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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凡凡難得沒有反駁她,畢竟是救命的恩情,她尚且還對老祖留著幾分好感。 只是昨夜本尊只知杜尚寧將你困在了地宮,卻不知她為何要困你還有那仙童,當真是絕塵山曾經的長老?孤驀的疑問如同串串相連的珠玉般不曾停止,見凡凡同樣投來好奇的目光,杜照卿輕嘆聲,知曉有些事無法隱瞞。 她抬起雙眸,因回憶往事而略微瞇起好看的雙眸:杜尚寧為杜家祖先事,想來你們已然知曉,在我不過六歲之時,曾于東洲走失,那時的我尚且不過顆靈力充沛的種子,賊人看中我的靈力,想將我占為己有,正是那夜風雨交加,杜尚寧將我從賊人手中救下。 六歲應是兩百多年前白凡凡怔,當即不解,可我聽聞杜尚寧飛升已有數千年,她既身處九重天宮無法與四海八洲溝通,又如何救下師姐? 馬車內片刻的沉默后,師姐搖了搖頭,為風略微拂起的車簾外,斑駁的光影灑在她臉上,透出幾分幾近支離破碎的美感:飛升之前,她在杜家旁的殘敗廟宇內留下了縷神識,以作后用。正是那縷神識救了我,順帶將我引導入杜家門內。 而她的噩夢,亦是從那日開始 見二人沉默地聽著,杜照卿微微閉上眼,深吸了口氣:杜尚寧留下神識事,并未有任何人知曉。在我于杜家成長的每日每夜,那縷神識都會趁無人之時來找我,傳授我道法仙術,逼我長大成人。直至日與師父相見,他帶我回了絕塵山,那縷神識便如同人間蒸發,再也沒了蹤影。 白凡凡握著她的手,安撫般輕輕拍打著她的手背:她后來,又來找你了,對嗎? 她微微怔,悄無聲息地點了點頭,外表無人察覺她的變化,唯有與她十指緊扣的凡凡知曉其微微收緊的掌心溢出的茫然失望:她那夜來找我,卻如同變了個人,對我言辭犀利、恨不能將我千刀萬剮,所言無非是她如何對我失望,怎能任由絕塵山的長老帶我回去。那時的我心慌意亂,為了不令其失望,便任由其提出條件 那家伙提了什么?旁沉默聽戲的秦山老祖咬牙吐出句,好似有些憤憤不平。 她要我做她的線人,替她盯著四海八洲的切。 白凡凡沒忍住蹙緊眉心:她究竟想做什么 起初,我也不知她想做什么,便聽從其所言,將所聞所見盡數告知她,直至日,她的神識無法久留即將散去,便找到我令我,殺了清宣長老 什么?!白凡凡微微睜大了眼,微微側頭間,瞧見孤驀亦是臉荒唐諷笑。 我未曾答應她,卻也顧及曾經的救命之恩,未將此事告知師父。杜照卿垂首盯著膝前雪白的衣裙,兩鬢青絲散落遮住了她的面色,語氣有些沙啞,那日之后,我便再也不曾見過她,我甚至以為她的神識散去,便再也無法與四海八洲聯絡,可忽有日,絕塵山內的位長老性情大變 是瞿臨長老? 師姐沒有抬眸,而是徑自點了點頭:瞿臨長老性情大變,我竟從她身上看到了幾分熟悉的影子。 孤驀恍然大悟,當即拍膝頭,直言道:定是杜尚寧察覺無法控制你,便違反天規派自己的仙童下界,潛入絕塵山。 白凡凡亦是想起什么,詫異地微微張唇:莫非曾經困擾絕塵山的jian細事,也是瞿臨長老所為 如今看來,想來確實如此。 師姐話音落下,馬車內恢復了沉寂,白凡凡與孤驀面面相覷,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么,她唯有緊握師姐的手,下又下輕拍其手背輕柔安撫。 所以說了這么多,那家伙究竟想做甚?!孤驀心直口快地吐出句,見杜照卿搖頭不語,她憋悶地靠回至座位,低聲嘀咕,看來本尊所言不假,即便過了萬年,這世間依舊充斥著齷齪茍且骯臟之事 方才二人離開時,杜尚寧似笑非笑的目光分明寫著此事不會這般輕易結束。 