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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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過老嫗遞來的靈丹妙藥, 猶豫良久才試圖掰開女人的嘴將丹藥塞進去,好似意識到陷入昏睡的jiejie無法吞咽,只得將丹藥溶入水中:jiejie再不醒來, 你的家人該擔心了。 她輕聲嘀咕了幾句,像往常一般喂好藥,替她掖好被角。 村子的冬日很冷,寒風呼嘯有如刀子刮凌,凍得他們肌膚生疼、睜不開眼。他們在冰冷徹骨的池水中發現了身體僵硬還留有一口氣的青衣姑娘,將她帶了回來。 不必擔心,那池水這般冷,尋常人早就沒命了,姑娘吉人自有天相,說不準還是哪座仙山上的修士呢老嫗步履緩慢地挪回到火堆邊,常年勞作壓彎了她的腰,密布的皺紋襯得她愈加蒼老。 修士小女娃愣愣地盯著女子好看的面頰良久,她自小生活在村里,從未見過修士,聽聞修士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更是不懼嚴寒酷暑。若這位jiejie真是修士,為何會受傷落水昏迷不醒是因為仇家追殺么 好了小麻雀,莫要打攪姑娘歇息,來,先將這些野菜擇了。 小女娃乖巧地應了聲,像只靈巧鳥雀般飛回到了火堆邊。 火堆愈燒愈旺,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掩蓋了屋外風聲嘶吼?;鹇曈敲土?,襯得屋內愈是寂靜。沉寂中,忽而響起了一聲輕微的咳嗽。 老嫗的目光正落在手中縫縫補補的草鞋上,并未抬頭:天色愈發寒冷了,記得多穿些,莫要凍壞了身子 小女娃的視線隨之狐疑地四下探視,口中喃喃著:不是我在咳嗽話音落下,二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了床榻上靜靜臥著的身體,原本毫無起伏的被褥,正隨著幾道輕弱的咳嗽聲微微聳動。 老少怔住,霎時起身沖去:姑娘你醒了?! 面色蒼白的白凡凡連咳了數聲,虛弱地睜開了眼,陌生的環境令她有片刻怔愣,目光流轉,投向了一旁老少擔憂的面龐:這是哪兒? 原來她在夢中時常聽見碎碎念的老少,便是他們么 方才入喉的劣質丹藥令她腹中不適,她早已有醒來的跡象,恰巧趁著丹藥入腹時醒來,實屬意外。 這是靈水村,jiejie你從哪里來,為何昏迷了這么久?小女娃約莫十一二歲的模樣,生得乖巧秀氣,最惹人注目的便是那雙干凈清澈的眼眸,縱使一身粗布、依舊遮不住她山泉般玲瓏的氣息。 臥在床榻上的女子輕輕搖頭,默了片刻,轉而又問:現在是什么時候? 現在已經酉時了。 她悄無聲息地頓住,隱去一身疲乏,換了種問法:我昏睡了多久? 老少二人面面相覷,遲疑和憐憫在二人眼中斑駁交錯,老嫗的聲音蒼老沙啞、卻隱隱溢出幾分柔和:姑娘已經昏睡了半年 二人原以為青衣姑娘會詫異、會痛苦、會彷徨,哪知對方聞言竟是默不作聲地松了口氣。 還好,任務還來得及。 她支撐著身子緩緩坐起,昏迷前的記憶也登時如潮水一般向她涌去。她僵在原地良久,平靜的面孔上驟然劃過一絲慌亂,她匆忙四下環顧,似是在尋什么東西。 小女孩兒靜靜觀察了片刻,而后自一旁緊闔的木柜中,取出了一柄長劍和一只小小的錦囊:jiejie是在找這個么? 她的目光微滯,星星點點似是瞧見了相連心脈:給我!而后猛然奪過女孩兒手中的東西,緊緊護在了懷中。 被她模樣所嚇的小女孩兒退后半步,縮在了老嫗身后。 我見這些東西跟著姑娘,想來很是重要,便一并收回藏好,還請姑娘不要介意才是老嫗說著,指了指錦囊上的繡紋,這錦囊破得厲害,我已用針線縫補妥善只是,家中針線到底比不上原物名貴。 手中錦囊縫補處瞧不出瑕疵,足以看出繡工之手有多靈巧??煽v然如此,錦囊中伴隨著她數年的師姐氣息,也早已不復存在。 這錦囊,是當初拜師秘境前師姐贈與的,她一直好好藏著生怕丟了。沒曾想臨走前最后護著她的,依然是師姐。 也不知師姐如今怎么樣了會不會認定她是個魔修、恨極了她 低垂著雙眸的白凡凡扯起一抹輕笑:留個念想也好。以免日后茶飯不思。 