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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靈璣怔忡,手指頓停。 少陽明看著樂靈璣愣著未動身,呂卓霖低喝:“還不快去!” 少陽明迫于無奈,頷首道:“是!掌門?!?/br> 這邊逍遙已經躍上贏魚背部,守在藍舟墨身旁。誰敢動藍舟墨,他就格殺勿論。 然而,少陽明剛走幾步,樂靈璣揚手將他攔住,側首看著諸葛長老,心道真是個難對付的老人,嘴上說道:“呂掌門和仙源長老請容晚輩再多說幾句?!?/br> 樂靈璣見對方沒有開口,便是同意了,“接下來,晚輩只代表個人與長老商談。晚輩就是鵲山長大的野兔子,橫沖直撞慣了,若有何不妥,還請切勿牽連南峻山?!?/br> 諸葛長老來了興趣,“有趣!說下去?!?/br> 少陽明望著樂靈璣,隨即退回諸葛長老輪椅旁側。 樂靈璣手指又不自覺的動了動,“天問琴還在,想必你們也有消息。不錯,天問琴本在我手里,只是,”樂靈璣眼神自然的滑過諸葛長老,看到對方的眸中發亮。 她默了片刻:“聽聞天問琴關乎一則神秘信息,我把它是翻了個透徹,只差摔個粉碎,結果空空如也。那藍舟墨生得男色耽人,又花言巧語,小家女不慎被騙,天問琴就到他手里了。原本想著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就是把破琴,哎!” 樂靈璣說得聲情并茂,望著昏暗下的天空,聲音更低了:“誰知,藍舟墨靠著天問琴的神力與我師尊滅掉了無間地獄之火幻化出來的天龍鬼玉,就想著說不定哪日,他就能破了天問琴的玄機,找到隱藏的神秘,也未嘗不是?!?/br> 諸葛長老突然哈哈大笑,忽而沉聲道:“天龍鬼玉?有意思,你這么一說更來了興趣。你繞來繞去,擺明又不想交出他,你這又是為的什么?” 眾人都以為樂靈璣真的要交出藍舟墨了,突然又斗轉星移。 “這個嘛,我膽子不算大,修為也慘不忍睹;我也不愛逞強,但也不想示弱,為的就想要一方太平?!睒缝`璣一副無所忌憚的坦誠。 卻讓江進未眉目微動。 “長老需要明白的是另外一件事,藍舟墨若是魔族,他豈是池中物,難保他日不會一遇風云變化成龍。你們暗中追殺他數年都未果,其中的緣由你們也該心中有數。如今人魔兩界相安無事,你若是錘煉了他的魂魄,目前尚可平安無事,但我敢肯定過不了多久,你的仇敵就會反客為主。而且,我也給你挑明了吧,藍舟墨你不能帶走,他最好平安無事,否則,那什么天問琴的,又或者遭來魔族強攻尋少主什么的,這似乎——對大家都不利?!?/br> 諸葛長老冷笑一聲,“一個小丫頭能想到的,老夫豈能遺漏?”諸葛長老把所有事情都預料過了,唯獨樂靈璣是個意外;誰都不可能去維護一個身份復雜的魔族人物,偏偏樂靈璣不惜丟棄名聲也要守護。原本可以借著藍舟墨魔族身份一舉拿下,錘煉魂魄是一碼事,天問琴才是重中之重。今日若是強行搶人,他日就是南峻山帶著修真界名正言順的出征討伐。 真是只橫沖直撞的野兔子!諸葛長老心底燃起怒火,也看了一眼藥尊褚若蘭,他是想用毒。面上端得慈祥,他慢慢舉起一手,讓樂靈璣看清楚掌間滾滾翻騰流轉地紫紅色法力。 江進未白影縹緲,人已擋在了樂靈璣身前,同時震出一道法力屏障護于身前,后面還緊跟著離得最近的蘇云逸,秦寬李清風。而衛安直接躍上贏魚,對著諸葛長老拉弓扣箭。 褚若蘭沒有漏掉他別有用心的那一眼,飛掠而至,就立于秦寬身側。 所有人都在諸葛長老舉手之間一切就緒。就等他出手,一場大戰在即驚心動魄。 后面躲藏的呂復好見父親只有三人,沖動跑出兩步,靈光一閃,又悄無聲息的退了回去。 樂靈璣從師尊肩膀后歪起脖子,探出頭,看著諸葛長老天真無邪道:“長老,你猜,如果真打起來了,誰會從中得利???” 呂卓霖眸中深寒,他沒有諸葛長老那般不謂生死,不懼后果,他是行商世家出生,最懂得利弊衡量,他前傾上身沉聲勸道:“諸葛?!?/br> 少陽明指尖壓在劍柄之上,不敢插言,只待聽命行事。 諸葛長老心里其實非常忌憚紫薇恒玉天樞仙尊,不承想他在此時橫叉一腳,諸葛長老仰天大笑,借此收了手,聲音渾厚:“沒想到野兔子身邊這么多擠擠人才為你拔劍,今日看在天樞仙尊的面子上,就不與你多計較?!?/br> 江進未知道老毒怪物不是浪得虛名,提前就提防著,欲制止樂靈璣,她卻乖萌的眨了一下眼,溫柔的含笑道:“師尊,信我?!?/br> 她這句話也為她后面爭取了師尊的無限信任。 樂靈璣上前兩步,她的雙手交疊置于身前,她似喜非喜含情目中無風無浪極其穩重。 “長老,我知道你心有不甘,長老要剝魂錘煉何必急在一時,換個時間換個地點未嘗不可。若是長老今日罷手,天問琴之事,待半年之后,修真界大會,此事定給大家一個交代,也免去暗中私斗,傷及無辜?!?/br> 諸葛長老從新審視著眼前的野兔子。 須臾—— 樂靈璣偏著頭,目光盯著他的青銅風鈴,真情流露道:“我也喜歡風鈴,總喜歡聽著風鈴叮鈴當啷的聲音,就坐在檐下,等待我的師尊歸家?!?/br> 江進未微側首看著樂靈璣,自己從不曾知道她有這番心思,何況鵲山根本沒有風鈴。秦寬在一旁似乎看得明白,嘴角微動。 --