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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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男子哪里還見半分初時的虛弱和平靜,瞳仁變幻分明不似常人,審視的眼光上下掃過孤零零的丫頭,輕笑一聲,竟連聲音也變得尖利無比:時間到了,新來的家伙,都來好好看看。 話音落下,漆黑一片的身周,豁然被頭頂一道強光照亮。 待她適應了忽而出現的亮光帶來的刺痛,緩緩睜開眼,才叫周圍一切鎮住。 四四方方的室內,空曠無物,唯有中心一座待放的蓮花臺,懸于空中悄然上下沉浮,蓮花臺實是單薄,最引人注目的當屬四面墻上紛繁震撼的珍彩壁畫,壁畫連綿不斷,仔細一看,竟是八十一座姿態各異、神色萬千的修士像! 或有身姿柔軟、昂首飛天的女修,或有身形壯碩、怒目圓瞪的兇面金剛,抑或有面目蒼白、嘴角向下然眉眼含笑的假面男修。姿態萬千,各有神韻,當真震撼無比,而她方才照亮的一小片,正是一位愜意橫臥的風流女修手中端著的寶器。 她只粗略掃過,并未細看,只因現下的吝辜早已不是她的師兄。那雙可怕的鷹眼分明昭示著眼前男子已然被人控制。 白凡凡退后半步,眼神中故作不明地充斥著茫然:師兄,這也是修習的一部分嗎?她側過身,指著一旁手持寶器的橫臥女修露出驚喜的笑意,師兄,這位jiejie好漂亮,你認得她嗎? 此言一出,吝辜果不其然微微一愣,看向她的眼光中也多了些嘲弄:這位jiejie戲謔的目光落在了她身側的壁畫上,語調起伏有些陰陽怪氣,這位jiejie,你若是好奇,不妨聽她親自講講。 無趣,我還想繼續玩玩耳旁豁然傳來一聲細弱的輕笑,那笑聲清脆婉轉,卻充斥著幽然滲人的詭異。 白凡凡忍住欲下意識跳開的步子,僵硬地扭過頭去,對上那橫臥女修的眸子,只一眼,便從頭至尾涼了半截。 壁畫中的女修竟動了起來,她將手中寶器置于腹前地面,抬起纖細的手臂、細嫩指尖緩緩劃過下顎和臉側,將鬢角碎發捋至耳后,媚眼如絲、風情萬種的姿態,惹得一旁其余修士像紛紛投來目光,在場眾人,只怕唯有白凡凡一人心下冷得如置冰窟。 她扯起僵硬的嘴角,語調卻依舊如孩童一般純真脆亮:壁畫竟然會動jiejie是仙人么? 師兄說的羅剎,莫非是這些壁畫上的修士像? 此言一出,眾修士臉色各異,那女修笑開了花,竟以手撐地側坐起身來:你這丫頭嘴可真甜,叫什么名字? 只見小丫頭搖搖頭,竟用雙手捂住自己的眼:師兄說里面危險,不能暴露自己的名字 女修倒也不怒,盯著她滑稽的姿態微瞇雙眼:你這是做什么? 師兄說此地活物能迷惑人,我方才一見,間諸位前輩或美艷脫俗、或器宇軒昂,晚輩心下實是嘆服,恐被迷惑,故而遮住雙眼,諸位前輩莫要見怪!她再次將吝辜的名頭拉了出來。 遮眼確是為了不被迷惑,方才與這女修對視一眼,便隱約察覺體內靈力悄然流失,雖微弱至幾乎可忽視,然她深知壁畫中的修士像絕非如此簡單。 此話一出,莫說橫臥女修,便縱是身旁數道修士像,也寂然無聲地緩和了幾分目光。 