數年來師姐贈予她的禮物皆數落在了青云殿,唯有這錦囊和長劍,她隨身帶著并未離手。她拾起身旁長劍試圖起身,突如其來的眩暈令她不得不撐著劍身坐回到床榻上。待適應片刻,低聲詢問:靈水村,可是在東洲? 正是,jiejie是要離開嗎? 她點了點頭,心下思忖著東洲相去云洲的距離,目光卻是鄭重地注視老少二人:二位相助,廖某人感激不盡,我身上并無金銀,唯懂一些小小的術法,若二位不嫌棄,我愿滿足你們一個心愿。 話音落下,兩人眼中紛紛露出果不其然是修士的神采,老嫗呵呵一笑,擺了擺手:不過舉手之勞,姑娘不必客氣。至于心愿我老少二人素來生在靈水村,逍遙自在并無所求,便在這謝過姑娘的好意了。 報恩是一定的,我如今居無定所,在東洲留不得,若不介意,我便為二位修繕居室如何? 修繕居室?他們身處的破敗草屋擋住了呼嘯的寒風和雨雪,卻抵不住滲透縫隙而來的潮濕,東洲素來雨水濕潤不錯,只是屋內如此,只怕生柴火亦困難重重。 他們自然想過修繕居室,只是一老一少家中并無壯丁。何況她老少二人乃是外姓,能在靈水村有一席之地便已然很不容易,求得他人修繕房屋自是開不了口。 未等他們回答,白凡凡負劍而起,指尖騰空驀然連符畫咒,她口中輕聲低語,咒術緩緩溢出唇舌。眾人注視下,身周破敗的房屋竟霎時混沌起來。 二人吃驚地瞪大了眼,他們頭一回遇見修士、亦是頭一回瞧見修士施展術法,當真目不暇接、令人瞠目結舌。 不過須臾,混沌化去,殘破的茶碗變作嶄新、蛀了蟲的木柜和床榻煥然一新,寒風穿透的墻隙盡數填補,連帶著屋內一并亮堂了不少。 你們且放心,屋外并無變化,并不會令村中人瞧出端倪。好似能猜測到老少二人在村中的難處,她隨口一提,并未深究,而后抱拳行禮,廖某人再次謝過二位相助,如今事務在身不得不離去,山高水長,望有緣再見。 外頭正在下雨,姑娘不若多留一晚,待明日雨停了再離去也不遲。老嫗尚且挽留一二,卻見青衣女子搖了搖頭,固執地拒絕留宿。 等等姑娘,若不留宿,便帶上傘吧,免得淋壞了身子。老嫗佝僂著身子,遞上了適才修補一新的油紙傘。 白凡凡推拒不得,只得收下。 屋門打開,寒風密雨霎時席卷入屋內,沖散了難得蘊起的絲縷暖意,凍得人睜不開眼。白凡凡掐訣念咒,很快便在身周幻化出一道屏障來:這傘我便收下了,告辭。 見她欲離去,一直默不作聲的小姑娘終于不舍地開口詢問:jiejie你要去哪兒?! 她側過身來,雙眸微斂,瞧不出其中的情緒:jiejie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完成任務。 你還會回東洲嗎? 她毫不猶豫地點頭:會的。 這里有她愛的人,若是可以,待她在魔域處理好一切,便來接師姐回家。 白凡凡不再言語,迎著風雨走入黑夜深處。她將村落的點點煙火光芒甩在了身后,御劍而行。 腳下山川漸漸遠去,飛劍騰云,她站的累了,便盤腿端坐于劍身,她恍惚想起了什么,自空間戒中取出八珍琉璃瓶,順手晃了晃。隨著瓶身搖晃,里頭也旋即傳來一聲沉悶的輕哼:廖芥,你到底想做什么。 說話的,正是越江的魂魄。她昏睡了半年,越江亦被困在琉璃瓶中半年。 她似笑非笑,語氣頗有些調侃:我帶你去投胎,免得你成為孤魂野鬼。 投胎?!為何要帶我去投胎,廖芥,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何我一覺醒來,便出現在了這里! 白凡凡的語氣平靜無波:你忘了?徐丹陽占據了你的身體,令你在眾人面前針對我為了逃命,我不得不挾持你當然,我也絕非那種肆意殺人之徒,一會兒帶你去投胎,將我忘了便好。 他好似憶起了什么,情緒登時激動起來:廖芥你憑什么決定我的來生!放我出去,我要回絕塵山! 你回不去了。她輕輕一笑,并非我不讓你回去,而是徐丹陽絕不可能讓你活命。 不可能,我與丹陽早已互表心意,豈由得你從中作梗! 不論是否相信,你不過就是徐丹陽手中的一枚棋子,我非但不怪你肆意針對,還令你脫離苦海,何不謝我? 謝男子喉間一滯,低沉的聲色旋雜著怒意和悲愴,即便你所說是真,那亦是我咎由自取,我甘愿為丹陽做這一切,你又能如何?!你禍害師姐,本就該死! 白凡凡并不知他話中是否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可見他如此模樣,便知自己強行令他投胎是不能了。 