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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說她等了自己很久,可唯獨口中不曾提起想念二字,師姐是否想自己呢?她方才故意提及秦山老祖,為何師姐沒有任何反應,她便不生氣么? 立在屏扇外的杜照卿,早已無聲無息地僵住了身子。小丫頭與秦山老祖互相侃笑嬉鬧的畫面幾乎占據了她的腦海,令她頭腦生疼、理智被侵。 心底,一道森冷的笑聲低低響起,它撕扯著心中的理智,一遍一遍提醒自己的無能和怯懦:你的小丫頭都要跟人跑了,你當真以為她是你喚醒的么?五年前的你有多無能、今日的你便也毫無二致 杜照卿一聲悶哼,心中劇烈的疼痛令她額間溢出冷汗。 突然,屏扇另一頭傳來小丫頭清脆的慘叫聲,她登時雙眸一凜,不顧一切地飛身沖了進去。升騰的水霧中,嬌小的人兒正面色痛苦地躺坐在浴桶邊,瘦小的雙手撐著溢滿水跡的地面穩住身形。 她并未看見,小丫頭眼底劃過的一縷狡黠。 怎么了?!杜照卿急忙上前扶住她,哪知小丫頭竟軟軟地順勢倒在了自己懷中,她霎時僵住,感受著胸口丫頭溫軟的觸感,和溢出細碎的低吟。 師姐,疼 杜照卿僵著姿勢,低頭正巧看見廖芥的側臉輕輕貼著自己,被水淋濕的里衣已然呈現半透明,若隱若現、似有還無,縱然衣物相隔,她還是感受到胸口有幾分灼熱。 哪里疼? 白凡凡干脆抬起手來,將掌心的紅痕展示與她,委屈極了:師姐不說話,阿芥以為師姐出了什么事,情急之下便想出來看看,結果嘶疼。 怎么這么不小心。小丫頭親近的模樣無聲地壓制住了心中難捱的疼痛,杜照卿面色沉凝地拾起她的手,小心地將她湊近唇邊。 輕柔的風自她的唇角溢出,仿佛能吹去她掌心的疼痛,白凡凡注視著師姐低眸認真的側臉,額間的汗也不知是否是水汽暈染,心底的跳動隨著師姐的動作愈漸加快。 鬼使神差地,她輕輕抬手,竟欲為師姐拂去額間的細汗,只是潮濕的袖口方一湊近,二人齊齊愣住。 白凡凡慌忙收回手,低頭躲避師姐投來的沉默的凝視:師姐還未回答我呢,師姐可曾想過我哪怕只有一點點。 周圍靜得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師姐沉默得太久了,她能察覺自己的臉在對方的注視下愈來愈紅,她終于有些承受不住了,一邊笑自己無事找事,一邊欲從師姐懷中起身,只是她還未離開分毫,手腕便被一只手有力地攥住。 杜照卿注視著她,臉上分明沒有多余的表情,可語氣卻遙遠得恍若隔世:想。 白凡凡愣住,吃驚地抬起頭來對上她的視線。 我每日確是在想你,希望你能夠醒來 夠了。她的眉眼彎起,仿似一抹純粹的新月,她的目光緊張又慌亂地四下掃視,最終落在了師姐握著自己手腕的凝玉般細膩的手上,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我也想,很想很想! 她低低地垂著腦袋,蹭的站起身來,匆匆跑出屏扇,鞋尖帶起的水漬也輕飄飄的。 杜照卿尚且保持著屈膝半跪在地的姿態,還未從懷中忽然騰出的空位上回過神來,便見小丫頭紅著臉再次回到自己身前。 她抬起頭來,注視著小丫頭攀著她的肩頭彎下腰來,臉頰上酥酥癢癢的,落下了一個輕薄的吻,那吻距離唇瓣不過分毫,可她仿佛能想象到這柔軟的觸感貼在自己唇前的感受。 她怔在原地,看著丫頭紅著臉直起腰,撓了撓頭,眸中流轉的波光顫動著勾走了她的神思。 這這是云洲的習俗怕師姐誤會或不悅,她隨手扯了一個原由,見師姐怔在原地沒了反應,她慌忙跑開,師姐,我已經泡好藥浴了,好困呀我先睡了 耳際聽見丫頭跳上床榻,沒了聲響。她的手微顫著附上親吻落下的地方,那里還殘留著溫度,令她腦??彰?,失了反應。 她頭一回嘗到了思緒空頓的味道,素來沉穩有節的她,亦是頭一回,亂了呼吸。 為何為何小丫頭吻自己,糾纏折磨自己的心魔便豁然不見了蹤跡,心底竟是前所未有的溫暖和舒慰 杜照卿側過頭去,床榻上,小丫頭用被褥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活像個小山丘。因痛苦和心魔籠罩而致使的眉間陰郁,好似被投入水中沒了痕跡。 她靜靜起身,站定在了床榻邊,許久沒聽見聲響的白凡凡悄無聲息地從被窩中探出頭來,四目一瞬相觸。 見阿芥攥著被褥遮擋住半張微紅的面頰,她心底的跳動,驀然加快起來。 為何,為何心跳得這般快 不!