女修輕笑:怕什么,我們又不是吃人的修羅,只管看我亦許久未見活人,有什么好聽的話,不妨說些讓我聽聽 好聽的話白凡凡心下一頓,不敢將為難表現在臉上,只捎片刻,繼續道,恕晚輩愚鈍,諸位前輩仙人之姿、風骨絕倫,晚輩從未見過仙人,一時看傻了眼,實在不知如何表達我內心的驚嘆 女修笑得更開心了,她還欲說些什么,便忽而聽得身旁吝辜所立之處傳來尖銳的阻斷:好了,每次遇見新鮮貨都讓他們開口夸,虛情假意的東西你也信 白凡凡終于放下了擋在眼前的手,瞥見女修面色不善地瞪了一眼吝辜:你懂什么,虛情假意的人多了去,他們愿意夸,聽著便是,何故自討沒趣胡思亂想。 見她投來注視還欲吩咐自己,白凡凡率先一步開了口:諸位前輩仙人立世,早已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夸完的,晚輩此次前來亦有師命在身,還請諸位行個方便,予晚輩一二指點。待我完成了任務,前輩們想聽什么我便說什么! 周遭陷入長久的寂靜。 數雙眼珠直勾勾盯著自己。 正當她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當即,壁畫中忽而傳來女修一聲輕嗤:頭回撞見迫不及待去羅剎那兒送死的。 女修收斂了笑意,恢復了橫臥的姿態,而后將地上寶器重新穩當地端在手中,恢復了初見時一動不動的神態,好似方才的一切不過是她的幻覺罷了。 白凡凡茫然地側頭看向一旁吝辜,卻見吝辜不知何時痛苦地抱住了頭:啊 師兄你怎么了? 他痛苦萬分地微微彎曲著腰身,撕心裂肺的吼叫在空蕩的內室不住回蕩,直至吼聲漸弱,吝辜顫抖著抬起頭來,只見犀利滲人的鷹眼,其中一只已然緩緩變回曾經模樣。 聲音也恢復了最初的虛弱:我被鷹眼附了身,他方才若是說了什么,萬萬不可信! 迎著對方嘶啞的低呵,白凡凡立時點頭:這些壁畫又是怎么回事? 壁畫中人并非修士,而是妖魔幻化,他們的話亦不可信。若是一會兒你沒能抵擋住羅剎的蠶食,神識魂魄便會由其盡數吞沒,而你的rou身,也會淪為這些壁畫精怪的食物!無需擔心,羅剎未動手,他們不敢搶先傷人。 雖心下有了準備,聽其解釋,她依舊浮現幾縷無奈:我接下來該怎么做? 坐到蓮花臺上去,周轉靈力,讓羅剎為你所用、助你精進話音剛落,眼前男子驟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叫,他捂住另一只不住掙扎的鷹眼,抬手指向了空蕩屋內上下飄浮的蓮花臺。 白凡凡心領神會,不再猶豫,幾乎小跑著一躍奔上蓮花臺。也不知是否是她的幻覺,躍入蓮花臺的當即,四面八方無數雙眼睛直勾勾地投向自己,分明充滿了迫不及待。 她盤腿而坐,最后看了一眼痛苦卻依舊向自己投來注視的吝辜,選擇相信了他。她緩緩閉上眼,在耳畔一句當心心魔落下之時,意識被一團軟綿綿的云霧包裹。 四下空茫一片,辨不清際涯,視線下移,卻發覺自己腳踩云霧,飛懸于山間。山間靈力充沛,竟感知體內源源不斷的靈力滋生充盈。 眼前景象有些許熟悉,她一邊周旋著體內靈力生長,一邊駕輕就熟地控制一縷靈力撥開腳邊云霧,垂眼看去,才發現自己身處云端,而腳下正是連綿不絕的青山和湍流。 她雖不知此處是何地,然方才失去意識前吝辜吼出的那句當心心魔她不是沒聽見,心魔自己何時有了心魔? 