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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1】選自:摘自《小窗幽記·集醒篇》寧為隨世之庸愚,無為欺世之豪杰。 第141章 蝕骨 站在南峻山之巔,俯瞰山巒白霧縈繞,白雪皚皚,天與云與山與水,上下一白,連清靜殿殿前都銀裝素裹,龍骨水車鋪上厚厚白雪靜止無聲。 秦寬披著黑狐裘披風站在清靜殿大門前,他走下鋪滿白雪的玉石臺階,腳下發出“咯吱咯吱”,原本就冷清的清靜殿,如今走了白衣主人,又封禁了清靜殿,更顯凄涼,在秦寬心里恍如荒涼的墳地。 白雪飄落在他眉眼,他伸出戴著皮黑色的手掌接住飄落的白雪,白色雪花片片落入黑色手掌,黑白分明,潔白污濁。 秦寬溫和的神色陡然一把狠戾將雪攥緊,再攤開已化在掌心滴水入地。 他仰望天空,豪言壯志:“號令天下,共升天神!” 密境湖水,碧藍見底。 萬年雪蓮漂在靜謐的湖水上,里面的赤龍蜷縮沉睡。 逍遙衛安并肩而立,看了許久他兩人才一前一后離開。 衛安烘干了衣裳,取暖出來居然打起了噴嚏,他悶了一下,道:“他還需要多久恢復?” 逍遙估摸著說道:“應該很快了,說不準哪天?!倍筮f了手帕給衛安,“喝碗姜湯?” 衛安接過逍遙潔白的手帕表面捂著擦拭,誰知道他心里在琢磨些什么不正經的,見他露出微笑,“好啊,好久沒有吃你做過的東西,正念得很?!?/br> 逍遙想著自己那些手藝他應該也學得差不多了,道:“說正事,你沒在你主人身邊出來所謂何事?” 衛安握著手帕仿佛如握珍寶,他道:“你聽說過血情花嗎?” 逍遙腳步驟停,看著逍遙沉聲問道:“誰中了血情花?” 衛安往前走著,“是天樞仙尊。上次在山上你也看到了,不然誰能傷他如此?!毙l安回望他,示意他跟上,“我想喝姜湯,啊秋!逍遙......啊秋——” 衛安打著噴嚏求人,逍遙大步上前,“走吧,別病在我這了?!?/br> 衛安有點難受嘟嘴,生理性的眼眶泛紅,他佯裝哭訴:“你居然嫌棄我,沒良心,啊秋——” 逍遙道:“你才知道?” 看來嫌棄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 衛安喝著熱氣騰騰的姜湯,出了一身濕汗,順道在逍遙那洗了個澡。 熱水被衛安攪得嘩啦嘩啦的響,熱氣氤氳在白煙朦朧中的隔簾里,衛安修長結實的身影若隱若現。 逍遙看得連忙把干凈衣袍往上拋進去,對里面的人道:“接??!” 逍遙霍然起身,浴桶里帶起來的水嘩啦一聲響,逍遙一怔,隨即轉身走出去,衛安握住衣袍連忙喊道:“你去哪了?馬上就好?!?/br> 衛安很快走出隔簾,見逍遙背對著他,走到他跟前,“你看行嗎?” 逍遙勉強上下打量他,隨即便揶揄道:“我說了你穿我的短了還固執不信,準備好的你非不穿?!?/br> 衛安扣著護腕左瞧右瞧,上下看了個遍,自己也覺得短了,可是準備好那套是藍舟墨的,想著心里別扭,嘴上道:“沒事,暖和就行。別說衣裳了,說一下血情花吧,到底是一個什么毒?” 逍遙正色道:“傳說北方極寒之地有一種花,無葉無枝,火紅艷麗,它不懼寒冷,千年開一次,一次開千年,花謝無果無根,后來有人用它煉藥,無意中發現它可以讓人生情,便給它取名情花?!?/br> 衛安頷首,又緊了緊寬松的腰封,道:“那血情花又怎么解釋?” 逍遙看著他收窄的細腰,抿了唇撇開目光,冷靜說道:“我這樣解釋你便很容易懂,比如我很嫌棄你,” 衛安雙手還扣在腰封上,猛然抬頭,見他側影,“真的?” 逍遙沒理他,繼續道:“你為改變我的想法,達到心理上真實喜歡你,便取你的心頭血,供養情花,待到情花完全吸納,再把情花種在我心脈,天長日久,情花在我身體里滋生,逐漸融為一體,目的也就達到了?!?/br> 兩人驟然俱靜。 半響,衛安握拳至唇前輕咳兩聲,“這么說來花的時間不短,有心而為之。天樞仙尊心如清風,不染塵世,看來他的宿敵就當是秦寬?!?/br> 逍遙側著身子沒留意他最后一句,思忖道:“可是,血情花也并非一次毒發就要人命,只要找到情花中心頭血之人與之成親,行了夫妻之禮便可解?!?/br> 衛安一怔,脫口問道:“兩男也行?”忽而發現自己問的好白癡,臉上忽紅忽白,在密境逍遙沒戴斗篷帽,還好是側著身,沒看到自己的尷尬境地,他也側開身沿著桌走了一步,故作正經:“那豈不是像月老牽紅線好事一樁,天樞仙尊取了我主人就可以解毒了?” 逍遙也莫名覺得自己傻了,如何作此解說,換個其他什么名不行,比如藍小醋和樂小強。 逍遙點了點頭。 半響,衛安又走回逍遙身邊看著他,兩人對望,雙方瞬間明白對方給天樞仙尊下血情花的毒,有多狠,而不是衛安口中的好事一樁。 天樞仙尊自持多年的仙姿傲骨冷漠寡淡,突然對自己的弟子生了情,若是大方迎取,換成藍舟墨他可以毫無顧忌做到,可是江進未就未必能拋下他半生的清譽而為之! 衛安垂下眼眸,轉首道:“事情嚴重,我該回去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