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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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晨豎著耳朵聽,靜默良久,才小心翼翼探問:你上次說的是真的么?在公主府的花園里。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公羊月抬手,在他腦門上拍了一下,仿佛在抗議,他把自己當什么人了!晁晨挨了一下,斜眼無神盯著枯黃草皮,繼續緘默,公羊月等了會,將睡未睡前輕聲道:沒關系,我可以等。 思緒被拉回,晁晨垂眸凝視,只見公羊月枕在他腿上,睡得很是香甜,他不由伸手浮在半空揮了揮,毫無動靜,他絲毫不懷疑真假。 若不是信任,一個江湖經驗老道的劍客,怎會在荒郊野嶺歇得如此安穩。 晁晨不禁后悔,起身時是否誤會了公羊月,昨夜并非他故意,實乃自己怕冷,所以才湊上前去,他依稀記得睡前分去大半被子,還給他掖好被角,而自己只搭著一點肚子,破窗漏風,在所難免。 好像自己確實總誤會他,雖然公羊月胡鬧的前科也不少。 晁晨撐著下巴,湊近點,去看那細長顫抖的睫毛,又近些,且聽他平穩呼吸,再近點,目光最后落在那兩瓣紅唇上。 喉結一滾。 公羊月猛然睜眼,這會子可不是做怪,乃正經八百的警惕反應。 晁晨離得過近,下巴被他揚起的額頭撞了個實在,干脆將人從腿上抖了下去,雙手捂著傷處,憤然跑遠。 怎么回事?公羊月抖了抖粘在衣上的蒼耳,瞥一眼晁晨的背影,只覺得莫名其妙。 這時候,柴笑的聲音從林子外傳來:公羊月,大事不好,方才我去入口處檢查,發現多了一根竹竿! 緊隨一道的還有雜亂的腳步聲,幾乎所有人都跟來。 據說江湖上有一種輕功叫水上漂,只要夠輕巧,三五年的毛竹桿子就能航水,這山里不生竹子,只能說明有人通過了暗河。 公羊月拔足,往晁晨離開的方向追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419 22:22:16~20200422 22:41: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烏拉爾蹦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42章 轉過濕陰處, 迎面是錯落石塊堆積而成的山壁,壁前鋪陳大片大片的矮樹叢,綠葉扶疏, 開雪白的五瓣小花, 微風蕩過時, 泛起腥臭味。 這種植物常生于嶺南,名為六月雪。 而峭壁上, 則垂下厚重的紫藤, 仿若織就密不透風的羅帳,遮擋石頭夾縫, 誘人忍不住往里探視。 晁晨跨過花叢, 在藤花前站立。 晃動的枝條帶起微風,他將廣袖豎起, 眼見袖擺往心口吹風從山壁來, 可山壁本該密不透風, 唯一的可能,這藤蘿后有如那暗河密|xue一樣的通道。 晁晨撿來樹枝, 仔細將藤曼撥開。 他瞬間驚呆, 這豁口并不隱蔽, 看兩側痕跡, 像是人為開鑿,他不禁想, 難道這山里還有人居? 而后, 晁晨摘下頭巾綁在一處顯眼的位置上,吹燃火折子, 甫身進入洞中。約莫走了半炷香的時辰,出口即在眼前 和身后花海遍野, 綠樹成蔭不同,這里只有無盡灰敗的白草地、成片的枯木、以及枯木圍繞的兩座孤墳。 按理說秋去冬來,草木蕭瑟是常事,然而此地卻著實古怪,晁晨一腳踩在雜草葉上,葉子迅速敗落成齏粉,他轉頭又去摸那些樹木枝干,掌心撩過是漆黑一片。 是火燒? 這里曾經起過一片大火?可若是山火,為何沒燒到另一側?為何春來無曾發新枝?雷電山火干燥的天氣里多發,可不曾聽說那座山被拔禿。 難道 晁晨繼續往前走,忽地一腳踩陷坑中,他將鞋腳拔出,發現積灰足有一尺厚,也就是說,這里曾被反復灼燒。 是人為! 有人曾年年,亦或者每隔一段時日,便將此地焚燒。為什么?為什么要做這種看起來不可理喻的事? 再凝目四顧,只覺得滿是凄惶。 晁晨沖著那兩座墳墓去,直覺告訴他,也許能從中得到答案。 墓葬實際離得遠,道理如望山跑死馬一般,只因山間的樹木皆已燒禿,所以一眼望去,只要目力稍好,便能清晰鎖定其位置。 還沒有抵達,晁晨忽然不寒而栗 這里同外面,仿若明暗鏡子。水瀑對花瀑,綠樹對枯木,小屋對孤墳。