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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安用了一分鐘來消化顧明武失憶這件事,隨即又一臉警惕的看向他:“那你既然都失憶,早上跟我說辛苦又是怎么回事?” “我半夜就醒來了,那時候你替我整理過被子?!彪m然她當時似乎是來探查自己是否還有鼻息,只是順便扯了一把被子。 “你半夜就醒了?”沈安安忍不住提高音量,隨即一臉狐疑的看向他,半夜就醒了,竟然憋到早上? “嗯?!鳖櫭魑漭p聲應了一聲,隨即腦子里有個不小的疑惑,對面的人似乎和記憶里的有些不一樣。 但他現在還摸不清狀況,自然不好貿然開口。 “你等著,我去叫醫生?!鄙虬舶厕D身遮掩住自己上揚的唇角,顧明武失憶這對她來說倒真是個好消息。 等沈安安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里時,顧明武才垂下眼眸,他明明記得自己在圍場,突然出現的刺客,他替旁邊的皇上檔了箭。 想來應該是藥石無醫,然后機緣巧合變成七十年代的顧明武。 這個機緣巧合大概是因為兩人同名的原因? 門外傳來的腳步聲讓顧明武瞬間把這些思緒壓到腦子后面,不想一抬頭就對上周秀英激動的神色。 “明武,你可算是醒了,我這擔心的一夜都沒睡著?!敝苄阌⒀劭粢黄t,說著就要伸手抓他的手。 顧明武沒忘記自己“失憶”的事,更何況他也不習慣和人這樣親近,不動聲色的往后移了移,語氣疏離:“你是?” 沈安安跟在醫生后面看到的場景就是,顧明武一臉無奈的坐在病床上,而周秀英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顯然她是接受不了自己最疼愛的兒子不記得她。 “那她呢,你記不記得?”周秀英用手抹了一把眼淚,然后扯過旁邊的沈安安問床上的人。 顧明武依舊一臉的迷茫,隨即輕輕搖了搖頭,表示不認識。 這樣的認知讓周秀英心里好受了些,好歹都忘了。 沈安安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周秀英:“媽,他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又怎么會記住我們是誰?” “那這什么時候才能想的起?”周秀英一臉緊張的看向醫生。 醫生正在替顧明武檢查,無暇回答周秀英的問題,一時間,病房的氣氛變得嚴肅起來。 對于失憶癥,顧明武是略懂一二,所以他也不怕他們口中的醫生看出端倪。 果然醫生檢查一通后,也不敢保證他什么時候能夠想起來,只說一切看他自己,或許明天就想起來了,或許一輩子都想不起。 聽到顧明武可能一輩子都想不起來,周秀英傻眼了:“那這想不起來可怎么辦?” “家屬可以適當引導,到了熟悉的地方說不定很快就會恢復記憶?!贬t生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滿,畢竟每個人的情況都不同。 聞言周秀英又開始哀嚎起來,大意是她命怎么這么苦之類的。 比起周秀英的悲傷,沈安安就愉快多了,失憶了好啊,最好是自己離開前都不要恢復記憶。 顧明武出生世家,家里的女眷都是端莊有禮,所以面對這樣大哭的周秀英,他完全束手無策,他不由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沈安安。 接受到顧明武的求助,沈安安很快別過頭去,周秀英這會正不痛快著呢,她才不往木倉口上撞。 見沈安安沒有幫忙的意思,顧明武只得自己想辦法,他垂眸低吟一聲,聽起來頗為痛苦。 果然,本來還在嚎啕大哭的周秀英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快速跑到顧明武窗前,臉上滿是焦急:“怎么了這是,頭疼還是哪里疼?” 顧明武用手指了指后腦勺:“頭疼的厲害?!?/br> 這倒也不完全算撒謊,她哭的太大聲,吵的他頭疼。 “我這就去找醫生?!弊叩介T外的周秀英又退了回來,看向旁邊的沈安安:“你是木頭人嗎,沒聽到明武的話,趕緊給他揉揉?!?/br> 這下沈安安連白眼都懶得翻了:“我又不是醫生,怎么敢亂揉?!?/br> 周秀英想想也是,腦袋這么重要的東西,可不能讓沈安安瞎揉,于是又趕緊去找醫生。 周秀英離開后,偌大的病房里就剩下兩人,沈安安這才想起要上班的事,不過這么一耽誤估計該遲到了,看來只有下午再去了。 顧明武注意到她臉上的懊惱,想起原身把工作讓給她的情景,他忍不住扶額,看來等他好了后,這差事還是得要回來才是。 他怎么能讓她來養活他們一家子呢,養家糊口本就是男子該做的事。 還有大哥大嫂那邊,怎么能因為他們還未生出男丁,而理直氣壯的從大房打秋風。 隨著腦海里越多的畫面閃過,顧明武再次覺得自己失憶這個決定再正確不過。 沈安安又瞥了一眼床上的人,看他眼神清正,雖然還是原主記憶里的那張臉,但看上去卻跟換了個人似得,這樣看來,或許離開之前的日子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艱難。 過了好一會,周秀英才跟在醫生出現在病房,醫生檢查過后表示并沒發現什么問題,只是病人需要好好休息。 沈安安看醫生就差直接說讓周秀英安靜了,她不由垂眸遮掩住自己唇角的笑意。 周秀英這會也明白醫生的話,連忙點頭:“我知道了,謝謝醫生?!?/br> 等到醫生離開后,她就瞪了一眼沈安安:“醫生說了要安靜,可不能在這里面嚷嚷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