你來了?初秋將書放在桌上,柔柔地笑著,抬手將耳畔的碎發挽到耳后,身上還散著從外面帶來的寒氣。 看你,臉都被凍紅了。淡淺站起來,摸了摸初秋毛茸茸的頭頂,又捏捏她冰涼的臉蛋。 天太冷了。我剛剛上課的時候還和張月鹿說,下一場下的可能就是雹子了。初秋坐在自己的床上,拉開校服拉鏈,像剝粽子一樣脫掉層層疊疊的外套。 張月鹿?就是你那個帥哥同桌啊,淡淺唇邊勾起曖昧的笑,你和他現在關系不錯么。 他雖然有點煩,但好在不像其他人一樣刻薄,有時候和他聊幾句也挺有意思的。初秋脫掉寬大的校服外套,里面是一件看上去厚實暖和的高領白色毛衣,這次來給我送什么東西? 當然是衣服呀。天這么冷淡淺翻起地上的兩個大袋子,都是加絨的衛衣,針織毛衣,還有一件呢子外套,你可以夾在校服中間墊一墊。 不用送這么多,其實昨天送的這件毛衣就挺好的。初秋拉了拉身上那件白色毛衣的領子。 淡淺疑惑地偏偏頭:昨天?昨天我沒有給你送毛衣啊。 那是誰放在我床上的?初秋皺著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毛衣,我昨天下課回來就看見它放在我枕頭旁邊。 淡淺想了想,可能是雪兒姐,或者嫣然姐來看過你,也可能是她們托梅姨給你送的。 或許吧。初秋沉思片刻,我看這毛衣上沒有標簽,應該是手織的,想著除了你沒人會給我織毛衣。 手織的?淡淺驚訝地睜了睜眼,隨后又若有所思起來。 不會是那個張月鹿初秋眉眼間泛起慍怒,他最近總是給我送禮物,明明已經告訴過他我不喜歡他了,這人真討厭。 我 淡淺正想說些什么,卻見宿舍門又被打開,初秋的舍友們成群結隊回來了,眼神怪異地看著初秋和淡淺。初秋看了她們一眼,示意淡淺和她出去說。 兩個人走在寒風蕭瑟的校園林間小道,天上還飛著細密的毛毛雨,淡淺打起一把傘,向初秋那邊偏著幾分。 你最近有聯系她嗎?初秋小聲問。 淡淺當然知道她說的是誰,嘆了口氣,前兩天她有回我微信,問我最近身體怎么樣。 她有登陸微信?初秋睜大了眼睛,我給她發了那么多條消息,她為什么不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