正思忖著,腳下驟然一松,踏著的云霧竟不知為何消散不見,而她一腳踩空,心跳驚得驀然停了半拍,身體好似斷線傀儡向下墜去,耳邊風聲呼號,甚是駭人。 眼見自己越墜越快,她連忙結印托起周身,狼狽地放緩了些速度,可此地靈力滋生容易、使出靈力卻意料之外的困難,速度漸緩,卻依舊抵不住高空落下的迅速。 她猛地落入交錯縱橫的枝丫,砸在其上幾乎疼得折了腰身。 眼前驟然一片白目,良久才緩過神,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僵硬地躺了良久,尚未嘗試掙扎起身,便聽得下方樹蔭處忽而傳來一聲熟悉的關懷:你沒事吧? 作者有話要說:2/3啦,今晚還有一章,繼續沖鴨?。?! 第50章 心魔 關懷聲若清泉流動、珠玉脆鳴, 如何也忘不了,白凡凡撐著因疼痛而麻木的腰身,僵硬地扭過頭向下探視, 雙目相接,一時疼痛散去, 驚得她忘了言語。 女修白衣翩躚, 微微昂首,正眉眼微蹙目露擔憂地注視著自己:阿芥,你沒事吧? 一聲阿芥, 將她的思緒喚回, 她詫異地微微張嘴、試探性地發出一句:神仙jiejie? 是我, 你覺得如何,可還能撐得???快下來,上頭危險!杜照卿急切的呼喚在林間回蕩、比之鳥鳴更為清脆悅耳,白凡凡茫然的面目忽而被驚喜取代, 待腰身疼痛漸漸恢復, 這才試著從樹端一躍而下。 許是高空墜落帶來的后怕及傷痛, 她只覺雙腿一軟,一時沒站穩將要倒落,待眼前人雙臂一攬,她跌入了杜師姐清俊的懷抱中, 面頰亦一時沒剎住磕在了對方的肩頭。 她并不覺得疼,而是下意識道了一聲:抱歉 白凡凡掙扎著從她懷中起身,生怕方才一磕磕疼了對方。 見師姐保持著半蹲虛攬雙臂的姿態、一雙澄澈的眸子抬起直勾勾注視著自己、隱約浮現幾絲笑意, 恍若能在眼中窺見自己的倒影。她有些經受不住如此直白的目光,面色立時紅作一片似火燒。 我臉上有東西么?她手足無措地退開半步,悄然抬眼看去, 杜師姐依舊笑盈盈地盯著自己不說話,察覺雙頰guntang,一時頭昏腦熱垂下眼中的情緒。 沒,只是覺得阿芥很是可愛。 什么?白凡凡驀然瞪大了眼。 杜照卿緩緩起身,因個子比小丫頭高出不少而不得不垂著眼簾,她抬手輕柔地按住女孩兒發頂,笑著彎了眼,說這話間竟是面不改色:更可愛了。 她忍住背后劇痛,因頭頂掌心溫度所燙而慌忙退開半步,許是從未見過師姐如此模樣,她一時愣了神,滿身皆是緊張:師姐你 見她躲開,杜照卿凝視著豁然空出的掌心微微愣神,眼中仿佛透出幾分落寞:我知道你有難,第一時間便趕來了 目光悄然上移,那哀怨、失落、愉悅和克制的目光交相錯雜,如泉流溢出,沖得白凡凡頭昏腦漲、難以尋北,而心下更是心疼得渾身發軟、自責萬分。 她僵在原地,懊惱又無措。 她該罰,師姐冒險來見自己,她怎敢惹師姐不高興! 神仙jiejie她立時上前一步,無聲地拽住女修衣角,對上那足以令人忘卻周身一切的雙眸,都是阿芥不識好歹,jiejie別怪阿芥 瘦弱的小手緊攥著衣角,杜照卿目光下移時一片心疼,她豁地牽住對方,溫涼的掌心緊緊包裹住她發燙的小手:我怎么會怪阿芥呢,不論阿芥做什么,jiejie都不會怪你。 她的心跳得飛快,師姐平素對自己的關懷令她無意中產生了些許依賴,她雖不知師姐今日為何言行與往日有些不同,可她實是享受其中,竟希望時間過得慢些。 