師姐,先別想這件事了,你在巨獸體內耗費了不少精力,還是先休息片刻,待養精蓄銳,再想辦法如何對付。見師姐輕輕點頭,她邊握著師姐的手令其輕靠在自己肩旁,邊仔細思考杜尚寧繼續對付他們的可能。 她尚未及多想,便聽得耳畔忽而劃過陣電流聲,許是見其已然脫離了險境,系統正打算現身為其發布新輪任務,熟料懸于空中的馬車驟然震,仿佛經歷了強大的沖擊,車身猛烈搖晃,時間將系統逼了回去。 白凡凡尚未掀起車簾細看,便察覺身下的馬車如若失去控制,猛然下墜。 第157章 人設偏離 周圍陷入長久的寂靜, 喚醒白凡凡的正是二號系統一聲接一聲急切的呼喚,她緩緩睜眼,映入眼簾的正是滿目璀璨星穹, 自己以地為席、以天為蓋,周遭融合著靈力的涼風灌耳,凍得她略微顫抖。熟料她一醒, 便慌忙起身尋找師姐的蹤跡,二號系統見狀, 暗暗嘀咕道:【你且放心, 杜照卿好著呢?!?/br> 話音落下, 她果不其然瞧見不遠處篝火旁專注烘烤食物的衣著單薄的師姐, 松口氣間, 四下環顧一圈, 并未瞧見老祖孤驀的蹤影。 她發覺身上鋪蓋著一層雪白而輕盈的單衣,沉思間,耳畔再次傳來系統略顯急切的低聲呢喃:【宿主醒了就好, 最后關頭如若出了岔子, 只怕你我都逃不了總部嚴懲?!?/br> 岔子我還沒死, 你說這些做什么見耳畔系統難得沉默片刻,白凡凡自師姐身上收回目光,低聲問, 我接下來的任務是什么? 系統猶豫片刻:【有一件事】 直覺令她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 白凡凡停下手中折疊單衣的動作:任務出了意外? 一語中的, 系統無奈地嘆了一聲:【宿主的任務完成十分成功, 只是只是廖芥的走向,如今有些不對勁】 什么意思。白凡凡終于全身心地聆聽二號接下來的話,不祥的預感充盈著她。 【宿主還是先看看此刻外頭的情況吧?!?/br> 沉默片刻的白凡凡當即自懷中摸出一塊靈船上順手帶下的晶石, 注入靈力后探查起四周的情況,發覺自己已然離開眉峰,處于東洲的一處小樹林內,旋即無聲地松了口氣,緊接著,來自四海八洲的消息接連不斷地涌入她眼前。 她略去了一些無意義的內容,直至一條稍顯不起眼的訊息躍入眼前,奪走了她的注意。 急報:女魔頭廖芥私自闖入眉峰,竟只身屠殺魔獸,意外護九重神官安危! 此條消息的字眼愈來愈大,幾近占據眼前的大部分畫面,說明看見此消息的人亦越來越多。 白凡凡無聲地瞪大了眼,這是怎么回事! 【現在四海八洲傳遍了,都說曾經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心性大變,竟做起了好事?!恳娝鹪?,二號只得低聲安撫,【宿主不妨換個思路,相信這消息的人自然不會多】 這是不是意味著,我的人設面臨崩塌?系統沉默良久,她便知自己猜中了,當即揉了揉蹙緊的眉心,是誰頰庀息放出去的 她仿佛能看見系統無聲搖頭的畫面,只得壓下心中無奈,低聲反問:如今廖芥的走向稍顯偏離,接下來的任務是否有變化? 系統終于出聲答:【確實有所變化,未免廖芥人設偏離得太過分,接下來的任務,須得鞏固其荒唐可惡的行徑?!?/br> 如何鞏固? 【現為宿主發布80%任務目標:囚少年、養面首,紙醉金迷、做盡荒唐事?!?/br> 咳咳。白凡凡沒忍住輕咳一聲,下意識看向師姐的方向,怪不得此次發布任務避開師姐,囚少年養面首,這不是為難她么?! 【這是宿主最后的機會,如若此次人物設定無法鞏固,只怕接下來的任務進程很難繼續推進,時日不多,還請宿主抓緊時間迎接最后的任務沖刺】系統一本正經的提醒打消了她的胡思亂想,她立時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待系統聲音褪去,目光一轉,望向了河岸師姐的方向。 