是生死兩面,是枯榮雙生。 太詭異! 晁晨! 公羊月跟著灰燼里的腳印追來,左手手腕上系著晁晨留在紫藤蘿上的頭巾。 晁晨自墓前轉身,神色凜然,一言不發。 公羊月攀著他雙肩,也一并緊張起來:怎么? 晁晨小挪半步,現出身后兩座并立的石碑,伸手指著上頭的名字,語聲激動:你看!左側埋著的人名叫蕭九原,右側埋著的名為溫白。 蕭九原? 是,蕭九原!晁晨解釋道,顧在我留下的那本手札里不只有公羊家的相關載記,還夾著一張字條。手札不便隨身攜帶,但那字條,卻被他搓成細管,塞在一只小竹筒中,別在隨身的錢袋子上。 紙條抖開,正是當初無解的八個字 九原已死,諸君小心! 手札來自芳樽友華儀,在不見長安組織內部流通,也就是說,這個叫蕭九原的,很有可能與顧在我是同僚。 公羊月沉吟片刻:莫不是這兩位是文武三公之二? 這時,身后忽起風聲霍霍,緊接著便是兩道兵戈相接的脆聲,二人倉惶回頭,只見柴笑迎面奔來,甚為狼狽,在他之后還有一道黑影緊追不放,而雙鯉與崔嘆鳳護著妍娘,堪堪從山間密道探頭,落在遠處。 先前追到藤花瀑布時,公羊月謹慎,先入探路,讓柴笑幾人留于外間。多出的毛竹桿子讓他們警惕,但還不至于如臨大敵,畢竟山中有屋,說明曾為人落腳居住,興許只是屋子主人歸來,畢竟蜃影組的人在薊縣附近被沖散,并沒有真正看到他們打暗河入洞。 但眼下,這種推測已不切實際。 此人不挾婦孺,專門盯武功最高,最難纏的柴笑動手,說明本就是沖著他來。目標如此明確,除了千秋殿中人,不會再有第二波勢力。 那條黑影落地,很快將人追上,長刀纏頭裹腦,柴笑幾乎被壓著打,斗不過十招,菜刀便被橫斬兩段。 見他失了兵器,再無倚靠,黑影趁勝追擊,曲指成爪抓向他心口,將他隨身帶著的密卷帶出。柴笑赤目發狠,拼著斷骨之危,左手擒拿,右手反絞,將那人的手卡在胸前,僵持不放,暗拼內力。 只聽噗嗤一聲,柴笑挽起的袖口被炸成碎片,兩臂肌膚紅紫,那人亦未討得好,手雖無事,卻因怕物件毀壞而掣肘,只能暫避,眼見著捆裹的卷宗飛出去幾丈。 這會子長刀再次揮起,卻是要將柴笑梟首。 公羊月及時趕來,運劍接招,又與之對掌,兩人各退半步,公羊月使力七分,對手不知底細,但瞧那收手的穩健,想來是猶有余力。 晁晨從后來,這才瞧清來者身形容貌。 此人面容冷峻,雙目細長,眉骨橫一刀疤,卻不兇亦不惡;身材中等,雙臂和下盤尤其有力,手持一柄切刃古錠刀,此刀刀柄短刀身長,刃尖上翹,近戰威力無匹,曾隨東吳孫堅虎牢關前戰董卓而名聲大噪。 就這氣度,不是其余十一殿的殿首,便是殿主親臨。 刀客反應很快,公羊月一出頭,他立刻放棄殺人,移步去奪密卷,沒有半點耽擱。這還得了?若是叫他拿去,就再無買賣可談,橫豎是死,不得垂死掙扎,力爭保下婆娘和兄弟。柴笑再沉不住氣,赤手空拳便擠上去。 來人獰笑,算準柴笑會背水一戰,霍然旋身,將刀鋒對準他的胸口。 眼見公羊月救場遲步,要扎個對穿,變故再生,從天落下一柄大竹傘,將好將兩人罩住,再挑開時,柴笑身前多了一人,左手持劍反手架刀,右手傘面一撈,將卷宗撈起,甩給身后的公羊月。 李舟陽? 看那背傘拿劍,身著霽色長衣的雍容劍客,公羊月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在這里遇上他在代國大海撈針似撈了小幾月的掛名師父。 李舟陽沒搭話,而是對那古錠刀客挑眉:著實沒想到,苻秦六星將中煊赫一時的殺將大人單悲風,竟在秦國覆滅,苻堅身死新平后,成了千秋殿的殿主。 一個千秋殿主之名已足夠引得人側目,更遑論那殺將身份! 三十年前,苻堅為逐鹿天下,借暗將庾明真所獻的將旗及庾家收藏典籍,組建暗、羽、蠻、殺、泉、智六將,以羽將宗平陸為首的芥子塵網負責搜集情報,監視舉國上下,智將風馬默出謀劃策,挑動江湖,暗將庾明真貼身護衛,而蠻、泉二將則并入軍營,統帥直系虎賁,而殺將不知其名,最為隱秘,據說專為苻堅做些見不得人的活。 彼此彼此。單悲風話不多,但也是字字見血,中郎將大人不也一樣安然回到蜀中,只是不知這么些年過去,成漢后裔還有沒有復國報仇的血性? 李舟陽收劍,抱拳傲立:那就不勞閣下cao心。 秦國中郎將?成漢國后裔? 晁晨傻眼,柴笑更是心尖顫顛顛,要知道偷盜密卷,知其內容已足夠割舌,現下又曉得這些秘辛,若是殿主舉殿之力非掙個魚死網破,初時設想的交易制衡想不黃都不行,那豈不是九條命也不夠逃? 