定是心魔作亂! 杜照卿蹙著眉心捂住心口,腦海中竟冒出欲將其緊緊相擁的念頭,而這樣的念頭如同火苗,一瞬在她的理智上燃燒,且逐漸失控、不甘于緊緊相擁 她想 她想要 阿芥 白凡凡澄澈的眸光迎上對方愈漸深沉的眼眸,感受到些許不對勁,她登時坐起,被褥順著肩頭滑落:師姐,你怎么了? 她從未見過師姐如此神色,師姐究竟怎么了,莫非是自己方才逾越惹得師姐不高興了?還是師姐哪兒身體不適? 杜照卿沉默地對上她的注視,只聽得心底那道熟悉的輕笑聲響起,勾人心魄、卻因腦?;靵y而模糊不明:心魔是自責,你如今的模樣,分明是情、是愛、是欲望、是貪婪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悄悄說,我也在努力弄一輛嬰兒車[認真臉] 晚上零點之后還有一章!有點害怕被鎖 話說我才發現一鍵感謝只限于一周以內,一周前的小伙伴們,謝謝大家、祝大家一夜暴富順順利利! 感謝在20200928 20:30:00~20201004 02:25: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你有點奇怪吧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你有點奇怪吧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入夢間 30瓶;這瓜它不香嗎 23瓶;jia、20006843 5瓶;40170359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0章 互生情愫 胡言亂語!杜照卿捂住心口, 猛然撲倒在床榻邊,沉悶的撞擊聲震住了被褥中的人, 她咬緊牙關,眉宇間的陰沉幾乎要將周圍的一切腐蝕殆盡。 從未見過師姐如此狼狽,白凡凡怔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慌忙附身向前扶住她,只是四目相對,她亦被師姐眼中溢出的濃重情緒牽入其中、心底打鼓。 我胡言亂語?杜照卿,你心里在想什么,莫非還要我來替你點明么倚倒在床榻邊的白衣女修, 素凈的雙手幾不可見地輕弱顫抖,怕自己的模樣嚇到小丫頭,她強撐著起身,熟料心底傳來一陣輕笑,愈是企圖離開床榻上的人,心口的劇痛便愈是明顯。 額間的汗,順著臉頰嬌柔的弧線滑落,她的掙扎,最終被傾身向前的小丫頭悉數湮滅, 白凡凡傾身跪坐在自己面前, 擔憂地扶住自己的雙肩:師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杜照卿終于順著面前的擔憂之色、緩緩抬起頭來。 她是自己的師妹怎么可以 摸著自己的心好好問問, 你對她當真只有師姐妹的情誼么心魔的聲音愈來愈響, 隱約帶著幾分嘲諷和勾引, 看看你自己, 小丫頭陷入昏迷,便急得茶飯不思、形容消瘦,小丫頭差點兒跟人跑了、又氣得生出活剝老祖的邪念, 嘖嘖嘖,好一個仙風傲骨、出塵絕俗的絕塵山大師姐 胡說,是你,分明是你 師姐你在說什么?白凡凡湊近了些,企圖聽清師姐的低聲呢喃。 我?我是你對廖芥自責愧疚而生出的心魔,可不管你們這些俗人間情情愛愛的事心魔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勾動自己的心弦,何況,近水樓臺先得月,對自己的師妹生出愛念,有什么難以啟齒的杜照卿,你的榆木腦袋,是時候該拾掇拾掇了。 不可,世間哪有女子之間 她期望阿芥醒來,不過是因為因為她是她的師妹,他們不過是師姐妹的情誼罷了 嗤,虧得姻緣神官將情人間的愛戀說得這般好聽,到頭來還是俗人俗物、俗得不可開交杜照卿,你閱盡群書,難道不知這世間,雙修修的是情愛相投、而不是身體。那位受人敬重的修仙界女始祖,可是牢牢地將自己的愛人鎖在身邊呢杜師姐,你在猶豫什么? 師姐低垂著頭陷入痛苦太久了,以至于白凡凡絲毫不敢亂動,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傷到對方。 師姐,你稍等片刻,我這就去找翰影哥哥,他可以幫你唔 話未說完,撲通一聲,白衣女修驀然撲來,將自己困在雙臂間,她的手被對方鎖住手腕牢牢錮在腦袋兩側,并未使勁卻令她下意識動彈不得,她吃驚地睜大了眼,盯著師姐微微泛紅的眼角和額間滲出的薄汗。 