一聲咒下,飛劍緩緩止住。她舉著琉璃瓶靜默打量了片刻,憐憫般地無聲嘆了口氣。 她左右掃視,正欲隨手替他尋一個下家,目光流轉忽而瞧見林間窸窣前行的一小支隊伍。隊伍中人皆數身著黑衣,面色籠在黑袍下瞧不分明,可她望見的當即身體便霎時僵住,驚詫地微微睜大了眸。 心底好似有一處血脈升涌,令她堵得心緒難受、咬牙切齒。這支隊伍便是化作灰,她也絕不會忘,正是胡家的鷹爪犬牙! 黑衣人前行的方向并無人煙,唯一可能的,便是她方才離開的那處村落。 靈水村! 第92章 惡鬼冤魂 她咬牙切齒地攥緊了手中琉璃瓶, 掌心溢出的陰煞氣息激得瓶中人倒抽一口涼氣。 自離開絕塵山,她便不再壓制體內魔性,而在羅剎的相助引導下, 鎖魂咒帶來的反噬竟很好地被控制, 她靜靜注視著黑衣人隊伍遠去, 似笑非笑地低聲呢喃:說曹cao曹cao到, 你的身體來了。 什么身體越江狐疑地感受著自己的魂魄被牽動, 轉瞬察覺到了周圍沖天的腐臭氣息,哪兒來的怨氣這般重。 鬼魅魂魄最是同類相吸,他嗅見身旁濃烈的怨氣如千斤重擔壓迫,登時沉默不言。 他們手中攥著成千上萬的人命, 身后跟著的冤魂遍布四海八洲,越江師兄, 絕塵山素來心系萬民, 若你瞧見了這樣的殺人狂魔,你會如何做?她口中如此問著, 騰空而起、腳踏長劍,徑直向著不遠處的黑衣人飛身而去,只是并未速戰速決,而是不遠不近地跟著。 琉璃瓶中的沉默持續了良久, 才聽得男子低聲陳述, 語調透出幾分被冤魂怨氣波及的痛楚:殺人狂魔, 不可留。 白凡凡笑了, 露出貝齒的模樣甚是天真爛漫:我也這么覺得 你認得他們? 她的神情并無變化, 分明溢滿了笑意,可卻如夜色中的寒風冰雨般毫無溫度:師兄怕是不知道,若非師姐, 今日這萬千痛苦中,便有我的一份。 聽得瓶中男子陷入緘默,她的語調微微顫抖,不知是因極力壓制的痛恨還是興奮。她將琉璃瓶收入空間戒中,眼見隊伍距離靈水村愈來愈近,他們身后冗長的冤魂緊緊跟隨,只是忌憚什么,惡鬼們不敢靠近。 她頎身而立,縱使身周靈屏阻擋了風雨,衣袂依舊因氣息混亂而微微飄動。 她輕抬指尖置于唇下,微一吐氣,寂靜林間驀然響起一陣漂亮嘹亮的口哨聲。 隊伍霎時止住步伐,謹慎且慌亂地四下環顧,這一聲口哨實是驚悚,登時令人雞皮疙瘩層層而起,連身周呼嘯的寒風也多了幾分陰森。 何人在此?!禁受不住的其中一人朗聲叱問,目光終于瞧見了不遠處懸在高空的朦朧身姿。 他們收斂了神色,立時一人上前來,客氣地抱拳行禮:不知是哪位道友、方才可是在喚我們?劍上的青衣女子不為所動,定定地盯著他們許久,久到他們誤以為眼前人不過一尊毫無生氣的雕像。 若道友不說話,我們便先行一步了 他們正欲轉身離去,驀然一道磅礴的靈力襲來,于幾人身周壓下禁制,鋪天蓋地幾欲掀翻雜亂的枝葉。幾人大驚失色,靈力威壓震得他們痛苦窒息,紛紛向后退去,瞪著阻礙去路的靈墻怒意翻涌:道友這是何意? 我允許你們走了么?那聲音穿透風雨、空靈而冰冷,低低的笑聲更是猶如鬼魅,諸位這是打算去哪兒? 他們深知眼前人不可輕視,只得壓下心中怒意、隨手指向不遠處:回家。 不遠處只有一座村莊,你們都是村中人? 不錯,離家許久,思念親人心切,還請道友莫要阻攔,放我們一行。說話之人鄭重其事,黑袍下的面色因遮擋看不分明,只露出一張冒出刺青的黝黑下巴。 卻聽得女子哈哈大笑:正巧,我也是靈水村中人,不知你們姓甚名誰,是哪一家的子孫? 幾人身子驟然僵住,面面相覷間,紛紛抿唇默然。哪知他們尚未想出瞞天過海的理由,清澈的女聲再一次襲向他們:姓甚名誰便罷了,死人的名字我也不感興趣。 幾張面龐紛紛揚起,震悚地盯著劍上女子退后了半步:你究竟是誰?阻礙我們有何意圖?! 她心中寒意更甚,意圖親手撕爛他們的念頭被理智壓制:我是誰?我是你們手中的冤魂,是追隨你們一路而來的怨恨。胡家走狗死性不改,靈水村也是你們能涉足的地方么 字語每每吐露,壓制他們的痛苦便更深一分,眼中的恐懼和痛楚并不能令她得到分毫快感,她緩緩抬起右手,并二指置于身前:我本打算親手解決了你們,可他們追了你們這么久,冤有頭債有主,也該讓他們得償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