公羊月倒是對他二人一來二去的談話并不在意,反倒為被無視而耿耿于懷,于是將手頭卷宗隨手拋給晁晨,自己上前理論:李舟陽,你不是在饒是想破頭也想不通,這千秋殿主追來也就罷了,他人不在代國,又是如何找來,難不成是他四人一行路上暴露?如果是那樣,離開代國后豈不是也被其他人盯死? 李舟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言簡意賅解釋道:我在千秋殿。 這語氣任誰都能聽出挑釁,偏殿主毫無反應,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似是見怪不怪:畢竟當年還有更夸張的人混進來過。 卷宗共有三扎,套子上皆是朱紅漆標記,其中兩冊完好,但最上方那冊,也就是柴笑千辛萬苦要偷盜的那一冊,在打斗中已經破散,公羊月手頭素來又沒輕重,晁晨捧過時,已經完全攤開。 他騰出一只手去裹卷,好巧不巧,目光掃過,恰好瞅見上頭蕭九原三字。 這個任務被刺殺人就是蕭九原? 晁晨霍然看向那座墳塋,難不成這人就是這樣死的?他隨后又順著名字去看時日,卻發現任務接取,早在四、五十年前,可他手頭那張九原已死的字條和那本公羊家手札的紙頁相比,卻并未發黃發卷,字跡尚新,著筆不會超過十年。 時間對不上! 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公羊月,你快看,被刺殺人正是蕭九原,而刺殺人晁晨往下翻,可在落款之處,卻只剩一個紅手印,而名字處墨漬烏黑,像被人有意抹去。 這時,單悲風將古錠刀收回鞘中,接上話:刺殺人,是單雨,也就是千秋殿前前前代殿主。 單雨,單柴笑驚惶地瞪著單悲風,嘴巴張得老大,足可吞下整個鵝蛋。 單悲風幾近輕蔑地瞥去一眼,不明白這表情滑稽的糙漢子是怎么爬到十二殿鳳凰臺的二把手之位上:不錯,單雨是我娘。 從母姓而不從父姓,劫后余生的柴笑很想多嘴再問一句令尊為誰。 單悲風看出他的小心思,找了塊地,把灰燼扇開,徑自坐下來:我們做殺手生意的講究錢貨兩訖,你們想知道的我可以如實相告,作為交換,你們也需得有問必答,如果愿意,就坐下來。 幾人都沒有動,只有奮力跑來的雙鯉沒剎住腳,坐了個屁股墩兒。 嘿嘿,站站著作何?你們怎都不說話?雙鯉環顧一圈,很是尷尬,妍娘想去攙扶,卻給柴笑一個眼神阻攔回去,崔嘆鳳盯著那柄古錠刀,將孕婦往后攔了一手,謹防有變。公羊月快步上前,想把那摸不清狀況瞎搗亂的丫頭給拉回來,但一雙手比他更快 單悲風伸手,雙鯉下意識往后縮,他干脆向前甫身,直接一把將人拽起。 無事發生。 雙鯉松了口氣,使勁拍去身上的枯灰,那些樹被燒了又燒,早已炭化,她這般撣,越拍打反倒越抹黑,因而是狠狠跺腳,撅嘴為弄臟衣裳而惱怒,直到察覺有目光始終停留在身上 是那個拉她的人。 看看我作甚?雙鯉也顧不得衣服,往后退,直退到公羊月身邊,后知后覺才恍然,那刀客看的似乎不是她,而是她腰間掛著的那顆孕蝶寶珠。 怪事! 她想張口問,可是幾個大男人已經交談上,沒她插話的份。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422 22:41:57~20200426 22:55: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太白兔阮糖 3個;烏拉爾蹦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43章 事已至此, 老實交代也許還有得談,柴笑索性將接來的任務和盤托出:我這也是無路可走,不得已而為之。妍娘身有殘疾不能開口, 他若繼續混在千秋殿中, 難保不會失手, 一旦出事,留下這孤兒寡母亂世, 如何養活! 單悲風朝那大肚婆瞧了眼, 只點頭應下,未置可否, 轉而朝李舟陽發問:你又為何來此? 李舟陽反問公羊月:是否拿到竹海的留書, 又是否見過你樓姑姑? 公羊月頷首相應,將滇南和蜀中所發生的事挑挑揀揀說了些, 繞開開陽, 只隱晦地說起自己的猜測, 只道懷疑公羊啟沒死,在代國借拓跋香的手查到些線索, 順路來刀谷碰碰運氣。 防著單悲風沒用, 千秋殿在江湖存續時日不短, 能屹立不倒實力毋庸置疑, 就他麾下的青鳥組鐵了心要打探,準能給查個八九不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