她的眉眼五官,像是用狼毫一筆一筆描摹出來的,唯獨眼角的紅暈,與二人間逐漸相近的距離相得益彰,他們之間紊亂的心跳仿若密集的鼓點,幾乎蓋住了呼吸的輕響。 而她也終于從對方雙眸中分辨出了幾分壓抑痛苦的神色。 師姐被困在懷中的白凡凡,急切的呼喚聲也顯得悶悶的,因距離過近連帶著視線變得模糊不清,可她唯獨能瞧見上方師姐深沉的雙目。 別動。 一聲輕響,原本還假意掙扎的白凡凡聽話地一動不動,她盯著師姐沉凝的面孔越靠越近,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傷到對方:師姐我,我們 杜照卿像是在確認,緩緩埋首,待最終二人咫尺分毫,她的雙唇,悄無聲息落在了小丫頭耳后凝潤的肌膚,清熱的觸感似蜻蜓點水般劃過,卻惹得她手中用力,禁錮著對方手腕的雙手好似獵手困捉小獸。耳后的觸感令白凡凡渾身僵住,轉瞬疲軟、使不上勁。她眼中的困惑漸漸褪去,轉瞬溢上狂喜。 師姐這是接受她了?她側過頭去,微張的雙唇正巧蹭過師姐耳際輪廓,兩人俱是一愣。 師姐的雙唇停在了耳側良久,似是困惑不明,而后不確定般地順著她的下頜線上移,一點一點,靠近丫頭的唇瓣。她緩緩閉眼,感受著師姐的雙唇一下又一下溫柔地呼喚自己,最終,輕輕點在了她的唇角。只是許久未見她繼續,白凡凡困惑地睜開迷蒙的雙眼,望見師姐深深注視著自己,似是在猶豫。 師姐她一聲輕喚幾不可聞,眼中心中,唯剩下師姐一人的身姿。 杜照卿沉默地感受著胸腔內細密的心跳,心魔沒有說謊,她并不排斥這樣的接觸,初次嘗試,雖怪異、卻舒服得一塌糊涂。原來這就是世人所說的喜歡么是她修行兩百多年都未曾體驗過的歡愉。 而她愈是親近,丫頭愈是迎合,她心中便愈是滿足,竟連心魔糾纏她的痛楚也一并消散不見。 盯著白凡凡單純的雙眸,她心中一動,鬼使神差地緩緩俯下頭,貼上了那抹綿軟的觸感。她一時腦??彰?、下意識松開了禁錮著對方的手,一手扶住丫頭的腰身,另一手則輕柔地抱住她的腦袋,將其緊緊護在懷中。而雙手重獲自由的白凡凡,動神地任由對方處置,而她的雙手,也早已無意識地攀上師姐的肩頭,漸漸擁住她的脖頸。 阿芥 嗯師姐。 對不起。她幾乎難以自控,而她身為師姐,分明不該對師妹做這些事,為何她為何控制不了自己。 白凡凡緩緩睜開眼,仔細地凝視著她緊鎖的眉心,語氣溢出唇側,像是三春池畔的流水般溫和動人:師姐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一定不會反對,我永遠都在這兒任由師姐發落 她幾乎可以確認,師姐在回應她的喜歡,回應她的感情。 白衣女修眸光一凜,握著她腰肢的手頓時收攏不少。而她也情不自禁挺起身子貼近了師姐幾分,語調輕柔:只是,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杜照卿止住動作,等著她的下文。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似是鼓足了勇氣:若是今后,還像今日這般,師姐能不能喚我凡凡。 為何? 凡凡是我給自己取的小名,師姐喚我凡凡好不好。她不想,自己在與師姐做這種事的時候,呼喚的卻是別人的名字,縱然這個別人就是她,她依舊心中不悅。 凡凡? 小丫頭眼角溢上了笑意,一頭青絲披散在枕邊,原本稚嫩的眉眼早已長開不少,依稀能分辨出幾分熱烈的美。 再過幾日,依照凡間的年歲,她就及笄了,及笄的女子便可以與心愛之人永遠在一起,而她心愛的人 她緩緩低下眉眼,害羞地不敢看師姐。 你不怕嗎?師姐一身朗月清風地跪坐在她身上,縱然做了方才的事,依舊衣身整潔,高傲出塵,你我是師姐妹,方才之事,乃是失禮! 怕?師姐可知,凡凡愛慕了你多久?師姐可知,我等這一日,究竟等了多久?迎著師姐略顯震驚的雙目,白凡凡坦坦蕩蕩地摟著她的脖頸,笑道,師姐過去一直把我當作小師妹,為了不驚動師姐,這份感情,我一直深深埋著不敢說,師姐又怎會知道我每日入睡魂牽夢繞夢見師姐時,有多想將自己全身心地交給師姐? 可我害怕,我害怕自己一時沖動惹怒了師姐,今后便再無相見的機會了。 所以我等啊等,終于等到了今日。 定是她昏迷了一年多的光陰,令師姐認識到并接受了她的情感。這么一想,這一年多的昏睡倒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