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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無貌”善于蠱惑人心,屬于“鏡”的窺視權能,甚至能隱約望見一個人靈魂的形狀。 宋逐云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作為一個強者,“無貌旅行家”身邊的追隨者里,因為“敬佩首領的才能或者為人的魅力”而選擇跟隨的人數,與其他大人物相比,簡直少的可憐,連習慣性四面樹敵的“勝利之劍”都比他更有人望。 會導致這種后果,一部分跟列得·密德爾頓本身的性格有關,另一部分也因為他天賦出色,過早地掌握了“鏡”的力量,卻又沒有完全理解那種力量。 “無貌”擔心有人要對自己不利,所以會下意識地去窺探旁人心中的惡意。 然而除了剛出生的稚子外,世上根本不存在純潔無瑕的靈魂。 列得·密德爾頓每次去看時,都能感覺自己的視線被惡意所包裹,他本人也在那種惡意的侵襲下,墮化為了如今的“無貌旅行家”。 道格拉斯看不見宋逐云的動作,卻能感覺到那種源于靈魂的撕裂感——劇痛讓他甚至難以繼續維持卡牌的釋放。 就像是心臟被人活生生地挖去了一塊,某個應該與他緊密相連的事物,正被人強行奪走。 也因為圣遺物與審判長之間的聯系,在這一刻,他終于透過鏡面的遮蔽,看到了那個穿著銀灰色法師袍的身影。 對方的手中,正輕輕托著“泥板書”。 * 宋逐云沒有“天秤”方面的傳承,但她的生命層次足夠高,自然地理解了這件圣遺物的部分情報。 “泥板書”的書寫面積是有限的,這里的面積,指的并非是物質界意義中的那種大小,而是更玄學一些的“重量”。 如果某位審判長寫下了一條影響極大,對整個世界都會產生根本性改變的律法的話,不管這條律法的措辭再簡單干練,“泥板書”上的書寫面積都會瞬間消耗殆盡。 如今這件圣遺物上除了有關“無貌”的內容外,就只有一條,就是將北地的權力盡可能集中到審判長手中。 宋逐云看向薩羅揚,后者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舉高已經化為寬劍形態的手臂,毫不猶豫地刺向虛空之中的某一點,用刃的力量,切斷了道格拉斯與“泥板書”之間的聯系。 隨著劍刃落下,這件圣遺物上面的文字開始逐漸淡去。 虛無之地中,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碎裂。 宋逐云心中忽然一動,伸手從虛空中拉出了一個人,將“泥板書”交到了對方的手中,并說了一句話。 沒人聽見她說的是什么,因為這句話直接以“掠奪”的方式,被傳達到了來者的耳中。 蘭格雷·紐伯恩的身形出現在此,對眼前這一幕的見證,讓他的力量得以提升,利用“交換”的權能作為輔助,使得宋逐云能成功將他給帶到北地。 他一向是一個安靜內斂的人,此刻則多了一些威嚴感,向著身邊的同伴點了點頭。 在蘭格雷邊上,穿著銀灰色外袍的年輕學者微微閉上了眼,再睜開時,鏡面般的瞳孔失去了焦距,口中輕聲頌念:“先知之目,使我得以洞徹——” 隨著頌念聲的落下,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視野開始極快地穿梭。 在加深對相應權柄的掌控后,一般來說宋逐云想“看”什么,都能瞬間看到,她現在之所以能體會到類似的穿梭感,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無貌”的位置,距離這里非常遙遠。 這也并不令宋逐云意外。 隨著目中畫面的穩定,一個與現世畫面完全不同的地方落在她眼中——那是一個有著昏黃天幕的地方,重疊的建筑群落上坐著一個又像青年又像老者的灰衣人,他的身軀被濃郁的陰影鎖包裹,肢體乍看像人,但仔細觀察的話,卻仿佛是一叢叢流動的黑色的水草,而臉上的瞳孔本該一半如水銀,一半如血液,如今卻都失去了原本鮮活的色彩,變得黯淡陳舊。 列得·密德爾頓所在的地方,并非此刻的世界,而是已經被歲月所埋葬的舊日都市。 宋逐云完全確認了之前的猜測,昔日“全知之鏡”中顯示的畫面,就是對“無貌”此刻所在的暗示。 如果將時間看成一條橫軸的話,那列得·密德爾頓實際上是以他死去的那一刻為鏡面,以不斷向前推進的此刻為物相,利用當時尚未完全失去的“鏡”的權能,將自己照入了歷史當中。 這是[以史為鏡]的一種擴展性使用。 所以“全知之鏡”無法顯示確切的畫面,因為列得·密德爾頓的位置,一直在不斷后退。 薩羅揚已經停止了對道格拉斯的攻擊,但這位審判長閣下心中的戰栗之意,卻比往常任何一刻都更清晰。 他感覺有兩道視線同時投注到自己身上,一道來自當下,猶如流動的水銀,一道來自身后,散發著陳舊腐爛陰森的氣息。 ——作為被綠之女士剝奪了受到治療的權力的存在,“無貌”研究出了一種通過“慷慨者的饋贈”來建立聯系,然后以旁人為自身鏡像,并將負面狀態從本體轉移到鏡像上的非常規自我凈化的手段,作為接受了一定“饋贈”的道格拉斯,顯然也能被視為列得·密德爾頓的鏡像。 通過這具已經在崩潰邊緣的軀殼,那兩道分別屬于現在與過去的“鏡”的視線,也成功匯聚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