恰在此時,杜照卿也終于察覺了身后的目光,回身看來,見其已然清醒,一抹喜色躍上眉梢,將手中烘烤的食物擱在一旁,匆匆向此處趕來:身體可還有哪兒不適? 無礙究竟發生了什么,襲擊馬車的人是 師姐接過她遞來的單衣,溫和地搖了搖頭:那人來無影去無蹤,我并未見其相貌,可眉峰之中與我等有仇的,只怕唯有那人了。 白凡凡順著師姐伸出的右手起身,因長久昏睡而顯得手足疲軟,她揉了揉硌得發酸的手肘,四下環顧一眼:我們在此地待了多久?老祖去了哪兒? 你我已在此處待了三日,老祖此刻去了附近的城池,確認消息去 師姐話音落下,白凡凡下意識一怔,適才晶石傳出的訊息再一次涌現在腦海中,她猶豫著出聲詢問:消息,師姐我方才聽聞 凡凡。師姐溫和的言語忽而打斷了她,雙目靜默地凝視片刻,才聽得對方不疾不徐地溫聲解釋,你在眉峰所做的一切,外頭已然知曉。 消息是何人傳出? 師姐溫柔的目光輕柔地鎖在她身周,只顧自搖了搖頭:消息自云洲闕山初現,會否是與你有仇之人放出的消息,離間你與魔族眾人? 白凡凡稍加沉思,隨即跟隨師姐一并踱步至河畔火堆旁:時間緊迫,我如今尚且還有任務在身,待老祖回來,我們即刻出發前往云洲闕山。 杜照卿雙唇略有一動,而后隱下原本想說的話,點了點頭。 還有一事,師姐可還記得炎鷚?那只花里胡哨的麻雀見師姐點頭,投以不解的注視,她繼而道,我早先便懷疑炎鷚背后之人身處九重天宮,此番前來眉峰,更是證實了我的猜測那杜家先祖身上,有幾分若有似無的熟悉氣息。 你是說,炎鷚乃是杜尚寧手底之人? 這事我尚且還不確定,所以想著盡早回闕山查個明白。此番我在眉峰所做的一切被放出消息,魔族眾人想必生疑,我不能耽擱,須得盡快回去。 周圍沉默片刻,師姐點頭的當即,便察覺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靠近。 一身黑袍的秦山老祖不緊不慢地靠近此處,遠遠瞧見白凡凡已醒,轉瞬露出幾分放肆的笑意:這不是咱們只身屠魔獸、護神官的廖道友么,終于舍得醒了? 快別笑話了,我們立刻啟程去云洲,晚了只怕出亂。杜照卿輕聲打斷了對方的笑聲。見廖芥一聳肩頭,全然沒將自己的笑話放在心上,孤驀也覺無趣,只得抬起手彎,指尖虛扣雙唇,發出一聲清脆嘹亮的哨聲。 哨音落下,不遠處由遠及近傳來一陣脆亮刺耳的嘶鳴。一只烏黑發亮的碩大黑鴉撲騰著雙翅,如黑云一般欺壓而來,待它落地,收起的黑羽掃來厲風,卷起滿地殘枝敗葉。 如此招搖恐有不妥 杜照卿話至一半,便見孤驀旁若無人地朝著黑鴉走去:御劍飛行這般吃力的事情本尊可不干,找個舒服的位置坐著不好么,杜掌門? 見師姐還欲說些什么,白凡凡立時握住她的手,點了點頭:如今四海八洲的修士都知道我來了眉峰,想必海崖會為首的隊伍定會對通往各處的靈船上下嚴加際兀御劍飛行速度不敵靈獸靈船,若想盡快安全前往,乘黑鴉前去不是不可末了,她又補上一句,大不了咱們在遠處落腳,屆時再御劍前往。 這確是不錯的選擇,杜照卿沉默片刻,隨即便不再反對。三人一道乘著黑鴉向西而去。 一路乘風穿云,看遍了腳下人間百態,白凡凡正低頭注視著下方與來時略顯不同的街市人流,轉瞬便遠遠瞧見了云洲闕山的位置。 她們如計劃時一般于不遠處落腳,御劍前往,許是發覺了一路而來的異常氣氛,三人心照不宣地選了不遠處的一座偏僻山路旁的茶攤落座。 茶攤伙計迎上前來,樂呵呵地為三人招呼茶飲,可轉眼間仿佛察覺什么似的,伙計立時面色一僵,望著三人退回至茶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