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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淵轉過臉來看他:“你看著我做什么?” 祁調:“陸老師有時候你挺傻的?!?/br> 陸子淵一個眼刀掃過去,本來還在緊張呢,結果轉頭就聽見這人說自己傻? 他鎮定卻又惡狠狠問道:“怎么傻?哪兒傻?你說?!?/br> 祁調見他氣鼓鼓的樣子,瞬間沒了脾氣,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陸子淵賞了他一個眼神,轉開視線,并不看他。 祁調的手機此時響起,他接起來:“對,就在市場門口,一輛黑色的紅旗。對,我看見你了!你往左邊看?!?/br> 他開了半截窗戶,伸出手去打招呼。 對面市場那邊跑過來一個拴著皮圍腰的男人,頂著大肚子,一臉笑嘻嘻的。 他在門口,將清洗好的雞rou遞上來:“你說要燉,我直接給你宰了,內臟身體部位都分開裝的?!?/br> 祁調將車窗全部放下來,將這雞rou接過:“謝啦?!碧貏e熟稔。 那人余光看見副駕駛座的陸子淵,陸子淵沖他揮手打招呼:“你好?!?/br> 男人開心笑起來:“陸老師是吧?你好你好!”他也在外面沖著陸子淵打招呼。 祁調問他:“多少錢,我轉你?!?/br> “不多,收你五十?!?/br> 祁調看他一眼,笑了:“真當我不買菜呢!” 轉頭給他轉過去一百塊。 這雞rou提著都結實,價錢可能沒到一百,但也有七八十。 男人收著錢,表情看起來都有些不好意思。 他憨實道:“行!下次來我給你帶點別的!” 其實也帶不了什么,他也不敢帶一些很貴的東西,因為以前帶過,但轉頭祁調就將錢給他轉回去了。 兩人你來我往幾次,這男人是不敢再擅作主張,給他帶貴重的東西了。 陸子淵在旁邊看著他倆的互動,還覺得有些驚奇。 他從來不曾跟這樣的人做過朋友,打過交道。 男人鋪子上生意很好,還要回去看著,只簡單說了兩句,就走了。 等他走開,車窗關上,陸子淵說:“你這朋友還挺不錯的?!?/br> 祁調啟動車子,看他:“哎,陸老師看這個面相看這么準,怎么在易安身上就栽了跤?” 陸子淵并不是很想說話,這份曾經引以為傲的看人本領,好像也在這一瞬間,變得不是那么權威起來。 這讓陸子淵有兩分郁悶,窩在副駕駛座上,不說話。 裝雞rou的袋子放在車后座,帶著一股生鮮的氣息。 那男人裝雞rou裝的很嚴實,包了好幾層塑料袋,就很怕這雞rou的水滴出來一般。 車開出去一段距離,祁調問:“陸老師剛才說的,還沒說完?!?/br> 陸子淵想了想:“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只是這兩年,我聽著消息總覺得不對?!?/br> 祁調嗯一聲,陸子淵接著道:“你平時看不看新聞?” 祁調點頭:“看?!?/br> 陸子淵說:“這兩年的社會新聞事件,關注過嗎?” 他沒等祁調回答,自顧自說起來:“什么學生跳樓,虐待動物,社會新聞里面摻雜了各人情感,在一開始還未完全調查清楚的時候,各個新聞媒體便沖上去,為了抓取眼球,各種博頭條,而喪失了作為新聞媒體人的公平公正?!?/br> 他的話里面包含著一些祁調并不太能get到的悲憫。 陸子淵淡淡的,也不知道還記不記得,自己是在跟祁調說話:“社會新聞時事熱點一出,借由微博引發輿論,我記得當時的學生跳樓事件,輿論已經導向為質疑國家教育體系?!?/br> 他很悲哀:“往后的幾起新聞,便也都有這種痕跡,國家的公信力度被在這一次次事件中被質疑,網絡信息傳播迅速,青少年乃至兒童都能隨意上網,獲取新聞信息,在他們三觀尚還未成熟的時候,你覺得在這種網絡環境中,成長起來的下一代,愛國的會有多少?” 祁調不忍心他悲戚,想了想,安慰道:“其實往好了想,我們這一輩也經歷過公知,現在不也是愛國情懷濃重?” 陸子淵搖搖頭:“總歸是要防患于未然的,況且,那些事件中,哪一起你覺得沒有境外勢力的輸入?” 祁調說不出話來。 沉默的開著車,陸子淵接著涼涼道:“而我家,說不準現在就處于輿論的漩渦中?!?/br> 祁調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忍不住打了下滑,他忍不住看向陸子淵,又很快轉回來:“什么?”陸子淵:“當想要搞垮一個政敵時,從對方最容易忽略的地方入手,說不定有奇效!” 陸子淵他爸是上面情報局的,時常需要收集一些信息,還有抓捕臥底的工作。 他的眼睛微微亮起,又覺得心塞。 情報局掌握的東西很多,基本上他們家以前出門的時候,都需要配備保鏢,因為這里面的人,被抓一個,情況都很嚴重。 但如果是情報局出了叛徒呢? 當年他們家從大院里面搬出來,便是因為有一些指向標,指到了陸家,不過在事情并未明朗之前,他們需要避嫌。 隨后便直接搬離了那個圈子。 往后便再也沒回去過。 陸子淵那時候懂得不多,但也清楚,自己家似乎是遭難了,只是他不明白為什么遭難了,還有別墅住,小小的陸子淵想不通,很快沉浸在結交新朋友的快樂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