說起來,jiejie怎么會在這兒?她因背后實是疼痛難耐,便與師姐二人一道坐到了樹下休息,而自己本由對方牽著手,兩道身形竟不知何時緩緩靠在了一起。 杜照卿緩緩垂下眼,柔和地注視著身旁的丫頭:我正在修習,一睜眼來了這兒,尚未尋到出路,便見你落在此地你說,這是不是緣分? 她直勾勾的目光蘊含著濃重的情緒,令白凡凡承受不住地臉一紅:jiejie今天怎么怪怪的我 不喜歡么?杜照卿當然明白小丫頭口中說的是何意,眼中竟恍惚露出幾分狡黠,可阿芥害羞的模樣實在惹人憐愛,讓jiejie多看看,好嗎? 白凡凡無聲無息地側過頭來。 她定定地注視著眉眼含笑的白衣女修良久,忽而輕輕一笑,將手自她掌心抽了出來。見對方臉色一僵,小丫頭強忍著背后的痛意站起身、走遠兩步才回過頭來招手:jiejie,此地陌生,恐有什么危險,不若我們先找到出口,如何? 杜照卿昂著頭,面上的笑容分毫未變,身側衣擺也因她方才的倚靠而略顯凌亂:可是jiejie方才尋了一圈,并無出路,此刻有些困倦,你陪我休息會兒如何? 一會兒天黑怕是愈發危險白凡凡臉上忽而露出些許真誠的勸誡,此地四面并不通達、視線受阻,在此過夜恐有不測。何況何況阿芥身負重傷,想快些離開此地療傷 身負重傷便更要休息了。 白衣女修的勸告聲縈繞在耳畔,兩人沉默著視線相對,白凡凡勾起唇角,忽而輕笑了一聲:jiejie今天怎么了,這可不像jiejie的作風。 見她眼底幾不可查地劃過一絲僵愣,白凡凡一聳肩頭,退開了兩步:若jiejie不愿起身,不若便由阿芥先行一步去尋,待尋得了出口回來接jiejie如何? 彼時白衣女修臉上的笑容已然沒有初見時那般天衣無縫,她無聲地揚起唇角,笑意卻隱約有些不達眼底:既如此,jiejie又怎么能繼續攔著你。去吧,莫要忘了回來,jiejie一個人會害怕的。 自然不會,jiejie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打了招呼后,她毫不猶豫地扭頭離去。 直至繞過層層密布的樹林,確認身后視線瞧不見自己時,面上的笑容褪得一干二凈,取而代之的是陰沉不悅。 她一邊腳步不停,一邊抬起那只曾與對方相執的左手,眉心蹙得仿若一道小川,她將手狠狠地摩擦著身側衣擺,意圖擦去上面的溫度,直至掌心發燙發疼,才悄然停下手,咬牙切齒地重重吐出一口氣。 她冷靜、多疑,自認自己不會被旁人迷惑,可方才那人竟敢假扮師姐令她一時入陷,實在可恨! 回想起方才的精怪頂著那張熟悉的面孔調侃、牽手、相靠,她便恨得牙癢癢。 師姐高傲如雪,怎會是方才的模樣! 她依賴師姐、敬重師姐,決不允許任何人辱及師姐的名聲 白凡凡緩緩止住了步伐,望見山側大大小小密布的蛇洞微微出神,不過片刻,她便將目光投向來時的方向,冷然露出幾分狠厲。 懲罰她!殺了她! 她怎么敢對師姐不敬?怎么敢? 白凡凡死死盯著不遠處,仿佛能透過掩映的密林望見遠處那道矯揉造作的身影。 殺了她!殺了她! 當心心魔!思緒扭作一團間,一聲震耳的嘶吼赫然響起,雖微弱卻也能輕易捕捉,她眼珠一動,忽而多了些清明,只是這清明很快便被更多的迷惘覆蓋,當心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